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種恐懼,名為黑夜。


    黑夜不是夜的黑,而是心的黑,想象的黑。


    人們不懼怕夜的黑,而是懼怕隨著夜的黑接踵而來的想象當中存在的東西。


    姚姬身外血氣和真元閃爍,擬態成了龍爪,抓住了海蛇,這海蛇像是泥巴一般,瞬間就斷成了好幾截。


    海蛇似乎還沒有死,但是也怕了,怕現在的姚姬,於是有頭的那一段立即爬走了,爬進更深處的黑暗。


    因為它,就來自於黑暗。


    身上的血氣消失了。


    林落天的回音再次傳出:“姚姬,現在沒有之前那麽害怕了吧?”


    “嗯。”姚姬輕輕嗯了一聲,也不知道林落天聽到了沒有。


    “這裏回音幹擾,你不能聽見我在什麽位置,但是以我們的本事,我們隻需要感受血氣的方位,那麽你現在就在黑夜當中找到我,走到我麵前來。”


    不知道是怎麽做到的,雖然是黑夜,但姚姬還是閉著眼,沒有感覺到更黑,因為在她的黑夜世界當中出現了十幾個模糊的影子,沒有顏色的影子,但是想象卻賦予了這些影子以紅色。


    她感受到的,是血氣。


    “師尊,到處都有啊。”


    “那些隻是幹擾,仔細感受,在你的感知中會出現模糊的影子吧,但是影子有大有小,有些是小動物的,你要從這些影子當中分辨出哪一個是屬於我的。”


    人的影子與其餘生物的影子區別還是十分大,不知道怎麽回事,在這種黑暗下,姚姬完全沒有了之前的害怕,也是很快就找到了林落天,然後走了過去。


    “師尊,我找你了。”姚姬睜開了眼,臉上終於掛上了笑容,然後抓著林落天的手。


    觸手冰冷、幹燥,像是一條死魚。


    “啊——”姚姬尖叫了一聲,立即嚇地坐在了地上。


    “姚姬,怎麽了?”林落天從身後趕了過來,血氣點亮了四周。


    姚姬還坐在地上,轉過頭看著林落天:“師尊?師尊你在那裏嗎?可是剛剛明明在……”


    姚姬指著前方,她剛才抓手的地方,什麽也沒有。


    姚姬聲音有些害怕,但是沒有之前那麽恐懼了。


    林落天將她拉了起來:“姚姬,現在沒有之前那麽恐懼了吧,那是因為你已經支配了恐懼。”


    “支配了,恐懼?”


    “對,這就是你的意,我剛才說讓你用血氣感受到我,但其實我壓製了你的血氣,你不可能以血氣感受到我,你能在黑夜當中感受到我,這就是你的意,你的意是支配黑夜,至於到底有什麽用,以後你就自己多體驗一下。”


    “哦。”姚姬猶豫了一下,還是說了出來,“師尊,可是我剛才明明有感知到你,師尊你卻從身後出來的,那我剛才抓到的那個手是誰的?”


    林落天愣了一下:“你是真的有抓到什麽東西嗎?”


    姚姬很肯定地點了點頭:“真的,師尊,我感受的很清楚,冰冷、枯燥,就像是摸到了一條死魚……而且,我感知到的顏色是青灰色的,就像是死魚一樣,我還以為是師尊,所以我就朝那個東西走了過去。”


    林落天立即問道:“姚姬,以一般武者的感知,隻能判斷物體的大小、形狀、方位,具體的顏色是根本沒有的,隻能依靠自己的常識去判斷,或者自己知道這是什麽東西,然後你就能想象到是什麽顏色,你能直觀的看到顏色嗎?”


    “好像是這樣吧,周圍有紅色的,有剛才那個青灰色的,而且還是人形,所以我就以為是師尊。”


    林落天沉吟道:“這就是你的意的作用,你支配了黑夜,所以你能在黑夜當中看到一切,以後或許還能支配黑夜中的一切。”


    “那我剛才抓到那個……”


    林落天卻道:“我們先找出口吧。”


    林落天沒敢說出來,那個東西就姚姬的描述看,莫非是鮫人?


    “姚姬,從現在開始,你就帶著我走路,可以嗎?你已經支配了黑夜,你可以做到的。”


    “嗯。”


    林落天身外的血氣消失,四周再次陷入黑暗,但是姚姬卻依然能看到林落天,不是看到,而是腦海讓他想象到了。


    黑夜的恐懼來源於想象。


    支配了黑夜,也就支配了想象。


    “咦,師尊,從你身上走出去的是什麽?”


    “這個你也看見了嗎,那是我的分身,幫我們尋找出口,那麽現在在你的感知中,看到的我是什麽顏色?”


    “黑白二色,但是越來越清晰了,似乎已經可以完整地看到人,看到衣服的顏色。”


    姚姬的意也越來越強,還不是意誌,但是卻已經比意誌更為強大。


    支配黑夜的意,似乎也是十分特殊的意。


    “師尊,前麵有岔口了,怎麽走?”


    黑夜在她的想象中越來越清楚,已經可以完全地看到四周的黑夜。


    “你來決定吧,你覺得哪邊安全,就走哪邊。”


    “哦。”姚姬左右看了看。


    呼——


    突然從另一邊的山洞中傳出了陰風。


    “師尊小心,有鬼!”


