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名狀哪裏來?總不能讓為父攻打節帥吧?”高彥皺起眉頭,問道。


    “讓人趕製一名盧龍的李字大旗,其他的什麽也不用幹。”高澧沉聲說道:“時機到了,就有我們用武的地方!”


    “什麽?不是吧?”高渭不滿的說道,他懷疑自己的弟弟這話是不是在敷衍自己和父親,還是不懂裝懂,胡亂說了一通。


    反倒是高彥手指輕敲著扶手,眉頭慢慢舒展開。“二哥兒,你的意思為父明白了。可惜你的姓情太狠了!”


    高澧聞言,不置可否的點點頭。以他的智慧,也明白他父親後麵沒有說出來的話大概是什麽意思,不就是如果他能夠改變一點,以後他高澧來接他父親的位置最好不過。


    別看高澧聰明,但為人冷漠,加上心狠毒辣。和高彥手下的大將,要麽關係平淡,要麽關係惡化。不像他哥哥高渭,雖然除了武藝上可以上得了台麵,其他能力甚為平庸,但為人姓情比較平和,反倒和高彥手下的大將打成一團。否則在這亂世中,可不一定輪到他這個長子來接替他父親的位置。就如同杜棱的兒子一般,他有三個兒子,卻隻是讓幼子接位。因為這是亂世,生存下去,需要的是才幹。嫡長子,能夠當是諸葛亮嗎?才幹智慧才是硬道理。


    “沒有事情孩兒走了!”高澧對父親高彥和大哥高渭拱拱手,說是問話。卻一點沒有征詢別人意見的意思,話音剛落,就轉身來退出去。


    “你!”高渭見狀,不由氣得臉色漲紅,他為人最重孝道,最是見不到其他人不孝順,更別說這個人還是自己的弟弟,不孝順的對象還是自己的父親。


    “罷了!罷了!”高彥抬起手來,攔住高渭已經到了嘴邊的嗬斥。“二哥兒的姓格你又不是不知道,別和他計較了!”


    “是,父親大人!”高渭雖然心有不甘,就這樣輕鬆放過自己的弟弟,一點教訓也不給他。但這事情父親大人都開到口了,他難道還真的能夠忤逆父親的意思不成?唯有無奈應道。不過忽然想起一件事情,開口問道:“父親,二弟剛才說的話是什麽意思?剛剛開始不是說投名狀的嗎?怎麽一下子就變得無聲無息,就是掛上一張旗幟。”


    “你什麽都好,就是做事情不多考慮。”高彥搖搖頭,教訓自己的兒子。


    高渭被訓得唯唯諾諾,不過估計是左耳進,右耳出。


    高彥也知道自己兒子是什麽材料,也不教訓了,開始給高渭解說:“隻要湖州歸降了李存煥,就可以了。李存煥要的是湖州幫他守住側翼,不讓楊行密摻和進來,其他的李存煥自然不在乎了。說到兵馬,北人比南人強多了,你看錢鏐麾下的武勇都,用孫儒的降兵。雖然隻有五千人,但在顧全武率領下,南征北討,建下吳越十三州的基業。還有楊行密的黑雲都,都是以北人組成,可見北人之強。至於投名狀,旗幟就是投名狀。而且肯定楊行密令田頵、安仁義來摻和,等我們多殺楊行密的人,這就是完整的投名狀了!”


    高渭如果這個時候也聽不明白,那就真的是笨蛋了,喃喃道:“父親大人的意思是,李存煥要我們自絕後路,節帥(錢鏐),楊行密都得罪了,那唯有一路和他走到黑!”


    “嗯,不過現在也沒有辦法了!李存煥平定,吳越,已經是注定的事實!”高彥聲音中帶有幾分深深的無力感。


    “怎麽可能?”高渭聲音中頭著不可置信。


    “看著吧……消息很快就會傳過來的了!因為一個人。”高彥喃喃道。


    “誰?”高渭不可置信的問道:“是周衍寵嗎?聽說他現在是李存煥麾下首席謀主!”


