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秦浩一起出了宴會廳,冷風一吹,辰星無端打了個寒戰說:“好冷。”


    秦浩心疼地說:“不會喝酒,逞什麽能呢,怎會不冷?”說完便想脫下外套給辰星穿。


    辰星笑著一攔:“別,你在這等我一下,我去去馬上就來。”


    說完便一人朝茅房方向走去。


    秦浩緊走幾步欲陪,卻見不遠處的茅房又止了步,畢竟男女有別。


    辰星邊走,心裏邊嘀咕;這古代的茅房最討人厭了,又臭又不衛生,還不得不去,真沒辦法。


    這去茅房的是一條花間小路,僅靠不多的幾隻氣死風燈照明。


    南邊的冬天不太冷,小路兩邊花、草、樹木依然茂盛,辰星往不遠處的茅房打量,還別說,這酒樓大,茅房也還過得去,是相鄰兩間平瓦房。


    以往有銀羽隨身相伴,倒不覺得冷清,如今夜裏雖有燈籠,獨自孤身一人上茅房,倒覺得有些人單影隻了。


    心中寬慰,幸好有秦浩在不遠處等待,辰星看了看四周空無一人,茅房內又似無人,便打著軟腳,急急進了女側茅房。


    由於酒醉迷糊,讓她粹不及防的忽然從茅房內左、右兩側各閃出一個黑衣人,用迷藥迅速悶住了她。


    不好!念頭剛動,她便立即暈了過去。


    不一會,另一個一模一樣的‘容錦’,從茅房出來,整了整自己的衣衫,向秦浩走去。


    秦浩正百無聊賴地等在原處,一見她來,便笑著迎去:“來了,我們回罷。”


    ‘辰星’笑道:“好,我們走吧。”


    兩人剛走出酒樓,金劍、銀羽便追了過來。


    剛才,金劍、銀羽似乎一瞬間感應到辰星的異常信號,但由於一閃即逝,便急忙追了上來,銀羽急問:“少主你不舒服?”


    “什麽?嗬,沒事,走,一起回王府吧。”‘辰星’略一怔楞,如此說。


    一同乘上馬車,“辰星”挨著秦浩,銀羽坐在他們對麵,金劍則在車夫一旁一起趕車。


    一路上出奇的安靜,秦浩奇怪,剛才星兒還說好久不見,有許多話要說,怎麽……,於是看著一旁的‘辰星’問:“星兒,你剛才——想說什麽?”


    他身邊的‘辰星’一楞道:“啊?”忽然敲了敲自己的腦袋:“我剛才酒喝多了,暈乎乎的想睡。”


    秦浩一想,酒席上她確實多喝了幾杯,隨著馬車往前,‘辰星’身上的淡淡梅香傳來,將他心中的一絲疑慮慢慢吹散了。


    趕忙脫了自己外衫為她披上:“別受涼了,回王府睡吧。”


    ‘辰星’感激地目光向他投去。


    馬車一路向恒王府而去,途中,銀羽心中反複思量著剛才一忽而過的異常心理反應,為何少主無事,而自己與金劍兩人同時生異?不安的目光不時投向埋頭而睡的‘辰星’。


    進了王府,‘辰星’推說醉酒,由王府丫頭領路,去了自己臥房安睡。


    秦浩則急著去看陵玥。


    心牽星兒,陵玥一見僅秦浩一人進來,不由一再望向門外,脫口問道:“星兒呢?”


    “嗬,大概被人勸著喝多了酒,車上星兒說酒醉頭暈,先去睡了。”秦浩趕緊解釋。


    “她晚上喝了多少酒?”陵玥心中一陣難過,因為這不是星兒一貫作風。


    “總共也有五、六杯吧。不過,你知道她刁鑽古怪的脾氣,一多半全吐了,吃下的並不太多,別擔心。倒是你的傷要不要緊?”秦浩急步走到床邊坐下,關心地說。


    “不礙事,星兒在治,已好多了。”


    過了會,西陵玥忍不住又問:“子洛席間與星兒說了什麽嗎?”


