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下了朝就聽人來報‘太後有請’, 心裏自然明白昨晚的事情走漏了風聲,一定是讓‘皇額娘’擔心了, 自己真是太不孝了。不過可不能讓皇額娘處置了含香,他還是很舍不得的。嗯, 皇額娘一定可以理解他的苦心的。


    等乾隆到慈寧宮的時候,康熙隻留下了胤t一人,那幾個小包子就各回各處了。


    康熙爺聽了胤t的話,就做出個‘慈母’的樣子對乾隆表示了十足的擔心,卻絲毫沒提要處置含香的問題,反弄得乾隆滿心愧疚,不得已主動提出讓太後斟酌著看看怎麽解決這次的事情。


    康熙爺又對乾隆的心情表示十分的理解, 說自己也明白含香大概還是不習慣皇宮的生活, 也不是故意的雲雲,但是他作為皇帝的‘額娘’還是非常的擔憂,若是仍舊將這麽個危險人物放在皇帝枕邊,他老人家肯定會食不知味、夜不能寐的。


    最後乾隆很自然的把求救的目光投向了站在一旁欣賞著自家皇阿瑪演技的八爺身上。


    “靈舒這回有什麽好辦法, 朕記得上次塞婭的事情你可辦得相當的好啊。”


    “靈舒可當不起皇阿瑪的誇獎, 不過靈舒想香妃娘娘這件事也不是沒有解決的法子。”


    “哦?”乾隆聞言一喜,馬上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依靈舒看,香妃娘娘也絕不是個有壞心眼兒的人,這次不過是個意外。想來香妃娘娘隻是突然離開家鄉,始終未能適應宮裏的生活,若是能有人好好開解一番,說不定娘娘就能懂得皇阿瑪的一片情意了。”


    八爺自己一邊說著一邊都有反胃的感覺, 偏偏乾隆卻絲毫不覺得跟自己‘兒媳婦’討論這個問題什麽不妥之處,他現在滿腦子都是在想著怎麽能夠吃掉含香。見他八叔說得這般輕巧,也不禁有些期待,“那靈舒就替朕去開解開解她吧。”


    “靈舒可要向皇阿瑪討個恩典。”


    “好,你說。”


    八爺笑著道:“靈舒若是說一兩句重話嚇嚇香妃娘娘,皇阿瑪心疼了,可別治靈舒的罪啊。”


    乾隆見康熙爺都露出了笑模樣,也顧不得計較八爺打趣他了,就一口應下了。


    寶月樓


    八爺帶著特意從粘杆處調來的幾個會功夫的宮女太監一起去了寶月樓。讓從慈寧宮帶來的侍衛拿著太後的懿旨守在寶月樓的門口,特別交代了不許讓還珠格格靠近,想來五阿哥也不至於沒腦子到跑到他皇阿瑪的後妃住處裏來吧。


    八爺進來的時候,含香仍舊穿著她那身白衣在窗邊站著,維娜和吉娜兩個侍女站在她身邊。


    含香昨夜傷了乾隆的時候確實嚇壞了,但是看到乾隆沒有處罰她,當時的恐懼又慢慢的褪去了,心裏認定了乾隆舍不得傷害她,所以不論她怎樣也都是沒有關係的。所以這會兒含香又恢複了她那副傲慢的模樣。


    “香妃娘娘!”


    “你是誰?”


    八爺倒不奇怪她這樣沒禮數,怎麽說人家還是妃子,不過現在寶月樓裏的如何她們主仆三人之外全是他的人,也不怕有什麽不該別人知道的話泄漏出去,給身後的宮女一個眼神,就有兩個宮女悄悄的守到了窗邊,他可沒心思看這香妃再來一次跳樓的戲碼。


    “我是六阿哥的嫡福晉,富察靈舒。”


    含香聽八爺說了自己的名字,卻鬆了口氣,說道:“我聽紫薇說過你,她說你是個好人。”


    正喝著茶的八爺差點被水嗆到,好人?這是爺兩輩子聽到的最有趣的笑話了吧。要是讓四哥和十三弟他們聽了指不定會笑成什麽樣呢。心裏默默吐槽著,臉上卻依舊笑意盈盈,“香妃娘娘謬讚了,靈舒可不敢當。”


    “你來做什麽的?是皇上讓你來的嗎?”含香倒是真的相信紫薇的話,對八爺馬上卸了防備。


    “靈舒奉了太後和皇上的旨意,來和香妃娘娘聊聊天。不如娘娘跟靈舒說說昨夜的事情吧。”八爺揚了揚手,讓身後的人給香妃添了杯‘茶’。


    “我,我不是故意的,你們的皇帝說過不會強迫我的,但是他,昨日不守信用。”含香一邊說著一邊掉著眼淚,真是梨花帶雨,我見猶憐,不當著弘曆的麵兒哭太可惜了。


    “香妃娘娘若是真的不願做這妃子,又為何要進宮來呢?難不成阿裏和卓送娘娘來就是為了破壞回疆與大清的和平,亦或者幹脆是讓娘娘來行刺皇上的?”


