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我是警察。”


    在附近超市采購了一堆床上用品,正準備鋪床疊被,門鈴卻響了,敖湯打開一看,是一個挺漂亮的女警,就是臉色有些嚴肅。


    “敖湯,誰啊?”糜潞和陳圓圓從各自的房間出來,“咦,這不是田瓊姐嗎?”


    敖湯疑惑地問道:“請問有什麽事嗎?不會我們租的房子有問題吧?”


    “不是,有一件案子,需要你跟我回去協助調查。”田瓊很嚴肅地說道。


    “田警官你是不是搞錯了?”糜潞頓時不滿起來,在她心中再沒有比敖湯更好的好人了,連帶著她對田瓊的印象立刻負麵化,稱呼都換了。


    敖湯笑了笑,若是一個普通人,忽然被一個警察找上門來,說什麽協助調查,說不定還會擔驚受怕。但敖湯和普通人最大的差別之處,不在於他問心無愧,而在於他是井龍王。成為井龍王都已經三個半月了,作為世間獨一無二的存在,敖湯的心態早已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他沒有權勢,現在也談不上有錢,但在心態上,卻比有權有勢有錢的人更加超然。


    “田警官是吧?”敖湯一臉平靜,卻讓田瓊隱隱感受到一種壓力,“首先,你應當出示證件。其次,你就算想盤問我,也應當先交待我的權利。”


    敖湯不是警察,也很少看警匪劇,但老家紅樹村中,有一個鄉親是派出所的協警,曾經聽他說起過警察的一些辦案流程。當然,這隻是原則上的流程,也不是所有警察都會遵守。


    “這是我的警察證。”田瓊亮出了證件,又申明了敖湯作為被盤問者的應有權利,公民在沒有犯罪嫌疑的情況下也有義務配合公安機關的調查取證工作,但帶回詢問的時間一般不得超過八小時。


    “很好,那麽是現在就走嗎?”敖湯笑了笑,又對著糜潞她們道:“沒事,我大概知道田警官是在問什麽,是好事不是壞事。”


    看著敖湯如此從容,田瓊倒是不想帶人去警局了,原則上對證人的盤問,應當是遵循證人的意願,更多的時候是在證人的工作單位或者家中,而不是帶回警局的。


    田瓊取出筆錄紙和兩支筆,其中一支是錄音筆,才開始詢問道:“姓名?年齡?職業?昨晚,不,今天淩晨,你在哪裏?做什麽?”


    果然是那件事啊,敖湯逐步回答著:“我因為失眠,半夜起床來到翠湖公園散步,途中發現翠湖中似乎有人有船,而路邊停著他們的貨車。”


    “我當時懷疑他們是偷魚的,便去貨車看看是否有已經偷捕的魚,以確定是否報警。誰知我一看,原來上麵有各類珍稀野生動物上百隻,更有槍支若幹,顯然這是一個走私犯罪團夥。於是我將貨車開走,繞到其他地方後,用公用電話亭報警。嗯,我不想用自己手機,是因為怕扯進麻煩事情中。”


    “至於剩下的,警車過來了,你們有沒有抓住那群罪犯我就不清楚了。”


    糜潞、陳圓圓聽了,頓時氣憤起來,敖湯這個好人報警抓壞人,警察想來沒抓到罪犯,卻來盤問敖湯以獲得更多線索。盤問就盤問吧,一開始那麽嚴肅說要帶人走,嚇唬誰呢?


    田瓊再三詢問那夥人的線索,敖湯再三推說人在湖心,天黑看不清。如果供出錢大海,或許警察能逮住那個團夥,但他都把那三十五六萬拿走了,自然不希望那些人被逮到。何況在敖湯的內心深處,既認同動物保護法,又不認同動物保護法。


    田瓊卻沒有那麽容易釋疑,三更半夜睡不著出來溜達?你失眠溜達也就罷了,可為什麽帶著帽子,又屢屢避開幾個攝像頭,不留正麵?一定是心中有鬼!


    不過田瓊也是講究方法策略的,第一次盤問便算是結束,她還要做進一步的調查,以期突破。


    警察盤問的事似乎隻是一個小插曲,敖湯再次回複了慣常的生活,白天上上課,晚上吃吃飯。糜潞她們一般也就周末住到租房,她們在那邊,敖湯自然也陪著,而平時,敖湯則每晚驅車前往撫仙湖。不得不說,有輛小車確實方便多了,六七十公裏的路程,當晚去,淩晨回,他精力充沛也不覺得累,每次逮個一條巨青,加個幾片龍鱗,漸漸的已經逼近一百零八大關了。


    春城警局,12?13特大走私珍稀野生動物案專案組。


    “李隊。”田瓊拿著一疊資料過來,分發給專案組的同事們,“這是敖湯最近十天的動向,確實很詭異。”


    田瓊盯上了敖湯,不但把敖湯過往的資料查了出來,而且最近的行動也在監控之內。敖湯每晚駕車來回,這些是避不開公路上一個個攝像頭的。在撫仙湖那邊,警員也偽裝成夜釣者,秘密觀察過敖湯的行動,可惜即便是夜視儀,也看不到潛遊在水中的敖湯在幹些什麽。


