現實再殘酷那也是必須要麵對的。


    在廢柴做足了思想準備,堅定地要把自己當二皮臉之後,她出門見人了。


    “費姑娘。”


    廢柴後悔了,現實忒殘酷了有木有?怎麽第一個打照麵的就是白文悅啊,“白公子早啊。”這人真是執著啊,死活不肯更換稱呼,天天姑娘姑娘的叫著,也不怪某九小鼻子小眼睛的。


    白文悅看著她,眼神有些黯然,從袖子裏拿了一隻錦盒出來,“這是我配的保養身子的藥。”


    雖然已經有二皮臉的覺悟了,可是廢柴明顯高看了自己,她的臉還是不可避免的燒紅了。


    呀呀個呸的,她就知道這一關不好過,果然衝動是魔鬼,她怎麽能跟妖孽九去置那個氣呢,怎麽就忘了現在這院子裏都住了些什麽人呢,內牛滿麵……


    輕咳了一聲,廢柴沒伸手去接,她瘋了才去接,“不用,我身子向來好得很。”


    白文悅猶豫了一下,才低聲說道:“還是留著吧,他不憐惜你,你總要顧忌一下自己的身子的。”


    廢柴暗自握了下拳,小白同誌你丫的實在是操太多心了啊,我要是某九,我特麽地也是不能放心的啊。


    “白公子有心了,我替內子收下了。”


    廢柴眼睜睜地看著某九出現伸手把那隻極端礙眼的錦盒拿了過去。


    白文悅如刀似的眼神就奉獻給了某九。


    某九輕哼一聲,轉頭對廢柴說:“幾天不出房門,出來的倒挺是時候啊。”


    這絕對就是無妄之災啊,她到底招誰惹誰了?


    在她好不容易做足了思想工作邁出房門的第一天,就遭遇到了最不想看到的白文悅,然後幾天不見的妖孽九也跟著出現,賊老天不待這麽玩人的啊。


    內牛!


    “九嬸——九叔也在啊。”弘暉的聲音傳來,他的目光在看到自家小師叔後,忍不住同情地瞥了眼九嬸。


    廢柴立刻瞪了他一眼。


    弘暉摸鼻子扭頭看天,九嬸真倒黴!


    “汪。”在院子裏溜達完了的小怪竄了進來,直接就跳撲了過去。


    廢柴伸手接住它的兩隻狗爪,“死小怪,說了不許這麽撲過來,還來。”


    “汪汪。”


    廢柴扔開它,拿帕子擦了手。


    小怪的耳朵突然一豎,然後嗖的一下竄了出去。


    然後,院子裏就響起洪文淵的帶笑的聲音,“小怪。”


    “汪。”


    說起來,廢柴是頗為怨念的。本來有小怪這麽隻威風凜凜的大型犬看家護院是極保險的,尤其它還是個不吃外食的立場堅定得讓人捶心肝的家夥。可惜因為廢柴的關係,它跟洪總舵主那也是老相識的,所以當看到一身血負傷摔進院牆的人時,第一時間竄過去的它一聲沒吭。


    後來,廢柴命令它舔盡了遺留的血跡,甚至在事發地點蹲守,把衝進來想仔細堪查的官兵給嚇得直接忽視過它蹲守的地盤。誰也不是吃飽了撐的非讓那隻看著就很生猛的看家犬咬一口不是。


    “小翠,早飯擺好了嗎?”廢柴決定轉移話題,天大地大吃飯最大。


    “主子,擺好了。”小翠的聲音從飯廳傳來。


    廢柴決定先去祭自己的五髒廟,不管某九跟白文悅是要單挑還是群毆,總之她謝絕參與。


    想象總是美好的,現實卻永遠殘酷。


    她才在椅子上坐下,還來不及抓起筷子,左邊就落座了桃花九,右邊坐了白文悅,最後洪總舵主坐到了她對麵。最後進來的弘暉十分識趣的坐到了洪總舵主身邊,不著痕跡的選了離戰場最遠的位置。


    九嬸說過,看戲有風險,圍觀需謹慎。


    她不應該輕車簡從的,她就應該租一個大宅子,雇一群的使喚仆役,然後擺足了大家族的譜,這樣她這個內宅婦人就不必跟這幫男人同桌共餐了。


    當然那也隻是一種很美好的想象,事實上她根本不可能那麽做,那太招搖了,不是她此行辦差能為之事。


    瞄一眼對麵的“舅舅”,廢柴就忍不住內牛地想到剛剛被□□強塞給她的表外甥,一個封疆大吏就這樣玩似的被指給她當了親屬,人家內心不定怎麽著咬牙切齒地恨她呢。


    可她真的也冤啊,她要早知道是這麽個結局,當初怎麽著也要管好自己的嘴不吐嚕啊。


    果然是有錢難買早知道!