    “不,不是的,這跟我爹沒有關係,跟我的族人更沒有關係。我的族人們已經飽受戰火的摧殘,你們不能再傷害他們了。”含香聽了八爺的話,馬上矢口否認,她就算再天真,也知道自己的民族是打不過強大的清朝的,所以她才會被送來獻給皇帝。


    “哦,是麽。靈舒還以為香妃娘娘並不在乎他們呢?但是香妃娘娘莫要忘記這回部子民的安康與否現如今可全係娘娘一身,倘若娘娘再這般一意孤行,忤逆皇上,那麽含香公主可就要成了回部的罪人了。”


    “不要,我求求你,你告訴皇上,含香的族人並沒有背叛皇上,錯的隻是含香一人,含香願意用這條性命陪給皇上。”含香心裏篤定乾隆是不忍心殺她的,所以這話說得確實是有恃無恐。


    八爺臉上的笑意更濃了,看來這個香妃和小燕子一樣,都還不知道‘死’為何物,那爺倒不嫌麻煩,讓你見識一下好了。悄聲吩咐了幾句,就讓一個小太監出去了。


    “娘娘怕是想得太天真了,咱們大清國可不稀罕一個死了的妃子。況且娘娘想必還不清楚‘死亡’是什麽樣子吧。咱們這兒有內務府管轄的慎刑司,一會兒靈舒就讓娘娘自己欣賞一下好了。”


    含香看著對麵坐著的這個年輕女子,心裏慢慢產生了恐懼,比她麵對乾隆時候的恐懼更厲害。她不知道為什麽這個人明明一直笑著卻讓她這麽害怕,紫薇不是說她是好人嗎?


    香妃用有些發顫的手捧著‘茶’喝了,剛剛給她斟茶的那個宮女隨即很利落的收走了杯子,換了個新的茶盞端來。不過,這些小動作香妃自然是沒有發現的。


    沒多久,就有慎刑司的管事太監進來請安,身後還有幾個小太監押著一個太監一個宮女跟著。


    “秦總管,香妃娘娘想看看這行刑的過程,就麻煩您給咱們演示一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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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下吩咐跟著來的那幾個小太監開始動手。


    這第一組施的是鞭刑,將人綁住了,再拿沾了鹽水的鞭子一下下專往人身上的脆弱地方抽打,那小太監剛開始還大聲的叫喊著,可沒多久聲音就弱了下來,也不過三十鞭子這一個大活人就沒了氣息。


    第二組用的是夾棍。這俗話說十指連心,將穿了線的粗木棍一根根放在人兩手的指縫間,然後拽著兩頭的繩子用力拉,這受刑的小宮女還沒來得及喊第二聲痛,就直直昏了過去。不過那行刑的小太監早準備了又粗又長的銀針,見她沒了意識,就瞅準穴位紮下去,人醒了就繼續夾她的手指,一直重複著。


    含香剛看完那個被鞭子抽得體無完膚的小太監就一口吐了出來,八爺馬上好心的讓人給她遞過茶漱口。含香這剛剛好受些,又聽到那宮女的指骨被夾得作響的聲音,寒意不由得從心底冒了出來。她實在不想再看這些了,看著一旁仍舊笑著的八爺,心裏更加害怕了,一下子跪倒八爺身前,哭著說道:“我求求你,讓他們停手吧,我不要看了,我不要再看了。”


    八爺輕輕伸手扶起她,語調溫和的說:“香妃娘娘不必驚慌,這些不過是處置下人的法子,娘娘您是主子,自然不會一樣的。”說罷,瞥了在含香身後的維娜和吉娜一眼,看得兩個侍女身子抖得更加厲害了。


    “秦總管,您是管著這紫禁城奴才的懲處的,不知這奴才對主子不敬是什麽罪過呢?”


    “回六福晉的話,重則杖斃、打入辛者庫,輕則杖責二十至五十不等。”


    “我記得香妃娘娘這兩個侍女沒向我請安行禮吧?”