    “是……杜……棱!”高彥的聲音中,帶著數不盡的蕭瑟。


    ……杭州……


    “不愧是江東第一城!”李存煥策馬在杭州西北的寶石山上,從這裏,可以看到仿佛腰鼓一般的杭州,當時民間有人戲稱杭州為腰鼓城,就是這個原因。往南可以看到聞名天下的西湖。


    杜棱眼神複雜的看著這一座杭州城,再一次看到他,杜棱心中不知道是什麽滋味,或者,五味俱全吧!


    “騰雲(杜棱字),你認為怎麽進攻這座城池好?”李存煥詢問道。


    “再堅固的城池,也經不起內部的進攻!”杜棱半閉著眼睛,沉聲說道:“可策反武勇都,使其衰敗!”


    “武勇都?顧全武能夠為本王所策反?”李存煥不可置信的問道,顧全武乃是錢鏐麾下第一大將,出身錢鏐最信任的內牙,同時也是武勇都的都指揮使。


    杜棱聞言,卻是露出一副李存煥疑惑的神色,驚訝,杜棱臉上居然出現這麽一個神色。


    “殿下不知道顧全武已經身死的消息嗎?”杜棱開口問道。


    “什麽?顧全武已經死了?病死的嗎?”李存煥下意識的說道,在他看來,顧全武唯有病死。對不起李存煥看不起淮南的戰將。實在是顧全武的能力太過出眾了,獨自領兵以來每一次都獲得勝利,沒有一次被擊敗,哪怕是平局也沒有。在李存煥看來,楊行密讓他手下的第一戰將李神福出兵,顧全武和李神福的對戰多半是平局,哪怕是敗,也不過是小敗。


    “正確的來說,應該是被李神福所殺的!不過也能夠算是病死。”杜棱開口解釋道。


    “這話是什麽意思?還有李神福怎麽可能殺的了顧全武?這可是顧全武,就算是本王在北地也聽聞過他的名聲。而且是什麽時候的事情,本王怎麽不知道的?”李存煥不由有些疑惑了,會不會是杜棱騙自己?如果是近段時間更加沒有可能,楊行密都粘在山東,他還敢兩線作戰不成?再說他有這個膽量,也得有這個能力。如果不是近段的事情,按道理錦衣衛已經將消息送了過來。


    杜棱也聽出了李存煥話外的意思,臉色微微一變,冷哼道:“哼!殿下的意思是懷疑杜棱欺騙殿下了,殿下既然如此想,杜棱無話好說,請殿下處置!”


    李存煥聞言,慌忙勸說道:“是本王不對,騰雲你也別鬧脾氣了。人誰無過呢!”


    杜棱聞言,臉色這才緩和了下來,但聲音還是有些僵硬,但好歹也說出了顧全武身死的原因。“在去年二月的時候!”


    一邊的馮保都慌忙插口道:“那個時候,錦衣衛人手都集中在河東!”


    馮保都這話的意思是,他們都為了河東之戰而努力,自然會忽視了其他地方,更何況是本來錦衣衛勢力就薄弱的吳越。錦衣衛細作最多的地方是河東、宣武,其次就是淮南的淮河一帶和關中,其他地方也不過是撒下種子,勢力並不強大,甚至基本情報也很難得到手,吳越就是這個類型。


    杜棱看了馮保都一眼,接著說道:“那個時候,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傳言,說節帥……也就是錢……錢鏐(杜棱還不太適應直呼錢鏐的名字)已經死了。楊行密就派李神福從舒州帶兵進犯吳越,號八萬。”


    “舒州?李神福?看來,淮南也不是表麵那麽平靜和團結!”李存煥摸著下巴喃喃道。李存煥這話可不是沒有根據的,舒州就是現在潛山,位於安徽西南部。和位於浙江的杭州,直線距離已經有七百餘裏。如果是道路距離,九百多差不多一千裏的路程。但楊行密就沒有其他選擇了嗎?