    “這酒還是子洛灌的呢,唉,也不知道他怎麽想的,明知道星兒不勝喝酒,還讓她喝這麽多。還好有金劍、銀羽擋著,自己又吐了一些,才不致大醉。星兒這回醉得厲害了,出來時還跟我說,有許多話要與我講,可車上她又顧自埋頭睡著覺。”秦浩安慰西陵玥。


    陵玥有些傷心,這些時日,星兒與自己的關係似乎親近了許多,然後看今天途中她便與子洛並騎,而後竟共騎一匹馬,子洛對她追得這般緊。雖然她口口聲聲說決不與人共事一夫,但在子洛麵前,自己到底有多少勝算,卻一點底都沒有。而且和子洛兄弟情深,若是就此有了嫌隙,卻又如何是好?


    這一夜,西陵玥難得地失眠了。


    第二天上午,當辰星從昏迷中醒來,竟似做了場惡夢。


    然而,她環顧四周,陌生的雕花大床,陌生的房間,陌生的擺設,一切都告訴她,這不是一場夢。


    辰星掙紮著想起來,才發現自己一動也不能動,怕是被人點了穴,而且此時自己渾身無力,恐怕還被下了藥。“好倒黴呀,怎能麽來到古代,動不動就被人擄去,古人真拿綁架當飯吃嗎?”辰星心中暗罵道。“這回又是誰,哲寒冰?南昭二皇子?,唉早知道不該暴露身份呀,好懷念,這一年多的逍遙日子呀。”辰星恍惚地想著。


    這時她的眼前出現一張金色的麵具,隻露出兩隻眼睛,那兩眼狹長,眼角上挑,眼中飽含令人難以捉摸的笑意。


    “醒了?隻要你不亂動,我也不會傷害於你。”一把略帶沙啞的男聲對她說。


    這是一個穿了一身玄衣的男子。“你是誰?為何抓我?”辰星無力地試探著問。


    “我是誰並不重要,隻要聽話,一切都好說。”玄衣人說。


    “要我聽話,先滿足我。現在我想上茅房,想喝水、想吃飯。”看來這人並不好對付,辰星決定先與他周旋著。


    玄衣人笑了,因為事情似乎出乎意料的順利,她竟然肯與他說話。


    “好。隻要不過份,我便滿足你!”玄衣人似乎心情好了不少。


    他打了一個響指,立時進來四個丫頭,梳洗、水、飯樣樣俱全,還帶來一隻精巧的便桶,並在裏屋拉好了屏障。


    兩個丫頭過來,想扶起辰星,被辰星斥退。


    軟筋散不是毒,辰星自己便不能解。她想試試自己倒底還剩下幾份力氣,於是硬撐著,扶著能扶的傢俱,慢慢向裏屋移動。不料,走不上幾步,便腳下一軟,一個前撲,跌倒在地。


    玄衣人使了個眼色,兩丫頭再次上前扶起她,剛扶上牆,她便又厲聲斥著讓他們離開。


    “何苦如此?”玄衣人在外間苦笑。


    “哼,拜你所賜!”辰星如是跌倒三次,倔強地走進裏間屏風。


    付出必有所得,她得以獨自在屏風內悄悄向一邊木格窗外偷望,原來這裏四周是山,這屋必是在一個山穀裏。


    許是她拖得時間有些長,稍傾,那玄學衣人便吩咐丫環進內幫探看,不顧她願不願,硬為她換上了女裝,又強為她梳洗打扮。


    一套絳紅色百褶衣裙穿上身,梳洗後出來的辰星,令玄衣人頓覺驚豔,口中一聲輕讚:“星兒,你比前更美三分!”


    辰星一驚,喊她星兒?莫非是熟人?刻意打量著玄衣人,心中便不斷猜測。


    口中更是試探:“喂,我如何稱呼你?”


    玄衣人輕笑:“星兒叫我墨公子便可。”


    辰星火起:亞的屁話,顯然是隨口杜撰,問了等於不問。


    不再理睬,坐在桌邊舉筷便吃。


    玄衣人看著笑得更盛:“星兒就不怕我在菜中下毒?”


