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當然是越多越好,誰嫌錢多啊。”這是廢柴對冬喜的回答。


    “主子,是劉側福晉對小阿哥說什麽不好的話了吧。”冬喜很確定。


    廢柴難得沉默了半晌,然後才微微的笑了,“既然弘政注定是要在我身邊長大的,我就不能讓別人把他帶歪了。”


    “……”冬喜覺得主子的強大一向是勿庸置疑的。


    廢柴伸手揉揉太陽穴,很是有些憤憤不平,“冬喜,你說我這麽純良一人,怎麽就老有人懷疑我品德敗壞呢?”


    “那是他們不了解主子。”冬喜堅定不移的站在自家主子一邊。


    “我這麽突然讓魯泰把二阿哥硬抱了來,你會不會覺得我吃飽了撐的沒事幹?”廢柴不是很正經的說。


    冬喜其實也很好奇,趁機會就問了,“主子這樣做劉主子不是更要恨主子。”


    “我隻是想讓她知道胡說八道也是要付出代價的,反正她一直覺得我搶了她兒子,一個是搶,兩個也是搶,無所謂了。”廢柴一副破罐子破摔的德性。


    冬喜忍不住在心裏歎氣,主子從來都不想攬這個責任的,可惜許多事主子根本做不了主,她覺得主子很多時候很冤。


    “算了,不說這個了,一會兒讓小東子過去告訴她明天拿五千兩銀票過來,就讓她把二阿哥抱回去。”


    “五……五千兩?”主子這真是打劫了。


    “難道你覺得咱們府的二阿哥不值五千兩?”


    冬喜急忙搖頭。


    “所以了,我覺得這價錢挺便宜了。”


    冬喜默了。


    “主子,您喝了這碗雞湯,先休息吧。”最後,冬喜決定不再跟主子討厭不相關的事了,現在的當務之急是讓主子調養身子,恢複元氣。


    廢柴想得很簡單,可結果卻沒那麽簡單。


    在她看來銀貨兩訖,她心裏的不爽出了也就完事了,結果人家媽沒意見,老爸意見很大。


    “難道爺的兒子就隻值五千兩?”


    “這是奴婢收的暫時看護費。”廢柴振振有詞。


    某九覺得自己媳婦無恥起來的時候都那麽的讓他喜歡,“收費真高。”他由衷表示。


    “爺過獎了。”有人接受得心安理得。


    “既然她惹你不高興了,抱都抱過來了,還送回去幹什麽?”某九決定言歸正傳。


    廢柴一本正經的說:“奴婢正在坐月子。”請不要一直忽視這個顯而易見存在的事實。


    某九想了一下,也是,她現在正在做月子,該好好調理身體的時候還是不讓她操太多心的好。


    “等你做完月子再說好了。”


    廢柴心說:丫的,真是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


    結果,沒兩天,宮裏來人了。


    一眼看到李大總管的時候,廢柴差點兒學人猿泰山吼上一嗓子。


    要不要這樣興師動眾?她是產婦,產婦啊,坐個月子不是什麽天理不容的事吧?怎麽就有那麽多人不肯讓她放鬆一下?


    比她晚了四天生子的完顏氏,跟她一樣是產婦,人家那月子坐得不要太爽啊,瞧她這裏總是一波未停一波又起的。


    其實,廢柴這貨有時純自找的。


    要不是她一時沒控製住自己的不爽抽風強抱了人家劉側福晉的小兒子過來敲竹杠,某九不會賊心又起,宮裏的腹黑之祖更不會在今天派人過來。


    你要敲打別人,行。不過,現在風水輪流轉被人敲打了而已。


    出來混總是要還的!


    所以說,自作孽,到啥時都不可活!


    “上諭。”


    “奴婢接旨。”


    “若是喜歡抱了來養在身邊也無不可,怎麽能拿朕的孫子胡亂收費,成何體統。錢都收了,人就好好教養,誰家像你這樣的,坐月子你也能坐出朵花來給朕看。”李德全一字不差的複述皇上的話。


    聽聽,這還是人話不?


    她坐朵花出來給他老人家看?


