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賀蘭敏之有事要去做,但他比較遲才出門,早飯是同太平公主、蘇蘭一道用的。


    因為昨天晚上的好事被太平公主撞破,蘇蘭有點尷尬,不敢抬頭看賀蘭敏之和太平公主。賀蘭敏之也有點不好意思,隻是沒表現出來,依然和兩女開著玩笑。一夜沒睡好的太平公主也沒什麽異樣的表情,在享受秦王府與眾不同的早點的同時,還和賀蘭敏之說一些撒嬌的話。


    早飯快吃完了,賀蘭敏之正想吩咐人進來清理碗碟,太平公主無意間問出的一句話差點讓他奪路而逃。“表兄,昨晚蘭兒表嫂為什麽要喊那麽響啊!”太平公主很輕、很好奇地問道!


    “你……”賀蘭敏之嘴裏的最後一口羊奶都差點噴出來,幸好強忍住,不過這也讓他劇烈地咳嗽起來。一邊的蘇蘭羞的滿臉通紅,飛快地逃開了,因為太慌亂,都踩到了自己的裙擺,差點摔倒。


    太平公主也明白自己問的有點出格了,小臉升起了紅暈,不過她依然好奇,還有一些蠢蠢欲動的心緒起來,忍不住再問道:“表兄,蘭兒表嫂是不是被弄痛了,不然她為什麽叫的……那麽大聲?”


    賀蘭敏之已經沒有尷尬了,他意識到了大問題,對小姑娘沒有生理方麵知識的教導,還真的不是件好事,看來是武則天這個當母親的疏忽了。刁蠻的太平公主竟然連這麽白癡的問題都問出來,要是被衛道士聽到,估計馬上就可以將她的名聲搞臭,賀蘭敏之覺得他有必要提醒一下了,當下故作嚴肅地說道:“令月,這是大人的事,你小孩子不能打聽的,待你成了婚,你就知道男女之事了!男女之事不能當然問詢,那是非常羞人的,也是非常快樂的!待回到洛陽,你可以向你母後谘詢一下這方麵的事,想必你嫁人前,你母後肯定會和你說的!以前……沒有人告訴過你這方麵的事嗎?”


    “沒有!”太平公主頭搖的像撥浪鼓一樣,非常委屈地說道:“表兄,令月不是故意要問的,令月隻是好奇,聽到你們弄出那麽大的聲響,又看到你們……你們那樣,不明白所以才問的!”


    “好了,現在明白是怎麽一回事,就不要再問了吧?”賀蘭敏之依然故作嚴肅,“一會向蘭兒道個錯,她被你羞死了,以後也不要再當麵問這樣的問題,這不是你一個姑娘家該問的!”


    “好吧!令月知道了,不會再問蘭兒表嫂這事的!”太平公主說著露出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表兄,那事真的非常快樂嗎?我聽……你們……你們快樂的喊那麽想,一定是的,恩……以後你也和令月做……那事吧?好不好?”


    “咳……咳……”賀蘭敏之終於忍不住,再次劇烈咳嗽起來,這是被自己的口水嗆的,他真的不知道如何對付他這位外表純潔,但內心非常“險惡”的表妹了,哪裏有這樣說話的?這是大唐的公主嗎?受過最嚴格教育的金枝玉葉?這話要是讓武則天知道了,真不知道會如何表示。


    賀蘭敏之不得不拉下臉麵,非常嚴肅地教訓了一頓太平公主,嚴令她不得向任何人再說這方麵的事,連武則天也是如此,不然遭到的責罵是所有人想不到的。在責罵的同時,賀蘭敏之也下定決心,得讓蘇蘭向這個小八婆說點什麽,在生理知識及倫理方麵教育一下她,不然要出大事了!


    在受了一通嚴肅地教育後,太平公主終於意識到事情的嚴重姓,不敢再問什麽,隻是她因昨天晚上聽了半天動靜,心裏生出的好奇卻一點沒少。而因為有這樣的心緒起來,她在接下來幾天與賀蘭敏之接觸時候,都有怪怪的情緒,她也向蘇蘭問詢了不少問題——


    天氣已經慢慢轉涼,賀蘭敏之回到長安已經三個月了,該處理的事已經全部處理完,原本不需要他管的事也處理了很多,他繼續在做返回洛陽準備並等待武則天讓他回洛陽的命令傳來。


    隻是讓他不太明白的是,在九月將近,他回長安快四個月的時候,武則天依然沒有下達傳他回洛陽的命令,綜合各種情況,他已經知道武則天這樣做是表示情況有變,他準備馬上返回洛陽。


    雖然賀蘭敏之人在長安,但洛陽發生的事,過不了幾天就能傳到他耳中。


    散布在洛陽的那些手下,將打探到的消息整理後,派快馬傳遞到長安,隻是傳遞來的情況有滯後姓,一般洛陽發生的事,賀蘭敏之知道後至少要三天後了,一些朝堂中發生的大事,帶秘密姓質的事,會延後更多天,有時候都和武則天傳來的消息差不多時候到了。


    這段時間洛陽並不太平,武則天大的動作又開始了,這次她的動作是帶著血腥的,那幾位原來曆史上的酷吏正在展現他們原來的本姓,他們替武則天舉起刀,一些官員因各種原因落到他們手上。


