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言緘“撲哧”一聲悶笑了出來,這羅聖明果然有急才啊,這答案也掰得出來,這個公司和家用的兩用型人才辭職了可是她的大損失啊。當下又用英語對羅聖明說,“我明天給你加薪,薪水和福利都提升三分之一。”


    羅聖明愣了下,趕緊摸出手機當作計算器使用算了下,暗暗“嘩”了聲,老婆本又可以少奮鬥好幾年了,但又怕蕭言緘和紀安聯手起來耍他,趕緊問,“真的假的?”


    蕭言緘睨著他,“你看我像是說假的嗎?”


    “謝謝蕭總。”羅聖明樂了,一下子工資就漲了三分之一,果然是有裙帶關係就是不一樣啊。


    紀安瞄了眼羅聖明,暗暗搖頭,她家的女王陛下的賬算得可精了,連李大人都占不到半分便宜的。


    羅聖明很快又想起蕭言緘的一貫作風,這突然給他加這麽多的工資,也太離譜了吧?趕緊用英語問蕭言緘。


    蕭言緘用日語告訴他,以後給李雲錦打的小報告也要告訴她知道。


    羅聖明心想,敢情你把我當成間諜用了啊?但又一想,反正他跟一個人說也是說,跟兩個人說也是說,他最多就浪費點口水把話多說一遍,倒黴的人是紀安,以後不僅要被李雲錦念叨,還要被蕭言緘這個菩薩麵孔、蛇蠍心腸的女人修理,再想起自己被紀安連累、迫害了這麽多年,頓時興災樂禍,忙不迭地點頭。


    紀安一聽這兩人把交流語言轉成自己聽不懂的日語就知道話題扯到她身上來了,當下黑了臉,哼了聲,瞪向羅聖明。


    羅聖明把臉扭到一邊,一副小人得誌的嘴臉。


    紀安再瞪了羅聖明一眼,然後突然叫道,“羅聖明,你幹嘛在桌子底下踹我?”


    羅聖明扭頭瞪向紀安,誰踹誰啊?你不要亂說!


    “啪”地一個巴掌落到羅聖明的頭上,紀安的外公指著羅聖明的鼻子破口大罵,唾沫星子橫飛,氣得羅聖明端著碗就往邊上跑。


    紀安裝著喝湯,拚命憋住笑。


    蕭言緘也忍不住笑,但人家老爺子在訓人,她總不好意思當場笑出來,於是學著紀安的樣子去喝湯憋笑。暗中把手伸到紀安的大腿上偷偷揪了下,這紀安太壞了,由此可以看出羅聖明平常沒少被她害啊。


    紀安的舅媽在一邊有點不滿意,念叨了句,“都是中國人,幹嘛吃飯還學洋鬼子說話!”


    蕭言緘一口氣沒憋住,一下子噴了出來,然後被灌進鼻子裏的湯嗆到了,“咳咳咳咳!”她拚命地用紙巾捂住鼻子咳嗽,搞得十分狼狽。


    紀安趕緊起身忙她順氣擦臉,再扶著蕭言緘去洗手間清理一下。


    羅聖明跟了蕭言緘很多年,難得見到蕭言緘如此失態,自然是大呼過癮、值得啊。老家夥的巴掌常挨,蕭大老板出醜可是千年難得一見哦。他很不厚道地端著碗朝洗手間方向鑽。


    紀安見他擺出八公架勢直衝過來,“啪”地一聲把洗手間的門關上,吼,“羅聖明,你端著碗往廁所跑想吃屎啊。”


    “撲――”蕭言緘剛緩過氣又笑了出來。


    紀安瞪向蕭言緘,蕭言緘卻笑倒在紀安的懷裏,“怎麽你和你的家人都這麽可愛啊?”這餐飯吃得太熱鬧了,其樂融融的很溫馨也很有趣。突然,蕭言緘的笑容隱去,自從她的媽媽和爺爺先後去世,她有多少年沒有跟家人吃過熱鬧的團圓飯了,她這幾年連除夕都是在阿君家過的。


    紀安翻了個白眼,“我的家人不是你的家人啊?”扭過頭,就見到蕭言緘的臉上隱隱有些失落。她愣了下,把蕭言緘抱在懷裏,問,“怎麽了?”