    李隊皺著眉頭看完,確實很詭異,每晚驅車六七十公裏,跑到另一個城市的湖泊下水,是遊泳?是夜釣?光是來回汽油費就不合算啊。


    而且根據現場偵查,這個敖湯的遊泳能力未免太強了,撫仙湖風浪不小,又是百米深的大湖,他竟然不帶任何救生設備,就敢在裏麵潛泳。而且往往一個猛子紮下去,監視的警察就再也找不到目標,直至敖湯自己出水。


    李隊用手壓著資料,說道:“沒錯,確實很詭異,但是,小田啊,某個公民有怪癖,但隻要不犯法,我們警察也管不著啊。”


    “可是我認為敖湯很可能知道那個犯罪團夥更多的線索,卻不老實交待,我們應該在他身上找出突破口,才能抓住那夥罪犯啊。”


    李隊搖了搖頭,說道:“敖湯是報警人,他之前還有見義勇為的記錄。我們警察雖然有權利盤問公民,但他不是犯罪嫌疑人,便不能上手段。何況……”


    李隊沒說下去,眼睛盯著一份資料,敖湯本人毫無背景,如果僅僅如此,哪怕敖湯不是嫌疑人,他們也可以強硬一點。但和敖湯合租的那個糜潞,可是春城市委常委的女兒。雖然作為警備區的代表,這種常委一般都比較低調,對地方上也沒多少發言權,但畢竟在常委會上有著一票。


    不是不能惹,但沒必要輕易招惹。


    “這件案子到此為止吧,後續的處理,全部轉交給森林公安局,這種走私野生動物案,本來就是他們的範疇。我們警力有限,還有更多的刑事案件要處理。”


    “李隊?”田瓊吃驚地看著不負責任的隊長,之前說查報警人的可正是李隊啊,怎麽就?她自小受老爹影響,對案子有著一股擰勁,絕不願意半途而廢,心中不由暗自下了決定。


    12月24曰,周末。敖湯上完今天最後一節課,回到宿舍,將課本放回書桌,正準備離開,卻聽舍友談笑起來。開啟話頭的是經常網聊的老花:“兄弟們,失身夜還定好房間了?”


    老曹一邊打開網遊輸入賬號,一邊回道:“沒興趣,我今晚還有國戰呢。”


    老洪則打開文檔,哀歎道:“我還要更新呢,淒涼啊!”


    敖湯眨了眨眼,問道:“什麽失身夜?”


    老洪笑道:“不是吧,大俠,你連失身夜都不知道?平安夜啊!”


    說實話,敖湯還真不知道,但想了想也就明白過來,原來聖誕節到了。敖湯從沒過過聖誕節,以前高中時,是忙著打工賺錢,和聖誕當然無緣了。


    至於現在,聖誕是耶穌吧?從龍珠傳承到的一些曆史信息中,人道大興,鬼神辟易,當年東方的神仙妖怪逃離地球世界時,西方的神仙妖怪也不例外,再紀念他已經沒必要了。何況對井龍王來說,是隸屬四海龍王管轄的,而四海龍王奉的是玉皇大帝為尊,就算要過“聖誕”,過的也該是玉皇大帝的誕辰,農曆正月初九。


    不過敖湯也不是不知變通的人,當然知道大家過聖誕節也不是真的信那個什麽耶穌,隻是找個玩樂的借口而已。


    “失身夜啊。”敖湯捏著下巴,第一個就想起糜潞,不由嘿嘿笑了幾聲。


    “哇靠,大俠你銀笑了,該不會今晚有節目了吧?”


    “沒沒沒。”敖湯矢口否認,卻快步出了宿舍,摸出了手機:“喂,糜潞,今晚……”


    話還沒說完,已經傳來糜潞的聲音:“今晚我不回秘密據點了,我要回家呢。”


    “啊?今晚可是失……”敖湯差點說漏嘴,連忙改口道:“十二月二十四曰,平安夜啊。”


    “哎呀,我知道的呀,可是我家老媽生曰也是今天啊,這個更重要啊。”


    暈,敖湯忍不住腹誹起來,糜潞媽啊糜潞媽,你就不能早生一天嗎?今晚可是失身夜啊。不過既然如此,敖湯還是不得不道:“那,要不要我也去給阿姨慶祝生曰啊?”


    “唔……”糜潞苦惱起來,把敖湯帶回家,她內心裏倒是不反對,但總覺得會被老媽笑話,忽然又想起敖湯到現在都沒向她正式告白,不由有點不忿,“今年不了吧,我都沒和我媽說呢,而且你都來不及準備生曰禮物了,明年吧。”


    掛了手機,糜潞忽然想起什麽,喃喃自語:“十、十,第二聲,第一聲,十,失,失?失!今晚可是失什麽?哎呀,敖湯這個大壞蛋!”臉上忍不住飛起紅霞,羞怒地哼了起來:“都沒有告白的家夥,我可沒那麽容易便宜你。”


    “嘟囔什麽呢?”剛從洗手間回來的陳圓圓問道。


    “哈哈哈,沒什麽。”糜潞幹笑幾聲,連忙道:“我要回家陪老媽了,晚飯不和你一起吃了。”


    “哦,那我去租房那邊了。敖湯應該也剛下課吧,找他坐車去,省得我跑路了。”陳圓圓很自然地取出手機,撥給了敖湯。


    糜潞看著她打電話,平安夜啊,想起敖湯現在已經從大好人變成了大壞蛋,不由有些惴惴,又連忙搖了搖頭,應該不會的,大壞蛋終究還是大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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