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水華的出現,讓大家都很驚訝,月聽靈頭一個激動的想走過去,可是手被風天澤緊緊的拉著,行動受到限製,根本就動不了,隻能站在原地,“師父……”


    “不準過去。”風天澤命令道,提防的看著丁水華。


    “小風,這種時候你不要……”


    “越是這種時候,意外就越容易發生,我不允許這種時候發生意外,所以你不準過去,給我好好的呆著。”


    “這都是真的嗎?”丁水華沒理會風天澤,再次哀傷的詢問,將全場的人掃視一遍,最後把目光放在風語芙身上,眼裏似乎泛著淚水,傷心的說道:“語芙,你來告訴我,這一切都不是真的。”


    風語芙知道丁水華想問她,所以沉重的回答道:“師母,這一切都是真的,師父剩下的時日已經不多,就這一兩天了,就讓所有的恩恩怨怨散去,您好好陪陪師父兩天。”


    “原來都是真的。”


    “師母,您就原諒師父吧,讓他能走得安心一點,師父之所以苦撐到現在,完全是想求得您的原諒。事到如今,您覺得還有恨師父的必要嗎?”魏子明哀求道。


    “師父,雖然天遙上人十五年前選擇劍,但這並不證明他就負了你,我相信,在他心裏,你一定比他的生命還重要,隻是他身不由己。一個男人把一個女人看得比自己的命還重要,你還求什麽呢?”月聽靈也出麵的勸說,事到如今,她能做的也隻是這個。


    “我去看看他。”丁水華朝著天遙上人的房間走去,並沒有當著眾人的麵說原諒,但她的言行舉止已經表明了一切,她原諒他了。


    人之將死,再多的怨恨又有何意義?


    “小風,我們在這裏待兩天,好不好?”月聽靈看著丁水華離去的背影,突然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所以想留下來看看事情的發展。


    “這……”風天澤猶豫著,視線移到她凸起的腹部上,因為這裏的壞境和條件都不太好,所以不想讓她留下。若是她沒有懷孕,他會答應她,隻是這個孩子非常重要,他不能不有所顧慮。


    看到他的猶豫,她隻好極力的勸說:“隻是待兩天而已,你師父即將仙逝,難道你不該留下來送他最後一程嗎?不管怎麽說,天遙上人都是為了你才這樣的,你不能老想著自己。”


    “你挺著個肚子住在這裏,恐怕……”


    “什麽挺著個肚子,才三個月多月的肚子你就緊張兮兮的了,到八.九個月的時候,你豈不是要急死?放心吧,隻是我肚子裏的寶寶長得比別的寶寶大,所以肚子才那麽明顯,而且有百草叔叔在,我不會有事的。”


    百草居士知道風天澤擔心什麽,於是插句話,“王爺大可放心,王妃現在的情況很穩定,別說是住在這裏,一些小跑小跳都不是問題。”


    “呐,聽到了吧,百草叔叔都怎麽說了,你還擔心什麽?”月聽靈大氣的說道,已經決定要留下,所以態度非常堅持,“我不管,總之我要在這裏住兩天。”


    風天澤無奈的搖搖頭,而且也想留下來送師父最後一程,所以就答應了,“好吧。”


    他一答應,她立刻興奮的歡呼,“太好了。”


    但是這個歡呼並沒有讓氣氛緩和多少,尤其是魏子明,臉上的表情一直都很凝重,時不時的朝天遙上人的房間看去,很想進去瞧瞧,但又不想打擾他和丁水華單獨相處。


    風語芙知道他在痛苦難過,於是安慰安慰他,“二師兄,別太難過了,師父並不希望我們這樣。”


    “恩,希望師母能早點原諒師父,讓他走得安心一些。”


    “我覺得師母已經原諒師父了,所以師父現在很開心,我們也應該為他們重聚感到開心才對。”


    “也許吧。”魏子明還是無法釋懷,臉上滿是悲傷。


    丁水華推開房門,慢慢的走進去,來到床邊,看著躺在床上的人,他蒼白的臉色讓她微微心疼,想伸手去觸一下,但又生硬的收回來,感覺兩人太過於陌生。


    她曾經是他的妻子,他曾經是她的丈夫,他們曾經是一對神仙眷侶,可是造化弄人,讓他們分開了十五年,讓她恨了十五年。


    “你來了。”天遙上人突然睜開眼睛,麵帶微笑看著丁水華,很是高興,但卻沒有起身,而是躺在床上。


    “他們說的是不是真的?”丁水華嚴肅的質問,非要把事情弄個清楚不可。


    “若是假的,你會怎麽樣?”