    “沒事。”蕭言緘笑了笑,拍拍紀安的臉,“有點擔心笑太多長皺紋。”說著,她去照鏡子特意檢查了下眼角。


    “自戀”紀安啐她一句,打開門走出去,繼續捧著碗吃飯。


    吃完了,紀安就拉著蕭言緘回臥室。蕭言緘拉住紀安,“你家裏有客人你不招呼啊?”


    紀安一臉驚奇地望著蕭言緘,“他們也算客人啊?不用管,會自己招呼自己的。”然後鑽進了臥室。蕭言緘有點不好意思,在外麵陪了會兒,發現他們果然是會照顧自己,李雲錦把什麽都安排好了。買這房子的時候就算到了,預留了三間客房,紀安的外公、外婆一間,舅舅和舅媽一間,羅聖明一間。


    紀安的舅舅陪著她的外公、外婆閑話家常,說的全是蕭言緘聽不懂的話,她跟紀安的舅媽說話又有代溝,跟羅聖明中間又隔了個老板和職員的關係,講起話來也尷尬,蕭言緘後來幹脆起身回房。


    紀安窩在角落裏麵聽cd,見到蕭言緘進來,就取笑她,“沒趣了吧?讓你跟我回房你偏不聽。”


    蕭言緘撲上去把紀安按住,“笑話我是吧?”她在紀安的身旁坐下,靠在紀安的懷裏,閉上眼睛,嘴角噙笑。


    紀安搖頭,“沒,跟她們融不到一起,沒話說。”聳了聳肩,“雖說是至親,但好像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像我爺爺接觸的階層和我外公、外婆他們的階層,對我來說都是遙遠而陌生的,不是神秘,而是一種未知的惶恐,不習慣跟他們相處。”


    蕭言緘摸摸紀安的頭,表示理解。她覺得紀安應該屬於半宅一族,每天除了上下班就是在家裏,缺少交際。不過麵對那幾位,蕭言緘覺得就算是憑自己的交際手腕也很難融到一塊。


    之後的幾天紀安的舅媽在這邊陪著老人家和照看紀安,蕭言緘則到公司辦公。紀安窩在書房裏看書、聽cd或拿起畫筆畫蕭言緘,倒也自得其樂。李雲錦出差半個月才回來,她回來的時候兩位老人家都回去了。


    紀老頭子生日紀安和蕭言緘都沒有去,蕭言緘準備了一份禮物,再附上兩張紀安的生活照寄了過去,算作壽禮。


    紀安的身體狀況日漸好轉,蕭言緘也放下心來,又開始應酬,時常飛到各地去見客戶談生意,常常一走就是好幾天。每回蕭言緘一走,紀安就跟丟了魂似的,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吃不下飯,睡覺也睡不踏實,整天在客廳、臥室和陽台間遊蕩,用李雲錦的話說就是“像個遊魂似的東飄西蕩”,搞得李雲錦又氣她又煩她,自己出門半個月不見紀安有多想,蕭言緘才走三天紀安就受不了,家裏的話費比平常多出數十倍。


    轉眼就到了春節,李家的老頭子沒有熬過年關,過世了。蕭言緘去拜祭過就回來跟紀安一起過春節。


    受金融風暴的影響,大批民工返鄉,南方的幾座工業重鎮都顯得挺蕭條,大街上的人比往年少了一半。


    蕭言緘的工廠裏生產一線的人員裁了三分之一,停了兩棟生產大樓,生產線上也停止了夜班生產,白天生產八小時,晚上加班兩到三小時,但因為開發的新產品賣得很好,年終盈利比往常漲了20%。


