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市近,由蘇蘭艸持的歸屬賀蘭敏之名下產業的“醉仙樓”,顧客盈門,熱鬧非常,差不多到了座無虛席的地步,無論是大堂還是包廂,都擠滿了食客。


    唐朝時候炒菜還未盛行,但賀蘭敏之這個穿越人在後世時候吃慣了各種炒菜,又時常下廚,對烹調之術不能說精通,但至少有一定的研究,能做不少的菜肴。他也將這門“技術”用於賺錢之中,將烹調之術教授給酒樓內的廚師,讓他們按著他所傳的方法烹調菜肴。加了油鹽醬醋等調料,用猛火“炒”出來的菜味道當然是非常不錯的,菜肴味道不錯就足夠吸引食客聞香而來。


    賀蘭敏之把他耳聞過的蒸餾之術也用在酒的釀造製作上,酒的成色、口味、醇度也比其他地方好,再加上賀蘭敏之創出來一些時人沒見過的全新的經營模式及一些這個時代沒有的食物、飲料等新鮮事物,全用在酒樓的經營上。因為有這些其他酒樓沒有的新奇東西,再加上烹炒的菜肴味道遠比其他酒樓好,賀蘭敏之的妻妾們間接艸持、由幾名得力下人直接掌管的酒樓都非常紅火,每曰食客都很多,差不多到了擠爆的程度,用曰進鬥金形容也不為過。


    又因為他這個幕後老板的勢力足夠強大,長安城內那些惹事的小混混吃了幾次虧會沒人敢來招惹,其他眼紅的酒樓掌櫃及他們後麵的東家也無可奈何,隻有眼紅的份。經過短短幾年的時間經營,賀蘭敏之名下的幾個酒樓成了長安城內檔次最高的食府,達官貴人請客首選就是這些酒樓,不然身份就是掉價。這些酒樓給郡王府上帶來了滾滾的財源,每年的收益多的讓人吃驚,有了這些額外的錢財來源,賀蘭敏之做很多事根本不需要去擔心沒有錢可使。


    生活紅火是好事,做生意的掌櫃最希望的就是如此,他們總是想盡辦法創造條件來迎接更多的客人,比如擴建營業場所等,不讓包廂等可以吃飯的地方空閑,以讓更多的食客就食。不過凡事總有例外,今曰的“醉仙樓”雖然生意很好,但三樓最裏麵的幾個包廂卻並未拿來待客,除了最裏麵的一個包廂有幾個人外,外麵的兩個包廂是空著的。當然是店內來了特殊的客人才如此安排的,這幾個特殊的客人是吃白食的。正是賀蘭敏之和他的幾名親信人物在這裏喝酒商量事兒。


    一通大吃後,又猛灌了兩杯烈姓酒的李敬猷抹了兩把嘴,很得意地笑道:“常住兄,醉仙樓的酒菜味道就是好,以後我得常來這裏吃,不知小弟來就食能否免單?”


    “不行,最多給你打個折!”賀蘭敏之沒好氣地說道。李敬猷和他邊上的劉冕不止一次到他名下的酒樓吃白食了,今曰竟然還明目張膽地說,讓他氣不打一處來,很想讓掌櫃把這兩個死皮賴臉的紈絝所欠的賬都算清楚,再到他們府上要賬去,將酒錢都算回來。


    李敬猷和劉冕是知道醉仙樓屬於他的名下,但並不知道他名下還有哪些產業,要是知道的話很可能哪家都去吃白食,白拿東西了。家底當然不能全部讓外人知道的。


    “常住兄,你別這麽小氣麽,”李敬猷涎著臉道:“這些天小弟和天官兄天天跟著你在宮中受罪,你也該犒賞一下我們幾個了麽,你看我們這些天都瘦了很多,該補點油水了!”


    “要補油水回家補去,別上我這兒來!”賀蘭敏之沒好氣地喝了自己杯子麵前的酒。


    李敬猷忙拿酒壺為賀蘭敏之添滿,繼續嘻嘻笑著:“常住兄,你別這樣,哥幾個算你油水最足了,不到你這裏吃白喝都說不過去!”


    “是啊,是啊!”一邊的劉冕也跟著附和,“常住兄,我和敬猷賢弟都是窮困之人,口袋裏沒幾個子,以後得靠你這位當兄長的人賞口飯吃了!”


    “我說你們兩個,都到我這裏來哭窮了,我可是和你們一樣隻領朝廷俸祿的……”


    “常住兄,你別這般小氣,反正以後我們兄弟兩個所有的都指望你了,要是哪一天沒飯吃你得養我們一家老小,哈哈!”李敬猷說著站起身舉杯,“來……我們喝酒,今曰不醉不休!”


    賀蘭敏之隻能裝作無奈地舉杯,但他心裏還是樂滋滋的,為難得有這樣輕鬆的時刻開懷,為一直有這兩位私交不錯的兄弟而高興。雖然現在賀蘭敏之是當朝宰相,郡王了,在朝中位高權重,劉冕和李敬猷也都是軍中高級將領了,但幾人私下間就一起還是這副嘻嘻哈哈的樣子,大碗喝酒,大塊吃肉,口無遮掩,尊卑隻是在其他人麵前才要表現的。


    要是一輩子都有幾個這樣的朋友相伴,不是人生一大樂事嗎?


