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外的小廣場上已經徹底的亂成一團了。


    京兆尹、城防軍包括禁軍都已經趕到了,倒是眼看著宮門前的情況,卻是沒有人敢貿然插手,相互之間互相推諉責任,想要慫恿鼓動其他人出去擋刀,自己好躲在後麵見機行事。


    太學一方是民意,外使一方卻是事關國體和梁帝的顏麵,兩方都是絕對的猛獸,在局勢未明朗之前,任誰也不敢胡亂插手。


    不僅僅是官府衙門進退不能,就是大打出手的太學和外使兩方也是騎虎難下。


    太學生都是文弱書生,這時候也是靠了一腔熱血才能穩住局勢,但是時間長了卻不免顯露出後勁不足的弱項,看著占了上風,其實一直都在吃虧。


    外使一方都是凶悍強壯的武士,其中不乏高手,雖然為了做戲扮成重傷的樣子,但是也不是那些文弱書生所能比的。


    隻是對方人多勢眾,身後又有眾多的大梁軍隊,無論如何外使一方是不敢下重手的,甚至強如黑山親王也得壓著手上的輕重,苦苦支撐,混亂之中,還不知道被誰在腳上的傷處踩了好多次,疼痛之餘,更是憋屈的想要吐血。


    就在這時,緊緊封閉著的宮門緩緩的打開,一輛華貴的馬車慢慢的駛了出來,一瞬間,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這輛馬車之上,爭鬥的雙方也默契的慢慢分開,退到道路兩邊。


    ……………………………………………………………………………………………………………………………………皇宮的正門,平時是不輕易開啟的,更別說眼下的情況。


    任誰都能猜到,能在這時刻坐著馬車從宮裏出來的,必然是絕對的大人物。


    要知道,如今有權在宮中騎馬的也隻有楊烈等寥寥幾個老不死,坐著馬車出宮的,也多是皇家的幾位大人物!


    馬車緩慢而平穩的朝前走著,馬蹄踏在地麵上發出清脆而有韻律的響聲,聽起來極是悅耳。


    拉車的馬兒很是神駿,通體赤紅,無一絲雜色,馬車也很是華貴寬敞,外麵圍著白紗,邊角上還綴著銀色的鈴鐺。


    在許多大梁人看來,這樣華貴的馬車已經是絕對的逾製了,是該誅九族的大罪,但是既然馬車能從皇宮中出來,馬車的主人必然不會擔心這個了。


    外使一方站在宮門前正道的另一側,和對麵的太學生們對峙,見了這馬車出來,卻是有近半的人謙卑的以手撫胸,彎腰行禮。


    黑山親王神色複雜,不知道是羨慕還是憤恨,猶豫了一下,無奈的歎口氣微微低下頭行禮。


    馬車上的人根本沒有回禮的意思,在靜寂無聲的宮門前不緊不慢的走著,將高傲霸道的風範顯露無疑。


    黑山親王雖然暗暗惱怒,卻不敢在這時刻挑釁馬車的主人,一直低著頭注視著馬車從自己跟前慢慢走過。


    太學一方和圍觀的百姓竊竊私語,在猜測著馬車主人是何等的大人物……其實也不難猜,有資格坐著馬車從皇宮正門出來,讓外使謙卑的行禮,除了久不出宮的梁帝,滿京城符合這條件的實在沒第二個了…………外使一方也陷入了分裂,很快就分成兩個團體,一方散漫的聚在一起,另一方卻是聚在黑山親王身邊。


    黑山親王心頭大恨。


    果然牆頭草是靠不住的,之前在四方館還信誓旦旦,眼見著這輛馬車出現了,卻有近半的人心生了怯意,有意無意的和自己保持距離,自己剛剛聚成的小團體眨眼睛就麵臨著被分裂的危險,如何能忍下這口氣,索姓豁出去了,不如趁著這個場合把話挑開了說,眾目睽睽之下之下,自己還不信馬車的主人能當著眾多外使的麵不出頭!


    黑山親王上前一步,對著馬車沉聲說道:“女王陛下…………”


    …………………………………………………………………………………………………………………………是的,馬車裏的正是美豔絕倫又心狠手辣的瓦賽薑女王,在場的很多人都能猜得出來,楚南自然也能。


    楚南看著黑山親王壓著怒氣將馨月樓發生的事情說了,卻將飄仙樓的事情瞞了不說,不禁有些好笑。


    薑女王的馬車緩緩的聽了下來,馬兒有些不耐煩的打了個響鼻,所有人都在等著馬車上薑女王的反應。


    馬車靜靜的停在那兒,薑女王似乎也在考慮其中的利弊,也陷入了進退兩難之中。


    黑山親王心中冷笑,這時候自己低下頭,將薑女王捧上去,默認了她是外使的絕對領袖,若是有意替外使出頭,薑女王自然要直接和大梁的皇帝陛下打擂台,絕對會吃癟吃虧得罪人,可若是對外使受辱死傷的情況置之不理,也會威信大失……要知道,死的樓蘭使者,可是薑女王最聽話的一條惡狗!


    薑女王沉默了良久,過了好一會兒才歎口氣,敲了敲車廂,淡淡的說道:“走!”


    馬車緩緩的啟動,本就遊移不定的使者們也有三分之一隨著那馬車慢慢的向外退去…………黑山親王滿臉的難以置信,實在不知道薑女王怎麽能有這樣的底氣,竟然當著這麽多外使的麵直接走了,連一個解釋都不給,看著低頭默默退走的眾多同伴,眼神凶狠,大聲喊道:“女王陛下竟然如此畏懼大梁麽?枉我等敬你為首領,如此膽小怕事,曰後在西北,瓦賽如何服眾!?”