    八爺問秦總管的時候含香還不知是什麽意思,但現在這句話她聽懂了,他是要處罰維娜和吉娜,不,她不能讓維娜和吉娜像剛才那兩人一樣。


    “六福晉,我求求你,你這麽善良,仁慈,一定不會計較這些的,你饒過她們吧。”


    維娜和吉娜雖然不太通漢語,但是多少也能聽懂些的,立即跪下向八爺磕頭。


    “罷了,既然香妃娘娘為你們說情,靈舒也不追究了。不過,方才咱們說到這主子和奴才的處罰不同,不如就由你們兩人代香妃娘娘試試吧。”八爺複又轉頭對秦總管說:“這宮裏的娘娘若是衝撞了皇上,不知要怎麽處置呢?”


    秦總管看著八爺臉上的笑容,恍然間想起了當年的八賢王,但是老主子跟廉親王不是死對頭麽,怎麽會。。。不過想歸想,這些本不是他這奴才該管的事情,既然這令牌在‘六福晉’手中,那自己隻需聽命便是,當即答道:“若是留個體麵的話,或用毒酒,或用白綾。”


    “好,那就動手吧。”


    “不要”


    八爺讓一個宮女拉開了想要上前阻止施刑太監的含香,‘請’她坐在椅子上慢慢欣賞。


    首先是給維娜灌了杯毒酒,不是見血封喉的那種,而是最折磨人的□□。看維娜掙紮的差不多,含香也嚇得差不多了,八爺就示意那小太監給她喂了解藥。


    然後是吉娜,一個小太監按住了她的身子,另一個拿著條白綾從身後勒上她細嫩的脖子。因為要特意延長這個過程,所以剛開始下手很輕,吉娜還能哭喊著向含香求救,而力道慢慢加重之後,就隻能徒勞的掙紮著身子,一張慘白的臉也逐漸變得通紅、發紫。就在她隻剩下一口氣的時候,脖子上的束縛忽然鬆開了,她立刻捂著脖子撕心裂肺的咳了起來,。


    這回,含香是真的明白了剛才八爺所說的讓她欣賞死亡是什麽意思。


    八爺見今日的威嚇差不多了,就站起身來對含香說道:“靈舒實話告訴娘娘,進了這紫禁城,生死就不是自個兒能夠決定的了,若是娘娘今日敢輕生,恐怕送了的不隻是娘娘一人的性命。你這兩個侍女,這寶月樓上上下下的奴才,你遠在回疆的父兄和族人,怕是都要準備承受皇帝陛下的怒火。這‘天子之怒,伏屍百萬,流血千裏’可並非戲言。香妃娘娘現在可還想把這條性命交出來?”


    含香被八爺這番驚嚇過後哪還敢反駁,下意識的搖了搖頭。


    八爺抬手給含香理了理方才掙亂了的頭飾,輕聲說道:“靈舒奉勸娘娘要好好思量下今日的事情。希望明早能見到娘娘換上旗裝來給太後、皇後請安。娘娘下次拒絕皇上之前,不妨先想想是否承擔得起。”八爺從身後的小太監手上接過一個木匣,遞與含香,“對了,香妃娘娘素來和還珠格格關係不錯,不過娘娘若是想讓她們幫你,不妨先看看裏麵的東西。娘娘若是聰明的話,這風兒、沙兒大概都能好好活著,否則的話。。。”


    八爺滿意的看著滿眼驚恐的含香,吩咐人把這裏處理幹淨了,就帶著自己的人走了。


    含香呆呆的打開木匣,看見裏麵蒙丹隨身帶著的玉佩,還有附著的一封詳細記錄了小燕子她們一步步的幫自己和蒙丹聯係的信。含香徹底死心了,她知道自己再做什麽也是徒勞無功的。他們太厲害了,根本不是自己能夠對抗的。她甚至不敢問自己,真的願意為他和蒙丹的愛情去死嗎?但是她知道,經過了今日,她明白了死亡是一件多麽可怕的事情。何況,她不能讓蒙丹,讓父親,讓族人都陪著自己去死。


    於是,含香渾渾噩噩的讓新分進寶月樓的宮女服侍著她沐浴更衣,再細細的梳妝打扮了。


    當晚,乾隆聽了八爺的回報之後,馬上去了寶月樓,終於成功抱得美人歸。


    第二日,香妃終穿起了旗裝,規規矩矩的按時到了坤寧宮,然後隨著皇後一同去給康熙請安。


    乾隆對香妃的寵愛並不像所有人想的那般深,想來隻是當初太難得到,才會特別感興趣罷了。而香妃托了八爺的‘福‘,一輩子也沒能為皇上誕下子嗣。所以漸漸的,也隻不過是宮中偶爾被皇帝想起的嬪妃之一罷了。當然,這些都是後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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