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柴成功的把弘暉帶出了雍親王府,也不可避免的得到了一個贈品——未來的乾隆爺。


    車馬直接駛出城,廢柴單獨跟弘暉到一邊說話。


    “多謝嬸子。”


    廢柴沉吟了一會兒,才重重的拍拍他的肩,語氣帶了些沉重,“有些話我沒立場說,可是我還是想說。”


    “九嬸,你說。”


    廢柴回首看了眼巍峨聳立的城牆,“永遠不要卷入那裏的爭鬥。”


    弘暉目光複雜的回首京城,“嬸子不喜歡這裏,是吧。”


    “很難喜歡。”廢柴實話實說,那邊馬車裏剛剛才得到一個新的燙手山竽。


    “嬸子別怪我阿瑪,他其實也很無奈。”


    她還真沒看出來,某四那張麵癱冷臉透露的信息向來不怎麽多。


    “額娘告訴我,其實當年讓嬸子帶我走是因為老禪師的話。”


    廢柴腦中立時就閃出一個讓她咬牙切齒的老和尚影像,她一直挺好奇當年他到底胡說八道了些什麽給老康,導致某千古一帝抽風似的把暗首這一職業硬栽給了她。


    “老禪師說我之性命與嬸子息息相關,卻與皇家無緣。而嬸子天生福相,遇難成祥。”


    哇靠,丫還不如說她就是福星降世,專為渡世而來。


    真tnnd不靠譜!


    看出廢柴一臉的不信,弘暉忍不住笑了,“嬸子曆來是不信這個的,可我們這些身邊的人卻是信的。”信得不能再信了。


    “你們一相信,我的麻煩就多了。”這是多麽讓人絕望的一件事啊。


    “四弟這事說來也是怪了,也許他和我一樣跟嬸子有緣吧。”


    “我都不知道回去後怎麽跟你九叔講。”想想頭都疼。


    弘暉立時有些不厚道的笑了,“嬸子還用擔心這個啊,九叔不是向來都是嬸子說什麽就聽什麽的嗎?”


    “你這是什麽話,誇我呢,還是損我呢?”


    “大實話啊。”


    廢柴直接給了他一腳,笑罵,“快走你的吧,小心別再被你阿瑪逮到了。”也不是次次都有讓某四放手的籌碼。


    弘暉再次鄭重的施了一禮,他心裏清楚,九嬸替他擔了大幹係,一個不慎就招了阿瑪的怒火,“萬一嬸子沒辦法,就派人找我回來吧。”


    有他這句話就不枉她替他擔下所有的幹係,廢柴欣慰的點點頭,擺擺手,轉身,“走吧。”


    聽得後麵的馬蹄聲終於越來越遠,廢柴這才轉過身,有些惆悵的看著遠方。


    “主子,該回了。”不知何時魯泰又站到了身後三步處,適時出聲。


    廢柴點點頭,“找個人通知白文悅一聲。”


    “!


    廢柴重新回到馬車,就看到冬喜抱著弘曆一臉擔心的看自己。


    “你這什麽表情啊。”


    “主子,回去怎麽跟九爺說啊?”冬喜覺得自己都愁死了,怎麽自家主子還是這麽一副沒事人似的表情。


    “實話實說,請咱們家貝子爺有氣跟他家四哥說去。”


    冬喜噤聲,她覺得主子的膽子一定是平常人的好幾倍。


    回到家,廢柴突然覺得自己院子有點小型幼兒園的感覺,一個人辶稅膁危醋拍切└涸鷲湛吹逆宙盅訣咂痛櫻壞貌桓刑荊緩艽蟀。爍乘囊d販蚜恕


    丫的,又虧了!


    都說老九會做生意,照她看某四也不惶多讓,她就從來沒能從丫那裏得過便宜,竟做賠本買賣了。


    “額娘,這是我今天寫的大字。”弘捧著自己今天的功課過來請家長檢查。


    廢柴看了看,特別真誠的說:“比額娘寫得好多了。”人比比,氣死人啊,她堂堂二十一世紀的大學生竟比不過一個六歲的小孩子寫的毛筆字,真是恥辱啊。


    冬喜等人在一邊偷笑,主子這麽說都不會覺得不好意思,知道自己寫的字不好,還不肯好好練。


    弘這孩子還是比較老實的,生怕自己額娘受打擊,趕緊說:“額娘寫的很好的,比兒子強多了。”


    廢柴摸摸他的頭,“額娘寫得比你好是應該的,寫得不如你就丟人了。”事實上她確實寫得不怎麽樣嘛,她覺得自己還是很有自我批判精神的。不過,小孩子善意的謊言她也樂得接受,至少心裏安慰啊。


    “額娘,大哥說過完年他就要到宮裏去讀書了,為什麽我不可以去?”素月很有些不憤的問。


    “這種好事你有什麽好不憤的,換了額娘,一定高興得去買串鞭來放。”廢柴特別沒出息的說。


    “額娘很討厭讀書嗎?”