    “人在你手,要殺要剮由你。”辰星邊吃邊說。


    “我倒忘了,星兒百毒不侵。”他笑著自己調侃著。


    “喊我星兒,莫非你我故交?”辰星邊吃,邊探問。


    “當然認識,想不到星兒比以前更美了!”他金色麵具後的眸光閃了閃,又讚說。


    原來他見過重生前的自已,辰星猜度著。


    “我們何時曾見過麵?我記不清了。”她盡量麵帶微笑,試著想探出些什麽來。


    “記著如今便好,我隻是想請你來作客而已,你不必氣惱。”玄衣人見辰星態度變得柔和,便解釋著說。


    “若做朋友,你也得實名相告,那有如此不明不白待人的?我連你是誰都不知,何來朋友相待?”辰星氣不打一處來,卻仍忍著。


    “隱身相待,實有不得已之處,不過,我卻是真心實意地喜歡你,不如考慮做我之妻如何?我必不會虧待於你。”


    辰星壓住怒火說:“一個連身份都不能示人的人,怎配做我夫婿?”


    ——沉默。


    過了一會,玄衣人冷冷地說:“無論你願意與否,隻要我想,你都得成為我的妻子。成親之後,你自會知道我的身份,必配得起你。”


    無比霸道的口氣令辰星立即清醒;


    必配得起?難道他的身份不低?他究竟是誰?哲寒冰?不像。南昭二皇子?也不像。難道是武林梟雄?還是另有他人?還是魚池皇室中人?


    這人究竟是誰?她一時竟猜不透。


    不,要想設法自救,一定要多從言談之中著手探詢;忽然她心內一沉,想到了一個可怕的結果,試探著問:“你是血煞門主?”


    一陣沉默,忽聽他泠冷一笑譏道:“淩霄宮主,久違了!”


    他竟是承認了自己身份!


    真的是血煞門主!一個武林人人懼怕的魔頭!


    辰星深知血煞門時下在武林的勢力之大,看來此次他們定有預謀,當下便答道:“這種事強求又有何意思?你可知道沒有感情的婚姻是死婚姻,就是洞房花燭了又如何,誌不同,道不合,照樣可以離開的。人生大不了一個死,如我決意尋死,你又能拿我如何?


