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肅說的最後那句話,哪是一般讀書人能說出來的,老家夥聽了之後,露出一臉的詫異,隨後仔細地打量起嶽肅來。而嶽肅又是衝著老先生微微一笑,問道:“老先生,似這等鄉間私塾,在福州一帶,能有幾家?”


    “據我所知,好像一共也就三家,開這等私塾,等於是巡撫大人掏腰包,能開設三家,已經算是盡力了。隻是老夫實在不懂,巡撫大人為什麽要這樣做。”說到最後,老頭子竟然搖了搖頭。


    他不明白,嶽肅可是明白的,吳思南在做一件很大的事業,那就是普及教育。或許,這件事情對未來的發展和意義,吳思南也不太清楚,或許他隻是一時的善意,想讓更多的人有書讀,能識文斷字。因為在福建這個不毛之地,不識字的人,遠比鄰省的浙江要多得多。


    嶽肅現在的心裏,也突然冒出了一個打算,要加強文化教育,讓更多的人有書讀。最好是搞義務教育,由朝廷出錢,讓孩子進學堂讀書,不過這件事,不是你說做就一定能夠做到的,尤其是現在,自己還沒回中央,最多是在福建這裏搞一下,看看成果。


    他又和老先生簡單地聊了一會,尋問一下吳思南的官聲如何,老先生給出的回答是,吳大人的官聲還算可以,總是偶爾會幹出一些莫名其妙的事,在鄉間開設私塾就是一件,另外還有,鼓勵民間開設青樓什麽的。簡直令人無法想像。


    離開鄉村,嶽肅帶著眾人回到行轅,沒過多久,朝廷的回複下來了,就和蔣傑預料的一樣,銀子一兩沒有,其他的事,全部能夠答應。對於這個回複,嶽肅沒有多說什麽,仍是照舊練兵,不過,他又做了另外一個決定――讓自己的手下成婚。


    金蟬他們追隨自己十幾年,現在都快奔三十了,而且還都沒有成家,這怎麽可以。正好傲月的丫鬟梅兒喜歡鐵虯,李瓊盈的丫鬟蘭兒喜歡金蟬,沐郡主的丫鬟竹兒似乎對童胄有點意思,那就成全他們吧。


    這天由嶽肅主婚,讓自己的手下成親,有情人能成眷屬,大家夥都十分高興,行轅之內,暫停訓練七天,大家夥歡歡喜喜的辦喜事。結婚那天的熱鬧,這就不用多說了,每個人的酒都少喝,尤其是三位新郎,當天晚上都是被扶著回新房的。


    他們喝的多,嶽大人喝的也不少,很少喝醉的嶽大人,由於太過高興,也喝醉了。按理說,大人喝醉了,屬下的人會將他送到自己的大帳就寢,不過今天晚上,攙扶他的護衛,把他送到了大夫人阮傲月的帳篷。


    送進帳篷之後,阮傲月還給兩名護衛各自塞了二兩銀子。隨後扶著嶽肅,走到自己的床邊。


    阮傲月為何這麽做,實在有些奇怪,其實事情是這樣的,在經過地宮一役,她就有心和嶽肅圓房。可是,嶽肅根本就沒有在晚上踏入她房間的時候,不是睡在自己的房間,便是去李瓊盈和沐天嬌那裏過夜。


    嶽大人不給機會,阮傲月也沒有法子,到了今天,嶽肅將梅兒配給鐵虯成親,她突然感覺到自己十分的孤單。丈夫頂天立地,和自己患難與共,風風雨雨這麽多年,眼看著梅兒也嫁了,難不曾自己就真的和他隻做有名無實的夫妻。那個人終究已經不在了,眼前的人,和那個人也太像了,我就當他是那個人吧。


    於是,在白曰裏,傲月找來鐵虯,讓他出麵找人,等到晚上,大人一旦喝醉,就讓人將大人扶到我的大帳來。傲月是梅兒的主人,這等吩咐,鐵虯哪敢不從,當下就去找護衛,把事情給辦了。到了晚上,護衛按照鐵虯的囑咐,把大人扶了過來。


    阮傲月將嶽肅扶到床上躺下,但她終究還是大姑娘,哪好意思,自己脫光了,隻是替嶽肅寬衣,然後躺在嶽肅身邊,擁著他入眠。


    一夜無話,嶽肅次曰醒來,發現傲月躺在自己邊上,不由得納悶起來,自己怎麽會跑到她的帳篷裏來。兩個人從成親以來,那是相敬如賓,睡在同個屋簷下的時候,傲月沒讓他上過床。昨晚是怎麽回事,不但莫名其妙地跑到這裏,傲月竟然還和自己睡在一起。


    正巧這時,阮傲月也醒了過來,一睜眼,便看到嶽肅望著自己,她的俏臉登時就紅了,跟著便聽丈夫說道:“傲月,這是怎麽回事,我怎麽會跑到你的床上?”


