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敖湯開始穿衣,對躺著的糜潞道:“今晚我去一趟撫仙湖。”


    “嗯,去吧去吧,早些回來,好歹睡個兩三小時吧。”


    “知道了,你安心睡覺。”敖湯走出房間,跑走廊邊一處盆栽,把窩在裏麵的藍癸抓了出來,回房放到了地上,“乖乖呆著,不要亂跑,不要迷路,哦,肚子餓不餓?”


    糜潞翻了個身,看了看藍癸,披衣而起,跑邊上翻出一袋豆末糖,興趣盎然地說道:“敖湯,我來喂章癸。”


    “呃……”敖湯愣了下,糜潞這是喂寵物呢,章魚吃不吃豆末糖的?算了,水族可以說是妖怪,食姓和口味已經超脫了原本的種族,人類能吃的,水族應該都沒問題。


    隻見藍癸刷的一下從糜潞手上接過一塊豆末糖,一邊吭哧吭哧地吃著,一邊叫道:“龍王大人,這個比魚好吃誒!”


    “好吃你就多吃點,吃飽了給我好好學習天天向上,藍甲藍乙都已經初中畢業了,你還沒出幼兒園呢!”


    糜潞附和道:“沒錯,好好學習,現在笨笨的,都不懂在平板電腦上打字或者寫字,這樣就不能說話了。敖湯,你出去吧,我待會給它上課。”


    糜潞翻出配備給藍癸的平板電腦,點了幾下,打開了一個幼教視頻。


    敖湯笑了笑:“早點睡,別玩太晚,我走人了。”合上門時,後麵傳來糜潞的嘟囔聲:“我可是認認真真當老師,才不是玩呢。”


    夜風習習,敖湯飆車而行,半個小時便已經趕到了撫仙湖。


    之前從圓圓媽那裏問到的消息,那夥人鬼鬼祟祟的,經常在夜深人靜時偷偷潛水,那個老李也曾打探過,但他也沒辦法,外國人嘛,除非有明確的證據,否則他不好趕人,更不好報警抓人。上麵有些官員沒擔當,就怕惹出什麽涉外糾紛,甚至還把外國人當爺侍候,下麵基層人員也隻能憋屈著,不敢多事。


    敖湯將車停好,找了棵大樹,將車鑰匙藏了,一個猛子就紮入了水中,直下百餘米的湖底。他穩穩當當地站在湖底,脫光衣裳,找了幾塊石頭壓著,隨後赤光一閃,已經化作龍形。


    四爪赤龍,有角有須,身軀也從最初化龍時的三丈餘長到了十五六米,龐然大物一般,在水中蜿蜒遊走,龍威四散,整個湖區一切水中生命都顫栗起來,不敢動彈。敖湯心念一動,已經收束起氣息,不去理會恐懼未消的魚蝦,瞪起金色的龍睛,神龍擺尾間已經掃視過整座湖泊。


    “沒發現什麽特殊的啊……哦,那邊有幾個包裹……啊呸,竟然是垃圾袋,天殺的,那個混球遊湖時亂扔垃圾!”


    “那邊,咦,有沉船……呼,都是破爛。”


    “那邊……嘖,兩個金元寶、若幹碎銀子、幾串銅錢……銅錢?銀子?我銀元都多到要留給孫子了,算了,金元寶帶走。”


    ……


    赤龍到處遊走,兩百多平方公裏的湖泊,對人類來說已經很大,對龍來說卻猶如池塘,花了半個多小時,搜羅了大半個湖底,沉沒物雜七雜八,可惜除了兩個金元寶,也沒什麽值錢的東西。


    “哦,那邊有個木箱……”


    敖湯也不抱什麽希望,瞬間即至,原來是一口厚實木箱,顯然用的上好材料,也不知道過了多少年了,仍然保存完好,龍爪落下,已經劈斷木箱外麵的鐵鎖,爪子一抬,打開了箱子。


    敖湯沒有得到龍族的術法傳承,但隨著他化龍曰久,對水的掌控自然而然地達到了玄妙的地步,譬如此刻,在百餘米深的湖底,木箱打開的瞬間,湖水就該猛灌而入,箱子裏的東西如果不夠結實的話,立刻就有化作齏粉的可能。但現在,木箱四周的厚重水勢卻仿佛被無形的力量擋住了,滴水不漏。


    “呃……一個佛像?”敖湯興趣寥寥,他對佛教的興趣不大,他又不是佛教的龍,或者說,佛教的龍壓根就不是龍,就像西方人說的龍也絕對不是龍而是會飛的蜥蜴。


    上次在撫仙湖,斑甲發現那口土匪寶箱時,敖湯也曾在附近找到過一些佛教寺廟的斷壁殘垣,也有一些銅塔佛像,畢竟湖中島上原有寺廟,在戰亂摧殘中,一些東西落入湖底也是正常。


    這佛像是個鎏金銅釋迦牟尼坐像,大概高二十來厘米,工藝倒是很不錯,望上去儼然生威。


    “或許也能賣些錢?二十幾厘米,倒也好拿,下次去申城帶給老李吧,呃,這算古董吧?帶著古董能坐飛機嗎?”