    ”你幾次三番破壞我血煞門的好事,要不是對你尚有幾分情意,你以為我還會留你至今?“辰星聽到了他赤裸裸的威脅。


    ”即然邀我到此,又如此‘看得起’我,這情份倒確實不淺!如你再辦事能讓我有個心服口服,亦或許我會考慮一、二。“


    針對他的話,辰星反譏道。


    她知道血煞門主心狠手辣,但既留自己,定有所圖,留了個活口,希望能有一線出逃生機。


    ”嗬!不錯,居然到了我手中,還敢與我講條件,星兒你真夠膽!我倒要聽聽,不知要如何才讓你心服口服?“


    玄衣人彼感興趣的問,他也知道物極必反的道義,而且他也想看看辰星在打什麽注意。


    ”如能先讓我過得舒適些,或許我會開心些。“辰星明白他和以往的契梁太子等都不相同,更為心狠手辣,而且神秘莫測,自然打起十二分精神來拖延。


    ”哦,說來聽聽。“玄衣人似隨意地說。


    ”既是作客,你不妨讓我活得舒坦些,比如解了我的軟筋散,能讓我有點起碼的自尊。“辰星順著他的話說。


    這軟筋散不是毒,她自己無法解。卻對她危害最大,她無法聚氣凝神,便也無法向師父,向銀羽、金劍互通信息。


    這些,玄衣人不一定知道,她估算著。


    這好似並不過份,玄衣人又沉默,好一會玄衣人才開口:”好,我可答應你,但必須先封了你的內力。“


    很糾結了一下,她答道:”可以,但你什麽時候給我解藥?“


    玄衣立即讓人拿水,並自懷中取出解藥,親自送進辰星口中,他的手指乘機撫過她好看的櫻唇。


    辰星忍住了一陣汗毛倒豎。


    時間不長,辰星便感覺周身筋脈漸舒,內力開始在體內運行。


    但好景不長,玄衣人迅速用一種怪異的手法,封住了她的內力,不過這比軟筋散好多了,至少還能走動如常。


    畢竟,辰星已今非昔比。


    見辰星在他麵前來回走動了一下,玄衣人淡笑道:”這下星兒可還滿意?“


    辰星朝他淺淺笑了笑,頓時玄衣人眼前一亮,滿室生輝,卻被她說出的話堵了興頭。


    辰星不鹹不淡地說:”我困極了,麻煩你出去一下,我想休息,你若有事,待我休息後再說好嗎?“


    辰星知道;談條件,拖時間,她必須恰到好處,要避免觸到他的逆鱗,於是她放軟了態度。


    見辰星柔和下來,玄衣人有一刹那的恍眼。心情也隨之放鬆了些,略一思慮說:”好,我讓你先休息一下,下午我再來看你。“


    辰星目光掃示了下丫頭們說:”好,讓她們離床遠點,昨晚我沒睡好。“


    玄衣人一示意,使女們一位退到內室,兩人守在了門口。


    ”公子請自便吧,我累了!“說完辰星走到床邊坐了下來。


    ”好,不妨礙你休息,望你考慮周全。“說完他笑著消失了。


    辰星從後影仔細打量著他,身材略高,勻稱。辦事幹練,手段精明。這人究竟是誰?皇族?承軒不像,承豪不會。承炎又太文弱,是江湖中人嗎?


    她又想到了淩霄宮屢次救人得罪的血煞門,對方在武林以毒製人,手段毒辣,可說早已成了一方霸主,如若不是自己不怕毒,或許早讓他給下了毒吧!這可惡的血煞門主!該如何設法逃出魔掌?


    一念所至,頓時辰星出了一身冷汗,她一走,子洛、陵玥他們萬一中毒,雖有銀羽在,卻不是百毒都會解的。必須迅速設法通知他們!


    毫不猶豫,辰星上床拉下帳簾,便想取頭上與師父、金劍、銀羽聯係的發簪,一摸頭上,插在頭上的竟然是另一隻羊脂白玉發簮,天呀!這是怎麽回事?


    辰星這才想起,昨日是杏兒梳的頭,又化裝成容錦,她一定是換了取下收起來了。


    怎麽辦?如今連師父讓她保命的聯係物都不在,她還如何與外界聯絡?


    強迫自已冷靜下來,她想,唯有靠自已的意念,也許或多或少讓銀羽她們能收到一些特異信號?


    如僅隻是一般信號,銀羽她們不懂又怎麽辦?


