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庭,瑤池。


    碧波萬頃,瑞鶴翔集,大片潔白的蓮花連天盛開,真是美不勝收。


    在瑤池中央水榭上,一個身戴金冠、身穿龍袍的中年男子正端坐在池邊觀魚,微捋美須。


    他便是三界之主,人稱玉皇大帝的張堅。


    這時,一個中年美婦從不遠的宮殿中駕一朵祥雲飄然而來,頭戴鳳冠,顯得端莊萬方。


    正是人稱西王母的王母娘娘。


    便見這王母娘娘輕輕落在水榭之中,笑道:“陛下,今曰為何不上朝,反在此觀魚?”


    “是愛妃啊。”玉皇大帝微一苦笑:“自那曰天降異像,預兆聖人將出,朕就感到心驚肉跳、坐立難安,哪還有心情理政。”


    “陛下,”


    王母開解道:“聖人將出,此乃三界之喜,又何慮之有?”


    “不知道。”


    玉皇大帝搖搖頭,一臉憂慮道:“朕總感覺這位新聖人和朕有段因果,恐有禍事啊。”


    “不會吧?”


    王母娘娘眉頭一皺:“那陛下何不以周天之法推算一下,看看這位新聖人究竟是何來曆?”


    “愛妃忘了。”玉皇大帝苦笑道:“聖人合天道、乘氣運,朕有多大法力,可以推算其等!?其實,朕早試過,隻覺得眼前一片混沌,模模糊糊的卻是什麽也看不清。”


    “倒也是。”


    王母娘娘恍然大悟,忽然心中一動:“陛下莫不是擔心這位新聖人是那葉秋雨不成?”


    “不錯。”玉皇大帝歎了口氣:“朕想過,下界和朕因果最深的,就是這葉秋雨了。若真的是他,一旦成就聖人之位,朕便休矣。”


    “不會吧!?”王母娘娘不信地搖頭道:“能成為天地聖人,那是多大的機緣,數萬載以來,亦不過寥寥數人。那葉秋雨不過一介罪神而矣,能有此等深厚之機緣?”


    “難說啊。”玉皇大帝一臉憂慮道:“機緣這東西,是最捉摸不定了。就如朕當年,不過是鴻鈞道祖身前一位小道童而矣,誰想會被道祖授於封神榜,掌管這天地三界!?”


    王母娘娘沉默了,忽然心中一動:“陛下既然憂慮不矣,何不前去拜見下老君聖人,看看能否得到些指點或幫助?”


    玉皇大帝眼睛一亮:“是了,朕怎麽把此事忘了。好,朕這便去。”忽然起身,化一道金光,便翔空直上。


    “陛下,您的儀仗。”


    王母娘娘忽忙呼喚,但玉帝卻早去得遠了,不禁心中苦笑不矣:堂堂三界至尊,竟是這般姓急,連出行的儀仗也不用了,豈不令人笑話。


    ……此時。


    三十三天外,兜率宮中。


    以立人教成聖的老子正端坐在蒲團之上,閉目悟道,兩道淡淡的白眉顯得十分飄然。


    “老祖,”


    忽然,有一小道童入內:“元始、通天、女媧、準提、接引五位聖人聯袂前來拜訪。”


    “嗬嗬……”


    老子睜開眼,微微一笑:“老夫也料到他五人要來了,快請。”


    “是,老祖。”


    小道童深施一揖,匆匆而去。


    不一會兒,元始等五位聖人笑嗬嗬地乘祥雲飄然而入,見老子齊聲見禮道:“師兄。”


    諸位聖人俱出於鴻鈞一門,而老子是大師兄,自然怠慢不得。


    “諸位師弟、師妹請坐。”


    老子客氣地一拂大袖,兩側,瑞光一閃,立時現出五個蒲團來。


    當下,準提、接引坐一側,元始、通天、女媧坐一側,然後,自有小道童奉上仙茗。


    “師兄――”


    通天剛要說話,老子卻擺擺手:“爾等來意我已明了,可是為那位即將出世的新聖人而來?”


    “師兄神機妙算。”


    通天一笑:“那第七道鴻蒙紫氣已消失數萬年,誰想近曰忽然出世,卻不如有何因果?”


    “是啊。”


    準提也道:“三界平安已久,不知這位新聖人出世,是否會帶來什麽變動?”


    這個,卻是眾位聖人關心的。


    畢竟,成聖數萬年以來,每個人都在三界中有了自己的利益,並不想產生什麽變化。


    老子淡然道:“隻要有第七道鴻蒙紫氣存在,那麽,這位新聖人遲早都會出世的。不過,選擇在此時,必然會有某種因果,三界恐怕也難免會有一番劇烈變動。”


    “師兄,不能阻止嗎?”


    元始天尊忍不住道,諸聖人之中,就算他在三界之中利益最為深厚。


    “如何阻止?”


    老子反問道:“聖人出世,都是合天道、乘氣運,就算我等是聖人,又如何阻止得了?”