    隨著姚姬的話落,一團模糊的麵容黑風混雜在黑夜當中,直撲林落天的麵門。


    姚姬身上血氣點燃,鬼已經消失了。


    “咦,已經消失了嗎?”


    林落天這才認真地觀察著姚姬的意。


    “師尊,怎麽了?”


    林落天道:“姚姬,我現在讓你做一件事,你能夠做到嗎?”


    “什麽事?”


    “你現在想象有一隻鬼從那裏麵出來,是前後都有麵的雙麵鬼。”


    “雙麵鬼?好可怕的鬼呀!”


    過了一會兒,山洞那裏什麽現象也沒有。


    林落天問道:“姚姬,你想了嗎?”


    “想了啊,然後又做什麽?”


    林落天看著山洞若有所思,然後一揮手,姚姬身外的血氣消失,四周再次陷入黑暗。


    “現在再想象一次。”


    但是林落天話音剛落,山洞裏麵陰風吹了出來,然後鬼從裏麵衝了出來。


    林落天身外血氣一閃,撲滅了衝出來的鬼怪,而且他也確實看清了……那是一個雙麵鬼!


    “師尊,真的有雙麵鬼啊!”姚姬叫了出來,還感到特別驚奇。


    “姚姬,你現在想象出僵屍。”


    “僵屍?僵屍是什麽樣子啊,我沒有看到過。”


    “那就以你想象中的樣子想象,但是不用擔心,哪怕你沒有見過,黑夜也會讓你想象出來。”


    雖然是黑夜,但是想象的時候,姚姬還是喜歡閉上眼睛,漸漸地,僵屍開始在她腦海當中出現,青灰色的麵孔,血紅的眼睛,長長的獠牙,不是她想象出來的,是支配的黑夜在她的腦海當中想象出來。


    身前的海水波蕩,似乎馬上有什麽東西從那裏麵衝出來。


    姚姬突然喘著氣道:“師尊,突然感覺好累啊,腦海裏一片黑暗,什麽都想不出來了。”


    林落天再次用血氣點亮四周:“姚姬,你還沒有發現嗎,之前的鬼,我說的雙麵鬼,那些都是你想象出來的。”


    “想象?”姚姬歪著頭,有些聽不懂。


    “你的意是支配黑夜,這就是你的能力,在黑夜當中創造出你想象當中存在於黑夜的東西,比如說鬼怪。其實並沒有鬼怪,隻是因為你想象出來了,所以也就真的出現了,這屬於無中生有,說明你的意是特殊的意,一旦以後化成真正的領域,你甚至可以支配一隻鬼怪軍隊!”


    姚姬張大了嘴:“這麽厲害呀,可是剛才的僵屍沒有想出來啊。”


    林落天笑道:“你現在修為不夠,已經想象出來了兩隻鬼,當然沒有過多的精力再去創造一個你沒有見過的僵屍,以後隨著你修為的增強,你能想象出來的數量和實力也會增強的。”


    姚姬還是不可思議地說道:“隻是想象,就真的能夠憑空出現嗎?”


    “緣起性空、真空妙有,姚姬,人魚王他們這種級別都會這種能力,沒什麽神奇的,憑空創造出來東西都是能辦到的,當然我現在是不行的。”


    “這是他們那種級別才能掌握的本領嗎,師尊都做不到,那還不神奇呀?”


    林落天摸了摸她的頭:“天外有天,道外有道,你不覺得還有更神奇的嗎?我做不到,但是你可以,這代表未來你也是可以超越我的,如果你有意思,那就以想象創造出一個十分十分厲害的鬼,雖然是鬼,但是卻可以保護你。”


    “嗯,真的好像很有意思呢!”姚姬也十分興奮地說著。


    姚姬能創造出天魔嗎?林落天忍不住這樣想了想。


    “哎呀,剛才那個,青灰色的東西,我又看到了!”


    “那我們就追過去吧,或許能找到出口。”


    不知道追了多久,雖然一直沒有跟丟,但是前麵的路越來越崎嶇,通道也錯綜複雜,分叉再分叉,已經完全不知道走到哪裏了。


    “糟糕,師尊,後麵也來了那個青灰色的東西,還有好幾個。”


    林落天突然問道:“姚姬,你應該能看清那是什麽東西了吧,怎麽還叫青灰色的東西。”


    姚姬說道:“可以看清了啊,所以我也一直在說是青灰色的東西啊,本來也是青灰色的東西……他們靠近了!”


    林落天拉住了姚姬,血氣點亮了四周,那些鮫人似乎有些害怕,沒有再靠近,但是也沒有離開。


    這些青灰色的東西,正是鮫人。


    “如果我沒有猜錯,你們是故意引誘我們到這裏來的吧……我再猜猜,難道這裏是通往神秘的歸墟之海?”


    一個鮫人尖聲道:“放屁!歸墟之海是他們亂叫的,這裏才是人魚之海,真正的人魚之海,這裏才是海神的發源地……人類,海神知道你們要來,所以特意讓我們過來帶路。”


    “海神?海神還存在?”


    “海神的後代,她將是我們新的海神大人,她將帶領我們鮫人重新奪回整片海域,帶領我們崛起!”


    林落天頓時疑惑起來,海神的後代不是人魚公主嗎?怎麽又出來了一個!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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