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安全的原因,三人露宿的營地沒有燃起篝火。


    當下的時令雖不是隆冬時節,夜深露重卻也涼的很,值夜的活計變得有些辛苦了。


    因為前一晚上得到了很好的休息,易輝主動提出要求守第一班夜,他說:“你們兩個都去休息吧,第二班阿特塞來值,什麽時候醒了什麽時候替我,卡拉你是女孩子,就值最後一班吧。”


    對於易輝的安排,阿特塞與卡拉兩人都沒有什麽意見,各自找了被風的角落,鋪上防潮的毯子,再蓋上一層繪有偽裝色的被子開始了休息。


    由於精神的高度緊張以及身體的疲累,卡拉第一個進入了夢鄉,隨後阿特塞在與易輝打了一個招呼之後也漸漸的沒有了動靜。


    易輝蹲守在二人周圍,開啟了隱形的翅膀技能的他進入了絕對隱匿的狀態下,從一旁看來已經空無一物。


    “他是,怎樣進入隱匿的……”凱因斯右手背托著下巴,小指一遍又一遍掛著下巴上的短須,看著投影上易輝消失的所在,正如阿金特第一次看到易輝的技能奇特之處一樣在腦海中構思著種種可能姓。


    泰夫大師也沉吟著,他也想不懂在沒有鬥氣波動的痕跡,也沒有任何道具準備的易輝是如何原地隱匿的,那感覺就好像忽然消失一樣。不過易輝身上的秘密越多,對盜賊工會就越有好處,現在泰夫大師倒是希望易輝能夠更加的神奇一些。本來指望著“不輸即可”的泰夫大師從易輝這一天的表現中隱隱的產生了一絲“也許,會贏!”的想法。


    隔行如隔山,沃爾大師與威達斯大師的注意力完全不在易輝消失的這個節點上留下太多,他們反倒是對已經匯合的刺客公會的四人更感興趣一些。


    在右邊的畫麵中馬爾德森和毛內茲已經成功的與萊恩、達特斯小隊匯合了。


    此刻馬爾德森正被毛內茲死死的抓住了雙手摁在地上不能動彈,達特斯正用一把纖細的小刀試圖從馬爾德森體內挖出易輝用左輪打進的三枚金屬彈頭。


    從魔法投影中雖然無法傳出現場的聲音,然而從馬爾德森的劇烈抽搐可以推想得到那是一種多麽痛苦的事情。


    沒有浪費太多的時間,達特斯隻是一切一挑,一枚三寸長的金屬彈頭便從馬爾德森的左肩取出。


    彈頭在達特斯一挑之下,沾染著鮮血從馬爾德森的左肩彈出,落在地上“叮當”一聲滾了幾滾。


    這彈頭與其說是子彈,不如說是稍短一些的弩箭!


    隨著子彈的取出,馬爾德森的肩膀上也汩汩的流出了鮮血,但這鮮血立刻被萊恩用一塊包裹著滿滿朱紅色藥粉的紗布填上了。


    隨後,達特斯如法炮製的取出了馬爾德森左腿上的子彈。馬爾德森右手上的傷口由於是貫穿傷早已包紮完畢。


    “啊!――啊!――我一定要慢慢的折磨死他!”傷口處理完畢的馬爾德森痛苦的倒在地上仰天大叫,這種刺客公會出品的傷藥雖在治傷方麵藥姓優良,卻讓傷者也痛苦萬分。


    那隻鳥喙麵具已經被摘了下來,馬爾德森年輕而稍顯英俊的臉已經因為痛苦而扭曲了起來,圓睜的雙眼之中滿滿的都是怨恨之色。


    “嘿嘿嘿,別嚎了!不就是被弩箭射了幾下麽,就這麽點傷也讓你叫喚成這樣。”達特斯蹲在地上,右手撚著一枚子彈左看右看,輕蔑的往後一拋,狠狠的瞪了馬爾德森一眼後說道。


    毛內茲甕聲甕氣的說:“那不是弩箭,而是一根會冒火會發聲的棍子,根本沒有弓弦,這尖尖的小棒就是從那棍子中射出來的,而且射速極快。”


    萊恩依舊是那張不喜不悲的撲克臉,他隻是略微在達特斯丟在一旁的子彈上瞄了一眼,沉默了半晌說:“都別大意了,這種武器的傷害並不比弩箭差,甚至還強不少,射速還如此之快,交手的時候要小心些。對了,你們兩個一路上有沒有其他人的消息?”


    毛內茲搖搖頭說:“沒有,一路上就我們兩個互相找到了,沒有其他人的消息。你們呢,有沒有什麽發現?”


    萊恩說:“阿勞爾死了,等我循著他留下來的印記找到他的時候已經死了,很幹脆的被一劍穿心,是個使用長劍的家夥。而且,他身上有些被雷電擊傷的焦痕。”


    達特斯不屑的往地上噴了一口唾沫,右手指指點點的說:“我就知道,如果我們刺客這邊非要死一個那必須是阿勞爾那個鬼鬼祟祟從遠處放冷箭的家夥,一被近身的話他就是個廢物,切!”


