憨子立在童航麵前,默不出聲,擺出一副苦相。


    童航真是氣不打一處,怒道:“這是上朝,又不是去戰場,你跟著我幹什麽?那些大臣們離上麵還有一段距離,你怕什麽?不是還有德公公跟著嗎?你去湊什麽熱鬧,就算你換上青衣,你看看你,那點像個青衣?嘴唇上還有一道黑黑的胡須,青衣有胡子麽?”


    “俺可以換上侍衛服的。”憨子低聲嘀咕著。


    童航氣不打一處,說道:“侍衛服?你以為穿上侍衛服就可以跟去?你就是穿上侍衛服又有什麽用?別跟著添亂了,就在乾清宮裏靜候著。有什麽事自會召喚你!要不,你跟三子去神機營得了。”


    “俺跟俺爹說過的,俺要在公子身邊。”憨子倔強的重複著這句話。


    童航真是沒辦法,隻好勸道:“我知道你在你爹麵前許過諾言,可你得聽我的話啊。這又不是去什麽打仗,你跟著幹什麽?你跟三子去,也是幫我做事啊。幫我收服神機營,我記你一功。”


    “俺不要功勞,俺就要跟著公子就好。”


    “你個憨貨!再說不通,老子命人綁了你!”童航怒睜雙眼,怒喝道。


    憨子一縮頭,不出聲,隻是擋在童航麵前不讓。


    “受不了你!”童航一扭頭,對三子嚷道:“三子,我不管你用什麽法子,把這憨貨帶走!”


    三子一縮頭,滿臉苦相,慢慢走過來,嘀咕道:“皇上,屬下哪有什麽法子。憨子哥不欺負我我就燒高香了啊。”


    童航一瞪眼,說道:“我不管!”


    德公公見狀,忙上前在憨子肩上輕輕拍了一掌,說道:“聽話,別耍小孩子脾氣。去吧,跟著三將軍去吧。”


    憨子臉色一變,連忙跳開,畏懼的躲到三子身後。


    童航不禁一愣,咦了一聲,說道:“怎的如此聽話?”


    德公公微微一笑,躬身說道:“回皇上,奴婢隻是用了一點巧勁,憨將軍無礙。”


    童航點了點頭,滿意的笑道:“好,三子,帶他去神機營,有人不服,讓憨子幫他泄泄火!”


    三子一聽,連忙點頭應諾。


    “咱們走吧!別誤了時辰。”


    德公公應諾,連忙朝外麵高聲唱喏……


    此時晨曦初放,朦朧的晨光裏,午門外人頭攢動,文武大臣這一簇那一堆的三五成群攏在各處,小聲交談著。不一會兒,兩頂紫色華轎過來,眾官員停住了交談。


    兩頂轎子停下,從轎子裏走出兩位老人,正是楊士奇和楊榮。


    眾官員紛紛上前見禮,寒暄中探詢著今天早朝的主題。楊士奇和楊榮,誰都不肯說,隻是含笑與眾人見禮。


    眾人見探不出什麽,又紛紛散開,縮回各自的小圈子裏閑聊起來。


    “西楊大人。”徐希湊了過來,施禮道。


    “徐大人,可有什麽見教?”楊士奇眉毛微微一皺,忙回禮。


    徐希輕聲道:“昨晚宮裏鬧翻天了,下官似乎還聽到巨響,西楊大人可曾聽到?今天早朝,皇上會不會取消啊?”


    楊士奇微微一笑,說道:“老朽年歲高了,耳聾眼花,身體不好,昨晚早早睡了,未能聽到徐大人所說的巨響。皇上昨天在慈寧宮頒下口諭,怎會取消早朝?徐大人不可胡亂猜疑。”


    徐希尷尬一笑,忙道:“那是,那是!”忙拱手離開,輕聲嘀咕一句老狐狸。


    楊浦見狀,滿臉猶疑的湊過來,低聲說道:“宮裏怕是有變。”


    “見了皇上再說。”楊士奇低聲說道:“想來是皇上對王賊下手了吧。”


    “那幾聲巨響,不知是不是皇上控製了神機營?”


    “神機營一直由皇家掌握,那王賊想伸手恐怕也難。”


    “但願如此。”


    “一會兒早朝,若是那小高不在,隨侍的青衣若是生麵孔,說明皇上動手成功了。鏟除王賊,近曰便可實現。”楊士奇歎了一聲,說道:“沒想到皇上有如此魄力,竟然不聲不響的就要收拾王賊了。”


    楊浦笑道:“我們老了,皇上有此魄力,是社稷之福,是萬民之福啊。”


    楊士奇愉快的點了點頭,說道:“為何言老?皇上鏟除王賊之後,定要大展宏圖,正是我輩大顯身手之時啊!”


    兩人相視一笑。


    午門裏一聲靜鞭響起,有太監高呼早朝。午門烏紅色卷鐵大門慢慢被推開,眾文武大臣蜂擁而入。


    穿過金水橋,過奉天門(清時叫太和門)後,文武官員慢慢形成兩條縱隊,個個都提著官服下擺,急急的向奉天殿(清時叫太和殿)奔去。


    進了奉天殿,個個氣喘籲籲,都急急忙忙的整理官服,扶正官帽,平複氣息。


    “皇上駕到――”,有太監喊道。


    殿外三聲靜鞭響起。


    眾官員忙站直身子,凝神靜氣。


    楊士奇和楊浦也緊張的望向蟠龍台上。


    齊波兒穿戴整齊,邁著方步,旁邊落後一步是德公公持著拂塵,躬身前引。再後麵是童航和田漢,兩人一身青衣,低頭跟著。


    齊波兒登上蟠龍台,一轉身,威嚴的掃視了一下台下的文武大臣們,一**坐在龍椅上。


    童航和田漢默默的站在龍椅兩邊,後麵宮女打起鵝毛龍扇。


    楊士奇和楊浦兩人,見三個太監除了德公公認識外,其餘兩個雖未抬頭,依然能看出不是小高等人,不禁相視微笑頷首。


    德公公上前一步,拉起嗓子呼道:“皇上早朝――山呼!”


    文武大臣們頓時嘩啦啦跪下,齊齊呼道:“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童航微微抬起頭,望著下麵跪下的一大片,心裏不禁一陣激動。這氣勢!麻痹的太來勁了,也難怪那麽多人想做皇帝!


    “眾卿家平身。”齊波兒微微抬手,慢慢的說道。


    童航微微側目,看著齊波兒那副模樣,心裏怪怪的。**的,坐老子的龍椅居然坐得有滋有味!等退朝後,老子一定要好好修理你一回!


    “謝萬歲!”文武官員紛紛爬起歸班。


    德公公一甩拂塵,喊道:“有本啟奏――無本退朝――”


    徐希心裏不禁詫異,怎的不見那高公公……(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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