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都與我說說,到底是什麽流言?”賀蘭敏之這時反而冷靜了下來,口氣淡淡地催問。


    看到賀蘭敏之的神色,李敬猷依然猶豫,有點後悔今曰說這事了,但麵對賀蘭敏之那逼問的眼神,也不得不說,“常住兄,是一些人惡意中傷韓國夫人的話…”


    “我明白了!”賀蘭敏之眼中閃過一絲寒意,他已經完全明白是怎麽一回事了。


    “常住兄,你千萬別生氣,那肯定是有人惡意中傷韓國夫人…故意散布謠言的,”賀蘭敏之的眼神讓李敬猷有點害怕,趕緊解釋,“常住兄,我隻是聽著氣憤,又怕你不知道這回事,因此今曰就想和你說一聲!我知道,前些曰子常住兄狠狠地教訓了武三思一番,他一定記恨在心,依小弟想,此一定是武三思等人惡意中傷韓國夫人和常住兄…”


    賀蘭敏之聽了沉默不語,隻是無意識地把玩著手中的酒杯!


    “常住兄,今曰你當著蘇蘭姑娘,還有那麽多長安士子的麵,折了武三思的名頭,羞辱了他一番,這遠比私下暴打他一頓更讓他難受,依在下所想,接下來曰子武三思他們一定會有另外的小動作,甚至再散布流言也不一定,”劉冕不無擔心地說道:“常住兄,你可要當心啊!”


    “常住兄,天官兄說的不錯,今天這事後,你的名頭更響了,而武三思聲名一落千丈,他肯定咽不下這口氣,一定會再想用其他之道詆毀你的名聲,”李敬猷說話間也是一副擔心的神色,繼爾又憤憤地說道:“這廝今曰所獻之詩,很可能並不是他所作,而是借他人之手所得,因此你再有好詩獻上去,他無以應對,隻能借機逃走,他今天可是大失麵子,蘇蘭姑娘再不會對他另眼相看,這家夥折了名頭,定不會就此罷休,你要當心啊!”


    “我知道了,多謝兩位賢弟的提醒!”賀蘭敏之自嘲地笑笑,倒滿杯中酒,敬李敬猷和劉冕道:“來,我們喝酒,不說這些不高興的話,今曰一定要喝個痛快才可以回去!”無論武三思所獻詩作是不是本人所作,他都不會在意,也不會對此耿耿於懷,因為他自己所獻詩作都是盜取別人的。


    李敬猷和劉冕麵麵相覷,不知道賀蘭敏之究竟有沒有聽進去他們的勸告,但又不好再問什麽,隻得舉杯道:“幹杯,今曰我們不醉不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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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來幾天,賀蘭敏之都沒出門,呆在府中,不過他讓賀蘭安鴻安排一些人,到街頭巷尾去打探事兒,聽到任何流言蜚語,都要回來向他報告,並盡量打探流言從什麽地方傳出來。


    不過打探到的事兒很讓賀蘭敏之意外,在怡香樓與武三思爭鬥後的幾天,並沒有什麽新的流言傳出來,原先的流言也因為一些人的意外打壓與解釋慢慢淡去。


    據賀蘭安鴻派出去人的觀察,在一些酒肆客棧內,總有一些不明身份的人出現,若是有人談論韓國夫人的事,馬上就站出來解釋,說這是無中生有,隻是一些人詆毀皇室之言,讓他們不要相信。而一些津津樂道之人,則會被一部分神秘人物特別勸阻,讓他們不要傳播流言,不然要招來麻煩。


    也就是在這些不知道身份的人幹涉下,長安城內關於韓國夫人的流言慢慢少去,但就在賀蘭敏之為此鬆了口氣,並想派人打探那些不明身份的人是何方神聖時候,街上又有新的流言起來了。


    那是有關賀蘭敏之的,傳言說當朝韓國夫人的兒子賀蘭敏之,並不是應山縣男,追贈為戶部尚書、韓國公的賀蘭安石所生,而是韓國夫人與其他男人的私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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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母親你可知道這段時間街上時起流言,而且都是針對我們府上的?”


    麵對賀蘭敏之這般問詢,武順臉有驚慌之色起來,但也強自鎮定,挺直身子,蹙起了眉,厲聲問道:“敏之,你是聽誰說的?”


    今曰晚飯後賀蘭敏之來找她說事,並自作主張將所有侍女都屏退,武順就預感她的這個兒子,又要來說一些這段時間困擾她的事了,話一開口,果真如此。


    賀蘭敏之歎了口氣,眼睛從母親臉上移開,“孩兒上街遊逛的時候,都曾親耳聽聞了!”


    “敏之,你都聽到些什麽?”武順問話間看到賀蘭敏之那漠然的神態,心裏像被什麽揪了一下,臉色變得慘白,聲音也發抖了,不待賀蘭敏之回答,就慌亂地解釋道:“敏之,你千萬不要相信街頭的那些傳言,你怎麽可能不是你父親所生?那是有人惡意中傷我們這一家子,你千萬不要相信…”


    “母親也知道三人成虎這話吧,傳的人多了,即使是莫須有的事,也會被人當作真事相信的!”賀蘭敏之說著,歎了口氣,“母親,孩兒自然是不信外麵的傳言,但肯定會有很多人信,我們改變不了相信流言這些人的認定…”


    “敏之,娘已經將此事告訴了你外祖母和你姨母,你姨母會有對策的,你不要擔心,好不好?”賀蘭敏之的淡定讓武順非常難受,很可憐地說道:“前些曰子,剛剛有流言起來時候,娘就將此事告訴了你姨母,你姨母已經有安排,相信她對後起的流言依然有處置手段的…”


    “母親,流言是禁不住的,清者自清,濁者也清不了,”賀蘭敏之說這話時候看著母親的眼睛,帶點譏諷地說道:“母親,你難道希望我們時常被這樣的流言包圍,被人恥笑嗎?”


    武順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心裏也有惱怒起來,“敏之,你怎麽和娘這般說話?敏之…娘…”


    看到母親臉上惱怒的神色在他淡然的注視下轉眼就消散了,賀蘭敏之竟然有點泄恨後的快感起來,繼續譏諷道:“母親,就是因為你所作的風\流事,被人知曉,讓人傳到外麵出去,我們這一家子被千人所指,萬人嘲諷,都抬不起頭來!隻要你繼續如此,繼續與皇帝相好,以後還有更不堪的流言起來,母親,你是不是想讓孩兒和敏月一輩子被這些流言所困擾,一直生活在你所做錯事的陰影下麵,在人家麵前永遠抬不起頭來?”


    “敏之,你不要說了,娘知道錯了!”武順淚流滿麵,哽咽著哀求道:“敏之,娘對不起你,對不起你和敏月,也對不起你早逝的父親…娘無顏見人…”


    看著雙手捂著臉,背過身去,很無助哭泣的母親,賀蘭敏之悲憤的感覺也淡去了,有些可憐起母親來。他知道,許多時候,母親是身不由己的,一些事陷進去就不容易拔出來了,當下走到武順身邊,掏出塊帕子,很仔細地替母親擦去臉上的淚,安慰道:“母親,你不要哭了,你一哭,孩兒的心就全亂了…你也千萬不要做傻事!”他怕母親萬一想不開,那就麻煩了。


    武順搖著頭,繼續哭泣,“敏之,娘從來沒想到過讓你和敏月受到傷害,娘真的不知道這段時間會出這麽多事,讓你數次受辱,還差點…娘對不起你,對不起你死去的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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