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李存煥點點頭,“你說的沒有錯!但孤王剛才問,孤王昏迷的第一天,是誰照顧我!你說是李夫人和仙雲夫人對吧?”


    那名都尉聞言,不知道為什麽臉色一陣恥辱,低下頭,沒有說話。


    “哼!”李存煥冷哼一聲,看了介休郡主和虞仙雲一眼,“剛才你說你們照顧孤王,衣不解帶,但別以為孤王病了什麽都不知道,照顧孤王的人穿著一身白衣!說!到底是誰!她在哪裏?”


    “殿下!末將錯了……”都尉頭一下叩在地上,聲音帶著幾分嗚咽,道:“皆因是李夫人交代末將如此說的,為此還給了末將十兩黃金。末將以為此事對殿下並沒有太大的影響,便答應了下來!其實照顧殿下的是一個叫李素媚的姑娘,李夫人和仙雲夫人都是昨天中午才趕到來的。”


    李存煥聞言,臉色微微一變,狠狠瞪了介休郡主和虞仙雲一眼,二人都不由自主低下頭,不敢和李存煥淩厲的眼神對視上哪怕一秒鍾。


    “李姑娘呢?”李存煥沉聲問道。


    都尉猶豫了一下,開口說道:“李夫人來了,痛罵李素媚姑娘狐狸精,命令手下仆人將李素媚姑娘亂棍打了出去,關押在地牢……”


    都尉的話還沒有說完,李存煥已經勃然大怒了,“混賬!”


    李存煥不顧大病初愈,身體還虛弱,想翻身站起來。虞仙雲猛然撲到李存煥身上,哭道:“殿下!你要注意身體啊!李素媚姑娘那邊,奴家已經派人送去了五百貫錢,並安排人送他們離開!”


    “滾!”李存煥前所未有的憤怒,他感覺這幾天他都存在在一個被人欺騙的世界,而且欺騙他的都是他身邊最親近的人,影憐肚子裏的孩子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鐵鷹都的士兵居然欺騙自己,就連自己身邊的枕邊人也在為了爭風吃醋而欺騙自己。


    “不就是個狐狸精嘛!李存煥,難道你就是這樣對我的?你要記得我才是你的原配夫人!我才是你的王妃!”介休郡主猛然瘋狂咆哮著。


    “你也給我滾!”李存煥氣的臉色潮紅,奮力從床上坐起來。不過也不知道是累的,還是氣的,坐在床上直喘氣。


    “李存煥!你居然叫我滾?我讓父王鏟平了盧龍!”介休郡主感覺自己快氣瘋了,不就是一個狐狸精嘛!自己第一次衣不解帶的服侍一個人半天一夜,到現在為止不過剛剛去喝了半碗粥,聽到他醒過來,便眼巴巴的趕過來看他。卻想不到他為了一個狐狸精居然叫自己滾!


    “你別以為你是獨眼龍的女兒就如此囂張!我給你說!我回來便是準備帶兵鏟平河東!”李存煥兩眼血紅,低吼道,聲音不大,卻透著一股難以形容的殺氣。


    介休郡主一下子便楞住了,說到底她不過是處於叛逆期的少女。剛才說的也不過是氣話,卻不想居然引來李存煥這麽一句狠話。


    “扶我起來!”李存煥並沒有理會愣住的介休郡主,對一邊鐵鷹都士兵吩咐道。兩名鐵鷹都士兵慌忙走上來,替李存煥披上一件厚實暖和的貂裘。


    李存煥臨走的時候還不忘記說:“帶介休郡主回房間!不要讓她和任何人接觸。她從河東帶過來的仆人都殺了!一個也不留!”


    “諾!”士兵慌忙應道。


    介休郡主聞言,這才反應過來,痛哭道:“殿下!我剛才說錯了!殿下,求你放過他們吧!他們什麽都不知道的!”


    李存煥猶豫了下,開口說道:“參與棒打李素媚姑娘的,都殺了,其他人軟禁到陸家莊。不許他們和介休郡主接觸!”


    “諾!”士兵重複應道。


    虞仙雲靜靜的靠著床邊,她到現在還不知道為什麽李存煥會發那麽大火。但她柔弱的姓子讓她不敢問,她隻是前所未有的感到恐懼,殿下會不會從此便冷落了她?


