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馬遜一隻小小的蝴蝶翅膀可能造成颶風,蝴蝶效應絕不是說著玩兒的,盡管甄雲嶸始終覺得自己隻是改變了張白菓一個人的境遇,然而隨後發生的一切,都是不可控的。


    這一點,隻怕他自己也早有預感。


    而對張白菓來說,前世一些對她來說明明是機緣的東西,也不顯得多麽珍貴了。


    能令如今的張白菓吃驚的,自然不是這些大約有百年份的藥材靈藥,而是另有旁物。


    那株生長在藥園最僻靜陰暗的角落,卻如小太陽一樣散發著光芒的至陽爆裂之物!


    臥槽,誰告訴她,為什麽這麽一個低級的試煉之地裏竟然會有朱果這種天材地寶存在!


    朱果,火屬性靈藥,可用於煉製輔助擁有火靈根的修士修煉的丹藥,也可以直接服食用以提高靈根純度……前提是你有火靈根,否則後果就跟進了火葬場差不多。


    這一住朱果大約有七寸高,與她所知的可以高大一二尺的朱果植株仍有差距,倒像是發育不良的樣子。不過這也可以理解,畢竟這個試煉之地已經幾乎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如果不是為了曆練,會花五塊靈石進來的幾乎都是散修——很多散修仍執著於在各個試煉中碰運氣。


    張白菓倒是隱約記得甄雲嶸之前有提過,這個試煉之地中的確曾經有出過朱果的傳聞,不過那都是百多年前的事情了……據說朱果這東西都是花落結果就枯萎的,想來這一株,多半也是這百年才長成,就怪不得長得這麽次了。


    再結合周圍的這些年份都差不多的草藥,張白菓隱約有種預感。說不準,這個藥園就是這個試煉之地運轉的核心……隻是不知道還能不能撐住下一個百年。


    雖然能入眼的隻有一株朱果罷了,但張白菓並不是什麽聖人,可以入寶山還空手而回。朱果果實她都摘下來用玉盒收好了,倒是沒有趕盡殺絕的把植株也一鍋端,又挑了一些年份足夠的比較少見的靈藥取了幾顆,不認識的也選了一些。就收手了。


    瞧著仍舊顯得鬱鬱蔥蔥的藥園。以及那顆光禿禿的朱果植株,勾了勾唇角。


    她也說不準自己是個什麽心態,為何不將這裏一鍋端了……看著好像不貪心。但她不還是把最有價值的朱果取走了麽?說她貪心,偏又沒有趕盡殺絕。


    說穿了不過就是看不上,懶得取罷了。


    也許百年後,能有人在這裏看見超過兩百年的靈藥也說不準呢?


    張白菓心知這可能性不大。倒也懶得去考慮旁人如何,總歸與她無關了。她自覺沒那麽高尚。哪怕頂著名門正派弟子的殼子,又出身世家,可她骨子裏還是那個靈魂陰暗的女律師。


    這一點,哪怕窮盡百年。隻怕都不會發生改變。


    頂多就是平和一些,不再成天想著出人頭地不被人看不起——一是如今她的起點已經足夠高了,二來……她這具身體硬件不配合。恐怕攀不上人生的巔峰。


    做完這一切,她走出了藥園的範圍。往外走出十來步,回頭一看,那路跟藥園都已經消失不見——可見是因為她采光了朱果的關係,果然是因為它。


    這是好東西……一時之間,張白菓也沒想好怎麽處置它。


    師門肯定會知道,她倒是無意隱瞞,但自己是肯定要占一顆的,誰叫她有火靈根呢?與其到時候由師門分配,不如自己現把它吃進肚裏來的安全。


    這種幾乎媲美天材地寶級別的靈物,不管是哪個門派都早教給了門下弟子處理的方法,實在是怕他們暴殄天物。能夠直接實用的靈物並不多,不過張白菓運氣夠好,朱果即使其中之一。


    既然打定了主意,張白菓也就不矯情了。她雖然預感這裏已經沒什麽好值得她逗留的東西了,卻沒有直接出去,而是找了一處隱蔽的樹林鑽了進去,在周圍挖了幾個陷阱,布下陣法之後便坐下盤腿坐好,捏了一顆朱果扔進嘴裏,立馬打坐。


    朱果一入口,便化為一股熱流向著她腹內湧去,於擁有火靈根的她而言,喉頭都像是吞了一口沸騰的熱水一般,有種被灼傷的感覺,也難怪其他人吃了會爆體而亡了……如果將火靈氣比作是火焰的話,那麽這玩意……就跟岩漿沒有區別了。


    張白菓幾乎是立時就見汗了,由於閉著眼睛,她甚至看不到身上的法衣居然在瞬間連個火星字都沒起就化為了片片灰燼,隻在她皮膚的表層留下絲絲縷縷的灼傷。


    痛……幾乎是同時張白菓就生出了後悔的念頭,不過下一個瞬間她就打消了這個念頭——痛到極致,自然是無念無想了。


    隻是心裏難免暗恨當初講課的師叔,居然沒把服下朱果的後果告訴他們,叫她一點心裏準備也沒有,還以為隻要有火靈根就無礙了呢……簡直太不負責任了!


    還好她記得她吃這麽個大苦頭的目的何在,強忍著身體的顫抖,鼓動著丹田中的靈氣接近那團熾熱的“火”,引著它們向著靈根所在的丹田氣穴而去。


    那“火”一見到氣穴中那柱紅色的氣旋,似乎一瞬間變得更明亮了一些,猛然撲了過去……當然,這一幕,張白菓自己是看不到的,不過就在同時,她忽然感覺到身上一輕,灼熱感消退了不少,便知道自己的舉動沒有出錯,不由鬆了口氣。


    果然有效!


    即便是聽過朱果的藥效,但在服下的前一刻,她內心仍舊是忐忑的。畢竟……從前沒吃過嘛!她其實就是有點兒第一次吃螃蟹的人的心態,怕壞事。


    還好,目前看來,效果不錯。


    也不知過了多久,入定中的張白菓睜開眼。


    一陣風吹過,卷著她身上的碎屑飄遠。


    她一呆,難免有些覺得難堪……事先她倒是沒想到這一點,沒想到那灼熱竟然連法衣都能燒掉!結果赤身*的盤坐在樹林中,萬一有人看見,她這個丟人就丟定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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