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早飯,又忙了半個時辰,一切細軟收拾停當,眾人都聚在正屋大廳裏等候,說是眾人,實際上隻有木兒,錢叔一家了。


    童航坐在小翠房間裏,滿腦子都是她對自己的噓寒問暖,對自己的擔驚受怕,自己似乎已經習慣了她在自己身邊,習慣了她對自己所作的一切。前世,男男女女沒有誰對誰有卑躬屈膝的義務,可小翠對自己守候到卑躬屈膝,自己怎麽就理所當然了,這還是擁有前世思想的自己麽?可到現在自己連她是生是死都不清楚。現在李家的仇家要上門,自己也不能在這裏呆了,以後小翠回來怎麽辦?自己雖然言之鑿鑿的說要在這裏陪著李家,可李家並不喜歡,早飯時大公子就親自送過來五百兩紋銀,希望自己早早離開。而那大公子隱隱約約在言語間露出,老爺的死似乎與自己有關。怎麽會這樣……


    “公子?”憨子在門口探頭往裏瞄,見童航坐在床邊愣愣的,忙呼喚道:“公子,大家都在大廳裏。”


    “哦。”童航點點頭,站了起來道:“我們過去吧。”


    兩人提著幾個大包袱來到大廳,錢叔也下床了,來到了大廳。


    “錢叔,你坐下吧。”


    “老奴謝公子。”錢叔見禮後忙答謝,然後在旁邊椅子上坐了半邊屁股。


    童航一點頭,對木兒道:“木兒哥,現在李府的情況你早上去了中院,也清楚了,你怎麽打算?”


    木兒作揖道:“公子,小的既已賣身在李府,自然是李府的人,現在老夫人把小的安排到公子這做了管家,已經把我從李府送給了公子,那公子在哪裏,小的就應該在哪裏。”


    “木兒哥?”


    “小的素來膽小怕事,也不敢惹事,也隻有在公子處才有做人的感覺,這是公子把小的當人看了,不跟著公子小的到哪裏去?”


    童航見木兒態度堅決,不好在說什麽,隻好對錢叔說:“錢叔,你們一家跟我雖然時間短,但你們把我當做自己的子女來看,處處為我著想,這一次,危險太大,你們……”


    “公子無需多說,老奴一家仍跟隨公子。”錢叔激動地說。


    “不,錢叔,你聽我說。”童航忙打斷錢叔的話,說道:“我們必須有人先出去,在外麵安身立命,為我們找個隱蔽的落腳點。”


    “公子說的這些老奴明白了,可老奴先出去,手裏沒有路引啊。”


    “路引?”


    “官府開的路引。就是證明小的是哪裏人用的。”


    “哦。”原來相當於前世身份證一類的東西。


    “在本縣應該沒問題吧?”


    “這倒不用路引。”


    “那這樣吧,錢叔,你和錢嬸,還有小鳳一起,去縣城。”大隱隱於市,錢叔他們又不是什麽主家,估計仇家也不會注重搜尋他們。“木兒哥,你帶他們一起去,這是一百五十兩紋銀,你們去那邊在城裏置辦一處宅院,不必很好,偏僻的最好,估計要不了多少錢的,剩下的銀兩,做點小生意或者在城外置辦田莊吧。這是三百兩,你們也帶去,放在錢莊上,置辦田莊銀錢少了,就再拿一百兩出來。”


    “公子……”木兒從沒見過這麽多錢,童航把這麽大一筆錢給他保管,他激動地哭了。這種信任他簡直難以扛起。


    “你們現在就從富貴閣這邊的後門出去吧。”童航叮囑道:“早走早安全。”


    “憨子,跟著公子不能老是貪吃貪睡,要保護好公子。”錢叔拉過憨子,在旁邊叮囑道:“刀槍無眼,對著公子時,你要擋在前麵。你記住,以後見到你沒看到公子,我就沒有你這兒子,錢家就沒有你這子孫。公子回來了,你沒回,逢年過節我會去看你,你就是你爹的好兒子,是錢家的好子孫。”


    “記住了,爹。”憨子憨厚的答道。


    錢嬸過去拉著憨子的手,哭著說:“你和公子都要安全的回來,都回來。”


    “嗯!”憨子重重的點點頭,應道:“都回來!”


    “走吧,要不了多久就見麵了。”童航安慰道:“要不了多久的。你們也要注意安全。小鳳,把夫人的包袱也帶走。”


    木兒和錢叔挑著擔子,錢嬸和小鳳背著包袱,提著藤木箱子從遂山出發,往富貴閣後門走去。


    一路上,童航又叮囑了多次,憨子隻是低著頭悶聲在一邊陪著。等他們出了後門,拐出小巷不見了,童航和憨子才回轉。


    快進四合院,童航見憨子一句話也沒有,便停住腳步轉身對憨子說道:“憨子,我們晚上也走,我們也去縣城。”


    “公子,那我們為什麽不跟我爹他們一起?”憨子詫異的問。


    “我是李府的公子,李府的仇人不會放過我的,我們跟他們一起,他們會很危險。”李府仇人?如果大公子的感覺對的話,那說明那幕後黑手已經探知我在李府了,那老爺的死就是信號。……莫非大老爺那邊滅門也與我有關?如果是,那就麻煩了。李府仇人?老太爺說有李府仇人,莫非這是一個謊言?隻不過是想我早點離開?


    憨子見童航突然不吱聲,忙道:“公子,那我們不必等到晚上了,幹脆現在就走,我們走小路去縣城。”


    童航搖搖頭,說道:“不,我要看看,到底是怎麽回事。”


    憨子見童航轉身進去,連忙跟上,心裏嘀咕道,什麽怎麽回事啊?


    突然,跨進四合院的童航和憨子都裏住了腳,童航一抬手從腰間扣出一支黑龍刺握在手心。隻見正屋大廳裏,一個人坐在椅子上,正悠然自得的看著他們倆,旁邊放著一把刀。


    這種刀,童航在前世電視裏看過多次,都是那種穿著金線繡著飛魚服的人才挎著這種刀。可麵前這人明顯不是飛魚服,隻是土灰色的仆人服裝。他是誰?為什麽拿著繡春刀?在這幹什麽?莫非是錦衣衛的人?來殺我的?


    見童航和憨子戒備十足的立在那兒不動,那人點了點頭,朗聲道:“某家是馬成海。請問來人可是牛八公子?”


    童航一聽這口氣,似乎是認識自己的人,忙問道:“閣下是誰?”


    那人站了起來,抱拳作揖道:“我雖有幾年未曾見公子,可公子眉目間依稀可辨。”


    憨子忙擦身過去,擋在童航前麵嚷道:“是又咋樣?”


    那人忙道:“公子,那……陳公公呢?”


    童航一聽此話,馬上明白此人很有可能知道自己的來曆。忙推開憨子,走上前去,說道:“閣下……”


    “小的錦衣衛馬成海。”


    “唔?沒聽說過。”憨子在後麵搖搖頭說道。


    “馬成海馬大人啊……”童航忙叫道。


    “不敢,公子,我有事向你稟報,請屋裏說話。”


    “憨子,在外麵到處看看,不要讓人接近。”憨子答應一聲,出了廳屋。童航和馬成海進了大廳的廂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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