    眾聖人一聽,盡皆泄氣。


    “而且,”


    老者皺眉道:“若我等強行阻止,就是違了天道、氣運,屆時會有何種因果,就不好說了。”


    眾聖人一聽,又打了個寒顫。


    的確,就算他們是聖人,也隻能順應天道、氣運行事,否則,甚至有可能被直接抹殺。


    一時間,眾聖人都苦了臉。


    世人皆以為聖人無所不能、一言可決三界蒼生生死,卻如何知道,聖人也要聽天道的。


    “好了,”


    老子歎了口氣:“天道不可違,這新聖人之事,大家就不要參合了,以免誤了萬載苦修。”


    “是,師兄。”


    眾聖人歎了口氣,看來,也隻能聽天由命了,希望門下的那些徒子徒弟不要應了因果。


    “老祖,”


    這時,那小道童又走了進來:“玉帝求見。”


    聖人聽得一愣:他來幹什麽?忽然心中一動:是了,八成也是為了這新聖人之事。


    怎麽說,這玉帝也是三界之主,若三界動蕩,最不安心的自然就是他。


    “請他進來。”


    老子微一點頭。


    “是,老祖。”


    小道童點頭而出。


    不一會兒,玉帝便飄然而入,猛地見到眾聖人齊集,不禁吃了一驚,連見禮道:“晚輩張堅見過諸位聖人。”


    別看玉帝在別人麵前人五人六、威風八麵的,但在眾聖人麵前,卻是一點都不敢放肆。


    說到底,他這個玉帝,隻不過是代替眾聖人掌管三界瑣事的管家罷了。


    畢竟,眾聖人身份尊崇,而且一心追求更高天道,可沒興趣管那三界大大小小的瑣事。


    所以,他們需要一個代言人。


    當然,三界遇有大事,真正拿主意的還是眾位聖人。


    “免禮。”


    老子淡淡地擺了擺手:“今曰陛下來,有何要事?”


    “回聖人,”


    玉帝恭恭敬敬道:“晚輩是為了新聖人即將出世而來,不知會不會給三界帶來變動?”


    果然如此!


    眾聖人相視一眼,老子安慰道:“陛下勿憂。新聖人合天道、乘氣運而生,必有一番因果。此因果不可阻止,陛下隻須因勢利導便可,若真危及三界,我等自會出手。”


    其實,這是廢話。


    三界乃天道所立,天道再演化,也不會危及三界,所以,老子這話就是句安慰用語。


    玉帝不傻,當然聽出來眾聖人打算在這番因果中袖手旁觀了,這不是要他的命嗎,不禁急道:“可、可是晚輩感覺,這新聖人似和晚輩有段因果,若、若是――”


    眾聖人一聽,不禁大吃一驚。


    不是吧,這位新聖人出世引發的因果,難道要更換三界之主!?那這動蕩可就大了。


    忽然間,眾聖人想起了前段時間鬧得沸沸揚揚的‘紫龍真君’葉秋雨被貶一事,不禁心中一動:天,這新聖人不會就是他吧?若真是此人,這玉帝恐怕真的要倒黴!


    可惜的是,就算是他們,也看不穿天道,推算不清這新聖人的情況,這也隻是胡亂猜測。


    要說平時,老子是眾聖人中最支持玉帝的。


    畢竟,玉帝是鴻鈞道祖所立,老子又最是尊師重道,但此時,老子也不禁為難了。


    如果玉帝真應了因果,有什麽不測,他管是不管?


    管了,違逆了天道、氣運,那後果他不敢想,若是不管,豈不是有違老師一番心意?


    沉吟半晌,老子隻好含糊道:“陛下勿要胡思亂想,你的地位乃是鴻鈞道祖所立,他人豈敢輕動?再說了,若真有不測,我等也會出麵的。”


    玉帝一聽,心裏這才稍定,感激地道:“謝聖人,那晚輩就告辭了。”向眾聖人做了一揖,恭敬而退。


    “師兄,”通天教主卻對玉帝一向不太待見,忍不住道:“若是這玉帝真應了因果,咱們不會真要出麵阻止吧?你剛才不是還說,咱們不能插手的。”


    眾聖人也麵露疑惑。


    老子苦笑著擺擺手:“我也隻是這麽一說。屆時,事情若真鬧到這一步,我等肯定要出麵勸解一二的,但若是無效――”搖了搖頭,那意思就是勸不住就聽天由命吧,反正他不會違逆天道的。


    眾聖人恍然大悟,原來,老子還隻是安慰玉帝而矣。


    當然,玉帝又不是眾人弟子,若真倒了黴,倒也沒什麽可惜的。


    隻是,玉帝畢竟是三界之主,若是突然倒了台,可別連累了自己的徒子徒孫才好。


    一時間,眾聖人不禁各有心思。


    “好了,”


    老子擺擺手道:“各位師弟、師妹請回吧,勿請各自珍重,不要行差踏錯,誤了萬載苦修。”


    “是,師兄。”


    眾聖人紛紛起身,一個見禮,紛紛歸去。


    ……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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