    “我不但會殺了你,還會把逍遙.宮所有的人都殺了,這是你們欺騙我所要付出的代價。”她嚇唬道,其實根本就沒想過要怎麽做。


    “那如果是真的呢?”


    “你……”丁水華不知道該說什麽好,眼前這個奄奄一息的人,把事實都告訴她了,這一切都是真的,如此殘酷的事實,讓她再也控製不住,傷心哭泣的撲到他身上,哀怨道:“為什麽會這樣,為什麽會是這樣?事情不應該是這樣的,你為天下人做了怎麽多事,老天爺怎麽可以如此對你?”


    天遙上人伸出手,輕輕的撫著丁水華的發絲,深情的說道:“這個味道我永遠都不會忘記,如今我又能聞到了,真好。”


    “為什麽不早點告訴我這件事,如果你早點告訴我,也許我……”


    “也許你就會早點原諒我,是不是?”


    “恩,我以為我非常恨你,恨你入骨,可是當我知道你時日不多時,我心裏的恨突然沒有了。你真的很過分,和十五年前一樣的過分,為什麽不早點告訴我?”


    “我隻是不希望大家都活在悲傷之中,除了你,這個世間我再無牽掛,該做事都已經做完,我可以瞑目了。水華,不要傷心,不要難過,隻要你過得好,我就好。”


    “沒有你,我怎麽可能過得好?你活得那麽無私幹什麽,難道就不能自私一下嗎,時時刻刻都為天下蒼生著想,你就不能為自己著想一點嗎?”丁水華越哭越傷心,這一刻才知道自己是多麽的愚蠢和幼稚,嘴上說有多愛這個男人,其實都是自私的愛,從來不為他著想過。


    他是個心係天下蒼生的男人,為了天下蒼生,願意付出自己的生命,然而她卻不懂他,還恨了他十五年,她太自私了。若是她懂他,理解他,他們的結局就不會是這樣了。


    天遙上人努力的抬起手,擦掉丁水華臉上的淚水,笑得很滿足,很幸福,“從師父將逍遙.宮掌門之位傳給我開始,我就注定要為天下蒼生而活,對你,我有愧疚,但是在我心裏,你比我的命還重要,我已經研製出一種藥,可以治好你臉上的傷,藥就放在櫃子裏,這是我為你做的最後一件事……”


    “沒有你,我治好臉上的傷又有什麽用?你欠我的還沒有還清,別想就這樣走了,我不準,我還要你為我做很多很事事。”丁水華看到天遙上人氣懸如死,那是臨死的現象,使得他再也無法承受失去至愛的悲痛,大吼的命令他,眼裏的淚水像溪流一般,怎麽都止不住。


    “別哭,我能活到現在已經是上天的眷顧,我滿足了,我挺到這一刻,就是為了見你最後一麵,求得你的原諒。水華,你原諒我了嗎?”


    “我不原諒你,你給我好好的活著,我就原諒你。你滿足了,可是我還不滿足,你不能隻把恨和悔還有痛苦留給我,你不能怎麽殘忍。”


    “水華,好好照顧自己……”


    “我不要自己照顧自己,我要你照顧我,你的雞湯我還沒喝,我要喝。”


    “我想看看你的笑容……”


    “這個時候,你叫我怎麽笑得出來?”


    “好好的活著,一定要好好的……活著……”天遙上人吃力的說了人生最後一句話,然後慢慢的閉上眼睛,安詳的沉睡了。


    丁水華痛苦不已,抱著天遙上人大哭大喊,“你這個混蛋,你怎麽可以這樣丟下我走了,你給我快點起來,給我起來,聽到沒有,你給我起來,我不準你走,給我醒過來啊!”


    “什麽要我好好活著,沒有你我活著幹什麽?你給我起來,聽到沒有,你給我起來。”


    然而不管她怎麽叫喊,身下的人沒有半點反應,身體慢慢的冰冷了,而她隻能在痛苦之中接受現實。


    “其實我是幸福的,因為你一直都愛著我,對不對?”丁水華抱著天遙上人的屍體傷心哭泣,直到哭累了,才從悲傷的世界中醒來,但還在自言自語,“在你的心裏,天下蒼生第一位,而我是第二位,我不該因為你心係天下而怨恨,而是應該感到自豪,為有你這樣的丈夫感到驕傲。如果我能早點明白這個道理,也許就不會白白浪費十五年的光陰,所以錯的人是我,是我。”


    “原來錯的人是我,一直都是我。”


    “天遙,別走太快,等我,不管你去哪裏,我都跟著你,生死相隨。”(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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