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輛一路鱗鱗向西,過天井關,入河東,渡黃河,過渭南,長安城已然是近在眼前了。


    這車隊高挑著漢字旗號,一路上暢行無阻,車隊旁的兵士們也對車上的乘者們禮貌客氣,但卻掩不去車中的一股抑鬱之氣,車上的乘者,無論老少,都很少下車。很少言語,偶然間互望的視線裏,也隻是充滿了無奈。


    因為,他們的身份,是戰俘,是季漢攻破鄴城後所獲的戰俘。


    在這些車輛中,當前的一輛上纏著黃帶,證明著這是皇家的車輛。車中是一個胡須花白的老者。


    風雪飄飄,四野茫茫,漸入混沌,西嶽幹去,黃河不流,萬裏關中,一派雄渾之色,老人透過車簾的縫隙,癡癡的四野蒼茫,似乎入神了。過了好久,他似乎禁受不住風寒,連聲咳了起來。


    書僮連忙接上車簾,嗔怪道:“爺爺,您的身體不好,風這麽大,怎麽還要吹風啊。”


    老人搖著頭,歎道:“天意,天意,漢室終有複興之時,可我這老朽殘軀,卻再無用武之地了。”


    書僮傷心道:“爺爺,別那麽說,您不論如何也是漢室正朔,就算,就算曾為曹魏出過大力,但是……那漢帝聽說也是心胸寬廣之人,應該不會傷害爺爺吧。”說到這裏,他似乎自己也沒有了信心,一路之上,關於被俘之後的種種命運猜測,全都湧上了心頭。


    老人搖頭輕歎:“可惜,我一生的光陰,都花費在幫著曹丞相一統天下上了。哪知道,他的兒孫卻背漢奪位……”


    “爺爺,您怎麽還叫他丞相,這可是季漢,該叫他老賊的。”


    “習慣了。我隨他征戰幾十年,早就習慣了,咳……咳咳咳……”老人再次劇烈的咳了起來。


    書僮看著老人,滿眼都是擔心地樣子……


    車隊忽然停下了,片刻間,前麵旗幡招展,鼓角聲傳,似乎來了什麽了不起地人物,書僮探著頭看,道:“可能是長安城裏出來了什麽大官吧。難怪讓我們停下來躲避,不對,難道,爺爺,難道是來找你麻煩地,他們沒讓我們避來,向我們來了!”


    說話間,兩行衛士如兩條紅線般兩邊排開,一個十四五歲少年在幾個人的護衛之下款款而來。那少年頭戴王冠,身著黃袍,越長襯托的眉目如畫,早有人高呼:“梁王殿下駕到!”


    書僮更是嚇了一跳,想不到還是個王爺!


    車上所有都下了車,站以路旁,老人也在書僮的攙扶下下了車。


    那少年行到老人身前前,躬身施禮道:“劉理參見皇叔。”


    這少年竟然就是季漢皇帝劉禪之弟,梁王劉理,老人沒想到劉理會親自來見自己,略一愣神,便即平靜下來,施施然還禮道:“老朽破國虜,死餘之人,安敢受王爺大禮。”


    劉理笑道:“皇叔乃光武大帝之後,阜陵王嫡係,皇家血脈,豈容光煥發割舍,今日小王奉皇兄之命,代皇兄來迎。難道皇叔還不信我兄弟之誠心麽?我皇兄早知皇叔有王佐之才,所以未建王佐之業者,也隻因皇叔這個身份為曹丕曹睿所疑忌罷了。今日歸漢,正當大展宏圖之時,何必說什麽喪氣話。“


    劉理年紀雖幼,但聲音清朗,文辭激越,既從容大度,又意真情深。老人又是感動,又有些慚愧,半晌方道:”劉曄何德何能,得陛下與王爺金口一讚。“


    劉理笑道:“來人,扶皇叔上車,皇叔,咱們回家了!”


    劉曄被扶上車,猶自如在夢裏,隻喃喃道:“回家了,回家了。”


    小書僮在旁奇道:“爺爺,我們沒被治罪,還要重用,您怎麽反到哭了?”……


    十一月初三日,曹魏太中大夫劉曄歸漢。劉曄,字子場,淮南成德人,是光武帝劉秀之子阜陵王劉延的後代,年少知名,人稱有佐世之才。他在少年時經曹魏第一謀士鬼人郭嘉郭奉推薦,為曹操效力,為倉曹掾,轉主簿,遷行軍長史兼領軍。文帝受禪,進侍中,賜爵關內侯。明帝即位,進封東亭侯,後以疾為太中大夫。他在對袁紹作戰時,製造了發石車。擊退了敵人來自營樓的攻擊,在攻法中取料事如神,屢獻奇策,用之則吉,違之則凶,但終因他為漢室宗親而被曹氏所忌,使得他在關鍵時刻所獻取蜀滅吳之策,未被曹操和曹丕父子采納,劉曄之才未盡其用。


    十一月初八日,我在建章宮親自接見劉曄,與之交談良久,深為其才華謀略所折服,任命他為九卿之一的宗正,掛個虛名掌管宗族事務,暹府第,仆從,派太醫之為看病,作為重要謀士以備谘詢,十日後,劉曄……書,議曹魏東吳事,我看後大喜,連夜派人送書前往洛陽,交給孔明,讓他參觀者考並決定如何執行……


    冀州,鄴城。


    “什麽?曹泰典滿攻破章武?”張飛惱怒的把一隻杯子丟在地上:“這兩個家夥居然沒有南下,反而北上了,他們想去哪裏?難不成學想去幽州不成?”