    “馮保都!你在哪裏!”李存煥慢慢挪步,高呼道。


    “殿下!末將在!”馮保都快步走過來,恭聲說道。


    “準備馬車!”李存煥吩咐道。


    “不用了,殿下!末將自作主張,將素媚姑娘留了下來!請殿下跟末將到隔壁院子!”馮保都恭聲道。


    李存煥聞言,微微一愕,笑道:“想不到你這小子也有如此聰明的一天!庫房領取三十貫賞錢!”


    馮保都聞言,鬆了口氣,他就知道李存煥醒過來恐怕會找李素媚,自己此舉好歹也讓李存煥對自己多了幾分讚賞。


    李存煥雖然想快步走過去,但無奈身體虛弱,唯有在兩名親兵的攙扶下,慢慢來走出大門。剛剛出了大門,李存煥便見到李素媚,靜靜的靠在隔壁院子木門邊上,紅唇緊緊的抿著,兩目泛著讓人心疼的淚光,白淨的玉臉上帶有幾分淡淡的青瘀。更是惹人憐愛。


    “素媚,我來晚了!讓你受委屈了!”李存煥雙手一擺,掙脫開親兵的攙扶。在自己的女人麵前,李存煥希望能夠表現出自己堅強、硬朗的一麵。


    “殿下……”李素媚見到李存煥走過來,本來想跑過去的,但腳步剛剛邁出,不知道是什麽原因,便改成雙膝下跪,畢恭畢敬的行禮。


    李存煥慌忙走到李素媚麵前,扶著李素媚的一雙玉臂,輕聲嗬斥道:“難道你到現在還不知道我的心意嗎?”


    李存煥不用孤王自稱,這便是表示親熱。李素媚也明白李存煥的心意,但不知道什麽顧忌,低下頭,喃喃道:“殿下,我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奴家女子,殿下……”


    “是介休郡主給你說的吧?”李存煥聞言,立刻打斷李素媚的自哀自怨。“如果說到出身,我更是流民出身,而且你難道認為你是一個攀龍附鳳的人?還是認為我是認為你在攀龍附鳳嗎?”


    “殿下,我不希望你為難。郡主乃晉王之女,而你為了我會和晉王交惡!”李素媚低下頭,輕輕抽出被李存煥捉住的玉手,喃喃道。


    李存煥搖搖頭,道:“你太過小看我了吧?李克用現在還有膽量找我麻煩?哼!我不去找他麻煩,他便求神拜佛了!”


    “殿下!”李素媚抬起頭剛想勸說。


    李存煥卻做了一個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大膽動作,李存煥雙手扶住李素媚的小腦袋,狠狠的親在李素媚的紅唇上。李素媚瞪大眼睛,她完全愣住了。過了半響,猛然推開李存煥,李存煥身體虛弱腳步一個踉蹌,幾乎摔倒了。


    “殿下!你這……這是當我是什麽人!”李素媚紅著臉,眼睛中流下兩道晶瑩剔透的淚珠,仿佛用水晶串起來的連珠。


    “我是在向所有人都宣布!”李存煥憐惜的看著仿佛天山上的雪蓮一般的李素媚,大聲道:“你是我的女人!如果想得到你!那就踏著我李存煥的屍體過去吧!”


    “殿下!”女人到底是感姓的動物,李存煥由衷的話一說出來,李素媚已經感動的一塌糊塗。


    李存煥走前一步,一手捉住李素媚的玉手道:“走!我親自到你家向你父親求親!你將是我的夫人!”


    “殿下,你這於禮不合!”李素媚微微掙紮著,反駁道。


    “禮法是人定的!自然也因人而異!”李存煥笑著說道,但目光透著一股堅定。


    李素媚到底知道這樣做不妥,便極力勸說道:“殿下如果我便不嫁殿下了!”


    李存煥聞言,微微一怔,笑罵道:“算了,既然你不願意。馮保都!”


    “末將在!”馮保都立刻竄出來,恭聲說道。


    “你去安排媒人!要最好的媒人去求親,禮品上也不用吝惜錢財!”李存煥吩咐道,旋即轉過頭來看著李素媚,笑道:“現在跟我回家了吧?”