    不得不說,黑山親王也是豁出去了,話也說得惡毒無比,是赤裸裸的挑撥瓦賽女王和眾多西北使者,話剛剛說完,就有許多使者眼神變了,隻是畏懼瓦賽強勢,不敢表現出來。


    馬車又緩緩的停了下來,薑女王清冷的聲音傳來,“瓦賽的事情,不牢親王掛心,瓦賽也無意做什麽首領,親王不要妄言。”


    黑山親王見馬車又停了下來,心中冷笑,隻當是薑女王迫於大勢,不敢在這時候不在意在場的使者的感受,接著卻目光一凝,看著馬車一側的楚南,目光馬上變得陰冷。


    在場吃過楚南虧的不在少數,如今仇人相見,自然分外眼紅,眼看著女王的馬車停在那人身前,隻當是薑女王有意雲淡風輕的踩死了這人為樓蘭使者等人報仇,紛紛摩拳擦掌,如果薑女王下了決斷,氣魄能力可不是黑山親王所能比的!


    楚南看著那馬車停在自己身前,自然明白薑女王是在有意為自己撐場子,輕笑了一聲,從身後拎起躲躲閃閃的妖妖,上前幾步放在了馬車上。


    妖妖有些不情願,但是敢和義父撒嬌耍賴不等於敢在薑女王麵子耍小姓子,拍了拍自己皺巴巴的衣襟,小聲說道:“母後…………妖妖錯了……”


    馬車裏傳來薑女王的輕笑聲,在這樣劍拔弩張的場合格外的詭異。


    薑女王伸手當著珠簾,露出精致絕美的麵容,接過妖妖,輕笑著問楚南說道:“怎麽,要上車一起回去麽?”


    楚南抬頭看了看似笑非笑的薑慕雪,並不理會薑女王的邀請,輕笑著捏了捏妖妖的小臉,“別責罰妖妖……這樣的年紀……妖妖已經是天下少有了……”


    薑女王不置可否,見楚南沒有上車得意思,也不多說,輕笑一聲。


    馬車又慢慢啟動,漸漸走遠。


    這一次,也是囂張無比,狂若無人,和殺人凶手言笑無忌不說,連解釋都不給車後麵的眾位使者一句。


    但是,這一次心生退意,跟著薑女王離開的人卻是又多了幾成。


    普天之下,能讓薑女王放心的將妖妖小公主交到手上、能笑臉相迎、甚至親口邀請同車而回的,絕不是一個區區大梁禮部員外郎所具有的能量……能有這份榮幸的,除了雪山神廟上的幾位,也就隻有當初神秘無比如傳說一般的瓦賽親王了…………黑山親王早早的就猜到了楚南的身份,但是眼見著薑女王無視掉在場的所有人,和楚南一副郎情妾意的模樣,心中沒來由的生出無盡的恨意,卻不僅僅是因為飄仙樓的事情……眼看著至少一半的使者意識到了某些可能引發嚴重後果的事情,紛紛離開,甚至自己身後的許多鐵杆也躲躲閃閃,心生了退意,黑山親王卻是有些歇斯底裏,回頭滿含殺意的掃視了一圈,壓著怒氣低聲道:“怕什麽!本王還沒死呢……本王沒說話,你們走一個試試…”


    在西北,國與國之間的地位就是這麽赤裸裸,薑女王敢旁若無人,根本不給任何解釋,許多使者也不敢抱怨,隻能跟著離開,事後甚至還得去請罪,黑山親王能威脅黑山的附屬勢力,所有人果然都不敢離開。


    楚南看著已經有些瘋狂,準備放手一搏的黑山親王和眾多外使,皺著眉頭想著對策,看著那群太學生又在蠢蠢欲動,又有些頭痛。


    這一次,想必黑山親王定然會下狠手了,那些書生一起上,也不可能是黑山親王一個人的對手……薑女王兵不血刃,輕而易舉的分化了黑山親王的勢力,帶走了至少一半的人,看起來勢力大減,正是打落水狗的好時機。


    隻是,那些太學生卻不知道,黑山親王既然還留在那裏不走,羞惱之餘騎虎難下,自然是無意收手,反而是準備放手一搏了,眼下最好的辦法自然就是將事情徹底鬧大,不給大梁壓製遮掩的機會……達到這個目的的法子不少……比如,殺幾個太學生!


    楚南眼看著那群太學生蠢蠢欲動,想要痛打落水狗,再看看眼神凶狠的黑山親王一方,有些頭疼,不知道是去阻止那些熱血上頭的太學生還是對那些準備下殺手的外使們搶先動手……突然,薑女王的馬車消失的街道上出現一個清冷絕世的白衣身影,就好像是在所有人都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從天而降。


    在場的許多百姓紛紛吸口冷氣,想要仔細去看,卻又忍不住紛紛低下頭,好像仔細去看一眼,也是對不遠處那清麗無雙的仙女的一種褻瀆一般。


    這一下,黑山親王也不敢再矜持,驚疑不定的看著那白衣身影,帶著身邊的眾多使者跑過去,無比虔誠謙卑的彎腰行禮,輕聲道:“聖女殿下…………”


    眾多使者也紛紛對那白衣身影行禮,甚至有幾個虔誠的,已經伏地不起,口中念念有詞……楚南鬆了口氣,暗歎一聲,終於是讓自己等到了。


    然後,在包括那白衣少女自己在內的無數人的驚愕眼神中,穿過人群,走到那神仙一般的少女身前,輕輕的牽起少女的小手,毫不遲疑的將少女僵硬的嬌軀抱在懷裏…………鴉雀無聲!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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