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子給額娘請安,額娘吉祥。”某九雖然對自己額娘懷裏抱著的那個粉團一樣的小家夥很好奇,但是麵上不露,若無其事地先請了安。


    “快起吧,難得你今天進宮來請安,一邊坐。”


    “謝額娘。”某九很家常地隨口問了句,“這是誰家的孩子,怎麽抱額娘這裏來了?”


    一聽兒子這話,宜妃臉上頓時就笑開了花,親了親懷裏的小家夥,說:“你都不覺得這孩子麵善嗎?”


    某九心說:我要不是覺得麵善我才懶得問,“有點。”


    “你幾個兒子裏啊,就數長卿跟你小時候長得像,簡直一模一樣,皇上把他抱給我看的時候,我吃了好大一驚呢。”


    某九心裏刹時山呼海嘯,抓著茶碗蓋的手都微有些抖,“長卿?”


    宜妃仿佛一點兒都沒意識到自己說了怎樣令人驚詫的話,很自然地笑說:“是呀,那丫頭給這孩子起名長卿。”


    “額娘——”某九很隱忍,額娘怎麽就不能把話說到點子上呢?


    宜妃看了兒子一眼,繼續逗懷裏的寶貝孫子,“皇上說了,這次的事沒那麽容易饒了那丫頭,她暫時還回不來,借著斷奶便把長卿先讓人帶回來了。”


    “她還活著?”某九的聲音都有些顫。


    宜妃肯定地點頭,“活得好好的,還給本宮添了這麽一個討喜的胖孫子,瞧這小身子壯實的。”


    某九終於悟了,難怪今天皇阿瑪會格外提醒他來給額娘請安,原來是有這麽大一“驚喜”在等著他。


    她還活著!


    她真的還活著!


    然後,某九的心火突然就竄了上來,她活著,還給他生了這麽活蹦亂跳的一個兒子,可她竟然銷聲匿跡了這麽久?


    他自然而然想到了當年她恢複神智卻仍以姑娘裝扮跟某白姓男子混在一起的事情,真可謂是新仇舊恨齊上心頭。


    皇阿瑪不饒她那是對滴!他也不想輕饒了她!


    可,胤k同學又忍不住對自己老爸有了些怨念,不饒她是人之常情,但好歹也讓他見見人啊,就這麽扔出個兒子吊著他的胃口,這也忒不厚道了!


    真正讓某九暴躁的卻是,當他離宮時想把兒子也一起拎走時,遭到了他老媽幹脆直接的拒絕。


    “額娘,小孩子淘氣著呢,沒的打擾您老人家清靜。”某九試圖勸老媽放人。


    宜妃娘娘抱著寶貝孫子親了又親,說:“不會不會,我一看到他就想到了你小時候的情景,有他在我的時間也好消磨了,這孩子比你小時候可招人愛多了。”


    某九同學遭到了親媽紅果果的嫌棄。


    “汪汪……”


    某九眉微挑,“小怪也回來了?”


    宜妃笑得眉眼彎彎的,看著從外麵竄進來的狗狗,說:“這是小怪的兒子,跟長卿一塊被送回來的,好玩極了。”


    “……”某九覺得一點兒都不好玩。


    費長卿小朋友一見自己的玩伴小灰灰立時就高興地直撲棱,要下地去玩。


    說起小灰灰名字的由來,那純屬於廢柴同學的惡趣味,小怪的其它兩個兒女分別被叫做喜羊羊和懶羊羊。


    “小灰灰……”奶聲奶氣的聲音帶著天然的童趣。


    “長卿慢點。”宜妃扶著寶貝孫子下地,生怕他摔著了。


    費長卿搖搖晃晃地撲到小灰灰的身上,摸著它柔順的皮毛嗬嗬直樂。


    “奶奶,小灰灰餓了。”他的話說得雖然不是特別連貫,但是很清楚,意思表達也很準確。


    “乖,奶奶讓人拿吃的來。”


    “嗯。”


    小灰灰伸舌頭舔費長卿的小手。


    某九突然有些心理不平衡,他蹲到兒子跟前,“長卿,叫阿瑪。”


    費長卿小腦袋微歪,帶點疑惑地看著他,沒有開口。


    宜妃拿帕子給孫子擦小手,哄他說:“叫阿瑪,他是你阿瑪。”


    “阿瑪。”這次,小長卿乖乖的喊人。


    某九被這一聲奶聲奶氣的叫聲一下就把心裏的火滅掉了,這個時候他也看到了端著吃食進來的冬喜。


    原本以為冬喜是去四哥府上幫著帶素月了,現在看來她是去接長卿了。


    不對!


    “冬喜,素月呢?”


    冬喜先給某九請安見過禮,這才回答,“格格現在跟著主子呢。”她要不是得回來照顧小阿哥,也不想回京。


    “隻有素月嗎?”某九突然想到了一件事,問話都顯得急促了些。


    冬喜依舊很淡定地回答,“弘、弘懶轎恍“8緦粼諡髯由肀囈萄噬先門敬で湫“8緇乩錘肟醢8縭煜な煜ぁ!


    他就知道!


    某九雖然對兒子留在老婆身邊沒什麽意見,但是一想到那個紈絝表率的目標,他就忍不住頭大,皇阿瑪他老人家究竟是對萍兒太有信心,還是跟她抽一塊去了?