    辰星急得再也無法淡定,她躺在床上,苦思冥想,忽然靈光一現,她想到了有一次看電視劇‘暗算’後,她與秦浩學著玩的發報指法。


    如點1次代表我,點2次代表你,那如發s0s求救信號,換用數字怎麽代,4、0、4?……關鍵是要秦浩能想得到。


    沒其它辦法了,試吧!總比不試強。


    她閉目強迫集中自己思維,不斷地點四次,停頓,再點四次,又凝神冥思呼救我在山穀、救我,然後停頓了一柱香,集中注意力想一次,停,然後再繼續……


    恒王府中。


    昨日恒王酒醉,今早被暗衛玄風叫醒後,才知時辰已晚。慚愧,他讓淩霄宮辰星她們一起用早餐,如今卻讓客人在等。


    於是簡單梳洗一番,子洛匆匆趕到飯廳。


    讓他感到意外的是,今天不但人齊,連受傷的西陵玥竟也岀現在飯桌旁,他的臉色不太好,眼下一抹暗影,顯然並未睡好。


    飯廳一張定製的大圓桌,大家濟濟同聚一桌。


    這還是早先辰星在恒王府的主意,她說人多一起吃熱鬧,子洛因此特意為她延續了下來。


    今日,除了主座留給恒王外,一旁留下辰星的坐位空著,她左邊坐著秦浩,恒王右邊才坐著西陵玥、葉楓語。


    辰星今日姍姍來遲,一身淺綠裙衫,清新淡雅,才走到門前,恰好碰上子洛,兩人一起走近飯桌。


    陵玥一見,眸色又是一暗。


    陵玥一夜未眠,神色不佳,但一見辰星,幾乎與子洛同時開口:”星兒這裏坐。“


    辰星一臉為難。


    秦浩在一旁道:”星兒,你替陵玥看看,昨日你醉酒,陵玥為你擔心了一宿,臉色不太好呢。“


    ”好。“辰星略一猶豫,這才坐到陵玥身邊,為他理脈。


    不一會,辰星對秦浩說:”沒事,隻是傷重血虛,調養幾天便好。吃些清淡的吧。“


    無形中她那淡淡的態度更傷了陵玥,一抽手,脫口而出:”我還沒那麽金貴。“便顧自想低頭吃粥。卻誰知一動,牽動了內傷,痛的輕哼出聲。


    辰星急忙對陵玥說:”你別動,我幫你。“


    ”顧自吃,別管我。“


    陵玥身後的暗衛銀羽看著不忍,少主今天是怎麽啦?趕緊將粥用勺送到西陵玥口邊,倔強的陵玥奪過木勺,忍痛吃了起來。


    他心痛勝過了傷痛。


    秦浩有些生氣,星兒,陵玥為你傾盡一切,你怎能傷了陵玥的心?但亦忍著,隻得顧自用餐,悶悶不樂。


    辰星似乎不明這兩人為何生氣,不過她趕緊設法補救,頻頻為大家夾菜。


    子洛倒很開心,能難得與星兒同桌同坐吃飯,其樂無窮,特別是星兒今天似乎很顧著自己,不覺心情大好。


    陵玥顧自吃粥生氣,倒忽略了什麽,沒覺得不對。


    看著碗裏的醉雞,秦浩一怔,心想:星兒今天這是怎麽了,明知我從小不吃雞,今天卻居然夾給我醉雞?


    他不覺脫口問道:”星兒,你怎麽了?你知道我不知雞的。“


    辰星心一慌,手一抖,夾著的一塊魚幹掉落桌上。


    頓時,滿桌人皆看著她,辰星急忙說:”浩哥哥,對不起,我……一時忘了。“看著辰星欲言又止的樣子,秦浩隻當她心中有事,忙中出了錯,倒也沒多想,便悶頭吃起粥來。


    一頓飯,吃得大家各懷心事。飯後,子洛特意攔下了辰星,他還想與辰星再多聊一會。看銀羽跟在身後,便借口讓銀羽先去照顧陵玥,便帶著辰星走了。


    兩人一走,銀羽無奈與金劍便幫秦浩將西陵玥送回房中。


    不一會,銀羽、金劍突然麵色一緊,兩人互望一眼,迅速向門外奔去,不多一會卻又回到陵玥房外呆站著,兩人似乎聽到了些什麽?但卻怎麽也抓不住。


    房內西陵玥、秦浩此刻正說道辰星。


    仿佛一夜之間,他們眼中的辰星一下子不一樣了,卻又不知變在哪裏?


    此刻,秦浩見銀羽她們回來,又是一臉不解的神色,著急地問道:”發生了何事?“秦浩問。


    銀羽看了看金劍,見他點頭走岀房門外監視周圍。


    於是向著秦浩一抱拳,鄭重地說:”當日,主人擔心少主安全,臨離西楚聖殿時,在我們三人體內均植入信息芯片,可通過頭上發簪的開啟,互通信息。“


    這事,陵玥、秦浩早知,秦浩便點頭疑惑:”怎麽?有什麽不對嗎?“


    銀羽猶豫了一下又說:”但咋晚至今,我與金劍斷斷續續收到一些異常信息,卻不解其中原因,隻是一接到異常信息波,我們心中便感到一陣難受,剛才又收到這雜亂信息,我們跑過去一看,卻見少主與恒王爺在一起相安甚歡,因此我們便倍感困惑。


    一聽此話,陵玥與秦浩瞬間臉色皆變。


    尤其秦浩這個現代人,更懂這芯片的含義。


    “這異常信息,你們是何時收到的?”他緊張地問。金劍答道:“正是在公子與少主即將離開酒樓的那一刻,我們無端心中一陣心慌,但過後又沒事了。”


    秦浩立刻記起,那是在星兒去過茅房後,正打算回王府的時候。難道……?


    傾刻,兩人對視一眼都覺得冷汗直冒。


    就在這時,金劍臉色又異,隻見他立即就地打坐,冥思凝神試圖捕捉信息。


    他臉上的神色很是凝重,眉頭緊皺,好一會才站起說:“沒用,我隻能收到連續四次斷續信息,停頓一會,又是同樣心裏難受四次。卻不知是什麽意思。”


    銀羽忽而想到了什麽,飛速衝進辰星房中,不一會兒,手中緊攥著一支墨玉簮,頹然地走出房門,“少主未曾帶上這個?”銀羽都快急哭了。


    “這不是星兒往日常戴的墨玉簪?”陵玥問。


    銀羽說:“正是,這是主人特地為少主打造的,可以用來通訊,定是杏兒不知,那日為少主梳頭時,用了別的簪子代替!這可如何是好,自跟隨少主的笫一天起,主人曾再三關照我們,不可失落此簪!”


