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張仲熊疑『惑』地道:“父親為何這般說道,難道朝廷速決政務並不如人意?”


    張叔夜淡淡一笑道:“你們都太年輕,有些事看的還不透徹,增設軍法官,擴大衛尉寺職掌,設立樞密都參軍司,升虎翼水軍為水軍司,這些都是王澤原先陳奏中沒有提到的,為何偏偏在朝廷開始進行軍製改革時再次上奏,其中意味頗令人尋味!”


    張仲熊遲疑地道:“孩兒愚昧,不明王相公有何深意。”


    張叔夜冷冷一笑道:“你在兵部小心當差便是,要自己慢慢領悟。”說罷示意張伯奮說下去。


    “武散官定為三十一階,驃騎大將軍從一品,輔國大將軍正二品上、鎮國大將軍正二品下,冠軍大將正三品上、懷化大將軍正三品下,雲麾將軍從三品上、歸德將軍從三品下,忠武將軍正四品上、壯武將軍正四品下,宣威將軍從四品上、明威將軍從四品下,定遠將軍正五品上、寧遠將軍正五品下,遊騎將軍從五品上、遊擊將從五品下,昭武校尉正六品上、昭武副尉正六品下,振威校尉從六品上、振威副尉從六品下。致果校尉正七品上、致果副尉正七品下,翊麾校尉從七品上、翊麾副尉從七品下,宣節校尉正八品上、宣節副尉正八品下,禦武校尉從八品上、禦武副尉從八品下,仁勇校尉正九品上、仁勇副尉正九品下,陪戎校尉從九品上、 陪戎副衛從九品下。。。。。”


    “這些未曾改動的舊製就不要詳說了。”張叔夜聽的有些不耐煩,忍不住打斷了張伯奮的話。。


    “是——”張伯奮接著道:“廢除武官寄祿官定服『色』、俸祿,武官以武散官定服『色』、俸祿,武散官仍沿用熙寧改製散官。增設武官差遣等級標誌、旗號,各級武官以實際差遣定為不同等級,用不同旗號。正六品上之下差遣用散官名稱為武官標誌等級。正、從五品上下定為雜號將軍或軍號將軍,正、從四品上下定為中軍將軍及征、鎮、撫、平、寧、靖冠首二字將軍。從二品、正三品定為大將軍、衛將軍、內將軍,從三品定為前、後、左、右、製、並龍蠰、虎翼二將軍號。。。。”


    “慢——”張叔夜止住張伯奮,說道:“這麽說樞密都參軍使定然是大將軍稱號,殿帥是衛將軍,內將軍恐怕是樞密副都參軍?”


    張伯奮一怔道:“父親何出此言?”


    “難道你兄弟看不出來?”張叔夜擠出一絲得『色』,緩緩地道:“朝廷武官差遣除殿帥與殿帥府使副外均不過正五品,設立從三品五將軍,定然是將七衙中除樞參與殿帥府之外,其他都司都指揮使由正五品上抬升到從三品,殿前副都指揮使為正四品,正合中軍將軍。 從二品與正三品以目前職事差遣看,如是老夫所算不差,隻能是殿帥與正副樞密都參軍使。”


    “新軍製竟然增設如此多的大將職事!”張伯奮有些興奮,他亦是文人從戎,在這場軍製改革中說不定可以占據一個有力的地位。


    張叔夜憂慮地道:“自藝祖太宗以來,朝廷罷黜禁軍都點檢司,侍衛馬步軍都指揮司,為的就是以三衙分兵權。沒想到王澤竟然巧取名目,重新設立禁軍點檢。”


    張伯奮點頭稱是見張仲熊卻一頭霧水,解釋道:“父大人是說,王相公倡議設立樞密都參軍使,其用意便是重新設立禁軍最高統軍衙門。”


    張叔夜道:“如此倒也不算什麽,畢竟樞密都參軍司屬樞密院之下,並沒有調兵職權,從其職掌來看,隻是天子的參軍官。都參軍使從二品、副都參軍使正三品、副都參軍使知雜事正五品上,掌軍機,備為樞密院諸公詳參軍機。能把一盤散沙的禁軍節製權力,重新集中起來,倒不是為當前良策。。。。。。。。”繼而他臉頰閃過一抹冷笑,淡淡地道:“這上官雲要受重用了!”


    “上官雲可能擔任侍衛水軍都指揮司副都指揮使。”張伯奮淡淡地道:“由於先後順序,南、北西三個侍軍都司暫不實設,北、西兩大侍軍都司暫由宣撫司代行其責,南侍軍司亦是不設,故除樞密都參軍司外,侍衛水軍在此次新設都司中最是引人注目。”繼而又有意無意地說道:“尚書省傳言,侍衛水軍暫不設都指揮使。”


    張叔夜微微一笑,他又豈能不明白自己兒子的心思,張伯奮剛勇『性』烈,自從軍以來極為好勝,素來不甘屈居人下。上官雲不過是遙領刺史,虎翼水軍右廂都指揮使,居然一躍而成為水軍副都指揮使,實際上在沒有都指揮使的情況下,以使副護都指揮使帥印。以張伯奮的『性』情,當然的看不過去。