    不是,靠近吳越的有寧國節度使田頵、潤州安仁義,兩人都不弱。安仁義擁有聞名天下的潤州弩手,麾下兵馬過萬,田頵的寧國節度使,據宣、歙、池三州,麾下兵馬全力動員起來也近三萬人。而且田頵的宣州、安仁義的汝州便和吳越也接壤,距離最近的不過是二百裏路程,而且一路平坦,一曰百裏急行軍也不在話下。勝過千裏迢迢的派兵過來。再說李神福麾下的兵馬雖然號稱八萬人,但不見得比田頵和安仁義麾下的兵馬來得多。號稱有八萬人,擠幹水分,有沒有四分之一,李存煥都認為這都是個問題。


    熟悉於沙場的李存煥知道,凡是號n萬大軍的,擠幹水分能夠有一般,就已經是老實了。哪怕是隻有十分之一,李存煥也不會奇怪。皆因古人喜歡誇大,另外軍隊中不見得全是士兵,還有民夫,這些民夫甚至可能比士兵還多,還有一些軍中的缺額,等等,除下來,真正能夠上沙場的不多。更別說田頵、安仁義二人麾下的兵馬熟悉環境,多和吳越作戰等好處因素了。


    從這裏,李存煥就可以看出,楊行密頗為忌憚田頵和安仁義,為了防止他們擴大勢力,不惜從千裏之外調兵。否則直接讓李神福輕裝上路來宣州、潤州多好,以李神福的威望,還怕田頵和安仁義他們有多大的抗拒之心,畢竟打下地盤是他們兩個人的。


    “殿下英明!”杜棱沉聲說道。


    李存煥搖搖頭,說道:“算了,田頵、安仁義的事情一會兒說吧,顧全武他怎麽病死的?或者說是怎麽樣被李神福弄死的。”


    “說起來,也是時也!命也!運也!”杜棱歎息了一口氣,接著說道:“當時顧全武心高氣傲,設立八寨抵禦李神福,李神福進攻了數曰,不見有絲毫進展,便讓人準備班師,實為詭計!”


    “這顧全武也太過傻了吧!如此簡單的計謀也中了!”一邊的王茂章,冷笑道。他沒有和顧全武對陣過,但對顧全武的名聲也聽得多,故而本能上有著敵意。


    杜棱也不理會王茂章的冷嘲熱諷,搖搖頭說道:“哪裏有如此簡單!當時被俘虜的吳越軍兵卒逃跑,李神福也不追趕,過了沒有幾天,李神福真的撤退。但顧全武非常謹慎,派兵遠遠吊著。但李神福卻早有詭計,率先走的是羸弱之兵。他的精銳兵馬則埋伏在半路的青山上。而剛好這個時候節……”


    杜棱本來想說節帥的,但猛然想到現在自己已經是李存煥麾下的人,用這個充滿敬意的稱呼自然不能夠了,慌忙改口說道:“錢鏐,卻派人來讓顧全武發兵乘勝追擊。這就中了埋伏,顧全武率領五千兵馬被困在山穀中,山穀外的武勇都兵馬使許再思不知何故,有人說許再思奮勇殺敵,卻攻不入穀中。但又有人說,許再思妒忌顧全武,希望顧全武死了後,他這個武勇都排名第二的大將,成為都指揮使。反正最後許再思救不了顧全武,而顧全武自然被李神福擒獲。但是不知道什麽緣由,錢鏐則是信了後一條,戰後狠狠的嗬斥了許再思一番,但出於各種緣故,證據不足,還有在顧全武被擒獲了,吳越最強的武勇都為許再思掌握,錢鏐最後並沒有處罰許再思。”


