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位姨娘先後斷了月事的事情很快就擺在了沈詩音麵前,饒是沈詩音自己都覺得棘手無比。


    看見沈詩音不太好的臉色,周i玫笑著拍了拍她的手,對著前麵請來的大夫問道:“看得出來三位姨娘是因為什麽才斷了月事的嗎?”


    那大夫臉上帶著為難的神色:“這不太好說,可能是長期接觸或者服用一些東西才會變成這樣的,再具體的因為那些東西的劑量太小,都沉入身體裏頭分辨不出,小的無能為力。”


    “長期?”周i玫挑眉。


    那大夫點了點頭,非常肯定道:“是,就是因為時間太長,如今已是深入骨髓沒法治了。”能夠被江家請來的也不可能是外麵隨隨便便一個大夫,在醫術上也是一方好手,如今被他這麽肯定的下了斷言,那就是絕對的事情了。


    周i玫默然,沈詩音這個時候卻是出聲了:“大概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


    “這個拿不準,不過應該是有四五年的時間了,也許還更長一些。”


    聽見這個回答沈詩音臉色一青,有著那大夫在場她也不好發作,讓人把那大夫請下去領賞錢,沈詩音就在周i玫這兒發飆。


    毫不客氣的砸了周i玫這兒的幾個青花瓷碗,沈詩音負氣的坐在榻上怒道:“這是陷害!到底是誰做的!”說著沈詩音腦子裏閃過五年前出現的那些人人事事的,馬上就定格在懷淑蘭那一張可愛的臉上。


    五年前正好也就是她中毒的那一段時間,那個時候江子鈺把她屋子裏的東西全部都清掃了一邊,再加上後麵又隨著江子鈺外任,沒有呆在京都所以沒有中招那是自然的事情,可是其他人卻是不一定。


    隻是這個時候懷淑蘭早就遠在邊疆,離著京都隔了個十萬八千裏遠,而且和江家諸位已經是完全沒有利益衝突,無論是從感情上還是從利益上,這件事情都非得是她做的不可。


    掃清楚結果,沈詩音也冷靜了下來,對著周i玫道:“我現在先回去看看,我最近可能沒時間過來陪你了,無聊的話過來找我也是一樣。”說完沈詩音還對著周i玫笑了笑,隻是並不開懷。


    沈詩音一向在江府眾人眼中都是一個極為散漫,不理世事的樣子,這一回卻是出奇的雷厲風行。從周i玫所在的角院出發,帶著自己的一隊人馬也不回自己屋子,直接就指使起院子裏自己和江子鈺手中的人馬,把三個姨娘的院子和廚房都給圍了起來。所有人都禁止走動和搬運東西,就是日常的采購這個時候都禁止通行。


    這樣肅殺的行為讓本來因為三個姨娘的事情而變得有些混亂的院子一下子就寂靜起來。


    這個時候在微院的人大多也都是經曆過五年前江子鈺的那一場大清洗的,那一回沈詩音不在,對事情不清楚,可是對於在場的人來說卻是如果一次難為的災難一般。


    而那時候的情景和今日卻幾乎就是如出一轍。


    沈詩音最先去的地方是廚房,之前她中毒的起源也正是廚房過來的,也許是出自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的心理,沈詩音對廚房這個地方有著天然的警惕感。


    廚房裏的無論是廚師廚娘還是幾個打雜的丫鬟小廝麵上都是白白的一片,被幾個家丁趕在一個角落裏目光瑟瑟的看著沈詩音這兒,畏懼不已。


    廚房這兒人來人往的,往往是消息最靈通的地方,三個姨娘的事情在李氏第一個被診斷出來的時候他們這兒就收到消息了,有的時候知道的越多往往就越讓人懼怕。即便是廚房裏頭每個人都能保證自己清清白白什麽事情都沒做,可是卻不能肯定是不是有人走過路過的時候趁著不注意做了什麽事情,到時候他們依然也是要倒黴的。


    沈詩音沒有多看那些人一眼,走進廚房大概的看了一下場景,馬上就讓人開始搜。


    大家夥也都趕時間,現在比的就是他們和幕後的人到底哪個動作更快,這樣一來也別指望這些搜查的人有多溫柔,一下子原本整整齊齊的廚房就變得雞飛狗跳起來,隻是最後的結果卻是意外的幹淨。


    “稟告夫人,什麽都沒有!”帶人把每一個角落都查了一遍,延青非常肯定的對沈詩音回道。


    沈詩音冷著臉看著角落裏頭的那幾個人,指道:“讓人把他們身上也都搜一遍,還有他們的屋子也是一樣!”這個時候沈詩音也不會將就什麽現代的隱私權人權什麽的,該怎麽來就怎麽來。


    隻是最後的結果還是讓沈詩音失望。


    “夫人,一切正常。”


    沈詩音看了看廚房那幾個瑟縮的人,眉毛一挑,心裏頭不好的預感冒起來。終於是覺得自己這一次的搜查隻怕是不會順利。


    沈詩音從來都不覺得掌管廚房的人會幹淨到哪裏去,水至清則無魚這個道理她也懂,有的時候也會聽到君竹君蘭或者其他的丫鬟們嚼舌根的時候說起一些廚房的那些陰私事情,隻要不過界沈詩音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讓他們過去了。