    她是觀音菩薩怎麽地,屁股底下坐著法蓮,這就要普渡眾生了嗎?


    啊呸!


    “奴婢領旨。”


    心裏再多不滿,廢柴都隻能領旨,抗旨這事實在太需要勇氣了,她目前沒那勇氣。再說了,就是抗,也得台麵底下的,當麵抗是小白。


    起身後,廢柴讓冬喜拿錢給李德全,做為他的跑腿費。


    別人給李大總管錢他是要掂量一下,能收不能收啥的,但要是廢柴這貨給的,大總管如今也是一種虱子多了不怕癢的心態了,實在是這貨當小太監時經常性在收錢時硬塞錢過去,塞著塞著就習慣了。


    □□知道這事後,他老人家當時就對李德全說:“她既有這份心,你就讓她養好了。”


    得,於是,這就算過了明路了。


    李德全的心也算是擱自己肚子裏了,皇上那話裏的意思他明白,將來養老他算是找到地兒了。


    這位郎主子抽風歸抽風,但李德全在宮裏浸淫了大半輩子的人哪裏能不明白她到底靠不靠得住,所以他踏實的很。


    “諳達啊,皇上他老人家最近心情還好吧?”廢柴不是很認真的問。


    李德全也不是很認真的回答,“皇上說您要打聽他老人家的話,不如自己進宮去看就知道了。”


    喵了個咪的,廢柴表示對□□極度鄙視。


    李德全看了弘曠後就回宮複旨去了。


    他走了,卻把鬱悶留給了廢柴同學。


    李大總管前腳走,後腳某九就樂顛顛的來了。


    “你看,爺早說了你幹脆留著養就好了,你偏還送回去,現在好了吧,還得再去抱回來。”


    這絕對是紅果果的幸災樂禍啊。


    廢柴覺得桃花九是在她的傷口上撒鹽,簡直混蛋加三級。


    “爺,您是專程來笑話奴婢的嗎?”


    “咳咳,”某九趕緊假咳兩聲,“沒有的事,爺就是過來看看弘曠。”


    “冬喜,趕緊把小阿哥抱給咱們爺看。”看完了就給老娘滾蛋。


    話裏的趕人之意某九當然聽出來了,不過,聽出來他也當沒聽出來,看著被冬喜抱過來睡得安穩的小家夥,某九心情很好。


    這孩子除了吃就是睡,十分的乖巧,一點不像完顏氏生的那個吃飽了也常常哭個不停,要人不停的抱著晃。


    “明天就讓人把弘蟑抱過來吧。”他摸摸兒子嫩嫩的小臉,頭也不回的說。


    廢柴覺得自己要是再沉默那指定得憋屈死,“奴婢累了,要休息,爺自便吧。”


    被人下驅逐令某九已經習慣了,完全不當回事,慢條斯理的喝完一杯茶才離開,並在接下來的幾天沒過來打擾某產婦的靜養。


    不過,廢柴並沒有因此就能清靜幾天。


    坐月子聽嬰兒哭是極正常的事,可是,廢柴這裏恰好相反,弘曠小阿哥除了偶爾的哭幾下,就算醒著也是睜著黑漆溜圓的眼睛安靜的躺在母親的身邊。


    弘曠不哭,可劉側福晉來哭了,哭得梨花帶雨山洪爆發的,廢柴個人覺得毫無美感可言。


    “妹妹,就算是姐姐不對,你也不能把弘蟑也搶走啊,我隻剩這一個兒子……”


    廢柴低頭看著兒子幸福的吃奶,嫉妒得一塌糊塗,當小孩就是好啊,無憂無慮的。哪像她,坐個月子都不得清靜,抱著吃奶的寶寶還得聽人家在麵前哭衰,真影響心情。


    “哭累了吧,冬喜給劉側福晉擰塊濕帕,擦擦臉,喝杯茶歇歇,要不一會兒就沒力氣繼續了。”以為她想啊,要不是她背後小人的給弘政灌溉一些不好的想法,她至於一氣之下搶弘蟑過來敲打她麽?


    結果呢?


