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嶽肅給老子出來!還反了他了,竟敢從老子手裏搶人,是不是不想活了!它媽的,是不是當我們錦衣衛是吃素的!”


    差役剛稟報完畢,嶽肅便聽到外麵傳來叫罵之聲,聽口氣,這人的歲數不大,不過極度囂張,當初打上門的許顯純跟他相比,簡直差了不止一個檔次。而這人更是粗俗無比,張嘴閉嘴全是老子,似乎根本不將順天府放在眼裏。嶽肅心道:“難道這就是新任的錦衣衛指揮使侯國興?”


    嶽肅撩衣襟站起身來,幾步搶出大門,金蟬、鐵虯等人快步跟上,紛紛護衛在嶽肅身邊。剛一出門,便見後衙院內站了能有二百多名錦衣衛番子,為首那人正對著後衙,看架勢要是嶽肅不出來,他就能衝進去。


    這人年紀不大,也就十七八歲左右的年紀,和朱木匠倒是差不多。他身穿大紅蟒衣飛魚服,頭戴烏紗帽、腰紮鸞帶,佩下繡春刀。這身行頭若換做別人身上,必定威風凜凜,可他那尖嘴猴腮的模樣,穿在身上,比之小醜也差不了多少。


    “這位可是錦衣衛新任都指揮使侯大人?”嶽肅一拱手,朗聲說道。


    “算你還知道本督的大名,識相的,趕緊把法覺他們給我交出來,否則老子就砸了你的衙門!”侯國興放聲叫囂地道。


    “侯大人就算是錦衣衛指揮使,好像也沒權利砸本府的衙門吧。法覺本府已經遵旨交給大人,大人為何還來討要?”嶽肅輕蔑地道。


    “奶奶的,少給我裝蒜,還不是你叫人,半路又把法覺給劫走了。你可知道,劫持欽命要犯是什麽罪!老子就算砸了你的衙門,也沒人敢說半個不字!”侯國興的態度依舊無比囂張。


    “哈哈哈哈……”嶽肅非但畏懼,反而放聲大笑起來,“侯大人,你既然知道法覺是欽命要犯,為何還讓他私自離開呢?你口口聲聲說是本府派人劫了他,那本府反問大人一句,我可是在你的錦衣衛衙門把人劫走的?”


    侯國興終究是個粗人,被嶽肅這三言兩句,就問的無話可說。不過侯國興卻始終發揚著粗人的本姓,那就是蠻不講理。他大聲說道:“奶奶的,就算不是在錦衣衛指揮使司劫走的又如何?人在你這裏,橫豎也是你劫的,趕緊把人交出來,免得爺爺動手!”


    “不是在你的指揮使司劫的,那就另有一種說法了。本府想問問大人,您那是想送法覺去哪裏呀?不會是監守自盜,擅自縱放欽命要犯吧?”嶽肅冷冷地說道。


    “老子送法覺去哪裏,用得著你來管嗎?少在我麵前文鄒鄒的,老子不吃這套,快點把人交出來!”


    “大人若不說出送法覺去哪裏,那就休怪本府恕難從命了。法覺是欽命要犯,你不嚴加看管,擅自縱放,本府執法順天府,既然碰到這事,就沒有不管的道理。要不然,等到上朝之時,咱們到禦前評說。”嶽肅仍是一臉輕笑。


    “它媽的,還敢拿皇帝來壓老子,你知道皇帝和老子是什麽關係麽?皇上是吃我媽的奶長大的,要是算起來,我和他還算得上是一奶同胞呢!現在我就問你,你到底是交人還是不交人?”侯國興罵罵咧咧,肆無忌憚,仿佛他和皇帝的關係,比親兄弟還親。


    “不好意思,如果侯大人不能給本府一個交代,想從我這裏再把人帶走,那是白曰做夢!”說到最後,嶽肅的聲音無比嚴厲。


    “奶奶的,你是真當老子不敢打你呀!”侯國興與嶽肅的距離相差不遠,他欺負嶽肅是文官,料想沒有什麽武術,兩步搶來前來,伸手就去抓嶽肅的衣領。


    一旁的金蟬、鐵虯剛要上前護衛,卻見嶽肅已伸出左手來,一把握住侯國興的手腕,抬起右手,狠狠地扇了侯國興的一個耳光。


    也不知是嶽肅的手勁太大,還是侯國興太不經打,隻一個耳光,就將他扇的是眼冒金星,搖搖欲倒。


    站在侯國興身後的錦衣衛一見指揮使被打,連忙抽出繡春刀,就要上前動手。而嶽肅好不慌張,使勁一拽侯國興的胳膊,跟著抬起腿來,狠狠向下一壓,直接把侯國興壓到在地,隨後抬起腿來,踏在他的背脊之上。大聲喝道:“都給我站住!侯國興擅闖順天府,意圖襲擊本府,現已被拿下。爾等難道還敢以下犯上不曾!”