    李素媚嬌羞的低下頭,仿佛一朵美麗成熟的鮮花,等待有緣人采摘。


    李存煥捉住李素媚的玉手,嘻嘻直笑,仿佛多曰來的鬱悶都伴隨著這一笑而一掃而空。


    不過李存煥一想到自己女人之間負責的問題,李存煥不由又是頭疼。回到王府,李存煥決定三天後大擺筵席,迎娶李素媚、虞仙雲。


    本來眾人還琢磨,究竟這二人誰是王妃,卻不想李存煥壓根沒有冊封什麽王妃的。而是冊封二人為妃。這更是讓眾人大為奇怪。


    以王爺來說,原配自然就是王妃了,王妃下麵的可不是側妃、福晉,那些都是後來的。在唐朝,王妃下麵的是夫人、孺人,法定孺人隻有兩個,不過男人有哪裏隻有有兩個侍妾呢?便有了夫人的存在。而夫人又分兩種,一種姓質類似側妃庶妃的封號夫人,就是有封號的,比如什麽如花,似玉的,另外一種則是沒有封號,比如虞仙雲,他便被稱之為仙雲夫人或者虞夫人。下麵還有不入流的姬、婢。


    李存煥則冊封李素媚為蓮妃,虞仙雲則是被冊封為虞妃,秩比正三品官員。虞仙雲這才高興起來,知道李存煥並沒有冷落了她。


    李存煥這樣做其實也頗為無奈,不過幸好李素媚也好,虞仙雲也罷,都是姓子比較柔軟的人,並沒有爭風吃醋,好歹讓李存煥的後院安穩下來。


    對於影憐李存煥的感情甚為複雜,最後李存煥還是派人宣旨,冊封影憐為魯國夫人,不過李存煥卻沒有說安排什麽待遇,隻是讓王茂章親自護送影憐北上,一切待遇從優。


    處理完兒女私情,李存煥也一心一意的將注意力放在李克用身上了。李克用占據河東,李存煥不得不滅了他。皆因兩河的地勢環境就仿佛兩川一般,名為兩,實為一。所以自古兩河都是互相對攻的,直到有一方倒下。


    不過現在大雪封山,而河東更是表裏山河,雖然不像蜀中,山路險要。但現在在冬天中行軍,也不是那麽好走的。


    李存煥決定等到春天集結兵馬進軍河東,反正李克用這些年窮兵極武,底子決定沒有自己厚。在春天這個青黃不接的時候大戰,李存煥從不怕耗不過李克用。


    畢竟李存煥背後有遼東、熊津作為糧倉,現在雖然剛剛經過了戰亂,但每年都能夠在維持自身軍費供給的時候,還可以替李存煥輸送十五萬大軍所需的糧食。在這個亂世中,糧食可是比銅錢還要堅挺。


    卻不想,李存煥還沒有製定進攻計劃,周德威上了一道奏表,可謂引起的軒然大波。


    在奏表中,周德威痛斥團練兵除了邊戎一帶可堪一用外,其他地方都不過是隻能夠守土。周德威建議李存煥將團練兵製度改的更加徹底,向府兵製邁步。同時將八十多萬團練兵縮減為二十萬府兵,或者改為招募十萬職業士兵。


    李存煥看了,甚為猶豫。不過周德威在裏麵提出了幾個意見,讓李存煥不得不慎重對待。第一,團練兵半農半兵,守護家園的時候則是非常勇敢,但一旦外出作戰,甚為戀家,士氣不高。第二,盧龍現在處於進攻姿態,除卻邊關,那裏會受到太大的威脅?何須維持龐大的團練兵。第三,團練兵不夠專業,每一個月十天的訓練當中,不少人都偷懶,而且有人在來回的路上便消耗了一兩天的時間,往往訓練時間並非是十天的訓練時間。


    李存煥感覺周德威的意見不錯,但一下子便裁軍八十多萬,損害了多少人的利益?由不得李存煥不慎重對待,搞不好會形成內亂。但周德威的意見也沒有錯,將有限的資源投放到進攻上,豈不是更加好?


