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寒天絕的內應及陵玥所率飛鷹隊員的機智,這座借助地理天險無人能攻破的越西城,傾刻便被太子承修,恒王子洛收入囊中!


    天將拂曉,哲寒冰見大勢已去,無奈率領殘部一路向越西城外的西望山逃去!


    西望山,山高路陡,這可苦了一路相隨哲寒冰的顏媚姬,她自知早無退路,唯有死死相隨哲太子,興許念著她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會給她一席之地!


    隻是她發現隨著形勢越來越緊,哲寒冰的脾氣也越來越壞,動者打人、殺人,弄得人心惶惶。


    此次出逃,幸得她公主之名,總算有一小轎相待,她無奈隻得坐在轎中小心跟隨太子,身邊唯有二名親信相隨。


    翻過兩座山頭,撤退的隊伍突然在半山腰停了下來,媚姬輕聲問了身邊的丫環,這才知道前麵到了天險--鷹嘴崖,隻要過了鷹嘴崖,再翻過對麵那道山坡,前麵便是契梁重鎮--陽溪鎮,那裏軍備充足,敗軍才能重新得到整頓與物質裝備補充,蓄力北歸。


    媚姬舉目望去,鷹嘴崖兩山之間,深淵之上,是一座搖搖欲墜的藤索橋,橋上木板破失,左右各一根藤索扶手看上去亦有些年頭了,尋常兵勇無內力者根本無法通行。


    為此,早有前峰將領,命人在火速加固此橋。


    哲寒冰聽罷將領稟報,望著前麵一大批正忙碌修橋的士兵,不時聽到有士兵為了修橋而跌下懸崖的慘叫,心中不由戚然,此生他雖遇凶險無數,但狼狽至此,卻是人生第一次。


    他清楚的明白,此刻前有險阻,後有追兵,時間便是生命,因此,他對架橋會死多少人毫不介意,一味逼迫下屬官兵加速再加速。


    哲寒冰陰冷的目光緊緊盯著架橋的隊伍,眼見有幾個兵勇手腳略慢了些,便讓身邊的侍衛一頓鞭子猛抽,甚至於還殺雞儆猴般殺了兩個小隊長和十幾個稍有懈怠的兵勇。看著如此狂怒的太子,他的手下敢怒不敢言,怨憤已忍耐到了極致!


    也就在此時,寒天絕帶著恒王子洛、陵玥、辰星和特別挑選的二百多名精英,從小路亦趕到了此地,後麵則由魚池太子承修率大部一路追來。


    他們所帶人手雖個個精英,人數卻不多,因此不敢貿然行動,隻是潛伏在鷹嘴崖上方的一處密林、亂石之後,打算摸清情況,恃機而動!


    說來也巧,當子洛他們正打算派人下去摸底時,兩個小頭目樣的人物罵罵咧咧地繞到山邊,邊撒尿,邊在互相低聲唾罵:“娘的,這活真不是人幹的,一路逃來沒吃沒休,累的我們小隊都死了小半人了,這不剛才又掉下去一個!”


    “誰說不是,剛才我們隊又被太子連殺四人!哼!沒死戰場,倒死他的手下。”另一個憤憤的接口道。


    兩人嘴上罵的痛快,但瞬間,兩人的嘴都被從後麵堵上,人已被帶到了子洛和寒天絕麵前。


    兩人驚魂未定,哆哆嗦嗦地跪在那裏發抖。


    “你們可認識我?”一個聲音威嚴卻不失親切地響起。


    聲音有些耳熟,兩人壯壯膽子,略抬起了頭。頓時一陣驚喜之色露出:“四王子,是您!”


    這兩名小頭目,原就是寒天絕手下的兵士,後來才被編入太子軍列。


    “前麵是什麽情況?”寒天絕微笑地問道。


    “四王子,……”兩人也是聰明人,略一思索,便明白了其中的形勢,心中對寒天絕的敬重與此刻的憤恨,立即讓他們做出了決定,將前方的形勢一骨腦兒向寒天絕做了匯報,並答應做為內應,重新返回到隊裏策反。


    有了內應,恒王子洛立即將隊伍分為三個部份:由寒天絕帶人前往鷹嘴崖前,阻斷即將完工的索橋,那裏有許多他往日的舊屬,舊情新怨,相信定能一呼百應。


    為了阻斷逃兵的前後呼應,子洛讓西陵玥帶人截斷敵人後續增援。


    他自己則專門帶人對付哲寒冰!