    廢話,都念十幾年了,穿過來也沒讓她享受一下被包養的幸福就被逼接著深造,她有病才會喜歡讀書這碼事,廢柴堅信自己正常的很。


    “是不怎麽喜歡。”


    “難怪皇爺爺說您不上進。”素月馬上就吐了自己老娘的糟。


    廢柴一巴掌就拍在了女兒腦門上,“還有沒有規矩。”


    素月揉腦門,“是皇爺爺說的。”


    “你皇爺爺能說,可你不能說。”


    “哦。”小姑娘挺委屈。


    “主子,您下手就不能輕點啊,瞧小主子的額頭都被您拍紅了。”冬喜在一邊心疼壞了。


    “小孩子要粗養,不能太嬌慣,經不得一點磕碰將來怎麽經風曆浪。”廢柴完全一副後媽嘴臉。


    “咱家小格格金尊玉貴的,能有什麽風浪啊。”冬喜忍不住嘀咕。


    “人無遠慮,必有近憂,我這是為她長遠打算。”廢柴語重心長的說。


    “主子您還是想想怎麽跟九爺交待吧。”


    廢柴馬上換上一副哀怨的表情,“冬喜,你果然不愛我了。”這般落井下石,太傷人了。


    冬喜理都不理自家主子,徑自吩咐下麵的人擺晚膳。


    跟幾個孩子用過飯,廢柴洗漱之後習慣的歪在外間榻上晾頭發。


    冬喜陪著做了半天繡活,然後看看天色,就說:“主子,時間不早了,睡吧。”


    廢柴搖搖頭,她覺得某九今天喝醉的可能性很高,而他喝醉後特別愛鑽她的屋子,現在睡下了,一會兒八成還得被人折騰起來,索性等吧。


    事實上廢柴也沒料錯,隻是她沒料準某九回來的時間,有點晚,她等著等著就會周公去了,來被人鬼壓床的時候才回神知道人回來了。


    廢柴趕緊叫我幫著把人扶回床上去,榻上太擠,睡不開,也睡得不舒服。


    第二天,廢柴等著某九酒醒後找麻煩,結果左等右等桃花九同學始終沒動靜,這讓等著打雷的廢柴很是納悶。


    一連幾天過去,是既沒打雷,也沒下雨,廢柴幹脆也不想這事了,愛咋地咋地吧。


    某九看到自家媳婦那沒心沒肺的樣子,心裏實在是忍不住想歎氣,他事事為她著想,就不知有一天她會不會也為他想。


    她在其中陷得深,又是皇阿瑪的人,將來即便他有個萬一,她也會沒事,多少能照看幾個小的一下。


    他早就發現了,他媳婦是護短的人,隻要納入她的自家人範疇,她就會護,有時她自己的榮辱得失反而沒那麽重要。


    可是,他覺得自己還是有必要抱怨一兩句。


    “萍兒。”


    正努力學習向上,苦練毛筆字的廢柴手一滑,頓時寫廢了一個字,“又白了。”


    “爺不問,你就真不打算自己說?”


    “說什麽?”某廢柴回得很隨意,完全沒擴展聯想,仍舊在為她寫廢的字在歎息。


    “去老四府上……”


    “有什麽好說的,不過又一次虧本買賣,誰缺心眼整天把自己的糗事心心念念的掛在嘴邊上的。”


    “虧本買賣?”他這媳婦到底在想什麽?


    “我把弘曆抱回來幫四爺照顧了,可我忘了跟他要看護費了,爺要知道這小孩子開銷很大的啊,別人家的孩子還得精細著養,那就更費,明擺著我虧了麽。”


    “……”果然是虧了,是他媳婦一貫的思路,壓根就不在調上。


    “我這幾天正琢磨這事呢,要不爺您幫我去要?”廢柴兩眼放光的看某九。


    某九哼了一聲,袖子一甩,到一邊喝茶去了,“你不嫌丟人,爺還嫌丟人呢?”


    “正所謂親兄弟,明算賬,這有什麽可丟人的?”廢柴扔了毛筆跟過去。


    “那你自己要去?”


    廢柴立即換上一副深刻檢討,萬分懺悔的表情,“奴婢就沒在四爺手上討過便宜,怕自己去的話再虧一次,這就得不償失了。”


    這倒也不是沒可能,不對!某九抬眼狠狠瞪了媳婦一眼,她沒在四哥手上討過便宜?說出去鬼都不信,隻能說她一直不覺得自己討了什麽便宜,但並不表示她就真沒占便宜。


    就皇阿瑪他老人家那麽縱容她,她還常常擺出一副“您又黑我”的表情給他老人家看,就知道她那心思都不定擺什麽地方去了。


    “對了,爺怎麽聽弘說有人告訴他八股文章一點不實用,讓他不必去學?”某九終於想起了件正事。


    “爺,奴婢可記得您當初說好的,教育問題由奴婢說了算。”


    “爺也沒說要插手啊,隻是有點好奇。”某九趕緊申明。


    “有什麽可好奇的?”


    “你就不怕這話讓教讀的師傅們聽到?”


    “聽到又怎麽了?”廢柴完全一副“莫宰羊”的表情。


    “進科取士靠的可都是那些八股文章。”


    “所以我就說還是唐朝時那些實用的策對更好些嘛。”以前的人多重實才,而不象後世的多重表麵文章,那真是錦繡文章實幹草包。


    “……”得,跟他媳婦完全是雞同鴨講,不在同一層麵。


    “而且咱們家小阿哥又不去考進士,會不會那個真的不重要了。”廢柴終於拐回來了。


    “皇阿瑪要考他呢?”


    “交白卷。”廢柴表情很誠懇。


    某九一口茶噴到了地上,還把自己給嗆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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