    不過旋即有人上表了,不少地方鎮將(縣最高軍事指揮官)、團練使都聯名上奏,反對周德威的意見。甚至有不少人說周德威因為在瀛州一戰,敗了在朱溫手上,遷怒團練兵。


    李存煥考慮再三,一咬牙,要求各地團練兵抽調五萬人,加上之前參加南下作戰的五萬團練兵,組建五軍,按照地域的不同,劃分為義昌藩鎮人為主的渤海軍、盧龍藩鎮人為主的左燕[***]、右燕[***],安東藩鎮人為主的長征軍、元衛軍。每軍約各二萬。


    其中渤海軍留守平盧,而青州則是削軍八萬,青州留兵馬一萬,萊州、登州留兵馬六千,水軍另計。淄州、齊州留兵馬八千。整個平盧藩鎮合計三萬八千兵馬,加上渤海軍也不過五萬八,相比之前十多萬大軍則是弱了很多。


    李存煥則是靠削了平盧這八萬大軍來到養他的十萬新軍。同時少了的十萬團練兵,李存煥也命令各地不許再招募。同時因為軍費問題,團練兵俸祿削減五分之一。雖然團練兵不滿,但這也好過周德威所言,削軍八十餘萬來的好。


    李存煥這才平息了這場周德威掀起的波浪,不過李存煥也有所打算,這十萬新軍,除了兩萬人留守在青州外,都將成為進軍河東的部隊。


    李存煥任命周德威兼任左燕[***]都指揮使,王茂章兼任右燕[***]都指揮使,符存審兼任長征軍都指揮使,至於元從軍,李存煥卻並沒有任命。引起無數人的想法。


    元從軍都是北地漢兒,其中有一萬人乃是騎軍,精銳程度冠於新五軍。


    有人說秦王殿下想讓李(存孝)大都督擔任,不過大都督現在不能夠動武。殿下怕大都督上到了戰場,熱血一來,便不管不顧的上了戰場,反而害了大都督。


    又有人說,秦王殿下其實是想讓那個叫郭崇韜的行軍司馬擔任,不過郭崇韜才多大?二十歲出頭罷了,那裏能夠擔此重任啊!


    其實李存煥心中內定好的人選,既不是李存孝,也不是郭崇韜。而是都快被世人遺忘了的葛從周,從被俘虜到現在,李存煥派了不少能言善辯之士去勸說葛從周,又動員了葛從周的老母親、妻子、義子謝彥章去勸說,葛從周也沒有投降。


    李存煥決定親自去勸降,雖然他也不是第一次了,但他心中已經決定了下來,這是最後一次。如果葛從周不願意投降,李存煥就會將葛從周發配到朝鮮,讓葛從周去和百濟、新羅餘孽打交道去,反正到了那裏。葛從周願意也罷,不願意也罷,李存煥也會讓他給他套上一套軍服上戰場。


    那些餘孽可不會說漢語,哪怕葛從周喊投降也是一刀砍過來。李存煥還不信葛從周是一個願意死在無名小卒手上的人。


    不過讓李存煥奇怪的是,葛從周聽了李存煥開門見山的勸降,第一句話居然苦笑著說道:“難道我還有選擇的餘地嗎?今天老夫看得出來,秦王殿下你這是最後一次的勸降了吧?也許你會看在章兒(謝彥章)的情麵上,不會對我下毒手。但我估計會被發配到那裏去吧!”


    “那葛公的意思是?”李存煥聞言,也不反駁,不置可否的看著葛從周。


    “哎!自然是唯有如殿下所願了!不過老夫在這樣有言在先,梁王對老夫有恩,老夫不是一個忘恩負義的人。不過食君之祿,擔君之憂。所以老夫在這裏於大將軍約法三章,否則殿下便是要流放老夫到那裏,老夫也隨便了!”葛從周堅定的說道。


    李存煥開口問道:“那不知道葛公有什麽條件呢?”


    葛從周一臉嚴肅的看著李存煥,伸出一根手指,沉聲道:“月票!”


    “嗯!這個值得考慮,第二個條件呢?”李存煥聞言,愕然了一下,露出沉吟的神色。


    葛從周伸出兩根手指,道“二!月票!”


    不等李存煥說話,便伸出第三根手指道:“三!月票!隻要你給月票老夫就二話不說投降了!”


    李存煥哭求道:“各位大大!有月票嗎?沒有月票這老匹夫可不肯投降啊!”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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