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江子鈺說完那話之後,趙氏並沒有去找沈詩音坦白,而是讓人把她寫的東西送到沈詩音的手裏,然後讓自己身邊陪著她呆在江府這麽多年的人過來,安排好以後她們的生活。


    趙氏也清楚做出這樣事情的她不可能再呆在江府了,甚至於連可不可能活下去都是個問題,不過更大的處置可能卻是扭送官府或者在外頭莊園安排一處地方讓她呆一輩子。至於她身邊的這些心腹丫鬟小廝什麽的,那是絕對不可能帶去的。不然那樣和高高的把她捧著榮養有什麽區別?


    更何況用腳指頭想,未來她呆著的地方絕對不會是什麽好地方,這一次已經連累她們家人都受累了,趙氏也沒想過要再把她們這些近十年來都兢兢業業照顧自己的人帶過去受苦。


    叮囑安排了那些丫鬟之後,趙氏就呆在屋子裏頭等待她最後的判決。不過趙氏沒有想到的是她枯坐了一整天也都沒有等到沈詩音的人過來,如果不是趙氏詢問那個送信的丫鬟確定信已經是送到沈詩音的手上的話,趙氏都要懷疑是不是那書信半路被人劫了。


    不過這樣也讓趙氏更加疑惑和坐立不安了。


    趙氏送來的那一封信沈詩音確實是收到了,而且還認認真真的看著趙氏的敘述。


    沈詩音看完之後略微想了想,就讓君竹拿著趙氏的這一份認罪的手書過去抄寫一份,然後帶著君竹抄寫的那一份東西去找了老太太。


    至於沈詩音要做什麽,也是很顯而易見的事情——就是去惡心老太太和方氏一把。


    這一段時間裏頭沈詩音沒少收到老太太的冷嘲熱諷,最初的時候老太太和方氏一唱一和的明裏暗裏說沈詩音怎麽怎麽心狠手辣,把幾個姨娘的身子全部毀了,要滅江家的根雲雲的,一直喊著沈家不會教女兒要休沈詩音,時不時的就是一個杯子往沈詩音這兒丟。


    而後麵沈詩音基本確定是趙氏所為,而且老太太還非常可能是幫凶之後,老太太麵對沈詩音就收斂了一些。不過也沒有收斂太多,畢竟老太太很確定沈詩音拿不到自己的證據,換了一個話題,繼續和著方氏說沈詩音怎麽不會治理家務,把一個好好的院子弄的烏煙瘴氣的,還連累的子嗣,完全比不上長房,然後掰著手指點著長房的子嗣數量。


    這個時候長房已經有一個嫡子和三個庶子,幾個庶女還不算在內,而沈詩音這兒不過就隻有小榮辰一個,完全是比不上的。


    不過對於這一點沈詩音那是完全沒有打算和長房去比,江子鈺的孩子都是她生的,而長房那兒的孩子卻大多數都是姨娘的,方氏也不過和沈詩音一樣隻有一個而已,而且看著老太太一個個點著孩子的數量,便是方氏自己臉上的表情也是極為勉強的。


    對於老太太和方氏的針對沈詩音那是左耳進右耳出的完全不放在心上。不過不放在心上是一回事,但這不代表沈詩音就會放過惡心她們的機會。


    老太太是睡午覺的時候被叫起來的,看著下方的沈詩音臉色完全是漆黑一片,她一大把年紀了,睡著正熟被叫起來整個頭都是暈暈的,對沈詩音這個本來就不討喜的人能有好臉色那才是奇怪的事情。


    對於老太太的神色沈詩音完全是不在意,被討厭就討厭了,反正她在老太太心中的印象完全就是負數算的,而是還是負的無窮大,完全沒有掰回正值的一天。


    “母親,我院子裏頭的事兒已經是完全清楚了,趙氏已經完全招供,這兒是她的供詞,還請母親過目。”沈詩音的話語十足十的卑謙,隻是語氣卻並非如此,而是帶著一種莫名刺耳的嘲諷。


    已經是針鋒相對了幾個月了,老太太也開始習慣了沈詩音這樣的麵上恭敬挑不出刺,而是卻還是感覺到處都是刺的樣子,對於沈詩音的話語免疫起來,也沒有發火,隻是皺眉讓著身邊的丫頭把沈詩音遞過來的信紙接過來。


    這上麵寫的事情老太太是早都知道了的,完全沒有一點意外,隻是挑了挑眉粗略的看了一翻就對著沈詩音道:“這是你院子的事情,拿我這兒糟心我老人家做什麽,想我為你勞心勞力然後早點死?”


