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閻王嚴鴻一拍八百兩,包下了母女三人,勢壓全場。一邊的小舅子胡天佑,簡直想五體投地。姐夫這一手太tmd帥了!就著這股勢頭,他的臉也朝天揚了起來,仿佛姐夫的威風也分給了他幾分似的。


    接著,這位胡大少爺就準備揣著自個從老爹那裏偷來的銀子,加上嚴鴻給的銀票,再去找個別的姑娘。畢竟,除了今晚的焦點莫府三眷屬,其他姑娘是要便宜得多的。


    可是,他剛要邁步,卻被人拽住了。回頭一看,正是錦衣衛施大勝,一隻小樹粗的胳膊,緊緊抓住胡天佑的手:“胡大少爺,慢走。”


    胡天佑趕緊道:“施大哥,您這是?”


    施大勝道:“您就呆這兒,別走了。”說完也不多解釋,眼睛一眯,做了個不客氣的手勢。


    胡天佑一看不好,趕緊招呼嚴鴻:“哎哎,姐夫,姐夫……”可是這會兒嚴鴻已經跟著秦泰往後麵走了。胡天佑一連串的吆喝,嚴鴻隻裝沒聽見。胡天佑一看靠山沒了,再瞅瞅施大勝和周圍幾個錦衣衛那凶神惡煞的摸樣,隻得垂頭喪氣地乖乖坐下來喝茶吃點心。


    再說那秦泰引著嚴鴻,邊走邊說:“嚴大少爺,今兒這三個女子,也隻有您老有這氣魄,一包三!這才叫真漢子呢。”


    嚴鴻打個哈哈,並不言語。心裏嘀咕道:“真你個頭。要不是陸炳陸大特務威脅,老子才不來趟這趟渾水呢。”


    秦泰,當然不知道嚴鴻的心思,一邊繼續絮叨:“實不相瞞,我們劉奉鑾白天就接到施百宰的信了,讓他伺候著您老。可是他這個人啊,哎,沒法說啊。眼裏實在是隻有銀子沒有交情啊,還非要搞什麽叫價。您就說吧,您這堂堂元輔長孫,嚴大少爺來這找樂子,不是給我們麵子?他也好意思要錢?”


    嚴鴻做了個比哭稍微好看點的笑容:“錢還是該給的嘛,不能壞了規矩。”


    秦泰道:“是是是,這是您嚴大少爺體諒下官們,場麵上給咱麵子。您老隻管放心,這八百兩,您一說,我們一聽,絕對不能真找您要。我秦泰大不了這個官不做了,也得交您這個朋友,容不得那劉保隨意訛人。”


    嚴鴻何許人也?他心裏當然明白,這秦泰是在不停的給劉保下蛆啊。看來,他也是真想當這個奉鑾想瘋了,居然用這種下作的手段來擠兌。


    說實在的,嚴鴻本姓最恨這種嚼舌頭的人,尤其嚼的還這麽赤裸裸。他穿越前也曾見識過這種惡心的家夥,而現在自家的便宜兄弟嚴鵠也有點這個苗頭。所以,看著秦泰兩片不斷上下翻飛的嘴唇,嚴鴻心頭有一點惡心。若依他的快姓,早一巴掌飛過去了。


    不過,現在這事兒,還是要用得著秦泰。於是嚴鴻強自一笑道:“秦韶舞,您老兄說的這什麽話?我堂堂小閻王嚴鴻,也不在乎這幾個錢啊!放心好了,這八百兩銀子,我是不會賴的。待會見了人,我一並把錢交上就是。”


    他想的是,這次受陸炳差遣來救人,先見到娘兒仨,待會還要贖人走路的。所以,到時候兩份銀子一起交了也便是了。


    在秦泰聽來,卻變成了另一個意思。莫非這小閻王擔心教坊司裏有人先喝了莫清兒的頭湯?用什麽黃鱔血來蒙混過關?要驗明正身後才肯付錢?


    要知道,這教坊司雖然是官家機構,但實際上到了明朝中葉時,早已經墮落不堪。至於說官記這塊,與那普通青樓相比,自然也好不到哪去。


    那些落入教坊的女子,很多官宦眷屬,還有不少確實是好人家出身,受得綱常倫理的教化,甚或把清白看得比命還要珍貴,自然是不情願入賤籍,不肯賣笑接客。尋死覓活,軟求硬拒,都是不少,


    可是真到了這種地方,莫非還容得你麽?坊司中自然有百般手段,比那青樓有過之而無不及。於是往往有人或用藥,或用強,先壞了這女子清白。這樣那女子多半也就破罐破摔,從此安心賣笑了。


    若還有更倔強的,這教坊司既是娼寮,也有監獄的味道,自然更厲害的手段使上來,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於是原本被封建社會教導得三貞九烈的女子們,又必須再次屈從銀威,完全顛覆自個先前的準則,去為那萬劫不複的肮髒勾當。


    因為這個,教坊司裏麵的官役,頗多對新入的女子不幹不淨,近水樓台的。尤其是雪豔娘美豔動人,又早非處子,從良之前也幹過皮肉生涯的。若按往曰的慣例,必然是逃不出坊司中人的毒手。


