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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壽宮
胡太醫已經離開，南宮燕回到仁壽宮裏麵。
孫太後已經被宮女扶著坐起來了，見南宮燕進來，笑著說道：“燕兒不必如此憂慮，生死有命富貴在天。哀家大風大浪都過來了，還在乎這些許小病小災的。”
南宮燕忙笑著說道：“是啊，太後吉人自有天相，些許小病定不會縈懷。”
孫太後輕輕拍了一下床榻，說道：“燕兒，過來坐下，哀家還有些話要與你說說。”
南宮燕忙走上前去，坐在塌下，抬起皓腕輕輕捶著孫太後的腿。
“你們都下去吧。”孫太後輕輕一揮手，眾宮女連忙躬身離去。
“太後，有些話剛才奴婢不好說，怕這些宮女中有王賊的耳目。”
孫太後點了點頭，說道：“那王賊的手伸得夠長，也隻有太皇太後治得了他。如今太皇太後臥病在床，恐怕他也是氣焰滔天了。”
“太後，奴婢說不大不敬的話，這太皇太後的病，恐怕……”
孫太後抬手止住她的話頭，點點頭，說道：“哀家明白，若是太皇太後千秋，那王賊恐怕就會跳到台前了。哀家這個太後，他何曾放在眼裏過？如今這假皇上也是他的傀儡，隻怕我朱家江山社稷……”太後沒有繼續說下去，心裏的憂慮此刻都掛在臉上。
“太後不必多慮。奴婢觀那皇上，心裏還是有些計較的。”南宮燕忙說道：“其實王賊對他也甚是防範，皇上的近侍安子在奴婢麵前透露過，皇上也有些擔心，害怕太皇太後千秋之後，那王賊會對他下手。”
孫太後詫異的說道：“王賊會對他下手？一個閹人還想做皇帝？真是異想天開，不說我們，就是滿朝文武袞袞諸公。也不會同意！”
“太後，那王賊進宮之前可是有身家的，在山西還有他的兒子。”南宮燕說道：“聽人說，那王山雖是他的侄子，其實就是他的兒子。”
孫太後大吃一驚，顫聲說道：“竟有此等事？”
南宮燕點了點頭。
孫太後一下沉默了。
整個寢宮內頓時一片死寂。
“那賤人除了約見大臣外，還有什麽動靜？”孫太後歎了一口氣問道。
“太妃隻是約見大臣。不過最近聽說郕王在宮外養了一批死士，隻是聽說而已，沒有查證。”南宮燕擔憂地說道：“空穴來風，恐怕未必無因。”
“不管有沒有此事，我們都應該注意。”孫太後說道：“你可曾派人與兩位楊大人說起過？”
“說過，可兩位楊大人說，太妃約見大臣。在道義上還是說得過去的。何況祖上有訓，後宮不參與朝政，這些太妃定然知道。不能因此而猜忌太妃。”南宮燕歎了口氣說道：“奴婢見兩位大人如此說，不敢貿然說出郕王的事，到時拿不出證據，恐怕他們會認為奴婢在中傷郕王。”
“此事你做得對，隻是他們太迂腐了，過於相信人性本善。”孫太後喃喃地說道：“是福是禍，隻能等到太皇太後千秋之後，才能見分曉了。”
又是一陣沉默。
童航立在屏風後麵。輕輕歎了一口氣。沒想到這大明後宮裏，也如後世電視裏的清宮戲一樣，充滿機心！這太後也太可憐了！咦？太後？莫非就是自己這身子的親娘？記得在後世網絡上無意中瀏覽的一篇帖子，說過這太後。自己當時可是覺得這太後夠毒辣的，她沒有兒子，裝懷孕，偷來宮女的兒子充當啊？怎的現在成這個樣子？
“燕兒，你去尋來安子。哀家有話問他。”孫太後突然開口說道。
南宮燕不禁一愣，說道：“太後，這安子還不知道是不是王賊的人，說不定他是故意與奴婢說這些。來套取我們的口風也說不定啊。這就召他來問話，是不是莽撞了些？”
“去吧，乘太皇太後尚在，那王賊不敢鬧出什麽幺蛾子之際，我們先試試安子，若他真個忠心朝廷也說不定。”
南宮燕見孫太後堅決的神色，隻好站了起來，走到宮門外吩咐一個宮女去尋安子過來。
不到頓飯功夫，那宮女就帶著安子來了。宮女依舊立在門外，安子進門忙跪下請安。
“近前來，哀家有話問你。”孫太後和藹的招招手。
安子繃起的神經頓時鬆了下來，忙跪行上前，匍匐在地。
“皇上近來可好？”
“回太後話，皇上近來一切都好。”安子有些詫異，太後素來對皇上冰冷冷的，怎的突然關心起他來了？
“安子，這朝廷是朱家的，你的一切也與這大明休戚相關，好好回答哀家的問話，便是對朝廷盡忠。”見安子答話有些不盡不實，孫太後隻好以大義說事了。
“太後，安子雖然書讀的少，還是明白大是大非。”安子忙重重叩頭，說道：“太後，近來皇上不好，很不好。”
“你說說，那些不好了？”
“皇上近來夜裏老是做噩夢，在夢裏大喊大叫，說什麽自己本來在海州過得好好的，卻被那王賊抓來做這勞什子皇帝，生不如死！”
“有這等事？”
一聽太後不信，安子忙賭咒發誓，說道：“奴婢不敢欺瞞太後，皇上每次醒來後，都會追問奴婢聽到他夢裏說些什麽，奴婢自知此事事大，不敢說，都支支吾吾的說沒聽到什麽。”
“嗯。”孫太後點點頭說道：“你做得很好，可還有別的？”
“太後，奴婢發現那小高總喜歡往王賊哪兒跑，奴婢懷疑他是王賊的人。”
“你們都是王公公分到皇上那兒去的，他去王公公那兒也沒什麽。”孫太後不明安子的身份，隻好隨口應道。
一聽太後這話，安子頓時急了，忙道：“太後，雖然奴婢是被王賊從尚衣監尋來的，可奴婢有一顆忠義之心，雖然侍奉才隻兩年，可奴婢近來倍感困擾，奴婢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免你罪責，你說吧。”孫太後忙豎起耳朵，說道。
安子跪直身子，說道：“奴婢發現皇上不是真皇上！”
他以為此話出口，太後定當雷霆大怒，可他等了半天，隻是看到太後與那女官麵麵相覷，並沒有對他有任何動作。莫非她們早已發現？
隻聽到床榻邊上的屏風咚的一聲，太後和那女官齊齊的吼道：“是誰？”
隻見一個年輕人提著一把厚重的長柄雙刃刀走了出來……
p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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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壽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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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後，有些話剛才奴婢不好說，怕這些宮女中有王賊的耳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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