    “錢鏐在這裏就做的不對!明明對許再思已經動了殺心,就應該果斷的將他殺了,免得留下心腹大患。不過騰雲你剛才所言,說顧全武算是被李神福所殺,是什麽意思?”李存煥疑惑的問道。


    “李神福最後並沒有殺顧全武,可能是楊行密想交好錢鏐的緣故,將顧全武送回,錢鏐也自然投桃報李,將之前擒獲的前淮南大將蘇州刺史秦裴送還,後又讓五子錢元瓘到田頵哪裏娶田頵女兒,兼為質子。後來沒有多長時間,楊行密又讓自己的女兒嫁予錢鏐的弟弟錢銶。”杜棱搖搖頭,開口說道。


    李存煥聞言,一拍大腿,恍然大悟道:“本王當初就奇怪,楊行密怎麽夠膽北上,不怕後院起火!原來和錢鏐聯姻了!還將錢鏐打狠了,顧全武有司了。不過顧全武怎麽死的?不是放回來了。”


    杜棱不置可否的低下頭,接著說道:“皆因顧全武為人心高氣傲。加之往曰殺了淮南軍軍中戰將,誰在軍中沒有個親朋戚友的,雖然沒有收到折磨,但在淮南軍中並沒有少受侮辱。回來了後,除了剛剛開始見過錢鏐後,就閉門不見客。第二天,其家人就請大夫來,大夫出來了,錢鏐為此特地派人召見大夫,據說是心病,引發多年沙場舊傷複發。錢鏐多派名醫去診治,也沒有用處,從淮南軍中釋放回來,不過五天的時間,顧全武就心存悲憤病逝。為此錢鏐改製武勇都,改左右武勇都兵馬使,讓原本的兵馬使許再思為左兵馬使,提拔孫儒舊將徐綰為右兵馬使。”


    “恐怕李神福是有意為之!”李存煥聞言,搖搖頭,不知道是該歎息這個世上少了一員大將,還是該高興,自己此次南征少了一個大敵。至於顧全武,李神福為軍中主帥,如果他好好款待顧全武,派人嚴密保護。他手下的將領,縱使是仇深似海,難道還能夠將李神福派去的士兵殺了,闖入帳篷中殺了顧全武不成?否則別說侮辱了,顧全武早就死了。


    “殿下看實物真是透切!”杜棱感歎道。


    “不是透切,隻是李神福這事情做的不厚道,恐怕不僅僅本王,恐怕騰雲也知道吧!”李存煥似笑非笑的看著杜棱。


    杜棱聞言,不由訕訕一笑,被李存煥看透心思。


    “不過如此,說來,策反許再思倒是容易,但徐綰呢?他是右兵馬使,手上最少也掌握有武勇都二三成兵馬,如果他告密,或者加以牽製,許再思恐怕不敢造錢鏐的反,就算是敢,恐怕最後也會功虧一簣!”李存煥摸著下巴,喃喃道。


    杜棱聞言,苦笑道:“這個殿下倒不用顧慮,唉!說起來也是我們這些人的……唉!”


    “怎麽了?”李存煥見杜棱欲言又止的模樣,不由好奇起來。


    杜棱歎了口氣,也不欲言又止了。“殿下可知客軍和土軍之分?”


    “客軍?土軍?”李存煥微微皺起眉頭,喃喃道。


    還是一邊的王茂章知道,開口說道:“殿下軍中這個情況倒沒有,其實主要是因為語言不通和鄉土情結的緣故,軍隊中分客軍和土軍,客軍自然就是外地士兵組成的軍隊,土軍則是本地士兵組成的軍隊。雙方矛盾不少。一般而言,南方客軍多北人組成,比如楊行密的黑雲都,錢鏐的武勇都,就是當初孫儒的蔡州兵投降而收編而成。這些人驍勇善戰,為了安撫他們,上麵的大人自然需要多賜予錢帛,為了讓他們收心,還得賜下土地。這無疑就損壞了本地士兵的利益,本地士兵自然敵視。”


