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不就遺忘了麽,如今廢柴也正是溫飽問題尚沒解決的苦逼群眾,哪有那個雷鋒精神還能想著把自己的意外口糧再均一份出去給不相幹的人。


    但是,對於打到這份口糧的中南海保鏢魯泰同學,廢柴還是本著集體榮譽感分了一半給他。


    至於小怪——骨頭肯定是它的,別的就趁早別想,丫平時的夥食就夠好了。


    這個小型露天燒烤會進行得還是很嗨皮的,兩人一狗其樂融融。


    這樣的事情當然有專職人員迅速上報及時反饋,保證做到消息及時準確無遺漏。


    於是,在燒烤會的第二天,魯泰被調走了。


    廢柴當時就特感慨,不離不棄果然就是個傳說啊!


    不過,她看得很開,她如今被圈了,難不成還真要別人也把大好的年華都浪費到那漫漫枯寂的圈禁歲月啊。


    “小怪呀,現在就隻剩你陪我了。”也不知道啥時候你也要被人弄走呢,後半句話廢柴沒說出來,她覺得一個人如果已經倒黴了,那就可以把最倒黴的前景再展望一下,這樣事到臨頭的時候也不會太沮喪悲觀。


    魯泰離開,二哥哥雖然在圈禁中,但依然得到了消息。


    讓二哥哥無語的卻是,他在院中依舊可以聽到隔壁院裏郎側福晉生氣勃勃的聲音,她跟她那隻大型萌寵每天自得其樂得很。


    “小怪,快。”


    “汪。”


    “哈,我們小怪果然是最棒的。”


    “汪汪。”


    “走走,咱們歇會去,要勞逸結合,休息是為了走更遠的路。”


    “汪。”


    “……”


    諸如此類的對話經常上演,讓人有種錯覺,小怪儼然是成了精的狗妖。


    直到有一天,隔壁院子再沒有了小汪的汪汪聲。


    二哥哥幹了一件非常有失身份的事,他讓人搬了梯子來,爬上了牆頭。


    當時,廢柴就坐在院中的小亭子裏,一手托腮,一手甩著一條帕子,不知道在看什麽還是想什麽。


    明媚的春光下,一個旗裝麗人靜坐其實是幅很美麗的畫,但在空寂的院落中卻也顯得有些孤單蕭索。


    二哥哥忍不住皺了皺眉頭,這個樣子的郎側福晉他沒見過,他見到的郎側福晉永遠不在調上,永遠抽著。


    廢柴的目光轉啊轉的,然後突然定格在牆頭,眼睛忍不住眨了好幾眨,然後忍不住起身走了過去。


    “二爺,有事?”


    “小怪被領走了?”


    “嗯,它投奔更有前途的主子了。”丫又當禦寵去了,這年頭人不如狗啊,真特麽地鬱悶。


    “不傷心嗎?”


    廢柴想了想,說:“不,一個人其實挺清靜的。”可以靜下心來想許多事,慢慢地回憶曾經的美好。她還沒老呢,就開始愛上了回憶,不知道這是不是早衰的跡象。


    切!


    二哥哥看著她道:“如果以後就隻有一個人這麽熬著,你怕嗎?”


    “怕什麽,今天不知道明天事,一天一天平安的過去,那就是福份。”廢柴抬頭看了看天,萬裏無雲,今天依舊是個好天氣,“更何況有時候,我們活著不一定是為了自己。或許我們自己會活得累,但是有些人卻會因為我們還活著而感到幸福,那其實活著對我們就不應該是累了。”


    胤i若有所思地看著她,她應該也是把老九放在心上的,她知道她活著老九就安心。


    “那如果沒有那個人呢?”但他仍然忍不住打壓她。


    廢柴忍不住瞪眼,丫的,這是窮追不舍呀,打破沙鍋問到底的,姐難得感性一回,還不依不饒了?


    “二爺,您要明白一件事啊,如果您自己都對自己不好了,您還指望誰對您好?人首先要懂得愛自己,這樣才會有人愛你。”


    “說的也是。”


    “二爺,問您個事唄。”


    “嗯?”胤i看她那表情,突然就覺得那事不是什麽好事。


    廢柴四下看了看,確定沒人,這才道:“呐,我現在就想弄明白一件事啊,那個每天來幫我梳頭的宮女要是哪天不來了,我是不是就可以當家做主把這頭發給精簡一下。我都被圈了,應該沒關係的吧?”拖著這一頭長發幹啥都不方便,光編辮子那也是個活計。


    “……”他錯了,郎側福晉這貨永遠不可能在調上,她這輩子注定那就是個抽貨!


    “二爺,說話啊,我還等您的答案呢?”扮毛深沉啊?