    她卻淪落到這樣困宓木車兀喜裾嫻暮芟胙鎏炫叵


    劉側福晉打著嗝錯愕的看著低頭看著懷裏兒子的廢柴。


    廢柴這時抬頭瞟了她一眼,有些無奈的說:“你就是學孟薑女哭倒長城,也是沒用的,現在已經不是我說了就算的。”老康插手了啊,這才是要命的啊,親。


    “可是,可是……”


    “但是,並且也沒用。”後悔要有用,還要懲罰有毛用啊,她現在也被懲罰了好不好。


    “妹妹你已經有小阿哥了啊。”


    誰說不是呢,以前姐沒生兒子,他們塞過來一個打著幫姐頂門戶的旗幟。可現在,她都生兒子了,那對父子一樣沒放過她呀,這天殺的到底是被誰詛咒了啊。


    她的人生從穿越開始就是悲摧得讓聞者落淚,見者傷心……


    廢柴這貨在心裏自怨自艾,把自己完全塑造成了新一代的林妹妹。


    可惜,這貨純屬於盜版牌的質量低劣的西貝貨。


    她完全就是純自然無汙染堪比梁山孫二娘一樣彪悍的存在,隻是一直不自知罷了。


    所以說,自知之明有時很重要。


    廢柴這貨大多時候很有自知之明,但是某些特定時候又會很缺這東西。


    比如她抽風美化自己形象的時候……


    大家都懂的!


    “劉姐姐,”廢柴忍不住帶了點兒語重心長,“你有沒有想過一件事呢?”


    “什麽?”劉側福晉有些愣愣的。


    “大阿哥雖然是養在我名下,可是我一直沒有阻止過你們母子親近對不對?”廢柴特別真誠的看著她。


    劉側福晉愣了下,仔細想了想,這確實是實話,隻要她在府裏,甚至有時是主動的會讓弘政跟自己親近的。


    “那你為什麽要抱弘蟑?”她不明白。


    廢柴忍不住撫了下額,“我為什麽,我以為你應該是知道才對。”


    在對方那過於分明的目光下,劉側福晉突然有些心虛。是的,忘了什麽也不該忘了郎側福晉是個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性格。


    “想明白了嗎?”


    劉側福晉低下了頭,“我隻是擔心自己兒子。”


    “我理解。”廢柴說得很幹脆,“但我不喜歡麻煩。”


    “什麽?”


    “有許多事我們都做不了主,可是有些事卻是能夠自己做主的,而在自己能做主的地方我希望可以少些麻煩,多些清靜。”


    定定的看著廢柴認真而坦率的眼睛,劉側福晉似乎有些明白她的意思了。


    是的,郎側福晉討厭麻煩,一直就明明白白的這樣表示著,給她找麻煩的人,她也會毫不客氣的找回去,對方是誰都一樣,她有時就是有那種不計較任何後果敢於行動的氣魄。


    突然之間,劉側福晉背脊有些發涼。


    “所以不要來向我哭訴了,我頂多聽聽,讓冬喜再幫你時不時擰條濕巾,但是這件事我是幫不上忙的。”如果可能的話,姐絕對不會想替你教養兒子的,這完全就是件出力不討好的差事啊。


    “真的沒辦法?”劉側福晉懷著最後一絲期待問。


    廢柴搖頭,忍不住替自己和對方都歎了口氣,“皇上有旨意的,弘蟑歸我教養。”這都是什麽見鬼的上諭啊,有時候真想暴捶那老小子一頓,如果他不是皇帝的話。


    劉側福晉猛的捂住臉跑了出去。


    廢柴搖頭。


    她理解劉側福晉,也同情她,可是,她什麽也做不了的,有時候她自己比任何人都可憐,更值得同情,可能依靠的也隻有自己而已。


    劉側福晉不懂,不找別人麻煩就是給自己省麻煩的道理,所以這次她麻煩,她也跟著麻煩。


    麻煩啊……


    廢柴突然很不憤,為什麽她身邊圍繞的都是一些麻煩?


    這真是問天天無語。


    當初那個老和尚沒回答她就往生,簡直讓人捶心肝,廢柴一直覺得其實她是來還債的,討債的可能性越看越不可能,這悲摧的穿越人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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