    可是現在延青的答案卻是讓沈詩音完全不敢置信。


    這種時候,搜得到什麽,反對是比搜不到東西更不正常。


    也許大概,她沈詩音還是晚了一步。


    甚至於不止一步。


    有的時候壞的預感總是會比好的事情來的靈驗。沈詩音搜查完廚房再一一搜查了三位姨娘的住所卻也是完全都沒有發現什麽不對的地方,甚至於沈詩音還再讓人去請了大夫過來一處處找了過去,可是即便是如此沈詩音得到的答案卻依然還是那一個。


    “夫人,一切正常。”


    沈詩音黑著臉看著麵前這一眾噤若寒蟬一句話都不敢出聲的人,冷哼一聲,也不知道是惱怒他們還是自己,沈詩音也知道他們查的都很盡力,過錯並不在他們身上,雖然心裏有著火氣卻也不會對他們發,豐富人把那個陪著他們辛辛苦苦的大夫送了回去,再讓人把三個院子都看了起來而沈詩音自己則是帶著幾個家丁護衛讓三位姨娘跟著回了自己的屋子。


    沈詩音不敢保證這些幾乎算是失去自己未來的人,會不會一時鬼迷了心竅對她這一個最有可能下手的人來那麽一刀子。


    有了懷淑蘭的事情,沈詩音可不相信別人會有理智這個東西。帶著家丁護衛防著她們這才是最好的行為。


    坐在屋子的上座,沈詩音端起茶杯淺淺的喝了一口眼睛的餘光卻是看著趙氏她們三個人。


    趙氏麵無表情的低著頭,撥弄著手指似乎再想什麽,卻又像是什麽都沒想的樣子,莫名的沈詩音有點兒冷的感覺。張氏看起來卻是比趙氏要好一些,目光裏頭帶著一種茫然,隻是偏頭餘光瞄到沈詩音的時候手會不自覺的握緊,看起來倒是真的把沈詩音給恨上了。而李氏的臉卻是雪白雪白的一絲紅潤都沒有,緊緊咬著自己的嘴唇,看起來楚楚可憐極了,比前麵的兩個人李氏的樣子卻是感覺有點假,似乎對自己生不了孩子這一點不甚在意。


    對於看起來如同菟絲花一樣依附著江子鈺的李氏,等著年華老去,沒有趙氏的娘家勢力,也不比張氏父母就在江府,作為別人送給江子鈺的樂籍女子她的後半輩子幾乎也就是靠著孩子活了,她會是這樣一個反應沈詩音難免多注意了她幾下。


    不過李氏是怎麽想的沈詩音現在這一個時候也沒時間給她多考慮,不過是多看了她兩眼就整理一下自己的思緒和用詞開口道:“你們住的院子暫時是不能回去了,裏頭每一個東西都得要看管住,我會馬上讓人整理出另外的三個院子,要用的東西我都會另外備好,你們人直接過去住就是了。”


    “不行!”一向是最為乖順的張氏這一個時候卻是率先站了起來,眼角眉梢都帶著怨恨意思,這樣緊緊的盯著沈詩音。相信張氏這個時候完全都沒有聽沈詩音說了什麽,隻是本能反對沈詩音說的任何一句話而已。


    沈詩音這個時候心情也不好,聽見張氏的話知道張氏剛收到噩耗情緒不對的關係,她知道這個時候應該體諒她一下,可是沈詩音還是控製不了自己的表情語氣,眉毛一挑斜眼看向張氏:“那你不搬住那兒我也沒意見,不過我可事先說明了。既然有人能神不知鬼不覺的暗害你們五年多都讓你們毫無所覺,那麽接下來要你命也不是什麽難事。想想五年前我的那事,你最好還是別指望害你的人心慈手軟。”


    看見張氏聽見自己的話微怔的神色,即便是李氏的臉上都帶著幾分略有所思的樣子,沈詩音的語氣這才緩和了些:“你們信不信我我也無所謂,相信我即便是開口要把你們全部都趕出去送人,也不會有人說什麽,我還犯不著做這樣損陰德的事情。再說了……你們可以想想,若是真的是我做的,我會傻成這樣帶著一堆人把事情弄得盡人皆知嗎?!”


    沈詩音這一句話說完,在場的三人身上戾氣都減了下來,無論是信不信沈詩音的話這一個時候也都會對自己把罪名定義再沈詩音身上這一點有所動搖。


    至少張氏是這樣的。


    深呼吸了一口氣,張氏屈膝對著沈詩音一禮:“奴婢知錯,遵夫人意思搬遷。”


    張氏都表態了,另外兩個一直都沒有出聲的人這個時候也表示遵從。沈詩音這時候才略微舒了口氣,揮手就讓著她們下去歇息了,並且大發慈悲的免了她們幾個這幾天的請安,讓她們回去調養身體。


    相信這一個時候她們也都不會希望看到沈詩音這一個疑似黑手的人的樣子,而沈詩音卻也是忙著查出幕後的人,與其花時間去應付這三個人,還不如多花點腦子去想想怎麽破解這一個局。