    “咱們滿族女子的頭發何等金貴,你怎麽敢……”


    屁的金貴,姐又不是沒當過太監,那損形象的半瓢發型姐至今仍然極為怨念好不好。


    “圈都圈了,也沒人會看到,我圖個爽利也不成嗎?”不穿越不知道留長發的煩惱啊,她現在甚至覺得和尚的發型特別環保無汙染還省時省力。


    你說,她都被圈了,還得每天有人來幫她梳發。沒那個人的話,她自己其實真懶得打理這一頭長發,就想剪短了圖個省時省力。


    “梳頭不正好可以用來打發多餘的時間嗎?”他屋裏的那些女人每天光是穿戴上就花去大多數的時間。


    “打發時間的方式多了去了,我幹嘛非得挑這種讓自己個兒不痛快的方式啊。”


    “哦?你現在一個人還有什麽方法?”二哥哥是真好奇,今天她不就一個人傻坐在亭裏發呆啊。


    “我剛還琢磨來著,我這以後的生活要怎麽合理安排娛樂呢,這有時候時間太充裕了吧,它還真挺讓人煩惱的。”


    胤i同學又一次頓悟了,這貨不但抽,她還欠,皇阿瑪有她這麽一個手下那真是對自己神經的一個挑戰。


    “不對啊,二爺,您還沒回答我呢,能不能動啊?”


    “你死了那心吧。”二哥哥毫不猶豫的封死她不切實際的幻想。


    “算了,不能剪就算了。”頂多沒人幫忙了,偷懶編辮子,反正也不怕影響形象。


    “你慢慢想琢磨吧。”二哥哥已經深切體會到了皇阿瑪以往都是以一種什麽樣的心情來拍郎側福晉的了,得拍,拍得輕了對不起自己那顆飽受摧殘的心。


    二哥哥麻溜下梯子,繼續該幹嘛幹嘛去了。


    咱們廢柴同學也繼續在自己這院子裏溜達琢磨以後的娛樂生活安排。


    其實,圈禁挺好!


    如果不是有個宮女每天按時按點前來給她梳頭上妝,廢柴覺得自己完全可以想睡到幾點就睡到幾點,日子真是不要太幸福啊。


    可惜,那個宮女每天特招人煩的準時來報到。


    丫的,你說圈都圈了,每天還整這表麵功夫幹啥呀,整完了也沒人看不是?


    所以,廢柴認為這是紫禁城人力資源的極大浪費,老康也不說精簡精簡,裁員這事有時候是有必要進行一下的了。


    她個人十分讚同把負責給她梳頭上妝的宮女給整下崗,簡直太妨礙她朝著豬一樣養膘的圈養生活前進了!


    你能想象一個旗裝麗人,穿著高高的花盆底鞋,在院子裏毫無形象蹦跳的情形嗎?


    不用懷疑,這就是廢柴幹的事。


    鑒於花盆底鞋其實也屬於可居家可防暴抗暴的實用性物件,且具備一定的危險性質,廢柴蹦歸蹦,但很小心。


    人大了吧,有時候反而少了童心,小時候的一些遊戲現在重拾起來竟然意外的很歡樂。


    “弟妹,要不要過來喝杯茶歇歇?”院牆那邊,最近越來越不遵守皇家禮儀規範的前太子爺二哥哥同學正坐在牆頭上手裏還搖著一隻茶壺,向著院裏的廢柴招呼。


    廢柴蹲在地上很是糾結地看著那牆頭上的皇子,最近這丫親民了,但行為也越來越走樣了,讓她很是有種違和的感覺。


    “二哥,您最近越來越沒皇家風範了。”她特別誠懇真誠地說。


    “爺都被圈了,還要那些有什麽用。”二哥哥特海派的一揮手,表示那些都是浮雲。


    話是不錯了,可是這二哥哥怎麽就突然想得這麽開了?記得她剛見他那會丫周身可是籠罩著一股沉鬱之氣,說難聽點吧,有點半死不活的德性。


    然後,現在變得這麽今朝有酒今朝醉的逍遙樣,前後反差真的讓人瞠目結舌啊,這丫不會是受刺激過大神經出問題了吧?


    不過 ,就是出問題也正常啊,在這紫禁城裏的人承受力弱的那真的不行,很容易精神失常行為變態的。


    廢柴琢磨,二哥哥這算不算異變的一種?


    “弟妹,想什麽呢?”


    廢柴從這邊院子上的假山上爬上去,接過他手裏的茶,很是感慨地說了句:“我吧,總覺得自己幹了件不太好的事。”


    “是什麽?說來聽聽。”


    廢柴斟酌了一下,還是說了出來,“二哥,您變成現在這樣真跟我沒關係啊,萬一哪天皇上要是怪罪,您得給我做證。”


    “咱們都被圈了,你還計較那些做什麽啊。”


    “不行,這問題得說清楚了,咱們圈歸圈,對錯問題那得整明白了。”您老爸那人想一出是一出的,沒準兒人哪天又想起你這被他親手帶大的前太子了,想叫您過去聊個天啥的,一瞅,好嘛,我兒子咋走樣成這德性了,再一追根朔源,姐肯定吃不了兜著走啊。


    “難不成你還真以為皇阿瑪還會想起我來?”