    “星兒,你同來伏擊已是不該,此去更是凶險異常。這樣罷,等下你帶六人暫先在此埋伏,等待後續人手到達,你再帶他們一同出擊!”


    一旁的陵玥與寒天絕亦勸著辰星,口吻異乎尋常的一致!


    辰星心知他們擔心自己的安危,心中已有了自己的注意:“好,敵多我寡,天已破曉,沒了夜色掩護,你們更得小心自己的安危!我會在此靜待後續增援的信號的!”


    待三人帶隊離開後,辰星看了看身邊的三位飛鷹與三名紫衣笑著輕聲打趣道:“瞧,是我把你們拖累了!”


    “宮主,我們可是卯足了勁,想讓你帶著我們有個新玩法呢!”墨鷹帶著些調皮說,他在最近幾次戰役中,早就服了這位宮主,常來個出其不意的打法。


    “戰事瞬息萬變,你當是在玩電腦遊戲?”辰星隨口說道,兩眼卻不停地望向山腰處朦朧泛白的山道。


    “什麽電腦?遊戲?”一旁的紫衣朗清問。


    “嘿,不懂了罷,浩兄告訴過我們,那電腦就是一機器盒子,通上電,什麽都會!”墨鷹受秦浩培訓多日,頗帶著顯耀地說。


    “什麽是電?”另一位紫衣好奇的問。


    “咳,電?電就是打雷時那刺眼的閃光,那威力可大了!”墨鷹顯然從秦浩那接受多多!口氣自豪地說。


    “那不是雷公電母麽?他們的東西也敢取來用?”又一名紫衣問,顯然不服!


    辰星有些好笑地看了眼身邊的隊員,心裏有種即親切又無奈的感覺!是啊,現代人尚且迷信,何況古代!


    正在此時,子洛居中位與陵玥後衛處均傳來打殺聲,戰鬥打響了!


    唯有前方鷹嘴崖處,安靜的讓人不安!


    辰星心焦地朝山腰處察看著,那兩處嘶殺聲一片,卻被薄薄的晨霧掩蓋了一切,令人心焦。


    然而,更令人不安的是最前方的鷹嘴崖,那裏是這次戰役成敗的關鍵!可為何不見寒天絕有所舉動!


    辰星當即作出了決定,帶人前往鷹嘴崖!


    越近鷹嘴崖,那裏的安靜越讓辰星不安。是寒天絕失利被害?不像,那也該有響動聲。


    是他們尚未到達鷹嘴崖?更不像!再遠的陵玥都早已打響,何況這裏。


    辰星一行七人行至鷹嘴崖上方隱處,展眼向下望去,兵士們仍在忙碌著什麽,由於破曉薄霧遮擋,令人難以分辨。


    “墨鷹,你帶人去鷹嘴崖摸下底,不準戀戰,速去速回!”辰星不放心地吩咐道。


    墨鷹答應一聲,利索地帶人離開,才剛過不一會,他們忽然興衝衝地帶著一人回來了:“宮主,一切搞定,寒天絕派人接我們來了!”尚未近前,墨鷹便興奮地說。


    當辰星見到了正在與投誠將領謀劃下一步計策的寒天絕,這才知道原來寒天絕去了鷹嘴崖,恰好碰到了他往日的親隨部下,今日契梁的副將原均成。


    原均成本就對寒天絕忠心耿耿,對哲寒冰的所作所為大為不滿,不須多說,他立刻率部投誠。


    這使辰星十分興奮。


    因為一旦鷹嘴崖阻截成功,魚池援兵一到,哲寒冰前後受擊,必將全軍覆滅!


    正當她們一心謀劃下一步行動時,誰也未料到,一雙充滿仇恨的眼睛正盯著他們。那人一身兵勇的衣著,穿在身上略顯肥大,臉上亂七八糟塗滿了灰,隻是那一雙鳳眼充滿了警惕,正是顏媚姬,她竟悄悄潛到了鷹嘴崖。


    她本就有些武藝,見鷹嘴崖邊遲遲不見動靜,前方又鬧鬧哄哄,她待在轎內異常煩燥,便化裝成小卒悄悄先行一步,希望能助表哥一臂之力,也好引起表哥的重視。


    不想她才到崖邊竟發現了寒天絕他們合議的一幕,看到了屢屢破壞她好事的辰星,她更是恨得牙癢癢。立即與身邊同樣化裝成小卒的丫環耳語幾句,讓她悄悄向哲寒冰報信,自己則仍裝作在崖邊修複懸橋的兵士,暗察崖邊動靜!