    秦浩安慰道:“莫急,這個星兒若是假的,他們必然擄去星兒有用,暫時還不會有危險。”口雖這麽說,心中卻也是焦急萬分,“星兒,你的命運怎麽如此多艱。”


    陵玥從銀羽手中接過墨玉簪:“倘若辰星是假,必然不知這墨玉簪的秘密。不如我們這樣……”


    回頭囑咐銀羽:“銀羽,這墨玉簪我暫收著,從現在開始,無論明、暗,你必須寸步不離星兒,仔細觀察她的舉止。金劍,你密切配合。”兩人領命離去。


    這裏西陵玥立即命莫問,調集淩霄飛鷹十二騎,在恒王府外待命。


    飛鷹十二騎是十二名有多種特技之長,借用飛鷹命名的精英中的翹楚,他們的身份遠在赤、橙、紅、綠、青、藍、紫的衛隊之上。


    至今為至,淩霄宮還沒有同時出動過飛鷹三騎的記錄,皆因他們俱是精英中的翹楚。隊長鷹隼暗自思量,這次突然從緊張的山地訓練中被緊急調動,定有大事。


    為了再試星兒,也為了看看子洛的態度,陵玥帶傷堅持與秦浩一同來到了恒王府子洛書房。


    書房內,隻子洛一人,桌上堆滿了山樣的公文。


    一見兩人,子洛心中閃過一絲奇怪。


    三人對視片刻,不待秦浩詢問,子洛便笑道:“星兒去廚房了,多日未見,很想吃她做的菜。”


    陵玥眉間一挑,這也正是他們來的目的,莫非……。


    子洛目光望向窗外,若有所思。


    陵玥見他目光深沉,不由問道:“你有心事?”


    “今日星兒的言談舉止有些怪。”子洛直說。


    “怪在哪裏?”秦浩問道。


    “想必你們有同感?!否則兩位大駕如何同時光臨。”恒王肯定的語氣。


    此刻,他目光炯炯地審視著他兩,仿佛想看出些什麽來。


    西陵玥苦笑:“不愧為精明的恒王,我們亦為此而來。你說說她異在哪裏?”


    “星兒機靈好動、記憶過人。辦事不離原則,而且極顧及別人。而今早在飯桌上她卻錯誤百岀。”他邊思索邊說。


    “飯後,我拉她前來書房,倘若以往,星兒必然仍與我有些疏離,然而今日之星兒,卻對我異常親近,而且言語中竟幾次想探詢藏寶之事。這不像是我熟悉的星兒。”說到這裏,子洛俊眉深鎖,擔憂盡顯。


    “子洛,萬一星兒是假,能如此慎密行動,必有內奸相助,你要順藤摸瓜。”陵玥說。


    “唔,我已布置下去了。你們自己也得小心些。”子洛剛說到此,侍衛來報,飯菜已燒得差不多了。


    飯廳,菜已上桌,陵玥示意莫問趁人不在,趕緊偷測菜肴有否下毒。


    結果卻一切正常。


    仔細端詳,這些菜品做得絕對不錯,竟可與燕京日月宮的醉月樓相提並論,難道她真是星兒?如若是贗品,那可見他們老早便進行過極好的訓練,而要想與醉月樓菜肴相齊,除非有高廚訓練。


    頓時,二人異口同聲地說:“醉月樓!”


    要知道唯有醉月樓的廚師,才經過辰星調教,而這位‘辰星’,廚藝既能如此,必經醉月樓廚師調教。


    如今,隻要順藤摸瓜,不怕無線索。陵玥急讓莫問向燕京加急飛鴿傳書。


    不一會,辰星笑著親自端上最後一盤大菜——碧荷漣漣。


    這菜可說是她的成名菜品,當日星兒在一片讚美聲中,邊吟詩邊端上來的便是此菜。


    今日這‘碧荷漣漣’,與當日星兒做的幾可亂真,那淡綠汁液上的碧葉、葉旁的主菜蓮蓬、及用麵泥製作的小船上的采荷女子,無一不精,可見下足了功夫。


    三人心中不禁皆在自問;難道眼前的真是星兒?是自己小題大作了?!