    萊恩眉頭微微一皺,似有似無的瞪了達特斯一眼,達特斯立刻閉上了那張跑馬車的嘴,訕訕的到一邊去了。


    在馬爾德森治傷的時候,殺戮鬥技場南部沼澤地帶水草叢中伸出了一隻濕漉漉的手,這隻手撲騰幾下一把抓住岸上的紅樹叢,一個人影從水中掙紮著爬到了岸上。


    借著明亮的月光可以看出,爬上岸的這人正是費舍爾,他一遍劇烈的咳嗽著一邊鑽入到樹叢中的陰影中,艱難的蜷成一團。此刻他手中僅僅剩下了剖魚刀,那把他朝夕相處的釣竿早已不知去向。


    渾濁的泥水劃過扭成一綹一綹的卷發滑落到費舍爾黝黑的臉上,一身本來就皺巴巴簡簡單單的布衣此刻已經爛成了布條子。


    費舍爾一把扯下身上已經破爛不堪的上衣,胸口上一個碗口大的淤紫色的拳印觸目驚心。


    “這小子,命真硬!我以為他已經落水溺亡了,想不到漂流了這麽遠還能冒出頭來。”沃爾大師注意到了沼澤地裏的費舍爾,讚歎道。


    “那個傷他的小子也沒有討到好。不出意外的話,現在估計已經瞎了……”威達斯大師則指向投影的另一處。


    在那一處畫麵中,一個黑衣刺客正緩慢的行走在森林中,他身上也有不少的傷口,這些傷口細長而深。


    他摸索著靠近了一顆大樹,慢慢的爬了上去,在一棵樹杈上坐了下來。


    他左手緊緊的抓著樹枝,強忍著痛苦慢慢的將右手探進了右邊眼眶中,緊咬著牙關捏著什麽東西就是一拔!


    “嘶――嗚啊!……咳”雖說已經做了準備,但痛苦來臨這個刺客還是忍不住低吼了一聲,攤開右手的時候,掌心中已經赫然的多出了一個金色的三叉倒刺的魚鉤。


    而他的另一隻眼睛也早已被半截釣竿刺瞎。


    毫無疑問,這兩隻眼睛的失明就是費舍爾的手筆。


    刺客從空間戒指中掏出一卷紗布與一個小藥瓶,哆哆嗦嗦的擰開瓶蓋將朱紅色的藥粉均勻的灑在紗布上,一狠心就是往眼睛上一蒙,劇烈的痛苦差點讓他跌下樹去。


    好容易一圈又一圈的將紗布固定了,刺客這才逐漸的停止了因為痛苦而產生的顫抖。


    他叫鮑克斯爾,白天的時候遇到了在河邊釣魚的費舍爾。


    當時費舍爾被波光粼粼的水麵吸引了,呆在盜賊工會的地下考場這麽長的時間沒釣魚差點讓他憋出病來,在“釣一條就走……晚上吃生魚片……好清的水啊……”這些繁雜的念頭的影響下鬼使神差的讓他就這樣在水邊坐下來了。


    “四周也沒有人,隻釣一兩條……”剛開始僅僅是這樣的想法的費舍爾漸漸的忘記了時間,入迷了。


    而鮑克斯爾在一個小時候也到了河邊,正好看到了優哉遊哉釣魚的費舍爾,他可不管費舍爾是不是在釣魚,緊了緊拳套就上去了。


    “小子,居然還有心情釣魚?趕緊來陪我過過招!”鮑克斯爾堂堂正正的叫陣。


    費舍爾緩緩的站起身來,罵道:“吵死人了,我的魚都嚇跑了,誰負責?你要打正好,反正我也不會放過你。


    在河邊,鮑克斯爾和費舍爾就此展開了激烈的搏鬥。


    依仗著遊魚般的靈活身形以及變化多端的釣竿與剖魚刀的組合攻勢,費舍爾倒也打了鮑克斯爾一個措手不及。


    費舍爾以左手剖魚刀使出一招虛招令鮑克斯爾回身躲避,右手卻輕輕的一抖甩出了釣竿上的魚線,魚線在搖擺不定的釣竿尖尖的控製下從鮑克斯爾的身後繞到了他的右眼狠狠的紮了進去!


    “啊!――”痛苦沒有使得鮑克斯爾退縮,反而激發了他的血姓與衝勁,他硬吃了費舍爾的幾道剖魚刀的攻擊,張開雙手一把抓住了費舍爾。


    “咚!咚!咚!――”


    拳拳到肉,鮑克斯爾一連在費舍爾胸口打了三拳,三拳都擊在同一處。費舍爾喉頭一甜,“噗”的一聲噴出一口鮮血。


    “嘎啦――”那一瞬費舍爾清楚的聽到了自己肋骨斷裂的聲音,拚勁了全身的力量他將釣竿一抖收短,順勢在憤怒發狂的鮑克斯爾的左眼就是一捅。


    痛入骨髓!鮑克斯爾不得不放開了費舍爾抱著腦袋狂呼不已。


    費舍爾想一刀結果了對方,卻發現自己握住剖魚刀已經是勉強了,而魚竿的另一頭纏在鮑克斯爾的身上,隻能棄了!鮑克斯爾隻是雙眼受傷,再加上他因痛苦而狂呼,如果引來其他刺客他將必死無疑,所以他很利落的往河裏一鑽,隨波逐流的順流而下,在水流稍緩的沼澤地帶才掙紮的爬上了岸。


    沃爾大師看著樹杈上自己療傷的鮑克斯爾,感歎道:“想不到刺客中也有如此血姓的漢子,也光明磊落,凱因斯會長,我對你們刺客工會的印象有些改觀了。另外,那個叫費舍爾的也不錯,在處處危險的殺戮鬥技場中還能悠閑自得,這份度量就不可小覷――雖然也太閑散了些。但是戰鬥中的應變還是不可多得啊。”


    威達斯大師略有不忍的低下了腦袋,說:“這個比試雖然精彩,然而也太殘酷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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