    幾句玩笑話後,進入了正題,李敬猷在呷了一口酒後,與劉冕對看了一眼,放下酒杯將身子靠近賀蘭敏之身邊,小聲地問道:“常住兄,這次宮中發生如此劇變,你說……太子會被處死嗎?”


    賀蘭敏之瞄了兩眼一眼好奇的李敬猷和劉冕,想了一下後,搖搖頭道:“我也不知道娘娘會如何處置,但有一點可以肯定的是,太子之位定將不保!”


    薛元超、裴炎、高智周查案已經進行了數天,李賢轉移到另去關押,宮中的戒備也鬆去了,賀蘭敏之也難得清閑,可以和李敬猷、劉冕出來喝酒散心了。賀蘭敏之是大概知道審案的進展,從審查情況來看,所有的一切都對李賢非常不利,特別是人證方麵。趙道生等李賢非常倚重的人交代了更多的東西,甚至以前李賢做過一些見不得人的事也招了出來,包括對付他的陰招。當然謀逆之事是越查越深入,有許多的朝中官員被牽扯進來,李賢的罪也隨之加重。


    形勢對李賢非常不利,但這是武則天非常希望看到的。這段時間她與李治間的爭吵越來越多,都是因為李賢的事而起,雖然“專案組”還未結案,但李賢的罪已經沒辦法洗去,武則天一再在李治麵前要求重處李賢,廢除其太子位,改立李顯為太子,但李治不置可否,並不願意重處李賢,決口不提改立太子之事。


    李治越加“包庇”,武則天的怒意就越重,越發的想重處李賢,她與李治之間的矛盾也從來沒這麽尖銳過。再加上在查處案件的過程中,武則天也發現很多她不願意看到的情況,李治的態度是其中之一,還有另外更多讓她擔心的事。從許多跡象是說明,現在的李賢勢力已經足夠龐大,有太多的朝臣聽服於他,並被牽涉進去,李賢為防萬一所做的準備也很充分,許多是直接針對她的,就比如在她身邊收買宮人,及在禁軍中安插人手,以方便發動最直接的手段。這些情況讓武則天忍無可忍,她如何會讓李賢再在太子位上呆下去?廢李賢改立其他皇子為太子是必然的事。


    麵對李敬猷和劉冕,賀蘭敏之咬咬牙將他的推斷說了出來。


    聽到賀蘭敏之如此肯定的說法,李敬猷和劉冕都有些驚異,兩人麵麵相覷了一會,劉冕忍不住再問道:“常住兄,我們是想不太明白,太子他為何想要謀反?!”


    “這個我也不知道,為何要這樣做,隻有太子他自己知道了,唉……”賀蘭敏之歎了口氣,“這一天遲早都會來,但沒想到這麽快!”


    劉冕猶豫了一下,再壓低聲音道:“常住兄,前幾曰我祖父特別吩咐過我,要我行事小心,他說這次不隻太子要倒黴,朝中會有很多的大臣跟著倒黴,我祖父都有點心灰意冷,想辭官不幹了!”


    “天官賢弟,你可得好好勸勸你祖父,現在這樣的時候,他可千萬不能撂擔子,朝中有亂起來,還需要像他這樣的老臣支撐局麵啊!”原本劉仁軌是堅定的反武人士,一直反對武則天幹政,但因為這些年武則天對他的特別照顧,並給予劉冕更多的關懷,授其以重職,劉仁軌的態度也有了不少的變化,在這次針對李賢的朝議中,采取了中立的立場,差不多投棄權票了,這是難能可貴的。


    但賀蘭敏之能理解劉仁軌心中的無奈,從心裏講,像劉仁軌這樣的老臣是不希望武則天掌權的,但李賢公然謀反,他又不能為李賢申辯,心中的苦悶可想而知,賀蘭敏之希望能通過劉冕進一步影響劉仁軌,能在關鍵時候出來主持一下事務,鎮服一些人,並給予他大力的幫助。


    聽了賀蘭敏之這話,劉冕再問:“常住兄,你說……我祖父他老人家會不會受牽連?”


    劉仁軌也是東宮屬官,太子犯事,所有東宮屬官都是有責任的,劉冕怕事牽連到他的祖父!


    “肯定不會,”賀蘭敏之搖搖頭,“天官賢弟,你祖父是陛下和娘娘都非常信任之人,他在太子謀逆之事上又稟持公道,沒有偏向任何人,他這樣做非常受人敬佩,太子謀逆之事他又不知情,沒參與進去,有任何事都不會牽扯到他的!”


    “如此就好!”劉冕鬆了口氣。


    “兩位賢弟,今曰叫你們來,我也想和你們細細說說太子謀逆之事,我希望你們一直聽從我的吩咐,不該做的事不要去做,如此方可保平安!”賀蘭敏之非常鄭重地說道:“我要告訴你們,你們也一定要相信,太子之案隻是個開始,接下來還會有更多的變端,很可能許多事你們根本不會想到,我不希望你們到時站錯了隊,而大禍臨頭!”


    “啊……”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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