    “媳婦沒這想法,母親多心了。”沈詩音應付老太太也算是習慣的事了,什麽誅心的話都是這一句回過去,隻差沒直接說老太太胡思亂想汙蔑人了。


    “沒這想法你把這亂七八糟的東西給我做什麽,這趙氏是老三的姨娘,你這個三房的嫡妻不管,讓我這個老婆子去管兒子院子的事情,這天下哪裏有這樣的事?”老太太冷笑一聲,直接就把沈詩音遞給她的書信給丟到地上。


    那一份東西不過是抄寫的一份罷了,完全沒有一點的價值,老太太一眼就看出來了,如果這東西是真的老太太利用這一份文書再利用趙氏一把反咬沈詩音一口,她是絕對不會介意的,可是如果是假的那就沒價值了,她也就不會珍惜什麽,是甩地上而不是一把撕掉已經是很給麵子的事情了。


    看見地麵上的書信,沈詩音微不可查的勾起嘴角,知道被人突然叫起來的老太太身子骨難受的很,已經是沒耐心不想和她磨了,臉上卻還是那一份淡淡然的樣子:“既然母親這樣說了,那媳婦就大膽做一個主直接把趙氏送到京郊的寺廟裏頭給府裏念經祈福來洗刷她的罪孽好了,這樣府中也可以賺一個慈悲的好名聲。”


    老太太完全沒有考慮過怎麽處理趙氏,她當初知道的時候隻是想著打上趙氏幾十棍子,活著的話那就攆出去,死了就隨便找一處地方葬了,趙家什麽的,一個商戶而已老太太那是完全都沒有想過。


    讓趙氏去青燈古佛的在寺廟裏頭呆一輩子這樣的處罰確實是一個很不錯的事情,老太太對此那是沒有什麽意見。不過這個提議的人是沈詩音那就值得她多去想想了。


    老太太刺探了沈詩音幾句,得知沈詩音要遣送走趙氏的那一個寺廟赫然就是當初懷淑蘭呆的地方,老太太心裏頭怒火就起來了,心裏頭也給沈詩音這一次的決定下了一個定論——沈詩音是故意讓她想起那一處地方,讓她想起來當初懷淑蘭的那一件事情她們到底是多麽失敗,敗的是多少淒慘。


    老太太惱怒不已,狠狠的瞪著沈詩音,卻並沒有讓沈詩音改地,沉著臉揮手就應下了,讓沈詩音自己去處理。她脾氣本身就不好,爬到現在的位置什麽樣的事情沒遇到過,惱火歸惱火可是老太太卻是知道這樣純粹是招惹她發火的事情其實沒什麽大不了的,她不會損失什麽。她若是忍不下這一口氣否決了,之後沈詩音會不會做出別的什麽事情讓她有實質上的損失,她可不曉得,還不如就這樣應下才好。


    隻是這事情卻並不是像老太太想得那麽簡單。


    沈詩音回到院子就讓君竹拿了一份名單出來,上麵詳詳細細的列了出如今微院裏頭的人員安排,問了問身邊的心腹最後確定下一堆確定是外頭安插進來的眼線或者是心思不在微院上頭完全聽從主院安排的人,一個一個的勾起來,然後再出去幾個呆在無關緊要位置上的人,最後定下十幾個人。


    把那十幾個人的名字重新寫了一份遞給君竹,沈詩音道:“把這些人集中起來,我有話要對他們說。”


    現在微院也正處於非常時期,一個個心都提著呢,生怕什麽時候自己做不好就被打出去,畢竟這樣的事情發生也不知一回兩回了。於是君竹拿著那一份單子過去招人的時候,人很快就到期了,反對是沈詩音慢慢悠悠的從自己的院子往空地上走。


    沈詩音到了地方的時候,那些人已經是被太陽曬得不行,一個個都東倒西歪的站著,看見沈詩音進來才馬上站好。


    對於這些人失禮沈詩音是完全沒有在意,笑盈盈的看著他們道:“這日頭毒辣的很,我也不多說什麽,說完也就散了,好好找一處陰涼的地方歇息去,喝口水。”


    沈詩音說這話那是貼心的很,而且麵上都是笑容看著也親切,被集中起來感覺無比忐忑的眾人也放寬了點心,甚至於有些大膽的還附和了沈詩音一聲。


    “大家夥也都在院子裏至少做了兩三年以上了,最長的也都已經十年多了,這個院子剛剛立起來的時候就在的老人了,這些年也都辛苦大家了。”沈詩音繼續走暖心路線道,“大家做的事情也都是有目共睹,接下來我有一個極為重要的事情要讓大家去做,希望大家都能好好完成。”


    沈詩音說完,第一次聽到主人家好聲好氣對待,還誇獎一通的下人們一下子就有點飄飄然了,迎合沈詩音的人就多了起來,甚至於還有人直接就道“會好好做不會讓夫人失望的。”雲雲。