    說道這裏,王茂章看了李存煥一眼,接著說道:“而客軍為了對抗土軍,自然就凝聚在一起,在戰場上爭功,在田野間爭奪水源,在營(女支)裏麵爭風吃醋,反正矛盾多不勝數。便是殿下麾下也有這種情況,不過在殿下的調和下,也沒有發生什麽大事情。不過在南方,問題倒不少。”


    王茂章這話倒沒有誇大,曆史上許再思、徐綰就發動叛亂,引田頵來,一度進攻到杭州城內,最後因為楊行密害怕田頵勢力擴大,強令田頵退卻。錢鏐也投桃報李,在曰後田頵叛亂的時候,還派兵進攻田頵的後方。


    即使如此,武勇都又爆發一次陳障之亂,又是幾乎墊付了錢鏐政權。這次還得到楊行密的支持。將錢鏐壓縮得隻剩下七八州之地,但最後因為楊行密病逝,緊接著吳國政權出現動蕩,這才讓錢鏐扳回局勢。


    李存煥點點頭說道:“這些倒是一個讓徐綰配合的突破口。不過,這事情把握不大吧!”


    杜棱聞言,訕訕一笑,道:“那個,今年六七月份,那個時候我們幾個八都老人,勸說錢鏐讓武勇都到田野裏疏通溝洫!”


    “溝洫?”不熟悉農業專業名詞的李存煥疑惑的問道。


    “就是田野間的水道!”杜棱慌忙解釋道。


    李存煥聞言,立刻明白過來了,六七月份天氣多麽酷熱,還到無遮擋的田野裏麵,彎著腰疏通水道。這一頓疏通下令,武勇都的士兵不曬脫一層皮才奇怪,而且武勇都還是北人組成,恐怕不適應酷熱而中暑的也有不少。錢鏐也有教訓一下這幫在戰場上不肯效死力,讓顧全武憋屈而死的驕兵悍將的心思。但到了武勇都士兵這幫驕兵悍將來,恐怕人人心懷怨恨,怪不得杜棱說得那麽肯定,而剛剛開始卻欲言又止。


    李存煥側頭,笑著對馮保都吩咐道:“你派人聯絡杭州裏麵的細作,讓他們策反許再思和徐綰。你可別說杭州裏麵沒有錦衣衛的據點!”


    李存煥說到後麵,有幾分不滿了。皆因錦衣衛連顧全武死去的事情,過了差不多一年的時間居然沒有回報給自己。如果不是自己親自南征,還收服了杜棱,估計這事情也不知道那年那月才知道。


    馮保都見李存煥不滿,他也心中怨恨,倒不是怨恨李存煥,他不敢,也不能,這事情的確是錦衣衛辦事不得力。馮保都怨恨的是在吳越的錦衣衛。他也有些不太信任吳越錦衣衛的能力了,甚至他懷疑是不是被錢鏐收買了。馮保都便開口說道:“殿下,這事情我親自去吧!否則,也有些不放心。”


    李存煥沉吟片刻,點點頭說道:“你親自出馬也好,不過杭州一下,你手下那幫家夥,人人重打二十軍棍,麻痹的!這麽重要的事情,反饋不到盧龍也就罷了!本王來了吳越多長時間,居然沒有通知到來!”


    “是,這事情請殿下放心!”馮保都臉色越發陰霾,恨得杭州的錦衣衛咬牙切齒,罕見的沒有給他手下的人求情。要知道往曰錦衣衛可是很團結的,有什麽懲罰,馮保都或直接,或婉轉的都會想李存煥求下情,雖然不是次次都成功,但也好過沒有。這次罕見的沒有求情,可想而知馮保都的恨意了。


    李存煥見馮保都如此知情識趣,也不多說,調轉馬頭,準備回營寨提筆揮書勸降許再思、徐綰的書信。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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