    到底,最後胤k同學也沒能從自己老媽宮裏把兒子給拎走,他的戰鬥力在自家老媽麵前簡直不堪一擊。因為——宜妃娘娘身後有康師傅這個大清朝最大的boss在。


    而身在遠方的廢柴也沒能好過到哪裏去,她被手下臨去秋波留下的身後事弄得直想撞牆。


    麻煩!


    著手處理事情後,她很快就明白了那個無間道屬下為什麽要給她那樣一個類似哥德巴赫猜想似的消息。


    臥底這活兒,其實真的不是個人幹的活兒!


    人是有感情的動物,處久了,隻要不是壞到不可救藥的人渣惡魔之類的,總能培養出那麽一星半點的情義來的,更何況天地會那些江湖草莽首重的就是江湖義氣。


    因為忠誠,因為立場,上報是必須的。


    可是,那位兄弟又有些不忍心因為一人的過失導致幾族人的災禍,那麽處理這事的人選就很關鍵了。想到自己的直屬上司跟天地會總舵主那不得不說的糾葛,該兄弟確認廢柴才是處理這事的最佳人選。


    因此,那個消息也隻有廢柴這貨能破譯也就在情理之中了,因為他傳遞的對象是唯一的。


    可惜,他這個二貨加抽貨的上司人一自由就把原本的責任扔了個一幹二淨,導致破譯結果出現得相當滯後,值得慶幸的是社會沒因此產生變數,否則他們這對上司下屬那就是朝廷的罪人!


    不能采取腹黑老康那類人慣常采用的抄家滅門的做法,還得盡量不讓老康插手進來,雖然他表示讓她全權負責,但廢柴認定老康這貨比她還抽,所以那真是一顆紅心,兩手準備,一直防備著老康。這樣一來,事情處理起來就變得更加的繁瑣和麻煩。


    廢柴一直堅信她現在能變得這樣幹練,絕對是被紫禁城那票腹黑們常年累月黑出來的成果,真是不堪回首的血淚曆程。


    千絲萬縷的關係,方方麵麵都要顧忌到……廢柴最近經常處於暴躁的狀態。


    尼瑪!


    為什麽她盡遇這些糟心的事?


    在她這麽焦頭爛額的時候,老康竟然還不厚道地把某九的兩個兒子打包給她快遞過來“承歡膝下”了,這簡直是落井下石啊。


    弘闌購茫這孩子對園林藝術依舊狂熱摯愛,對於跟在她身邊能到處看各地建築風格很是嗨皮,經常滿大街亂竄,讓廢柴還得隨時應付他因此而出現的突發性事件——例如翻牆跳進某些大戶人家的家之類的……


    總之,各種雞飛狗跳。


    而魯泰也因此大開眼界,見識了自家主子對突發性事件各種強大的應對方式。


    以前剝光色狼公示城門口之類已經是老黃曆,翻不得了。


    弘小阿哥才十歲,但是他已經被他的額娘樹立成了一個對大戶人家淑女閨秀熱情奔放追逐狂的形象。


    “額娘,兒子才對她們沒興趣。”這是弘對自身清白的辯解,雖然很弱勢。


    “那你就不要幹翻牆跳入別人內院的事。”這是其額娘咬牙切齒的回答,果斷很強勢。


    “那……也不能允親啊……”聲音果斷消弱。


    廢柴握拳表示,“等我們離開這裏我會讓人送封斷親信來的。”做為皇族,滿漢通婚是不被允許的,即便允許,也是都經過美化粉飾的,比如換個滿姓啥的,而且還得上麵的人點頭才行,廢柴覺得這個可能性不大。


    弘傻眼,“這……不太好吧?”


    “難道你有更好的辦法?”廢柴瞪眼。


    弘消音。


    “還有,你到底有沒有做你的功課?”廢柴雙手插腰,火氣又控製不住上升了。


    “額娘,當紈絝學問不需要那麽好的。”這個時候弘小朋友的機靈勁兒就冒出來了。


    “……”靠之!他還能更不上進點嗎?“你不是不想當紈絝的嗎?”


    “兒子現在覺得也沒什麽不好,畢竟皇爺爺是金口玉言。”


    廢柴表示:這丫果然有她無恥的風采!


    “主子。”魯泰從外麵進來,表情一貫的麵無表情。


    “事情辦好了?”


    “是。”魯泰把手裏的房契地契呈上去。


    廢柴翻了翻,然後順手揣好,特假地歎了口氣,“唉,這樣還真是不好意思。”


    魯泰暗自黑線,表示:主子對小阿哥誤闖的某些地方行跡惡劣的主人采取搜刮吞並不同程度打壓處製的方法實在是讓人無語,他覺得小阿哥在一定程度上起到了幫助主子斂財的作用。


    這對母子檔對某些不良富人的殺傷力是非常強大的!


    強大到了魯泰這樣的貼身侍從也有些於心不忍的地步。


    其實,廢柴也挺無奈的,實在是,做為有弘這樣一個孩子的家長,在他犯了錯誤後她隻能盡可能的讓自己處於比較主動的一方,那麽有劣跡可下手的對象她當然不能手下留情,把有理的變成沒理的,這才是能全身而退的不二法則!


    否則的話,她總不能一直去賠道歉或者出現被迫允親的迨隆


    道歉神馬的,廢柴覺得沒什麽不能接受。但是,允親神馬的,這就很為難啊!這事真不是她能作主的。


    不得已!


    廢柴表示,她所采取的一切應對手段都是不得已的,她其實真的真的是很善良的!


    讓那幫混蛋想賴上她兒子,她不對付他們怎麽對得起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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