    崖邊寒風淩厲,清晨的寒風帶動著陣陣薄霧吹拂著辰星的衣衫。


    辰星全神貫注地傾聽著寒天絕、原均成談論剛商定的阻擊事項,不時地用望遠鏡,朝他們手指的方向觀察,仔細地詢問著每個細節,心中不由得對這位契梁四皇子寒天絕增添了更多的欽佩。


    若拿寒天絕與太子哲寒冰比,不但人品高低不同,文韜武略更是勝出一籌,倘若能有這樣的明君當政,百姓福祉也!


    正在此時,不遠處傳來一陣劇烈打鬥之聲,少傾,哲寒冰冷冽的聲音傳來:“你們全給我聽著;凡背叛父皇與本太子,定殺九族不饒!”


    此話一出,剛才尚在奮力拚搏的兵勇,在一瞬間拚搏慢了下來,他們誰沒有家眷,這殺九族是往他們心上絞刀呀!


    自己的生死可以不論,但族中皆是他們一脈相承的骨肉血親啊,豈可不管!這哲太子可是個殺星魔鬼!


    於是,就在他們猶豫的瞬間,便作了哲太子所帶之兵的刀下冤魂。“弟兄們,別聽哲寒冰恐嚇,隻有截殺了他們,我們才能保得天下太平!”寒天絕簡單一句話,猶如醍醐滾頂,傾刻點醒了眾人,戰力一下便又提升了上去。


    由於鷹嘴崖邊山路狹小,打鬥中雙方時不時有人滾下山去,綿長的山路,早已成了浴血的戰場。


    天色已大亮,半個時辰過去,廝殺之聲此起彼伏依然不斷。


    也就在此刻,子洛劍劍狠招,將哲寒冰逼入一處死角,生生將劍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還不放下刀劍?信不信我一刀宰了你們太子?”子洛早已將哲寒冰恨之入骨,說這句話時,不知他用了多少內力壓下自己的憤怒,不過他的刀鋒仍微微顫抖,哲寒冰的脖勁頓時出現一道血痕。


    哲寒冰的親衛及手下一時被震攝,不知該怎麽辦才好。


    “不必管我,你們殺出生路去罷!”哲寒冰雖生性冷漠,倒也不失為一個硬漢!


    “契梁的弟兄們,你我本是一家,何必再動刀槍,若能聽勸,歸我旗下,我以身價性命擔保,保你們生命無憂,合家團聚!”


    寒天絕這番話猶如天降甘霖,打動了剛剛還在拚死力博的契梁將士!


    “兄弟們,扔了刀槍吧,四皇子答應我們重歸舊部!我們今後又能重在一起了!”先前的兩位小頭目站出來現身說法。


    活生生的事實足以讓這些契梁軍士心生希望,有了生路,誰還拚死?何況從昨天至今沒休沒吃,還受盡欺淩!


    頓時,契梁軍士呼啦啦一大片,紛紛扔下刀槍,向寒天絕他們投誠,而且這去勢如倒骨牌似的直向隊伍後方延伸……


    陵玥身上血跡未幹,雖已知曉戰況,心中卻萬分牽掛著鷹嘴崖上的辰星,待魚池太子承修的後援一到,他便立刻帶了近身侍衛莫問,運起輕功飛身向鷹嘴崖躍去!


    此刻的鷹嘴崖上戰事已經結朿,許多投誠兵士已被分流帶往別處,寒天絕正在忙碌地組織士兵進一步加寬、加固崖上索道,以備大隊人馬通過,崖邊一片士兵忙碌身影。


    一處稍微寬暢之處,銀羽忙著為此役中負傷的將士處理傷口,子洛、辰星也忙著調動著各自的人手,還時不時互相商議著。


    “星兒,你沒事吧?”陵玥急匆匆地衝到辰星麵前邊問,邊用審視的眼光從頭到腳檢查了她一遍。


    “放心吧,我又沒參戰,倒是你,一身白衣都沾上血了!”辰星知道陵玥一向潔淨,一身白衣從不沾染點塵,可如今卻血跡斑斑,尤其是下擺處,還被生生削去一縷衣角,如他功力高深尚且如此,足見剛才一仗凶險異常!