    聽到這些話,沈詩音嘴角徹底的勾起來:“那好!過些天趙姨娘要去實力禮佛,也就麻煩大家照顧了。”


    晴天霹靂也莫過於此。


    趙姨娘做的什麽事情在微院也就是隔了一層窗戶紙的事情,在場的人不是別地方的眼線就是消息靈通的人,哪裏會有不清楚的,完全知道沈詩音那一句麻煩大家照顧是什麽意思。那就是完全被驅逐在江府之外的事情,而且是完全不可能回來。


    沈詩音說完就走了,反正那些人完全都已經應了下來,這個時候要反悔那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而且就算是他們沒有答應,作為支配他們的人,沈詩音下的命令那些人也完全都沒有拒絕的權力。


    沈詩音之所以把他們就劇集起來宣布這一件事情,做的那是光明正大毫不掩飾,為的就是盡人皆知讓他們把消息傳過去給老太太或者方氏知道。


    老太太以為沈詩音是為了氣她才定下那個地點的其實也不盡然,對於是哪個寺廟沈詩音那是一點也都不在意,不過懷淑蘭呆過的地方容易讓老太太多想,正好可以給她的真實意圖打掩護,這樣一舉兩得的事情沈詩音怎麽不會做?


    至於損失了好些重要收下的方氏和老太太會是怎麽樣的憤怒,那和沈詩音有什麽關係,哦不,應該說她們越生氣越憤怒才是最好的事情。


    這一天沈詩音也就是在處理這事了,趙氏那兒她還暫時顧不上,或者說一切都近乎塵埃落定了趙氏這一個罪魁禍首她暫時性的已經拋之腦後,甚至於連讓個人去通知一聲她這個處罰是什麽都忘記掉了,讓趙氏在她的屋子裏空等了一天。


    江子鈺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傍晚的時候,沈詩音已經把事情做完,甚至於還小憩了一下。


    見著江子鈺起來,沈詩音也簡單的把他睡著的時候發生的事情和江子鈺說了一遍,當然忽略了自己和老太太之間的具體言語。


    和老太太之間的衝突是一回事,沈詩音也知道江子鈺了解自己和老太太不和,隻是卻不會說出來讓江子鈺難做。媳婦和母親之間這樣亙古難題的抉擇,沈詩音也沒興趣讓江子鈺也玩一次。自個兒的事情,沈詩音更樂意自個兒解決。


    老太太和方氏得知這一件事情到底是怎麽變臉暫且不提,如今在那深深的宮廷之中卻是發生了一件和沈詩音有些關係的事情。


    平帝否決了榮孝讓吳良卓和沈淩給她做老師的事情之後,就開始想著讓誰頂上。


    其實符合文武兼備的人並不少,畢竟榮孝也就是一個小孩子,在這一方麵還是初起步對於水平上的要求其實並不算太高,隻是要符合女性這一點卻是比較讓人糾結。


    把公主當作未來的儲君養著可是頭一遭的事情,而且還不僅僅是這樣,還得當作開國的皇帝養著,要通政務要通軍事,甚至於還有懂得怎麽管理後院,簡直就是十項全能的典範。


    這樣一想平帝就糾結了。


    召集了一堆教習女官過來,一個個考察過去平帝發現……在這一個以主持後院為女子己任的時代,教榮孝管理後院的人那是一大堆,甚至於要都一點政務和學識的人也有一點,可是帶兵打仗這一眾軍事要點卻是沒有一個人會。


    平帝甚至於還考慮過那些武官的媳婦女兒的,隻是武官在這一個以文為尊的時代裏頭地位並不是怎麽高,而且別人家期待的媳婦絕對不是能夠舞刀弄槍的樣子,大家夥教女兒都是努力讓她們學習什麽琴棋書畫還有那些理家的事情。


    當然,異類也不是沒有。隻是像是江家老祖宗蘇氏那樣的人可隻有一個,大多數也就是學一個皮毛而已,平帝讓人試探了一下,水準太差不入眼,連基本的標準線都不夠。


    最後平帝妥協了,把吳良卓叫了進來和他商量對策了。


    實際上這一個時候平帝已經咬牙打算力排眾議直接讓吳良卓當榮孝的老師算了,反正之前他也沒少被那些言官朝臣們抨擊過,這樣的事情咬咬牙也就過去了,經曆多了也就淡定了。名聲什麽的他也不要了,反正做一個能夠開疆擴土的昏君,也比碌碌無為的皇帝好。


    隻是吳良卓聽明白平帝糾結的事情之後,略微想了想,拱手道:“陛下,微臣倒是有一個人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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