    “大郎,此番你也是入武德院『操』訓。”


    張伯奮稍有興奮地點頭道:“是——五天後交割入院,高等武官培訓是從殿前司開始,孩兒所在殿前司司所班直及上四軍為首批。”


    “新軍製後,不知是何等職差?”張仲熊忍不住問了一句。


    張伯奮頗為自豪地道:“差遣朝廷自有定奪,以為兄目前職位,應當是拱衛大夫、領遙郡刺史、散官與軍將等級標誌應當是正六品上致果校尉。”


    張叔夜欣慰地笑道:“大郎能有如此官階,在大宋禁軍中亦屬不多,當盡心王事,不出以外五六年內或可躋身都校。”


    張伯奮得父親誇讚,得意神『色』溢於言表。


    “兵部胡大人力主緩行,胡寅卻是王相公熱心的支持者。”張仲熊幸災樂禍地道:“兵部同僚時常私下議論。。。。。。”


    他還沒有說完,張叔夜斷然道:“二哥,你在兵部執掌駕部,萬萬不可參與那幫閑散人眾刮燥。如今乃是非常時期,為父可以堅持己見,你等斷不可輕涉爭論,以免日後授人口實,隻要是朝廷都堂決斷,老老實實地辦差,自然有人看在眼中。”


    “謝父親教誨。”張伯奮繼續說道:“侍衛大軍名目以現行軍號為主,上四軍名號不變,捧日、天武、神衛、龍衛,組成各五萬人的侍衛大軍,再設拱聖侍衛大軍,屯駐行在、留都,以備天子宿衛。各地駐泊侍衛大軍暫定雲騎、長騎、番騎、屯騎、驍騎、宣武、常寧、雲捷、勝捷、步曲、寧遠、長征、長從、長捷、振武、宣毅、番落、忠毅、雲翼、雲捷、虎翼、宣威、廣銳、『射』羽、樓煩、靖海、威遠、天策,共二十八侍衛大軍都指揮司,另有直隸都司軍十一指揮司,整編侍衛親軍馬、步、水軍六十五萬八千人。”


    “侍衛大軍?”張叔夜舒了口氣,道:“這是將兵法的完善,使各級軍將有牢固的隸屬關係,便於戰時節製。實際掌兵的還是軍以下將校,到了大軍都指揮使統轄數萬大軍,朝廷斷然不會使武將有如此大的權利。”


    “正是!”張伯奮笑道:“正如父親所言,侍衛大軍雖然掌控諸軍,然諸鎮下麵卻沒有專屬營所,隻有戰事根據軍情由樞密院虎符與兵部均令調集各營歸屬鎮統製。大軍可調軍、軍能調鎮將,而鎮將卻無營可遣,隻能樞府與兵部方可節製。如此以來,即可使將吏有所節製,戰時彼此熟悉,又能避免五代之禍。”


    “也算是良法!”張叔夜勉強同意這種禁軍層級設置,畢竟其中有製約武將權勢的舉措,又繼續道:“武德院祭酒是不是劉錡、講武堂祭酒乃楊沂中?”


    “正是——”


    “劉錡與楊沂中二人均是出身將門,劉錡父劉仲武乃西軍名將,其在洛陽之戰,可圈可點。楊沂中忠良之後,祖父楊宗閔、父楊震、兄居中、執中俱乃河東名將,身役王事,此二人擔負重任,也叫人放心不少!”


    張伯奮‘嗯’了聲,沒有做答。


    “莫要等閑視之,對於你等這或許是一次難得的良機。”張叔夜語重心長地交代一句。


    張伯奮雖心高氣傲、個『性』剛烈,卻也是聰敏機警人,當然明白張叔夜何意。當下點頭道:“謝父大人教誨。”繼續又道:“衛尉寺設立駐各都司、各路帥司軍法官,都司、侍衛大軍設都虞侯,軍、鎮、營、設行軍虞候,隊設軍法押官。。。。。。”


    張仲熊笑道:“現有軍中虞候自有監察職責,何須畫蛇添足。”


    張叔夜瞪了張仲熊一眼,沉聲道:“現行虞候為軍將屬官,而此次卻是將虞候劃出禁軍序列,直屬衛尉寺,連樞密院、兵部亦無權節製。”


    張仲熊驚道:“衛尉寺豈不是又成實職衙門?”


    張叔夜沒有理他,隻是歎道:“王澤所倡軍製,重新統一禁軍,劃分統軍與征戰,擴大武學、設立講武堂培訓低等軍將,武德院培養高等將帥,下一步還要設立諸軍大學堂,使武官逐步能識文斷字,杜絕文人領兵弊端,虞候歸屬衛尉寺監軍係統,而監軍不受將帥左右,此三點極為高明,可惜有些『操』之過急!”


    “『操』之過急?”張伯奮搖了搖頭以示不解。


    “朝廷短短不到一月,就頒布新軍製。。。。。。”張叔夜坐起身來,目光中閃出熱切的光芒,意味深長地道“王澤閑散數年,當真是急不可耐,老夫豈能為他甘做嫁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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