    食不言,寢不語。


    幾個人安安靜靜地用飯。


    廢柴一邊吃一邊就想:這以後洪總舵主要知道自己居然跟皇子同桌吃過飯,那內心糾葛該是怎樣的?以前在西邊的時候,他們沒機會打照麵,她覺得還是安全的。可是,這次某九這抽風的家夥非得來湊熱鬧,這萬一哪天他們正麵照上了——親娘啊,那會是怎樣的場麵啊。


    進而,廢柴同學又想到了上次五台山□□跟洪總舵主的碰麵,立時逵猩衿鵠礎


    估摸著知道真相後的洪總舵主最想滅了人選當仁不讓的應該就是——她自己了,想到這裏,廢柴忍不住朝洪總舵主的方向瞄了一眼。


    無巧不巧洪總舵主也正好朝她看過來,兩個人都怔了一下。


    廢柴淡定的笑了笑,從容地繼續吃自己的飯。


    洪總舵主低頭笑了笑,不得不說他其實是很佩服這位夫人的,看她年紀不大,為人行事卻是極老道的,甚至給人幾分高深莫測之感。


    毫無疑問她有官場中的背景,出外行商之人與江湖,與官場總免不了這樣那樣的牽扯,這並不奇怪。所以,在這個風聲鶴戾的時刻留在她這裏養傷是安全的。


    她既然敢留他那必是有恃無恐,但這份人情洪文淵知道自己是欠下了,大不了日後她有所求時盡力而為也就是了。


    此時洪總舵主尚不知道將來自己要遭遇什麽,若是他知道的話,估計大概那就真不太好說了。


    隻能說——廢柴這貨根本就是一社會隱患啊。


    早飯後,某九把白文悅同學的藥放到了廢柴手邊。


    廢柴十分驚訝地看過去。


    不但她,白同學也有些驚訝地看了過去,他以為那人會直接把藥扔掉毀屍滅跡。


    “這藥既是養身子的,你便留著吧。”雖然對白文悅不爽,但其醫術確實不容置疑,某九覺得自己沒必要在這上麵過不去。


    “嗯。”廢柴不便多言,生恐又觸了這位爺的逆鱗,現在她就想息事寧人,別折騰了啊,這小院實在是盛不下這些大佛,這幾天她憋屈壞了。


    某九朝白文悅冷冷掃了一眼,說:“她是爺的女人,他那些見不得人的心思最好收得緊緊的,否則別怪爺不客氣。”


    廢柴心想:瞧某九這語氣他應該是不能繼續來湊熱鬧了吧,想來也是,他來這邊本來就是有差事的。


    果然,下一刻,某九就轉向她,說:“爺還有事要忙,你自己多加小心。”


    “我省得,爺也小心。”


    最後臨去前某九還是忍不住朝白文悅狠狠刮了兩眼。


    弘暉在一邊偷偷摸鼻子,確定自家九叔離開後,湊到九嬸身邊小聲說:“九叔特別來跟嬸子告別的吧。”


    廢柴點頭,“應該是吧。”


    “嬸子感動不?”


    廢柴瞥了小正太一眼,堅定地吐出一個字,“不。”


    “為什麽?”弘暉忍不住替自家九叔不值了。


    廢柴瞄了白文悅一眼,低聲說:“我覺得他主要是來警告你家小師叔的,跟我告別隻是順便。”


    弘暉的眼角忍不住抽了抽,“九嬸,這種醋你也吃?”


    “不吃白不吃。”廢柴相當不正經的說。


    “我真替九叔不值。”


    “你太多愁善感了,”廢柴感慨地拍拍他的肩,“而且頗有牆頭草的風範啊。”


    “九嬸——”小正太不滿了。


    “我有說錯嗎?”廢柴一副“我太冤枉的”的表情,“你以前不是天天替你家小師叔不值嗎?現在又換隊站了?”


    “我替九叔和小師叔都不值。”弘暉惡狠狠地說。


    “小屁孩。”廢柴總結發言。


    不理一邊別扭的小正太,廢柴看向白文悅,直接忽略過他溫柔似水的目光,說:“總舵主的傷怎麽樣了?”趕緊醫好,早點滾蛋啊,他在這兒養傷姐不方便行事啊。


    “需好生調養,近期不易動武。”


    廢柴有些心不在焉的點點頭,唉,也就是說恐怕一時半會兒還走不了。目光不經意落到弘暉身上,馬上又在心裏否定,不能把他牽扯進來。她自己陷在這些事裏脫不得身也就罷了,畢竟是占了人家的身子,替本尊背這個黑鍋那沒得選。小正太好不容易脫離了那個金牢籠,還是天高任鳥飛去吧,別再攪和到這些爛事裏了。


    “總舵主的傷還要勞煩白公子多費心,藥材什麽的不用擔心,隻管挑好的開方子。”


    “在下替總舵主謝過了。”


    “不用,怎麽說我跟總舵主也有著甥舅情份嘛。”廢柴不是很認真的笑說。


    白文悅也不由跟著笑了。


    “弘暉,你在家好好陪著你師叔和總舵主,不要亂跑啊。”


    “嬸子要出門?”弘暉眼中閃過擔憂。


    廢柴安撫地笑笑,“不用擔心,有魯泰陪著我呢。”


    魯泰馬上出聲表示:“小的一定護得主子周全,少主子不用擔心。”


    弘暉點點頭,“嬸子要小心啊。”


    “我知道。”廢柴看了眼小翠,說,“小翠你留在家裏。”


    “婢子知道。”


    然後廢柴就領著魯泰出門去了,有些事得抓緊,要不回去她交不了差不定老康要怎麽罰她呢。


    俗話說死道友不死貧道,廢柴覺得她本質上其實還是挺自私的。雖然她也想大家都和和氣氣和平共處,可是現實不允許,那她也隻能隨波逐流,以自保為第一前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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