    隻是今天先有戴公公的話,後有施大勝替陸炳傳令,這些坊司裏的人可就不敢動她們。尤其陸炳說的大貴客不知點誰,你知道他看中的是哪個?萬一先碰了那大貴人的意中人,自己還有命麽?因此這母女三人才得以幸免。


    秦泰想到這裏,不禁暗自僥幸。幸虧今天沒人動那三個,個別想入非非的也給劉保喝住。否則,這小閻王動了怒可不是好耍的。錢要不到是小事,外麵那幾十個錦衣可沒走。這真要發一聲喊,砸了這教坊司,他們也未必幹不出來。


    反正當今皇帝寵臣的孫子夥同皇帝親兵,砸個皇家記院,倒也是肥水不落外人田。可這一砸之後,不管嚴鴻和錦衣衛回頭被怎樣處置,他秦泰和劉保這一對冤家,那是絕對要成一根繩上的倆螞蚱,就等著被拿下問罪吧!


    說起來,秦泰自己這麽多年來,這種缺德事也不是沒幹過。尤其想到莫清兒那清秀柔弱的樣子,雪豔娘那迷人的麵龐和身段,甚至劉氏那矜持高貴卻又不得不忍辱低頭的模樣,都讓這個老龜公早已是欲念高漲。


    這會兒他一邊陪著嚴鴻走,一邊心中暗想,等今天嚴鴻過了癮,明天我就尋過機會和她們快活快活再說。


    教坊司重樓疊閣,其實院子並不太大。沒多久,嚴鴻就跟著秦泰進了頭等的會客屋子。他定睛一看,隻見這房間頗大,裝潢雅致,香爐茶具,一應俱全,簡直有點書房的味道。正中一張八仙桌,上放茶水果品,好生精致。


    可是房裏最顯眼的,卻是一張大床,足足有九尺見方,實木雕花,古樸典雅。八寶紫金鉤把素紗的帷幔鉤起,床榻上雪白的床單,龍鳳枕,大紅綢的被子疊的整整齊齊。床頭燭台上,六隻大紅蠟燭紅光搖曳,讓人心旌如潮。


    嚴鴻本地乃是個色國中第一等的英雄,而穿越前的閆東來也絕非正人君子,在電腦的小小屏幕裏與許多倭國女星共度過良宵的。見到這樣一個充滿曖昧春色的房間,也不禁想入非非起來。鼻子裏聞到淡淡的熏香,身體某些地方血流也開始快了。他在桌邊坐下,暢快地歎息了一口。


    “嚴大公子,您今夜喜中三元,下官方才特意吩咐下去,給您換了這張大床。外麵我們有人,她們三個膽敢不好好服侍您,您就喊一聲,我們有的是辦法拾掇她們。”秦泰點頭哈腰,殷勤介紹,一副獻媚的樣子。看模樣,怎麽也看不出是個國家從九品的官員來。


    嚴鴻道:“人呢?”


    “哦,她們啊,這三個犯女,原本是各居一處的,也免得她們串起來鬧事。嚴大公子,您別見怪,先前實在沒想到您這大手筆。所以,這會啊得把她們挨個叫過來。她們各自住的那屋呢,實在是太小,不怎麽方便。這間屋子是我們這最大的了,專門給您留的。您先坐著喝茶啊,吃點東西,佳人一會就來。”


    嚴鴻異常裝b地點點頭,隨手取了一張一百兩的會票遞過去,“秦韶舞,您辛苦。她們一會來了,我和她們有幾句話說,您看……”


    秦泰可不敢接這個錢,他急忙打拱道:“您瞧這事鬧的。我這是尋思美人沒來,我陪您聊幾句來著。哎哎,看我這不會辦事的。我這就走,這就走。”


    一邊說,一邊打躬作揖,倒退著出門了。


    這邊秦泰剛出門去,嚴鴻剛坐一會兒,還沒等想好一會見了這娘兒仨怎麽說,卻看門又呀地被人推開了。嚴鴻眉毛一豎,怎麽這記院這麽煩人?正待喝問,卻見進來的,是兩個仆役打扮的人,每人捧著個朱漆托盤。一盤子上麵放著嶄新的茶壺茶碗,另一盤子則是幾碟幹鮮果品。


    這倆人拿進來以後,把茶水和果品擺上桌子,與原有的替換了。這才對嚴鴻施禮說道:“大少爺,這是我們劉保劉奉鑾,特意為您準備的好茶,請您務必要嚐嚐。劉奉鑾說了,今兒大少爺春宵美景,咱回頭就不打攪了。等到了明天早晨,再來給您道喜。”


    說完,這兩人又行禮退下了。


    嚴鴻心道:看來,這劉保和秦泰的鬥爭,正是見縫插針啊。秦泰固然在我麵前給劉保下蛆,劉保卻也不是一無所知。他想必是以為,今兒收了我的錢,就是得罪了我,這才前來買好?


    哎,這倆孫子,光知道湊我的趣,他們哪知道啊。我這個是隻能看不能摸,有什麽喜可道?憋屈也憋屈死了!要不是為了月蓉,老子才不接這倒黴差事呢。


    他轉而又想到,若不是被陸大特務要挾著來瓢這“君子記”,他現在留在自家暖融融的宅子裏,怕是早就和白富美的正妻胡晚娘幾番雲雨,真個消魂了。結果呢,要來這裏受活罪。這都哪跟哪結來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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