    沈詩音再屋子裏焦頭爛額的想著對策的時候,主院裏頭江老太太卻是樂嗬嗬的聽著下人的匯報,聽戲似的聽著沈詩音院子裏的事情。


    其實微院的這些事情老太太早就知道了,而且還是滿早的,再張氏斷了月信的時候大概就有所察覺了,畢竟每一個月的月事大約都是有個大概的記錄的,而沈詩音不在江子鈺的院子完全由著一個妾室管著也不是個事,所以老太太還是有讓人看顧著的,再張氏連續兩個月沒有來月事的時候老太太就偷偷讓一個會醫術的丫鬟去給張氏悄悄的診脈,擔心是不是私通什麽的事情,這事即便是張氏自己也都沒有察覺,還以為自己藏的隱秘。


    最後丫鬟回報並非有孕,老太太就大概猜到了。畢竟這種事情……老太太自己就做過。


    張氏這事情發生沒有多久李氏那裏月事也斷了,老太太就已經肯定了,沒多久就順藤摸瓜確定是趙氏所為,當時老太太確實是考慮過是以雷霆之風馬上徹查幹淨以儆效尤還是悄悄處理掉,當作什麽事情都沒有,而後老太太想起遠在揚水縣的沈詩音最後冷笑,閉眼裝作什麽都不知道,暗地裏還安排人把那些不幹淨的東西全部都清理掉,甚至於其他的汙穢事情也都處理警告了一遍。


    於是沈詩音回來的時候,微院那是一片太平,一片祥和。


    老太太忍了沈詩音這麽久,為了就是這一個時候。老太太冷冷一笑,隻要這個罪名定下來,休妻那是絕對夠了,而且傳出去沈家這個書香門第教出來這麽一個惡毒女人,嗬,沈家自喻正直,服他們的人不少,可是得罪的人也不少,到時候這一個汙點馬上就無限放大,即便是沈家也會夠嗆的很。之前懷家的事情說不定還會再沈家上演一回,這樣她這心口的怨恨也算是平複了。


    江子鈺一回來就聽到後院的事情,忍不住就怔住了,緊緊抿著嘴趕回了微院。


    他一進了屋子就看見沈詩音坐在榻上手撐著臉,蹙著眉一副壓抑的樣子。江子鈺腳步一頓,把自己心裏的驚意壓了下去。


    江子鈺一向是聰明,在過來的路上就已經把這一件事情分析的清楚,這一件事沈詩音的壓力比他可是大的多,這個時候他絕對是不會給沈詩音再增加什麽壓力。


    “你回來了?”看見江子鈺回來,沈詩音嘴角挑了起來,帶著嘲諷的意味道,“你有什麽想問的就說吧,我聽著呢。”


    聽見沈詩音一副自己要質問她的樣子,江子鈺心裏發惱。從聽說這一個事情的時候他心裏頭就重來沒有懷疑是沈詩音做的念頭,一次也都沒有!五年的朝夕相處,江子鈺若是還不明白沈詩音那是什麽人,他這一顆腦袋就是白長的了!


    隻是這個時候如果他語氣衝起來,現在隻怕是少不了一次吵,江子鈺再鬱悶也隻能忍下來,歎了一口氣上前擁住沈詩音,在沈詩音耳邊低聲道:“沒什麽想問的,就是想和你說,有什麽事我還在呢。”


    江子鈺這一句輕聲細語的哄,即便是沈詩音也是忍不住紅了眼眶,她也是凡人,被人千夫所指的時候也會委屈。強忍著眼中的澀意不讓自己落下淚來,沈詩音啞著聲音道:“院子裏你的人都借我,你應該在那些姨娘身邊也有信任的人,把名單也給我!”沈詩音這個時候也不和江子鈺客氣,直接就要人。


    老太太想到的事情沈詩音也絕對想得到,沈詩音絕對不能讓這一個汙水就這樣潑在自己身上,現在還沒有任何證據指著她,一時半會兒留言還不會起來,她得要在這一個短短的,不確定的時間裏頭把這一件事情完全查出來!


    無論是誰,也都別想害她!她沈詩音一向是信奉以眼還眼以牙還牙,而且還是千百倍還之!沈詩音緊緊拽著江子鈺的衣袖,感受著從他身上傳遞過來的力量,目光漸漸堅定起來,帶著無可匹敵的銳意。


    而此時此刻站在自己新院子前的趙氏卻是抿嘴看著前方。


    她不知道是誰幫著她,她特地留下的很多東西,絕對是沈詩音一查就可以查的出來的,可是卻是被人悄然抹去。隻是趙氏卻是感覺不到多少高興。


    她的目的從來都不是沈詩音,而是江子鈺,她要報複的人,也不過就是一個江子鈺而已。


    她確信,事情被揭穿之後,依著江子鈺那柔軟的心腸,最後她不過就是在一間屋子裏頭孤獨終老,最差也不過是一條命而已。


    而這一次卻是把沈詩音也牽扯上了……


    趙氏想到這裏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她絕對不能被發現!不然趙家就得要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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