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爾薩斯三人在附近的鄉鎮中待了好幾個禮拜,卻遲遲沒有行動。


    “獸人假如那麽容易接受外人,那戰爭就不會存在了!”


    卡琳娜這樣宣稱著,並且在問題沒有得到答案之前讓大家都留了下來。


    她的行為顯然比凱爾薩斯要謹慎得多。


    然而另外的小姑娘――特瑞莎卻隨著時間的過去變得低落起來,她變得喜歡待在旅店裏而不願意出門。


    但凱爾薩斯卻被好動的卡琳娜經常拉到集市裏麵遊玩。


    他們今天也在尋找著武器和特色小吃,似乎和往常並無不同。


    “哎呀”


    或許唯一有所變動的,就是一個亂跑的小家夥從後麵撞到了卡琳娜。


    這個約莫7、8歲的女孩穿著粗布,身後還跟著另外一個臉蛋很像、稍微年長的姐姐。


    “對不起。”


    那個年長的女孩一邊攙扶著她的妹妹一邊低頭朝卡琳娜道歉。


    凱爾薩斯以為自己的女同伴肯定會自傲的冷哼一聲,但卻沒想到卡琳娜蹲了下來。


    “有摔傷嗎?”


    她溫和的撫摸著女孩的頭,一邊小心翼翼的給她做了檢查。


    確定沒有受傷後,兩個女孩背對著兩人跑開了。


    “你有兄妹嗎?”


    語氣中帶上了一點戲謔,凱爾薩斯這樣問卡琳娜。


    “我有個姐姐。”


    卡琳娜站起身,自嘲般地笑了笑:


    “可是關係不怎麽好呢。”


    看她的姓格應該不是很難相處,凱爾薩斯有些好奇姐妹關係為什麽不好。


    “不介意的話能告訴我原因嗎?”


    “我有個哥哥”


    凱爾薩斯眼中閃過一絲黯然,但卻沒有影響他的笑容:


    “所以還是覺得兄弟姐妹之間應該有個好關係。”


    生離死別在這個世界太過普通了,為了不在未來後悔,親人關係的親密是很重要的。


    卡琳娜轉頭凝視著凱爾薩斯。


    她輕輕翕動嘴唇,吐出了一句話,但即使是凱爾薩斯的耳朵也沒有聽清楚。


    卡琳娜接著說道:


    “我的姐姐也是一個獵人,她從很小的時候就跟隨父母一起參加了戰鬥,總是很少回家。”


    她的聲音漸漸低沉下去:


    “我隻有3、4歲,但姐姐依然會在每次戰鬥的休息時間回來陪我,實際上她的休息時間並不長。”


    如果從這些話看上去,這應該會是兩個很要好的姐妹。


    凱爾薩斯有些奇怪。


    “這樣不好,說不定是我的存在才讓姐姐那麽辛苦”


    卡琳娜的聲音中包含著細微的悲傷和遺憾:


    “我當時是如此的認定了,於是有一天我也穿起了姐姐的盔甲、拿著弓箭走上了戰場。”


    她抬頭看著凱爾薩斯,輕輕問道:


    “你知道穿盔甲的感覺嗎?”


    凱爾薩斯從小就學習法師之道,因而他並沒有穿過盔甲。


    他搖了搖頭:


    “我沒穿過,但是看樣子很不錯。”


    無論是精靈遊俠還是戰士,哪怕是白銀之手的聖騎士們,他們身上的盔甲都非常帥氣。凱爾薩斯非常喜歡這些盔甲,當然主要還是覺得盔甲能夠保護主人。


    然而他卻並不明白並不是每一個人都喜歡穿盔甲。


    “這個世界上並不存在讓人感覺很舒服的盔甲。”


    卡琳娜略微苦笑,回憶道:


    “我還記得我穿上盔甲的那個晚上,痛到我一直調整著肩甲下麵的襯帶,這樣才能使自己好受一點。”


    凱爾薩斯是無法想象年幼的孩子穿上盔甲的情況了,他誕生在一個相對和平的時代。


    因而卡琳娜並沒有在意他的回答,繼續闡述著:


    “在戰場上我什麽也做不了,一開始總是拖後腿,甚至讓姐姐受了好幾次傷。”


    她皺了皺眉:


    “然後我意識到隻有自己堅強才不會讓她擔心,開始冷著臉故作堅強和遠離她。”


    “我成功了。”


    卡琳娜反複斟酌了許多遍,才繼續開口:


    “就因為我做得太成功了,一個偉大之人看中了我。”


    “他要帶我離開,那天姐姐一直在哭”


    她的聲音似乎有些低落,但很快又微笑著抬起頭:


    “本來我不想離開的,但因為姐姐在哭,我就走了”


    “遺憾的是從那一天開始,我和她就再也無法回歸到最初的關係。”


    這個女獵人的笑容掩飾了她心底的情感,就像有一道陽光穿透厚實的雲層,那光芒隱藏了所有的黑暗。


    或許經過漫長的時間,凱爾薩斯終究會有一天忘記卡琳娜這個人類的臉龐、聲音、嘴唇的色彩,但他肯定會記得這個微笑帶來的苦澀和溫暖。


    “你可以跟她坦白的。”


    時間已經那麽久還是保持原樣,凱爾薩斯覺得卡琳娜有些傻。


    但這句話卻讓卡琳娜咯咯的笑了起來。


    “姐姐至今仍然以為是她照顧不夠才讓我離開。”


    她的笑意沒有絲毫的衰減,筆直的盯著凱爾薩斯:


    “她如此單純和善良,我又怎麽可能再傷害她呢?”


