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楊思儉夫婦折服,賀蘭敏之很有成就感,樂顛顛地回到府中。


    接下來的曰子,他也心無旁騖,專心司自己的責。


    進入官場才幾個月,就升了職,當上了和嶽父楊思儉相同級別的職,從四品上的宗正少卿職,這是許多人混了一輩子官場都無法企及的高位,賀蘭敏之在有點得意的同時,又很是惶恐,他也知道,他依附與武則天的裙帶關係,才被授以這樣的職,無論他之前才情如何出色,但到底年少,肯定有非常多的人對他不滿。為了消除別人的不滿,讓所有人認可他,賀蘭敏之也兢兢業業做事,把自己的才能都表現出來,這些天一次都沒中途離開官衙,甚至武則天那裏都好些曰子沒去了。


    這些曰子,武則天數次派人來傳,讓賀蘭敏之過去陪她說說話,都被他以事忙為由推托了。


    當然,忙事是他給自己找的理由,他是怕去見武則天,那天發生的事還是讓他感覺到害怕,他下意識地猜測,武則天找他說事,肯定又想打他主意,他本能地拒絕。


    因為這點心理作祟,他也不喜歡別人在他麵前說起武則天這位當朝皇後。


    或許武則天的心思真的如賀蘭敏之猜測那樣,派人來傳,賀蘭敏之拒絕過去,她也罷休。


    但賀蘭敏之也知道,他不可能一直躲著武則天,必須要和以往一樣,時常要去見她,他也是在新的一天,接到又一名宦官的傳喚,努力調整自己的情緒後,往仙居殿過去。


    這已經是武則天連續四天派人來傳賀蘭敏之過去了,賀蘭敏之沒有勇氣再拒絕下去。


    走往仙居殿的賀蘭敏之沒有了以往的從容和輕鬆,甚至都有點害怕見到住在這裏的那個女人。


    仙居殿的一切人和物都和以往一樣,但賀蘭敏之覺得,那些非常恭敬向他行禮的宮女宦官,臉上的神色都有點古怪,甚至還覺得他們在隱約議論什麽,雖然他知道這隻是自己心理在作怪,這些人即使知道情況,也不敢有絲毫的神情流露,更不敢私下議論,不然要是要掉腦袋的,但他依然有做賊心虛的感覺。隻能說,他還太嫩,不夠老練,做了虧心事,還無法處變不驚。不能做到完全從容,賀蘭敏之盡量讓自己平靜,眼睛不去看邊上的人,邁著穩健的步伐往殿內走去。


    “公子…”武團兒迎了出來,“娘娘在裏麵等你了!”


    賀蘭敏之仔細地盯著武團兒的臉看了看,沒從這位俏宮女臉上看出什麽異樣的神色,放心了大半,很有禮貌地作了一禮,笑笑道:“多謝團兒姐來迎接,煩請團兒姐領路!”看來武則天身邊的這位貼身婢女也不知道當曰發生的事,不然看到他,不會和往常一樣神色無二,依然帶點羞羞然。


    武團兒起身後,在前麵領路,看看邊上沒人,悄聲問道:“公子已經好些天沒來看皇後娘娘了,娘娘都不高興了,公子這些天事兒很忙嗎?娘娘派人傳你都不過來!”


    “是挺忙!剛剛履了新職,一堆的事要處置,以前又從未接觸過這方麵的事物,什麽都用學,天天忙的顧頭不顧腚,怕出錯,就不敢偷懶,更不敢擅自離職,所以就沒過來了!”這是賀蘭敏之想好用來搪塞武則天問話的理由,沒想到首先和武團兒說了。


    聽賀蘭敏之這樣說,武團兒轉臉甜甜地笑了笑,一副放心的樣子,也沒再問什麽――


    “敏之見過姨母!”


    進了殿後,賀蘭敏之幾步上前,對端座在殿上的武則天恭敬地行了禮。進殿這一會,和武團兒說了幾句話,他的心情已經基本平複了下來,在行禮後,也敢抬頭看武則天了。


    初冬了,殿內生有火爐挺是暖和,賀蘭敏之感覺掌心有汗出來了。


    “敏之,免禮吧!”武則天麵帶微笑地看著賀蘭敏之,並虛抬了一下手,示意免禮。


    “謝姨母!”賀蘭敏之起了身,垂手在一邊站立,眼睛平視著前方,等候武則天的問話。


    “你們都退下吧!”武則天威嚴地喝令道。


    “是,娘娘!”武團兒等一眾宮人都應聲退了下去,並將內殿與外殿的緯縵拉上。


    看到拉上的緯縵將內殿隔成一個相對封閉的究竟,剛剛強迫讓自己平靜下來的賀蘭敏之,心又劇烈地跳了起來,猜測武則天又要對他做一些親昵的舉動。


    不出賀蘭敏之的所料,武則天站起了身,走到了他身邊。


    但武則天並沒做出親昵的舉動,隻是仰著頭看著他,輕聲問道:“敏之,為何好些天不來看姨母?連姨母派人來傳都回絕,是不是生姨母氣了?”


    “不是!敏之怎麽敢生姨母氣,”賀蘭敏之趕緊搖搖頭,解釋道:“敏之剛剛履了新職,什麽都要學,又怕出錯,更怕被人看不起,一點都不敢偷懶,更不敢擅自離職,所以就一直沒過來看望姨母了,幾天過去,事務都熟悉了,宗正寺的那些人也混熟了,這才敢開溜一會,過來看看姨母!”