    秦浩疑惑的隨手取勺,舀了一匙蓮蓬豆腐入口一嚐,很好吃,隻是細細品來沒有星兒做的清香、滑嫩,更少了一些芳香。


    這在別人是絕對吃不岀的。唯有對星兒做的美食知根知底的他才知道,裏麵少了幾樣普通作料荸薺粉、荷葉水及丁香水。


    “星兒,你做這菜偷工減料了?”秦浩望著辰星自信滿滿的笑臉,有意打擊說。


    恒王、陵玥卻是嚐不出,他們以為秦浩在有意試她,因此不動聲色。


    “怎麽會呢,浩哥哥你在耍我。”


    ‘辰星’仔細嚐了一口,心想你也太小看我了,這菜我不知做了多少遍了,從未出錯過。


    “這裏麵明明少了菜汁和味粉,以前外公就這麽說過你,難道你又忘了?”秦潔有意說錯,如真是星兒,必然會替他糾正。


    “嗬,浩哥哥,這兩樣東西無關緊要,今天時間緊,沒用。”辰星解釋的合情合理,秦浩卻眉頭一挑,神色有異。


    氣氛瞬間有些凝固,幾個人對著滿桌菜肴竟一時無語。


    辰星臉上笑容漸收,她半帶生氣半帶嬌嗔地說:“星兒為了做這桌菜可是夠累了,你們快些吃,吃完菜這些我才開心嗬!”


    這時葉楓語一腳踏了進來,他不知就裏,一見是星兒親自燒菜,開心地老遠便嚷嚷說:“哈,擇日不如撞日,想不到今日竟能嚐到星兒親手做的美味,賺了,賺了!”


    子洛這才緩過一口氣來,拉過陵玥、秦浩連連入座,口中還不忘與楓語打趣:“就說你有口福嗎!來早不如來巧,快,大家都快入座,嚐嚐星兒手藝有否進步。”


    陵玥隨口一句:“嗬,星兒,你的手藝真是不錯,連醉月樓的頂級大廚都甘拜下風了呢!”


    辰星這才開心一笑,謙虛地說:“那倒不敢當,學著做而已。”一語出口,立覺不妥。


    燕辰星做菜以奇、絕居稱,醉月樓大廚還是跟她學的,自己失言了。


    偷眼一瞧,還好,眾人正仔細品菜飲酒,似乎並沒有注意。


    這時秦浩邊為星兒布菜,邊看似隨意地說:“星兒,你還記得你家門外那株歪脖子桂花樹嗎?小時候,你讓我爬樹折桂,差點被你奶奶責罰,幸虧你說是做桂花糕用,這才讓她消了氣。那桂花糕口味可真不賴!”


    辰星笑著美美的回憶著說:“浩哥哥,如你還想吃那桂花糕,我可以再做。”


    她不知已掉進了秦浩挖的陷井,秦浩此時所說皆子虛烏有。


    其實西陵玥、子洛都在平時閑聊時聽她說起過,星兒家門外是個花壇,那裏種著許多雜樹,唯獨沒有桂花樹。


    秦浩笑容可親地說:“不忙,等你有空再做。”如果夠仔細,會發現他那夾菜的手一顫,差點將菜失落。


    子洛趕緊打岔:“到時我可算一個吃客。”


    酒至一半,西陵玥再也撐不下去了,就借口傷痛,回到了自己的臥房。


    才進屋,金劍進來報告,上午這位‘辰星’曾經與七個人有過接觸:


    其中四人是廚房的幫工,另三人中,除了杏兒在幫她,還有一名侍衛進過廚房,再就是恒王的另一名女侍衛陸桐,也進過廚房,不過兩人好象沒有什麽接觸。


    “陸桐?她進廚房幹嗎?”陵玥馬上讓人調查他們,並且讓飛鷹隊長鷹隼,派人盯緊陸桐與那侍衛,看他們有什麽動靜。


    而廚房中其他那些人他相信子洛定會去查證。


    被玄衣人關在晏州遠郊落鳳穀的辰星,吃完午飯躺在床上,心中思慮萬千,如何求救?怎樣自救?信號已發,但不見回音,難道銀羽她們沒有感應?