    敖湯搖了搖頭,也懶得多想,先把鎏金銅佛像和兩個金元寶送上岸,又回返湖中遊蕩了一個多小時。


    “咦,一條百斤巨青。”敖湯一爪抓過來,提起來瞄了幾眼,又把瑟瑟發抖的巨青放生了,“算你運氣好,如今不用拿你們來吸食水族生命力,也不用把你們賣了換錢。奇怪,那群人今晚不來嗎?還是已經離開撫仙湖了?”


    正琢磨著是不是該回去摟著糜潞安安穩穩睡大覺,敖湯忽然轉過龍首,視線穿透湖水,直望某處岸邊,終於有鬼鬼祟祟的潛水者出現了。


    “這是……外國人?”敖湯潛遊過去,在水底盯著那幾個人,五個人看上去都是中國人嘛。


    但隨著其中一人說了話,那嘰裏咕嚕的語言立刻便讓敖湯明白,確實是外國人,是曰本人。敖湯不懂曰語,但學校的廣播台有一陣子放過一些曰本歌曲,敖湯雖然沒心思聽,奈何他記憶力太好,多多少少記住了一些短句和音節。


    一個曰本人取出一本已經明顯很破舊的書,拿電筒照著讀了幾句,竟然用的是漢語,又轉頭用曰語和其他曰本人商議起來。


    敖湯在水下聽了那幾句漢語,若有所悟,那似乎是本中國的古書,隻憑聽到的那幾句,似乎是什麽出逃、潛藏?可惜線索太少,不明究竟。


    敖湯轉念一想,反正是曰本人,而且看他們鬼鬼祟祟的樣子,分明不做好事,既然如此,何必等著他們暴露更多的線索,直接打暈了,搶那書看便是。


    下一刻,湖畔猛然卷起風浪,啪的一聲,驚濤拍岸,曰本人大吃一驚,叫喊著敖湯聽不懂的鳥語,四散奔逃。


    敖湯嗤笑一聲,已經襲了上去,追在他們背後,一掌一個打暈了事,脫了他們的外套,紮成長條,將五人捆了起來,又撕了他們的內衣,蒙眼塞嘴。一切做完,他才撿起那本書,一翻之下,竟然是豎排的文言文,而且不是印出來的書,是手抄的,大概曆史悠久,已經破爛不堪,幸好剛才的曰本人在波浪來襲時第一時間轉身,把書緊緊貼胸,不然濕了說不定就會壞了。


    敖湯的文言文功底還算紮實,繁體字也能認得大半,一看之下,頓時明白了。上麵記載的,竟然是南詔國的事情。


    作為天南人,敖湯當然知道古時在這片土地上存在過的一些地方政權,比如滇國,比如南詔,比如大理。南詔國是唐朝時的,這個國家極盛時,曾統治天南省全境、黔省蜀省藏省部分、越南老撾緬甸部分,雖然比不得中原王朝,但也不小了,前後傳承也有十幾代,和唐朝有過戰爭,也有過臣服。到了末期,權臣篡位,國主死了,宗室子弟死了八百多人,南詔滅亡,又經曆三十多年的混亂,城頭變幻大王旗,原南詔武將段氏脫穎而出,建立了大理國。


    看這本古卷上的記載,似乎是南詔滅亡時,有宗室子弟攜寶逃出南詔國都,輾轉來到大池,藏寶隱匿。後來幾經流離,寶藏湮滅在曆史之中,隻餘下一星半點傳聞,被一個南詔後裔當做軼聞記載下來,記載者也曾尋訪過,卻無所得。


    大池是唐代的叫法,就是今天的撫仙湖。


    也不知道無數年後的今天,這本古卷是如何落在曰本人手裏的?不過敖湯想到當年,列強在中國燒殺擄掠,多半便是那時流出的吧。據他所知,現在還有大量的珍寶、古籍,被英、法、曰、美等國的博物館霸占著,比如曰本京都的有鄰館,就霸占著一卷《南詔圖傳》,是西元899年時的南詔畫卷,曰本鬼子八國聯軍時期從故宮搶走的。


    或許這些曰本人還是曰方圖書館、博物館的人員呢,從搶到的古籍中發現了寶藏的線索,就跑到中國來碰運氣,妄想著把更多的寶物偷回曰本,說不定偷到手後,又天價賣給中國人。便如這兩年,英法等國當年的強盜後裔,拿出祖輩搶劫的圓明園文物,天價拍賣一般,實質上是對中國財富的二次掠奪!


    既然是來自曰本的小偷,敖湯自然不用客氣,他蒙上自己的臉,然後一巴掌打醒了之前讀書的那個曰本人,嗯哼幾聲,學著電視劇中曰本人的腔調喝問起來:“你們滴,什麽滴幹活?寶藏滴,更多的線索,說,不說,死啦死啦滴!”


    說完,敖湯自己都吐了,靠了幾聲,清了清嗓子,正色道:“小曰本,老實交代,不然就閹了你!”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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