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有福氣急敗壞,拂袖欲走,順天府的捕頭連忙上前,笑嗬嗬地說道:“駙馬爺,您這是要走呀……”


    “本駙馬現在要回府,難道還不行嗎?”劉有福沒好氣地說道。


    “駙馬爺要回府,小的哪裏敢不讓,隻是,這個案子屬於聚眾械鬥,小的也不能隻帶一方回府呀……”捕頭為難地說道。


    “照你這麽說,那是要連本駙馬一起帶回順天府了。”劉有福狠狠地說道。


    “不、不、不……小的哪有這個膽子。可若是隻抓一家回去,小的實在沒法和府尹大人交待……”和府尹大人交待是其次,關鍵是他擔心厲浩然真的是嶽次輔府上的人,一旦真是這樣,自己隻把嶽大人府上的人抓走,不抓駙馬那邊的,嶽大人知道了會怎麽想。估計會認為,你小子是不是覺得我好欺負呀。


    平心而論,現在在燕京城,駙馬爺和嶽大人根本就不是一個檔次的,也就是駙馬爺在此,嶽大人不在現場。否則的話,他小小一個捕頭,都得嚇尿褲子。


    “你有沒有法子交待,該我什麽事!本駙馬倒要看看,你敢不敢攔我!”說著,劉有福來到馬前,是翻身上馬。隨後打馬邊走,手下護衛,但凡沒事,能夠走動的,是紛紛跟著離去。


    小小捕頭,哪敢衝撞駙馬,見瞧著劉有福揚長而去,他隻能木訥的站在原地。待劉有福帶人走了,他才無奈地看了看厲浩然,又看了看自己手下,心中暗自叫苦。


    厲浩然倒是明白他的心思,笑道:“我說這位兄弟,你也不用為難,就憑你這身份,也攔不住人家當朝駙馬。不過,你若是單單押我們弟兄回去,待我家大人知道之後,前來過問,你小子是吃不了兜著走。這等大事,你是做不了主的,還不趕緊叫人回衙門通知你家大人。”


    “是、是……將軍提點的是……”捕頭擦了擦腦門子上的汗,隨即喊道:“還愣著幹什麽,趕緊回去稟明大人!”


    差役趕緊應聲,往順天府跑去。回到衙門,將事情如實告知錢景鬆。錢景鬆一聽說駙馬府的人和嶽太保府上的人打起來了,立時就懵了,但立誌告訴自己,一定要站到嶽大人這邊。他雖然不是徹徹底底的嶽黨,但前任府尹提升兵部,自己能補上這個缺,也是楊大人提拔的。所以,自己起碼一隻腳已經站到嶽黨的隊伍了。


    眼下燕京城裏,最不能得罪的人就是嶽大人,錢景鬆想到這點,也怕手下的處理失當,便立馬趕了過去。事情緊迫,他連轎子都不坐了,幹脆騎馬。


    匆匆忙忙趕到劉記米鋪所在的街上,手下的差役們連忙躬身施禮,錢景鬆心裏著急,隻是連連擺手,跟著問道:“哪個是嶽大人府上的?”


    “大人,人在這……”捕頭馬上答道。


    錢景鬆快步走了過去,見到在捕頭對麵的厲浩然,不等他說話,厲浩然微微一笑,說道:“錢大人別來無恙。”


    說句實在話,錢景鬆雖然到嶽府拜見過嶽大人,和厲浩然有一麵之緣,卻也隻是麵熟,並不知道名字。眼下見厲浩然先打招呼,也報紙一笑,說道:“別來無恙、別來無恙,這位兄弟……好生麵熟呀……”


    “在家厲浩然,現居參將之職,在嶽大人府上當差。大人公務繁忙,或許忘記厲某,這倒也無妨。隻是現下這樁案子,還望大人秉公而斷。”厲浩然微笑地說道。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正這功夫,捕頭安排去送厲浩荃等人回府的差役們紛紛趕來回來。一看到自家大人到來,連忙施禮,“參見大人。”


    “免了、免了……”錢景鬆沒有功夫和差役說話,隻是擺了擺手。而那捕頭,卻向旁跨了一步,來到錢景鬆身邊,小聲說道:“大人,他們幾個剛剛護送嶽大人府上的傷者回府,也不知情況如何,大人不妨問問。”


    “哦?”錢景鬆聽了這話,眼睛一亮,掃了那些差役一眼,說道:“你們到嶽大人府上之後,府上可說了什麽呀?”