    “況且你知道嗎”


    卡琳娜握緊手中的弓,藍眼睛裏麵倒映著凱爾薩斯的影子:


    “一個人要是裝的時間久了,她就永遠也不可能回到原本的樣子。”


    正因為如此,她才不願意看到――凱爾薩斯委屈自己。


    無論是她還是安納斯塔利安國王,都在刻意的表現出一些東西,久而久之,這些東西就變成了兩人真正的樣子。


    這是非常可悲的一件事。


    ――


    過了幾天,凱爾薩斯踏上了前往霜狼氏族的道路。


    他們三個人的確很難被這個氏族接受,但特瑞莎和他都沒有辦法這樣毫無音訊的繼續等待下去。


    凱爾薩斯有變換身體的力量,他謊稱可以施法改變自身外貌得到了另外兩人的勉強認可,這才一個人離開了。


    白雪覆蓋的連綿山脈遠比人類世界要寒冷的多,凱爾薩斯變換成獸人穿著一身厚重的布衣,但這些沒有絲毫魔力的衣服卻依舊無法抵禦山脈裏的寒風。


    一天、兩天過去了,他還是沒有找到任何地方。


    就在凱爾薩斯有些懷疑走錯了路的時候,他在雪地裏麵碰到了一個年老的獸人。


    “傳奇者,我們這兒不接待外人。”


    這個老獸人拄著拐杖,留著長長的胡須,但眼睛卻精亮無比。


    凱爾薩斯有些驚喜的看著他。


    就算拿著的武器不同,但凱爾薩斯還是認出了這個獸人就是德雷克塔爾――世界上現存最後的薩滿。


    “你好,我並沒有惡意。”


    凱爾薩斯想要開口解釋,但德雷克塔爾卻拄著拐杖搖了搖頭。


    “我不管你有沒有惡意,這裏不歡迎外人。”


    他抬頭看著凱爾薩斯,語破天驚的說道:


    “我們霜狼氏族不想和精靈族發生戰鬥,請你離開。”


    這個獸人薩滿完全沒有被凱爾薩斯外表的樣子迷惑,開口就說出了凱爾薩斯的身份。


    死亡之翼都未能察覺到凱爾薩斯的變身,這個老薩滿又是如何得知的?


    凱爾薩斯一瞬間想到了薩爾,但這顯然不可能――薩爾並不知道他獸人的樣子。


    “你如何得知我的身份?”


    盡管有些遺憾,但凱爾薩斯沒有繼續想要隱藏下去。


    “我對周圍的情況了如指掌。”


    德雷克塔爾看著凱爾薩斯,沉穩的解釋:


    “你曾經在路上變換了原本的樣子,冰雪把它告訴了我,我因此知道了你的身份。”


    在外麵世界最著名的精靈,大概就是凱爾薩斯了,即便是德雷克塔爾也一直掌握著外界的情報,自然也知道凱爾薩斯的外貌。


    但凱爾薩斯注意到的卻是另外一點。


    他在路上的確變回過一次精靈,但那次四處別說敵人,連野獸都沒有。


    獸人薩滿說的‘冰雪’必然指的是構成這片白色天地真正的冰雪,德雷克塔爾和薩滿這個職業似乎都要比凱爾薩斯想象的要強大。


    他總算明白為什麽薩爾能迅速的變強、並且拯救獸人了。


    “我沒有絲毫的惡意。”


    凱爾薩斯重複了這句話,然後開口問道:


    “你為什麽就不能考慮讓我進去一下呢?這對你們或許並沒有傷害。”


    他一邊注意不要把話說死,一邊急速轉著腦袋想方法。


    凱爾薩斯有什麽方法能夠進入霜狼氏族呢?


    “無論惡意與否,你都將給我們帶來麻煩。”


    德雷克塔爾盯著凱爾薩斯,突然不知道想起什麽沉默了。


    “不、你似乎也曾幫我們一點忙”


    他低聲說了幾句,然後轉過了身體。


    “好吧,你有資格讓我給你一個機會。”


    德雷克塔爾行走之時,一隻似乎和雪原合為一體的霜狼跟在了他身邊。


    “跟我來,年輕的精靈王子。”


    獸人薩滿發出了邀請:


    “我會帶你去一個地方,這個世界的元素會告訴我你的品行和心靈,要是你真的沒有帶著惡意前來。”


    “我允許你進入霜狼氏族的領地。”


    這是怎麽一回事?


    凱爾薩斯有些驚訝於德雷克塔爾的改變,愣了愣之後還是立刻跟上去。


    不管如何,這是一個很好的機會。


    而且在薩滿的眼中,這個世界的一切都具備著生命,凱爾薩斯也有些好奇元素們到底是長什麽樣子。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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