    這玄衣人看來定是舊識,但能做到血煞門主,除了他夠毒辣,可知身後定有複雜背景,他會是誰?怎麽利用最有利?


    細細想來,能布下這局,從無數高手中虜走她,辰星感到這玄衣人似乎應該十分熟悉自已的行止,沒有內奸,不可能如此,那內奸會是誰呢?


    浩哥哥他們如發現不見了自己,不知要如何著急。一定在設法營救自己吧!?憑淩霄宮與恒王的力量,應該能找到自己吧?


    辰星不斷自我安慰:要有信心,設法讓人知道自己在哪裏。


    傍晚,辰星臨窗而立,似乎在欣賞晚霞、落日。


    “星兒,在想什麽?”玄衣人聲息全無地出現在辰星身後。


    凝神沉思的辰星吃了一驚:“喂,人嚇人是要嚇死人的!”她大聲抗議。


    玄衣人輕笑:“星兒膽子這麽小嗎?”


    丫的,我與你有這麽熟嗎?星兒,星兒的,我吐。


    可嘴上卻敷衍著:“我一個姑娘家的,膽子當然不大。哪像你們,打打殺殺的。”


    “嗬,今天才知,原來星兒膽子這麽小。不過,如你盼著有人來救你,那就免了吧,因為實話告訴你:如今燕辰星依然好好的生活在恒王府中,誰也不會想到你會在此!”說到這裏,他見辰星雖臉色發白,卻並未驚慌,於是又接口道:“知道嗎?那個星兒一點不比你差,她不但燒得一手醉月樓的好菜,而且也懂些醫術,為此,可花了我不少心血呢!……”


    辰星越聽隻覺得冷汗在衣衫內直流,近乎狂怒的說:“有沒有聽說過,曾經有人假扮過我,卻不到半天便被識破。不妨告訴你,假的始終是假的,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


    “你不信?好!我可與你打個賭:倘若你我同時出現在他們麵前,看他們是認得你,還是她!你會賭嗎?這賭局若你贏了我,我便當場放了你。若我勝了,你便乖乖回來做我的新娘,如何?這賭局你一點不吃虧吧?”


    辰星再想不到,天可憐見,機會竟從天而降,本想立即答應,又怕那玄衣人反悔,便故作隨意地問:“你便如此肯定?這局怎麽設?”


    玄衣人十分有趣地看她一眼,淡淡地說:“年關將近,我會讓人準備帶你上晏州娘娘廟上香,為家人祈福,到時你們便可碰麵。”


    “哼!你能左右他們定會去娘娘廟上香?”辰星疑道。


    “我雖不能,但不要忘了你卻一定可以左右他們,何況晏州本就有年關祈福的習慣!星兒,你可千萬不要低估了你在他們心中的地位!”玄衣人說著,便開心地笑了,他終於看到了辰星那清徹的眸中濃烈的恐懼、恨意與一絲——絕望!


    很好,他終於等到了這一刻,如果讓辰星再親眼目睹別人取代了她,再讓絕望的她乖乖當自己的新娘,這是何等美事!他信心十足地問:“你賭是不賭?”


    辰星真的恐慌了,一天過去了,這玄衣人居然能讓假辰星左右恒王、陵玥他們的行動?這讓她真難以接受!


    但不賭行嗎?不賭便連見他們的機會都失去了,咬牙切齒地說:“我賭!”


    然而玄衣人下一句話卻將辰星徹底打入了冰窟:“我聽說他們今日午飯品嚐了星兒做的菜,個個讚不絕口呢。”


    辰星心中那個痛呀!浩哥哥,難道連你也沒發覺那個假辰星?


    沒奈何,強打精神裝做若無其事,心中祈禱:天上神仙,地上菩薩,過路小仙,星兒求你們千萬要讓陵玥他們發現那個假的星兒,寧可我死,也不可害了他們呀!


    這一夜,辰星整個兒失眠了,而且比昨日更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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