    “人還是得有點憂患意識的,我人品一直都不怎麽好,還是防患與未然的好。”雖然不想承認,但是她的人品確實一直就有問題,從被雷劈穿越到現在,有太多的事實一再證明這個結論的真實可靠性。


    “那你覺得我現在這樣不好麽?”


    “那倒不是,可是您現在跟原來一比,形象落差太大了。”


    “活了半輩子,我現在才算整明白了,弟妹你這樣活著才是真瀟灑,舒服。”


    瞧吧,果然還是受她影響的,她要不要枉顧良心祈禱老康永遠想不起被他自己廢掉的這個兒子啊?似乎有點不太道德啊……


    一堵高牆,前太子形象全無的坐在牆頭,一手執壺,一手執杯,還不忘給站在牆另一邊假山石上的人偶爾續下杯,這樣的情形任誰看到眼裏那感覺真是無法用語言來形容。


    此時,胤k同學的心情就百味雜陳,在他好不容易取得皇阿瑪首肯來偷偷瞄一眼自家媳婦的時候,卻看到自己那沒心沒肺的媳婦跟自家二哥這麽一形象呆在一塊,不得不說——衝擊很大!


    雖然收到消息知道媳婦被圈得還滿適應的,甚至可以不客氣地說丫有點樂不思蜀。但是他總歸是不放心,怎麽也想著來親自看一眼,確定一下。


    但是,看了之後,他就突然很內傷。


    在他為她牽腸掛肚的時候,這貨竟然跟自家哥哥相處得這麽融洽,瞧他們現在的形象,這還能看嗎?


    他們好歹一個是前太子,一個是貝子的側福晉,還能不能要點形象啊?


    他家媳婦就算了,他從來也不敢對她期望太高。但二哥怎麽也變成這樣了?他不避嫌就算了,他竟然還爬上牆頭了,行為是不是也有點太奔放了?


    本來隻是來偷偷瞄一眼的九爺內傷了,鬱悶了,心理不平衡了。


    “萍兒——”於是,一身侍衛裝的胤k同學忍不住爆出了不平之聲。


    “我好像聽到我家九爺的聲音了?”廢柴不太相信地看著二哥哥。


    二哥哥呷了一口茶,往她身後的院子瞄了瞄,特輕描淡寫地道:“嗯,你沒聽錯,確實是老九來了。”


    還沒到這貨落魄的時候啊,他怎麽也進來了?廢柴大惑不解的轉過身去看,就看到一身侍衛服的桃花九,她忍不住瞪大了眼,“九爺,您瘋了?”


    “下來。”某九口氣不太好。


    廢柴把茶杯還給二哥哥,利落地從假山石上下來,跑到他跟前,拽住他袖子扯到一邊,“您跑進來幹什麽啊?我隻是被圈,吃喝不愁的,你這樣要是被皇上知道了,就麻煩了知不知道?”本來就不討喜,你還盡幹些更不討喜的事,要不你下場慘呢。


    胤k的心火一下子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了,看著媳婦心口暖暖的,“總算還知道心疼爺。”


    “趕緊走啊,這種地方沒事就不要來了,您放心,奴婢一定讓自己活得好好的。”怎麽也要把恁爹耗倒了,姐穿過來就盡被他欺壓了,說啥也得把頭上這座萬惡的大山給搬走,才能翻身農奴把歌唱。


    巴紮嘿!


    “不急,爺請了旨的。”


    “請了旨您還穿成這樣來?”廢柴鄙視他。


    “有些忌諱還是要避一避的。”桃花九說得很隱晦。


    不過,廢柴聽明白了,畢竟這裏圈的是廢太子,丁點兒的風吹草動都能引得朝堂上麵大動幹戈。


    唉,這就是這皇家人的變態生活環境啊,跟後世的娛樂明星似的,整點隱私忒難。一大群人整天掏空了心思想想把你的家底查個底吊,生活壓力真是鴨梨山大!


    “行了,看過了就快走了,皇上指定也沒給您多少時間。”


    某九在心裏歎了口氣,她說的還真不錯,到底是皇阿瑪身邊的人,對他老人家的心思揣摩得到位。


    “你好好的。”


    “奴婢好著呢。”


    “你也給爺避諱著些。”某九忍不住朝牆頭悠然品茶的兄弟瞄了一眼。


    一切盡在不言中。


    廢柴說:“您放一百二十個心,不定多少眼睛盯著他呢,他頂多也就在牆頭上坐坐了。”要沒那些人盯著,姐能這麽擔心害怕恁老爹知道自己兒子走樣成這樣秋後算賬嗎?


    “噗。”二哥哥嘴裏的茶不小心噴了,郎側福晉還真是沒什麽不敢說的。


    某九心裏直抽,他這媳婦有時候真讓人無語。


    “走吧走吧。”廢柴趕人了。


    某九在她的驅趕下一步三回頭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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