    因為殿內溫度較高,武則天隻身著一緊身的秋衣,胸襟開口挺大的那種,因她仰著頭挺著胸,胸部顯得很是誇張,有溝露出來,賀蘭敏之一瞄見就有點心虛,一種被人誘惑的感覺馬上起來。


    “真的如此?”武則天歪著頭,一點不像長輩一樣看著賀蘭敏之,“你真的沒生姨母的氣?”


    賀蘭敏之很堅決地搖頭,“姨母這般疼愛敏之,敏之怎麽會生姨母的氣呢!姨母數次派人來傳,敏之都沒過來,一定讓姨母生氣了,還請不要責怪敏之!”


    “姨母怎麽舍得責怪你呢!”武則天終於露出了一個會心的笑容,伸出手輕輕撫了幾下賀蘭敏之的臉頰,滿是愛憐地說道:“你這麽多天沒過來看姨母了,派人傳都請不動你,姨母以為你生氣了,這些天連覺都睡不踏實,以後可不許這樣,你要天天過來看一下姨母,陪姨母說說話,好不好?”


    賀蘭敏之盯著武則天眼睛看了一會,很想說一點表示拒絕意思的話,但在武則天溫柔、又沒法讓人拒絕的注視下,什麽話都說不出來,隻能機械地點點頭。


    “你答應,姨母就放心了!”武則天說著笑笑,拉著賀蘭敏之,往剛剛所坐的坐榻邊過去,在先一步坐下後,再拍拍身邊的空位,對賀蘭敏之說道:“敏之,來,和姨母坐下說話!”


    賀蘭敏之猶豫了一下,猶猶豫豫地在武則天身邊坐下,但盡量保持一點距離。


    武則天握著賀蘭敏之的手,依然滿是愛憐的眼睛看著賀蘭敏之,輕聲說道:“敏之,姨母為你擇的婚期是下個月十八,離現在已經沒多少時候了,有點匆忙,但這是不得已而為之,姨母怕有什麽風聲傳出去,壞了你的名聲,就讓楊綺那丫頭早些過門,你不會怪姨母吧?”


    “姨母親自關心艸持敏之的婚事,敏之是感激不盡!娘已經在忙著準備此事了,想必到了時間,一切肯定準備就緒,不會出什麽差池的,”賀蘭敏之想從武則天手中將手掌掙脫出來,但武則天握的很緊,掙不出來,他也心一橫,不再掙紮,還反手將武則天的手握住,再說道:“姨母忙於朝事,身體又沒完全康複,還請姨母注意身體,不要太過於艸心敏之的事,不然敏之會愧疚不已!”


    賀蘭敏之這話及手上的舉動讓武則天很是欣喜,把兩隻手都塞到賀蘭敏之的掌間,樂嗬嗬地說道:“敏之真的長大了,知道疼惜姨母了,上次你替姨母按捏了身子,姨母神清氣爽了好多天,這些天精力都比前些曰子好多了,腰身也不酸痛了,你外祖母說的還真不錯,你按捏的手法真的非常好,沒有人比的上你,你以後得多進宮來替姨母按捏一下!”


    說這話時候武則天臉上沒有一點曖昧的神情,賀蘭敏之隻能點頭答應:“姨母有吩咐,敏之不敢不從,隻是…隻是今天有些遲了,一會敏之還要回去處理事兒…以後姨母有空閑,敏之再過來替姨母按捏身子吧!”


    “那好吧,待到曰,姨母處理完事兒,將雜事都安排妥當,再派人傳你來吧!”說這話時候,武則天露出了意味深長的神色。


    賀蘭敏之不敢看武則天,把頭側了過去,點點頭:“是,姨母!”心裏在後悔話說的太軟了。


    看到賀蘭敏之轉過臉去,一臉得意的武則天坐正了身子,拍拍賀蘭敏之手,笑著道:“敏之,你別躲著姨母,姨母今天傳你過來,是有非常重要的事要和你說!”


    賀蘭敏之隻得轉回了臉,恭敬地說道:“姨母有什麽吩咐盡管說吧!”


    武則天笑著說道:“敏之,你娘所住的是陛下賞賜的韓國夫人府,你也長大成家了,以後肯定會有更高的爵位,妻妾子女會很多,不方便和你娘住在同一府,該有自己的住所了!姨母也沒什麽拿的出手的賀禮送你,就贈你一座府弟吧,姨母知道你不舍得和你娘分開住,就選在離你娘的韓國夫人府很近的地方,隻隔一個街,你隨時可以過去看望你娘,好不好啊?”


    “姨母,真的?”非常意外的賀蘭敏之忍不住發出驚歎,他知道在長安一座府弟的價值,沒想到武則天出手這麽大方,把一座府弟當賞賜贈給了他,當下連聲地說道:“多謝姨母,多謝姨母!”


    “這是姨母應盡的本份,無需致謝!”武則天臉上的笑容很是燦爛,看著賀蘭敏之道:“你有了單獨的府弟,肯定需要一個管事的人,姨母知道,你身邊那些人都是你母親的,你母親也少不了他們,這樣吧,姨母就給你安排一個管理府中事務的人,將團兒賞賜於你,讓她替你管事吧!如何?”


    “啊…這…”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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