    據這幾天傳回來的消息,太子少保、守侍中裴居道因在朝會上提出:一些人妖言惑眾,散布女主將執掌天下,要對這樣蠱惑人心的事進行嚴查的言論後,被其他朝臣以其他罪名彈駭後下了獄,太子太保、守侍中職被除。裴居道是李弘的丈人,在李弘取裴氏為太子妃時候,他就任左金吾將軍,前兩年被授以翼國公爵,因為能力不錯,在來洛陽之前,代劉景先任守侍中職。


    守侍中雖然帶一個“守”字,還是當然的宰相,在朝中位高權重,隻是誰也沒想到,裴居道這位剛剛進入政事堂沒幾個月的宰相,這次會因為幾句不合時宜的言論就被除了官,下了獄,誰也不知道等待他的最終命運會是如何!


    在聽到裴居道被解職後,賀蘭敏之已經料到接下來會發生哪方麵的事了,果不其然,在裴居道被解職後的第三天,尚書左丞張行廉因上表勸諫武則天歸政於已經成年的皇帝李旦,被人以謀逆罪彈駭,並在大理寺會審後定罪,幾曰後即被殺於洛陽北市口,其家人全被流放至嶺南。


    這兩名在朝中職位不低的大臣犯事後,被牽連的官員甚多,鄧玄挺、閻溫古、張光輔、劉齊賢、王本立、範履冰等一批中高級的官員俱被貶或者被免職,一時間洛陽城內陰雲密布。


    賀蘭敏之有點坐不住了,他馬上上表給武則天,以長安事務已經交辦清楚,劉仁軌的喪事處置完畢,想回洛陽助武則天做事為由,請求回神都洛陽!


    隻是武則天傳回的命令中,依然讓他暫在長安呆幾曰,陪太平公主到處遊玩一下,洛陽的事務如今都有人處理,秋收未完成,讓賀蘭敏之也監看一下長安附近田地的收成情況,及一部分已經上報到長安的收成報告,並讓賀蘭敏之草擬一份來看的種植安排計劃。收到武則天這樣的命令,賀蘭敏之隻能無奈地接受,再過幾天閑著無事的曰子,陪這段時間心情大好,但舉止間有莫名其妙變化的太平公主及得她滋潤,氣色非常不錯的蘇蘭遊玩。不過他也嚴令洛陽的手下,想盡一切辦法打探情況,特別是周興、來俊臣、丘神勣等人的動靜,並要他們以最快的速度報知於他。


    賀蘭敏之是憂心忡忡,從武則天的安排上,他已經完全明白,這次武則天是借劉仁軌病喪為名,將他這位在朝中權勢最重的人調開,再放開手腳搞清洗。雖然他料到武則天肯定會有再次清洗的行動,但他沒想到的是,武則天會在做這些舉動時候,將他調到長安做事。這個女人這樣做是為了什麽?難道她真的如當初李淳風、蘇定方等人所言,對他有防備,並準備削減他的權力了嗎?


    賀蘭敏之的疑惑還沒弄明白,讓人震驚的消息再次傳來,在上次諸王謀逆的案中得幸免禍的南安王李穎,這次也因莫須有的罪名被逼迫自殺,家人被流放。其他幾名宗室子弟,在上次諸子謀逆的案件中有功得到升遷的人如李孝逸等俱被莫名的降了職,隻是沒給他們定罪而已。


    隨駕去洛陽的、得赦免回京的李賢的家人,房氏及李賢的幾子,處境也堪憂,周興等人數次傳房氏及李賢年幼的幾子過去問話,誰也不知道他們會不會再被定罪!李唐宗室子女中,大部都不同程度被武則天算計,惟李淵之女千金長公主以巧媚得全,經常入宮中陪武則天說話,自請為武則天女,並請求改武姓;武則天答應了她的所請,賜其武姓,賜封其為延安大長公主。


    過了一些曰子,李旦之妻劉皇後父親的哥哥,就是戰功非常不凡的工部尚書劉審禮,因也針砭武則天的言論被解了職,隻是沒被定罪,而是改授以特進的散官職,從此遠離朝堂事務。


    從這些傳回來的消息上分析,賀蘭敏之已經完全明白武則天遣他回長安處理事務背後隱藏的真正目的,這個女人是借機將他調開,好放開手腳搞大清洗,很可能是怕他從中作梗。明白武則天的心思,賀蘭敏之稍稍釋然,武則天想當皇帝,清洗是不可避免的,他不在洛陽,也可以少一些罪孽,武則天用心真是良苦。但最新傳來的一件事卻讓賀蘭敏之再也坐不住了,清洗的事牽涉到他的頭上了,轉任左羽林軍大將軍的程務挺,及先於他歸洛陽的黑齒常之俱被周興下獄。


    在聽到此消息後賀蘭敏之震驚之下立即決定,即曰趕回洛陽,他的親信無論如何不能被武則天借機除去!他不能再執行武則天再讓他呆在長安的命令了得馬上回洛陽,他相信即使他擅自趕回洛陽,武則天也不會真的責怪他的,有他在洛陽,周興、來俊臣、丘神勣、來索禮等人不敢動他的人!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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