    辰星邊說,邊想去看陵玥下擺處的刀痕,心想這一刀,不定傷了大腿了!


    可陵玥卻往邊上一閃,看了眼與她們相距十多米處的路邊,見哲寒冰由兩名暗衛押著,便有意岔開話題問辰星:“哲寒冰怎麽還在這待著?”


    “子洛怕有閃失,想親自押解他。”辰星隨口答道,又繼續替傷者繼續著剛才的包紮!


    一旁的侍衛莫問,不滿的看了自己的少主一眼,正想告訴辰星,他家少主腿上受傷了,卻生生被陵玥的眼光逼回!


    “星兒,你忙吧,我去看看子洛他們!”說完便向橋頭子洛、寒天絕方向走去。


    戰場正在逐漸恢複平靜。


    然而誰也沒有料到,平靜下麵暗流激轉!


    顏媚姬換上士卒服裝,本想侍機逃命,見哲太子被擒,退路已斷,又見辰星與子洛一起,那新仇舊恨均不打一處來!


    思慮再三,她決定先救出哲太子。


    媚姬裝作運送修索橋藤索的士兵,數次接近哲寒冰試圖營救,因守衛森嚴,均無功而返。


    一計不成,她有些沮喪地與哲寒冰對視一眼,哲的眼神提醒了她。


    顏媚姫化裝士卒,提了捆剛從山上砍下的藤條,漸漸向懸崖上的索橋橋頭靠近。


    那裏,此刻西陵玥正與子洛、寒天絕在懸索橋頭會麵,他們看著橋上將士,試著剛鋪就樹條的牢固程度,商議著下一步行動。


    媚姬死死地盯著辰星,一步一步地向她走去,刻意地走過辰星身邊,假裝不經意地用手中藤索碰了下辰星,使得辰星向著崖邊走近了幾步。


    “對不起,對不起。”她趕忙低下頭,連聲道歉,眼角的餘光卻始終看著辰星。辰星正緊張地商議對策,絲毫不在意她的動作,隻是疑慮地瞟了一眼這個身材小巧的兵士,將身體又向崖邊靠近了些。看著辰星的動作,媚姬的眼眸閃過一絲狠辣,嘴角也略微上彎,這才果斷地向子洛他們走去。


    越近子洛,顏媚姬心中越五味雜陳,愛恨交錯!


    往昔有多愛恒王,今日便有多恨子洛!


    頓時,往日對辰星的嫉妒、仇恨,與對子洛的怨恨,通通在此刻熔成一體,似潮水般湧了岀來!


    顏媚姬咬牙切齒,迅速靠近背對著她的子洛,此刻她似乎早已衝動至舍命相搏!


    毫不猶豫伸手便向子洛推去。


    “子洛,小心!”


    陵玥正與子洛、寒天絕麵向索橋站在橋頭,聽到辰星的喊聲,猛一轉身見辰星早已奮力向媚姬撲了過去。


    索橋兩麵全是懸崖,而顏媚姬針對子洛那一推竟是虛晃一招,她真正的對象卻是辰星,電光火石間,但見她舍命硬接辰星奮力而出的一招,拚著一條命,就一把死死拉住辰星的右手臂,兩人便迅速向懸崖一側掉去。


    在此瞬間,子洛、陵玥同時出手,想拉住頭已朝下的辰星。


    然而,子洛出手雖快,倉促間,淩冽的崖風吹拂,卻僅讓他拉到辰星披風的一個小角,“嘶拉……”一聲,薄薄的披風根本承受不了這等重力,頓時撕裂開來。


    而陵玥卻借著這一閃即逝的時機,迅速一蹬崖邊突起的石頭,硬生生掛下身軀,在風衣撕裂前,險險拉住了辰星的一隻腳,而他腿上受傷,立足不穩,卻被兩個下落之人的重力一拉,從崖壁一路滑了下去。


    幸得他遇事不慌,迅速拔出腿邊綁著的匕首,借著滑下的墜勢,一路猛刺崖壁的縫隙,緩和下落的衝力。“嘩啦啦……”一路細碎的石子隨著匕首往崖下滾落,砸在三人身上,劃出道道血痕。終於在落下崖壁二十多丈時,陵玥借助崖壁一棵不大的雜樹,掛住了自身的落下之勢,然而小小雜樹,如何能承受三人之重,轉眼,雜樹便發出卡吱吱的折斷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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