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療完畢,吳月感覺很是疲乏,便讓尋凝扶到房間早早休息了。


    大雪紛飛。


    大雪紛飛的日子,在富人眼中就是喝酒吃肉的大號日子,在詩人眼中就是吟詩作對的日子,在窮人眼中就是生死離別的日子。


    在這個異常寒冷地冬天,她娘被凍死了。


    她想要為娘買副棺木下葬,但是她沒有錢,隻得用一張席子卷著娘的遺體,來到了大街上。


    大雪彌漫,但還是有過往的商人和遊客。


    “咦,這裏怎麽這麽多人啊。”


    有人湊上前去看看熱鬧,發現是一個小女孩渾身髒兮兮的,身邊豎了一塊牌子,牌子上東倒西歪地寫著四個字‘賣身葬母’。


    “唉,這小女孩好可憐啊。”


    “是啊。”


    “小姑娘,你父親呢?還有什麽親戚嗎?”


    她低聲道:“爹不要我和娘親了。”


    “唉,真可憐啊。”邊上看熱鬧的人都是這麽說。


    但是沒有一人伸出援手,因為這一幕也不少見,如果每個人都去幫一次,那很快富人也就變窮了。


    “咳咳!”冬天的嚴寒,讓她也感冒了,現在也發著高燒,大雪紛飛下,她感覺眼皮越來越重,呼吸越來越困難。


    “娘,女兒不孝,要來陪你了……”


    她聞到了草藥的味道,清醒了過來。


    “娘……”她虛弱地叫了一聲。


    “小妹妹,你醒了啊。”一個男子走了過來,把她扶了起來。


    “來,你發著高燒,把藥喝了。”


    “我娘呢。”


    “你放心,我已經買了棺木將你娘下葬了,你正發著高燒,要不是我及時趕到,你就要跟你娘去了。”


    “我要去看我娘。”


    男子愣了一下,然後抱起了小女孩。


    “我帶你去吧。”


    她還咳著嗽,隻是緩解了許多。


    不一會兒,男子便帶著她來到了一片墓園,這裏是窮人的安居地,所有死人都會安葬在這裏,隻是一副簡單的棺木,簡單的石碑。


    “小妹妹,這就是你娘的墳墓,我還不知道你和你娘的名字,所以還沒有提名。”


    “娘……”她來到碑前,撫摸著石碑。


    傷心之後,她跪在男子麵前:“謝謝恩人葬我娘身,半雪願意做恩人的丫鬟,一輩子報答恩人。”


    “半雪?這就是你的名字嗎,真好聽,不過我幫你並不是要你做我的丫鬟,我本是醫者,所謂醫者父母心,救人是我的天職,所以我不會讓你回報我什麽,你安心過你自己的日子去吧,我這裏有一些你們用的銀兩,反正我也沒有用,我就全給你了。”


    “恩人,這怎麽能行,娘生前教導我說,受人滴水之恩必當湧泉相報,半雪一定要報答恩人。”


    “好,你想報答我是吧,那你就聽我一句話,這就算是報答我了。”


    “什麽話?”


    “好好活下去。”


    “好好活下去?”


    好好活下去。


    耳邊傳來了清脆的音鈴聲,很是好聽,好像身體裏的每個器官都隨著銀鈴而顫動,而跟隨,吳月走下了床。


    吳月推開門走了出去,她雙眼無神似乎是沒有自我的意識,隻是跟隨著音鈴聲而走動,然後跟著來到了假山旁。


    假山旁有人,正是析榕。


    析榕臉上帶著笑意,月光灑落在她的側臉上,有些冰涼,有些傾神。


    析榕搖了搖銀鈴,吳月來到了她的麵前。


    析榕先拉著吳月的手看了看,自言自語道:“還好你今天被安魂花刺中了手背,不然我昨夜留下的針孔就要暴露了,哼,看來連老天也要幫我啊。”


    析榕搖了搖鈴:“你叫什麽名字?”


    “半雪。”


    “看來真的是叫半雪了,我告訴你,宸哥哥喜歡的是我,將來要娶的人也是我,你不準跟在我宸哥哥身邊,等你傷好了就必須離開,知道嗎?”


    “知道。”吳月毫無感情地說道。


    析榕搖了搖鈴,打算讓吳月回去,出來久了容易被發現,但是她突然想起了什麽,又問了問題。


    “有人懷疑你是潛伏進來的,那麽你老實告訴我,你是不是另有目的?”


    “是。”


    析榕臉上笑意更濃:“那就全說出來吧,一五一十地。”


    “我進來的目的是想報恩。”吳月臉上沒有絲毫表情,說話也隻是張嘴的動作。


    “報恩?”


    “我小時候,有人救了我,還給我娘買了棺材葬身,她不讓我報答他,隻是讓我好好活下去,那一天我無意看到了他,打聽之下才知道他是控靈師的少族長,為了報恩,我就想了辦法混進來,想要報答恩人。”


    “原來是這樣。”析榕哼了一聲,然後冰冷地說道,“你說的就是宸哥哥吧,那麽宸哥哥對你這麽好,認出你來了嗎?”


    “沒有。”


    “沒有嗎,那就更好了,既然他還沒有認出你,你就不能告訴他真相,半個字也不準說出來,不然我就殺了你,抽出你的神魂,讓你煎熬一萬年!”