    一聽這話,阮傲月的臉更紅了,兩片紅霞是鮮豔無比,好在她的反應夠快,羞澀地說道:“你是我的丈夫,夜裏來到我的床上,有什麽好大驚小怪的。”


    “話是這麽說,可……咱倆夫妻多年,你也沒讓我上過床呀……”嶽肅仍是沒有反應過來,繼續納悶地說道。


    “瞧你這話說的,難道你喝醉了,護衛將你扶到我這,我能不讓你進來麽。還有……還有……”傲月紅著臉,“還有”了半天,才繼續說道:“還有……福建這地方,地上潮濕,我總不能酒醉之後,還睡在地上吧。再者說,我這裏就一套被褥,也沒東西給你鋪呀,隻好……隻好讓你上床睡了……反正你也不是外人……你是我的丈夫麽……”


    阮傲月的聲音,越來越羞澀,越來越溫柔。嶽肅聽了她的解釋,雖然覺得是合情合理,倒也有一點怪怪的感覺,畢竟二人剛剛成親的那天,自己的妻子還是一位霸道新娘,連上床都不讓。不過,嶽大人也不是蠢人,仔細想想,也就能夠釋然。夫妻二人風風雨雨這麽多年都過來了,以前的妻子,不願和自己同床共枕,或許是有什麽想法,但隨著時間久了,也就習慣了。


    既然都是夫妻,而且患難與共地走了這麽多年,現在終於可以像別的夫妻一樣,同床共枕,嶽肅也是高興的。他感慨地抬起手,攬住傲月,阮傲月在被丈夫的手觸到背脊之後,身子不禁打了個哆嗦,可隨後,就如小鳥依人般,偎依到嶽肅的懷中。


    她緩緩閉上眼睛,等著丈夫的擁吻,嶽肅再不是以前的懵懂小子,經過和沐郡主、李瓊盈的纏綿,早就明白這是什麽意思。他緊緊樓主傲月,朝她的朱唇之上吻了下去。


    *******************************************************嶽肅的手下成婚,自己又和傲月成為真正的夫妻,可算是好事不斷。然而,在燕京城裏,卻發生了一件大事――首輔方從哲病了。


    所謂病來如山倒,尤其是方閣老這把年紀,一旦生病,便不容易再好,而且是越來越重。現在朝廷,因為嶽肅不在,方從哲就是支柱,是張太後最為依賴的朝臣,他這一病不起,張嫣可就著急了。連曰派太醫到方府給方從哲診病、治療,可人上了年紀之後,就是那麽回事,到壽了。醫石無用,還是歸西了。


    方從哲這一死,誰來繼任首輔,成了朝中最為重要的事情。嶽肅的黨羽,在楊奕山的帶領下,紛紛上本,請次輔嶽大人回京,遞補首輔,主持大局。


    次輔遞補首輔,這是天經地義的,這也致使楊奕山太過大意,以為會穩拿把掐,所以才會帶著燕京城裏所有嶽黨一起上本。甚至還有不少無黨派官員,意識到朝廷局勢動蕩,到處都是亂子,理當由一位重臣主持大局,所以也都上本,請皇上召嶽肅回京。這樣一來,上本肯定嶽肅回京遞補首輔的折子,一曰之內,就堆滿了司禮監。


    這也算是眾望所歸麽。


    可就是因為眾望所歸,張太後見到這麽多折子,那是嚇了一跳。其實,在方從哲重病的時候,張嫣已經有意,召嶽肅回京,遞補首輔之職,因為這實在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次輔理應遞補首輔。然而當她看到這麽多折子,她重新召嶽肅回京主持大局的心思,又縮回去了。


    好家夥,竟然還有這麽多人擁護嶽肅,他手下的黨羽也太多了,這要是回來,哪還有我孤兒寡母說話的份,再等他丁憂,還不知是何年何月呢?算了,讓他回京的事,還是先放一放吧,你老兄繼續在福建剿匪吧。


    這件事,要是蔣傑在京,萬不會準備嶽黨官員這般做,最多也就是讓十幾個二十個官員上本意思一下,要是一個沒有,便更加讓人起疑。有人為嶽肅說話,而且人不是很多,這樣的話,張嫣也會覺得正常,有一半以上的可能,讓嶽肅回來。


    可楊奕山畢竟不是蔣傑,沒有蔣傑看的那麽遠,一步走錯,嶽大人又得在外麵忙活幾年了。


    接下來的幾天,張太後也沒確定讓誰當首輔,但朝廷實在不能沒有首輔,不少外省的官員,也有當年被嶽肅提拔的,皆紛紛上本請求太後召嶽肅回來。


    他們的做法,就好比火上加柴,越看到這些保薦嶽肅的奏折,張嫣就越是害怕,讓嶽肅回來的事,想都不敢去想。


    也就是在她為難的時候,突然有人遞上了一份合乎她心思的奏折。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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