    衛凱此時在季漢封臨平侯,官拜司徒,已是位列三公,由於他對冀州地了解,此時與車騎大將軍張飛一起負責冀州軍事家政,他盯著地圖看了一會兒,搖頭道:“這種可能性不大。曹泰典滿雖以強悍著稱。但這幾個月的連續征戰,其軍已然疲憊不堪,此時天氣已冷,曹軍衣裝不整,戰力下降,此次攻破章武,我認為其意一是奪取補給,二是迷惑我軍。讓我們以為他要北上,進一步空出南方兵力。”


    張飛用大手抓一抓鐵硬地胡須,粗聲道:“司徒大人的意思是,他們的目標沒變,還是南方?”


    “不錯。他們地目標還是南方。”


    張飛瞪著眼睛想了想,道:“這兩個娃娃也挺聰明啊,不是老張這樣地一勇之夫,那好,若當真如此,我就上他一次當,傳令,馬岱,龐會進占參戶亭,李晟,關鳳進占東平舒,張苞,關興打上關平,寇封地旗號,攻破浮陽,擺出要將魏軍圍殲於章武地樣子,南方關平寇封部進一步展開,讓開通道,令何九曲西行,放開通往青州之路。”


    “報,前線急件,曹魏長水校尉任峻,步兵校尉應籍,引軍攻擊平原城。”


    張飛與衛凱對視一眼,衛凱笑道:“來了,他們這次攻擊,是要吸引我防守黃河一線的何九曲部西行,讓出通道,何九曲的西行不用找借口了,不過,眼下黃河已要封凍,再過些天,天險變成坦途,曹魏鐵騎直接平穿而過,不用舟楫,南下的可能就更大了,到時候如何來攻擊他們,還要想上一想。”


    張飛看著衛凱:“老衛,你有什麽想法,一定子說出來。”


    衛凱道:“我有一個想法,隻是太狠了些。黃河雖長,但適於橫渡的地方也並不很多,而隻要準確地找出曹魏渡河的地方,再進行攻擊,必可令他們全軍皆滅。”


    “全軍皆沒?虎豹騎和中堅營的戰力也算天下無雙,今日雖然落魄,但他們還有一戰之力。黃河地冰封,使黃河變成坦途,在這種情況下要想將他們舉全殲,隻怕是沒有那樣大的力量吧。”


    衛凱搖搖頭,臉上顯出陰森森地表情:“不,有的,大將軍,我們可以……”


    張飛一下子呆住了,好半天才說:“老衛,想不到你在曹魏名氣不大,可這計謀花話玩兒起來,嘖嘖,還真他娘的陰啊。”


    衛凱歎口氣:“我也不想用這一招,不知道這會不會折我地壽算,兩萬魏軍精銳,將會因我這一計而葬送了。”……


    蕭瑟的寒風對曹軍的打擊是致命的,甚至在某些方麵,超過了季漢軍隊對他們的攻擊,眼下雖然東順和曹魏聯鴿起來進攻季漢,在司州戰場,在益州戰場,都取得了一些成績,但是在原要是大魏為腹心之地的冀州,卻是漢軍戰據著絕對的優勢,自從大將軍曹真戰敗,二十萬魏軍精銳灰飛煙滅,這對大魏國的打擊是難以想象地,對留在冀州無處可逃的魏軍的打擊也是難以想象的。幾個月為,曹泰憑著自己傑出的領導才能,帶著殘餘的驍騎營這支原為虎豹騎的精後,在冀州平原上左衝右突,成功與典滿的中堅營匯合,從而實力大增,但是漢軍四處的圍追堵劫,使這支獨處敵陣的孤軍無日無戰,無戰不損,實力在減,而入冬之後,特別是下雪之後,這支部隊簡直地我法繼續生存下去了,多少次,曹泰和典滿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士兵凍死在哨位上,麵目如生。


    但是,他們不敢向南進發,因為南方有著季漢的眾兵,幾次衝突不成,他們隻得向北,在運動戰中吸引漢軍的注意力,在幸一次突襲攻破了章武城,取得了足夠的糧草和冬衣,部隊可以稍做休整,但是季漢軍隊就如咬住獵物不肯鬆口的狼一樣,再次逼了上來。


    何處是歸程,逃出生天,為什麽這麽難呢?


    “將軍。馬岱前鋒已距我軍不足三十裏,張苞,關興,關平也從西南包圍上來。”


    “北麵呢?”


    “李昴和關鳳部還在東平舒按兵不動。”


    “看來,季漢的主力都被吸引進技到章武來了。全軍注意,今夜起兵,突襲漢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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