    一眾錦衣衛全都帶住腳步,彼此互相瞧了瞧,誰也不知現在該如何是好。現在領頭的指揮使大人都被踩在腳下,誰還敢放肆,猶豫一下,皆是慢慢後退。


    被嶽肅踩在腳下的侯國興先是覺得眼前一陣眩暈,過了好半天,才緩過神來。他抬起頭來,大聲嚷道:“嶽肅,你個王八蛋,你還敢打老子,你給我等著,我一定讓皇上扒了你的皮,拆了你的骨。把你丟進詔獄,活活的折磨死你!”


    “還拆了我的骨,你現在在本府腳下,你看看誰先拆了誰的骨!”被人這麽罵,即便嶽肅脾氣再好,也忍不下去,何況他還不是一個好脾氣。他抬起腿來,狠狠地朝侯國興的背脊上一跺,隻疼得侯國興“嗷”地一聲慘叫。


    “說呀!到底誰拆了誰的骨?”這回輪到嶽肅大聲的喝罵了。


    “算你狠,你等著,有本事你現在就殺了老子,否則老子定和你沒完!”能發出如此狠話,倒不是侯國興夠光棍,隻是他實在有所依仗。自己是錦衣衛指揮使,老媽是奉聖夫人,皇帝的奶媽,怎麽算,自己也能說是皇帝的半個兄弟吧。除非不想活了,否則誰敢動他一根汗毛。


    “殺了你,怕髒了本府的手。現在天已不早,快到早朝的時候,本府就與你金殿麵君,到時我也要看看陛下,認不認你這個一奶同胞!”


    嶽肅說著,大喊一聲,“白曰裏的口供,與剛剛薛鬥等人的供詞全給本府帶上,本府這就上朝。傳令差役,嚴加看管法覺等一幹人犯,若是閃失,提頭來見!”


    “屬下遵命!”金蟬等人大聲領命,立即分頭行事,有的去取口供,有的去召集衙役。


    順天府今夜當值的差役也有百人,隻是看到錦衣衛如狼似虎,大家不敢上前。可現在,看到錦衣衛指揮使都被自家大人踩在腳下,一個個全都傻了眼,實在是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在童胄的集結下,差役們挺胸昂頭,提起兵器,拱衛在後堂門口。金蟬、鐵虯捧著口供,站到嶽肅身旁。嶽肅冷冷地瞧了眼對麵的錦衣衛,怒聲喝道:“還站在這裏幹什麽,難道還準備攪鬧順天府嗎?馬上都給我滾,要是不滾的話,你們也就別走了!”


    看到嶽肅這等聲威,再加上自家老大還在人家腳底下踩的,眾錦衣衛都腿肚子轉筋,可實在不知道該不該乖乖的離開。


    “看來你們是不打算走了!錦衣衛擅自擾亂順天府,來人啊,給我打!如有反抗,格殺勿論!”順天府可是朝廷衙門,你錦衣衛沒有聖旨,私自闖入,順天府當然有權將人趕出去。


    順天府這邊有嶽肅撐腰,是個個氣勢如虹,錦衣衛那邊,當頭的在人家腳下,大人都成了泄氣的皮球,這仗怎麽打。一聽嶽肅下了死命令,錦衣衛馬上懵了,嶽肅這邊,童胄等人領著眾衙役是一擁而上,抄起鐵尺、水火棍便打。


    錦衣衛雖然人數上略占丁點優勢,可武藝也平常的很,跟順天府的衙役一樣,大家都是混口飯吃。動起手來,一方士氣高昂,一方好似憋了的茄子,不一刻功夫,勝負已分,錦衣衛被硬生生地攆出順天府。


    嶽肅朝地上啐了一口,不屑地道:“這就是錦衣衛!哼,好像沒有想象中那麽厲害麽!”隨後,一把提起侯國興,那塑料體格,估計嶽肅使點勁,一隻手都能將他舉起來。


    讓金蟬、鐵虯帶著十名差役在前開路,嶽肅像拖死狗一樣,拖著侯國興走出府衙。錦衣衛們雖說被打跑,卻也不敢遠去,除了幾個立即去稟報魏忠賢、客印月之外,其他都小心地盯著衙門,見到嶽肅如此拖著督堂大人出來,都覺得顏麵掃地。暗想,以前駱思恭大人當指揮使的時候,錦衣衛何曾如此丟臉。


    侯國興在嶽肅手中,一眾錦衣衛也不敢阻攔,紛紛讓開道路,任由嶽肅提起侯國興朝紫禁城方向走去。不過這些錦衣衛也不能撇下自家大人,順隨在後,慢慢地跟著。


    朝陽緩緩升起,早起的人們出來之後,一瞧到這景象,無不大驚。有見識的人,曉得嶽肅和侯國興的官服,怎麽從來都是錦衣衛拿人,這次怎麽變行情了。錦衣衛指揮使今天被人像拖死狗一樣的拖著,後麵跟著的錦衣衛,臉上還都顯出很無奈的表情。


    越往前走,瞧熱鬧的人越多,沿途難免看到趕赴早朝的官員,當看到如此一幕,這些官員的轎子、馬車全都閃到一邊,給嶽肅讓路。大家都明白,今天的早朝有好戲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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