    “大人,我們護送的那些人裏,領頭的那個,好像在嶽府甚有身份。他一到府門口,守在門上的護兵就全迎了上去,然後他便招呼人,打算到咱們衙門要人,好像……這位爺就是那位爺的哥哥……”


    差役說到這裏,小心地用手比了比厲浩然。錢景鬆聽到這,臉都嚇白了,還有那捕頭,心中暗道好險,幸好自己對厲浩然還算禮敬,否則的話,自己死都不知道怎麽死的。


    “不過……後來府裏又走出兩個人,好像也很有身份,和那位爺兄弟相稱。他們阻止了那位爺,其中一位當時讓人備馬,趕往紫禁城了,說是要通知嶽大人。”差役接著把自己看到的,全部講完。


    錢景鬆倒吸一口涼氣,看來嶽大人很快就要知道此事,要是處理不好,自己烏紗不保是小事,搞不好連腦袋都得不保。猶豫一下,一臉堆笑地看向厲浩然,說道:“這位兄弟,您看這樁案子怎麽辦呀?”


    “浩然乃是案犯,哪敢教大人。既然是聚眾械鬥,我看大人還是照章辦事吧。該怎麽辦,就怎麽辦。”厲浩然微笑地說道。


    “是、是……”錢景鬆隨即點頭,接著大聲吩咐道:“把涉案人犯全都拿下!帶回順天府。”


    厲浩然都這麽說了,而且錢景鬆也知道嶽大人的脾氣,這案子秉公辦理,自然最好。當然,他也明白,事關駙馬爺和嶽大人的手下,案子到底怎麽判,和自己沒半點關係,到時上麵自會調停。自己需要做的,就是光明正大,不偏不倚的把人請回府上。然後審明問白,等候結果。


    有他發話,手下的差役豈會怠慢,立刻動手將雙方全部拿下。厲浩然這邊十分配合,把兵器一丟,跟著就走。劉記米鋪那邊,幾乎都趴在地上,米鋪裏麵,倒是有些護院和夥計,差役毫不手軟,一概擒下。有那護院和夥計雖然自恃有駙馬爺撐腰,但看眼下的形勢,人家嶽府上的人都不反抗,自己要敢生事,和找死有什麽區別。所以,也扔下武器跟著走。


    *******************************************************駙馬劉有福帶著手下一路趕回駙馬府。到得府上,手下各自休息,隨後臉上裝出一副委屈的樣子,朝後院走去。


    到得後院一詢問,得知寧德公主正在後花園,就匆匆趕了過去。


    駙馬府的華麗不用多說,後花園的湖心亭上,正有一個妙齡少婦帶著兩個侍女在欣賞水中的遊魚。劉有福看到公主,馬上是嚎啕大哭,一邊哭,一邊朝湖心亭走去。快到亭內的時候,寧德公主聽到有人哭泣,心中納悶,連忙轉頭看去,這一瞧可不要緊,立時就傻了,夫君怎是這麽一副模樣,哭的淚人似的。


    寧德公主幾步迎了過去,關切地問道:“夫君,你……你這是怎麽了……”


    “公主呀……為夫讓人給欺負了……那人還把為夫摔在地上一頓好大……你瞧……”劉有福說著轉過身去,在他後心之上,正好有一個鞋印。“這就是那廝把我按趴在地上……用腳踹的……”


    現在的劉有福,仿佛是在外麵被人欺負的孩子,終於見到了母親,一個勁地大述委屈。


    “什麽?有人敢打你!”寧德公主聽了這話,是眉毛一掀,杏眼圓睜,怒聲說道:“什麽人竟然有這般膽子,膽敢毆打當朝駙馬,這和打在本宮身上有什麽區別?夫君莫要哭泣,你把那廝的名字說與我知,我一定為你出氣,狠狠的教訓他一番!哼……打狗……”話剛話到這,寧德公主猛然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趕緊話鋒一轉,又道:“敢打我們皇室的人,簡直是活膩歪了……”


    “公主您可一定要為我做主呀……”


    “夫君放心,本宮一定為你做主。告訴我,是誰這麽大的膽子,竟敢打你……”寧德公主用寬慰地語氣說道。


    “是……是嶽肅的人……”劉有福小心地說道。


    “啊……”一聽劉有福說出嶽肅的名字,寧德公主登時一驚,嘴巴張的老大,半天都沒合上。


    公主殿下雖說一天嬌生慣養,深居簡出,但燕京城裏的風雲人物豈能不知道。而且,嶽肅的大名早在他哥哥朱木匠在位、自己沒有出嫁之時,便已名震京師。現在嶽大人重回燕京,掛著托孤大臣的名頭,可謂風頭更勁,在京師之內,是正了八經一言九鼎的權重人物。


    過了半晌,寧德公主才說道:“夫君,你這是怎麽得罪上他了?嶽肅是托孤大人,還有我皇兄生前賜予的禦鍘三刀,殺人都不用請旨。你是……怎麽招惹到他頭上的?”


    打了丈夫的人是嶽肅的家人,寧德公主也不敢像起初那樣強勢。嶽大人的故事,她也是聽說過的,太後的娘家人都該打照打,豈會畏懼旁人。還有一點,嶽大人打人都是有理有據,讓人說不出二話,要真的是丈夫幹出什麽作殲犯科的事,讓嶽肅給打了,自己出麵幫著無理取鬧,估計連太後都不會站在自己這邊。還是問清楚的好。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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