    “知道了。”


    “好了,你去休息吧。”析榕搖了搖鈴。


    “是。”吳月無神地走了回去。


    昨天晚上,析榕扶著吳月走進房間後,幫吳月蓋被子時就用魂針紮了吳月一下,然後操控著靈進入了吳月的身體,然後她隻需要搖晃鈴鐺,就可以控製吳月的一切。


    做完這些後,她也立即出了門,她跟著李偉宸出去治病,今天晚上她是一個人偷偷跑出來的,現在還得再回去。


    “咦,她在幹什麽?”劉誌軒發現吳月這麽晚了還一個人在外麵,他是修真者不用休息,但是她怎麽也在外麵。


    “喂,笨女人,你也是睡不著嗎?”劉誌軒走了過去。


    “敢不理我,你膽子大了是吧。”


    “喂!喂!”


    劉誌軒叫了幾聲,這才發覺不對,立即拉著吳月,才發現她雙眼無神,就像丟了魂一樣。


    劉誌軒出手將吳月打昏了,然後抱回了她的房間,然後他又出門去叫來尋凝看看,是不是傷勢複發了。


    “尋凝,你快點給她看看。”


    “是。”尋凝立即為吳月檢查,發現吳月並沒有事。


    “軒少爺,半雪姑娘之前有什麽奇異的舉動嗎?”


    “奇異的舉動?她大半夜起來在外麵瞎走,還沒魂似的。”


    “軒少爺不必擔心,這些是治療的副作用,明日我再為半雪姑娘對症下一粒魂丹,就藥到病除了。”尋凝心知肚明,這一定就是析榕小姐做的了,用了控魂之術控製了半雪,這控魂之術十分厲害,也十分歹毒,到目前為止,還沒有任何一種有效的辦法可以破解。


    “擔心?你說什麽啊,我擔心她?隻是她半夜起來走動,我懷疑她是不是打算趁沒人時探查這裏,想要偷取什麽東西。”


    尋凝掩嘴笑道:“軒少爺,大半夜的你叫奴婢起來為半雪姑娘療傷,難道這還不是叫擔心嗎?奴婢看的出來,軒少爺喜歡半雪姑娘吧,奴婢倒覺得,你們很般配呢。”


    “尋凝,這裏沒你的事了,你先下去休息吧。”劉誌軒幹咳了一聲,正襟危坐地說道。


    “那軒少爺呢。”


    “我得留著這裏看著她,免得她又跑出去了。”


    “那奴婢告退了。”


    尋凝出了門,神情微微有些變化:“析榕小姐給她下了控魂之術,這下她的命就是析榕小姐的了,如果真像軒少爺說的那樣她的身份有問題,析榕小姐不可能發現不了,而析榕小姐饒了她一命,那麽就說明沒有問題了……既然如此,正好趁少爺還沒有回來,我就努力撮合她和軒少爺,這樣就少了一敵人……或許,少爺肯定還喜歡她,我就告訴少爺,析榕小姐給她下了控魂之術,少爺肯定就會討厭析榕小姐了,這控魂之術無解,被列為禁術,已經不是討不討厭的問題了,析榕小姐一定會被逐出去。”


    她的神情慢慢變得有些陰沉了。


    第二天。


    “啊——你,你怎麽在我房間裏?”


    劉誌軒雙眼有些血絲:“你好意思問我?你知道你昨晚自己幹了什麽嗎?”


    “難道是……打了你?”吳月猜測著問道。


    “罵你?”


    “非禮你?”


    咚!


    她頭上被敲了一下。


    “你這笨蛋女人在想些什麽,我告訴你,你昨天晚上半夜起床,裝鬼四處嚇人,你還跑到花園裏去,在那裏又是跳舞又是自言自語,不知道在幹什麽。”


    “你……你說的是我?”吳月指了指自己。


    “不是你還是鬼啊,穿一身雪白,不正好大晚上出來嚇人嗎。”


    “這又不是我穿的啊。”吳月下意識地說道,突然意識到又說漏嘴了,隻得閉上嘴什麽都不說了。


    “笨女人,快點起來吃飯吧,鑒於你昨天晚上的瘋女人表現,尋凝等會會為你對症下藥,給你服用一粒魂丹治療。”


    “魂丹?”吳月眼前一亮,如果能接觸到魂丹,那麽是不是就說再過不久就能接觸到水中取火的道術呢。


    “沒見識,魂丹又不是什麽稀缺的東西。”


    吳月哼了一聲,然後問道:“少族長還沒有回來嗎?”


    “嗬,怎麽了,才一天沒見,就想他了?”


    “你亂說什麽啊,析榕小姐好像也跟過去了吧,但是我昨天晚上好像做了夢,夢見析榕小姐好像回來了。”


    劉誌軒點著她的額頭,一把將她推倒在床上:“都說了你這笨女人昨天晚上起床四處走動,還做夢,你現在是在做白日夢吧。”


    劉誌軒大搖大擺地走了出去,隻是不知道是怎麽回事,隻是吵了吵嘴,一晚上的疲憊似乎也一掃而空了。


    (第三更,未完待續。。。)(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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