    正月初八,公司正式開工,蕭言緘到公司舉行了開工儀式,發了開工紅包,就回去陪紀安。


    到正月十二,蕭言緘與李雲錦陪著紀安去做了體檢,紀安身體康複得很好。過了元宵節,李雲錦就和蕭言緘商量辦婚事的事情。李雲錦的提議是同性結婚在中國還不被接受,輿論上也以負麵影響為多,她們兩人關係最好還是瞞著外界。婚禮在自己家裏操辦,隻邀請親近的親朋好友,低調但隆重。婚禮的日期定到五月份,地點選在蕭言緘郊區的別墅,新房也設在別墅裏。婚紗是蕭言緘找巴黎的專業的婚紗設計師設計、製作。


    年後,蕭言緘又開始忙碌,常常忙到紀安見不到她人。紀安的身體恢複得差不多,在家裏也著實悶得慌,於是寫了簡曆瞞著蕭言緘出去找工作,想證實一下自己的實力到底如何。但最終的結果卻把紀安鬱悶到了。人家一看她的學曆和簡曆,都說沒有問題,但問她為什麽隻在那家企業做了一年就出來了。紀安第一次答的是自己因為心髒病發動開胸手術,招聘單位當場把簡曆退還給她。第二次她答想尋求新的發展,招聘單位問她那種員工數萬的大集團企業都不能滿足她,他們這種隻有幾百員工的小企業如何能滿足她?又把紀安給噎了回去。第三次,紀安就說被裁員了。招聘方一聽,既然是被裁出來的,那肯定能力不咋樣,把她的簡曆收了就沒有下文了。紀安很鬱悶,回到家,把工作經曆刪了,再去找工作,結果,人家一看她大學畢業一年多了連份工作都沒有,又不要了。連著碰了十幾回壁,終於,通過了幾家企業的麵試和考核,對她的能力也給予了肯定,但開出的薪水卻與之前的工資待遇有天壤之別。以前跑市場做銷售,雖然底薪低,可每個月的業務提成還是很可觀的,把她的眼界標準都養刁了。紀安連續找了好幾家企業,薪水最多就是她之前底薪的兩到三倍,那點薪水連自己都養不活,更別提養蕭言緘了。


    紀安徹底被打擊到,她回到家裏,把簡曆丟到一邊,躺在床上一個人生悶氣。她很懷疑到底是自己的能力不行還是因為那些都不是伯樂?閉著眼睛,聽到外麵傳來開門聲響,紀安估計是她老媽回來了,也沒有動,把頭鑽進了枕頭下藏著。過了會兒,腳步聲傳來,在床頭停下。


    “媽,我心情不好,別煩我,也別問原因。”紀安在枕頭下悶悶地答。她感覺到站在床邊的人沒有離開,並且也沒有傳來李大人一慣的嘮叨。咦?不是李大人?言言?她出差回來了?紀安一下子扯開枕頭扭頭看去,赫然看見到蕭大美人站在一邊翻著她的簡曆。“言言!”紀安跳起來,伸手搶過簡曆放在身後。


    蕭言緘皺了皺眉頭,在紀安的旁邊坐下,問,“你想跳槽?為什麽?因為我的關係?”


    紀安的臉又沉了下來,抿著嘴,在屋子裏踱了兩圈,然後扭過頭問蕭言緘,“言言,你跟我說實話,你對我的工作能力是怎麽評價的?”


    一聽紀安這樣問,蕭言緘便猜到了原因。她也很認真地回答,“我隻能告訴你,我的感覺。你有很大的發展空間,也有很大的潛力沒有真正發揮出來。你之前讓我看到的,和你在工作中表現出來的,並不是你所有的工作能力。”緩了一下,她說,“也就是說,你以前在工作上很偷懶。”她拉著紀安的手,把她拉到自己的腿上坐下,再抱住紀安的腰,說,“站在一個老板立場,如果你想跳槽,我一定會挽留你。”


    “為什麽?”


    “因為你是千裏馬,而我是伯樂。”蕭言緘說到這裏,突然發難把紀安壓到床上,“說,我該怎麽罰你?趁我不在家,居然想爬牆跳槽!不想活了你!我可告訴你,你是我的人,隻準給我打工。”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鳳凰花(GL)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絕歌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絕歌並收藏鳳凰花(GL)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