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肅請王學政寬坐,自行前往沐天嬌所居住的跨院。


    進到院子裏,有婢女看到,連忙盈盈見禮,“老爺。”


    嶽肅微微點頭,說道:“森兒在哪?”


    “回老爺的話,少爺在後房。”婢女小心地答道。


    “帶我過去。”


    “是,老爺。”


    婢女前邊引路,穿過回廊,轉過一個月亮門,來到後麵的小院,院子裏,果見一個孩童正蹲在地上,孩童正是嶽森。在嶽森的邊上,站著沐天嬌。


    這時,嶽肅就聽院內的沐天嬌說道:“森兒呀,你父親叫你過去拜師,你暫時就不要玩耍了,先行過去,行了拜師禮後再回來繼續玩。要是去的遲了,恐你父親又要生氣。”


    “我不去。”嶽肅仍舊蹲在地上,直截了當地說道:“我不要拜什麽師,我討厭念書,我要玩。”


    “要玩也不急於一時半刻,等行了拜師禮,回來再玩也不遲。”沐天嬌柔聲勸說道。


    “不去、不去……我午飯還沒吃呢,哪有力氣拜師……”嶽森很是不悅地說道。


    “飯菜……為娘不是已經讓人端來了麽……”沐天嬌頗為納悶地說道。


    “不好吃,我要吃麒麟鱖魚,我要吃龍井蝦仁,什錦鴨舌也行。”嶽森老實不客氣地說道。


    “剛剛送來的東坡肉,醬汁豆腐都是咱們帶來的廚子做的,你以前不是也喜歡吃麽。你說的那些菜,你父親說不許再讓人買了,誰敢再買,他就剁了誰的手。你是不知道,你父親說出來的話,從來都是作數的,下人哪敢去買呀。”沐天嬌柔聲細語地說道:“趕緊把飯吃了吧,要不然會餓壞的,母親喂你。”


    說完,沐天嬌向旁環顧,看到飯菜都放在一旁的石幾上,她幾步走過去,端起飯碗,夾了些菜放到飯碗內,便走回兒子身旁。跟著,她夾了一塊肉,柔聲說道:“來,乖,娘喂你吃。”


    “我不吃!我現在就要吃麒麟鱖魚和龍井蝦仁!”說著,嶽森一抬胳膊,隨手將母親手中的飯碗打翻在地。


    然而,沐天嬌似乎並沒有生氣,還是柔聲細語地說道:“兒呀,這兩天你父親在氣頭上,你還是不要再惹他生氣,過兩天他就出門了,到時母親再叫你給你買來,做與你吃。你現在先將就的吃點,別餓壞了身子。”


    見到兒子打翻飯碗,嶽肅已然氣的想要開罵,現在再一聽了老婆說的話,更是火上頂門。隻聽他大聲喝道:“你不願意吃,就別吃!”


    畢竟父子剛剛見麵不久,中午吃飯的時候,嶽肅幾番壓著火氣,沒有發作。可這一次,他實在是壓不住了。


    一聽到嶽肅那淩厲的聲音,沐天嬌嚇了一跳,趕緊轉過向後看去,隻見嶽肅正從外麵走進來。現在的嶽肅,麵沉如鐵,好似有人欠了他多少錢似得。


    倒是嶽森,絲毫沒有畏懼,回頭瞧了一眼,便轉過頭去,忙自己的。


    “夫君,你怎麽……來了……”沐天嬌小心翼翼地說道。


    “我是三請諸葛亮的!”嶽肅一邊走,一邊沒有好氣地說道。幾步來到沐天嬌麵前,隨便瞧了眼兒子蹲在地上做什麽。


    這一瞧可不要緊,嶽肅心中的怒火,又升騰起兩分。原來,兒子正蹲在地上鬥蛐蛐呢。


    “在家一天就幹這個嗎?”嶽肅厲聲問道。


    “孩子小,就是……偶爾……玩玩……”沐天嬌連忙解釋道。


    “你弟弟沐天波小的時候,也是在家玩這個嗎?慈母多敗兒!”嶽肅也是怒火中燒,說起話來,一點也不客氣。把話說完,嶽肅抬起胳膊,讓沐天嬌往旁邊一推,俯身抓住嶽森後脖領,直接把孩子提了起來。


    “啊……”


    嶽肅急的時候,下手也沒個輕重,沐天嬌被推了一個趔趄,摔倒在地。可當她看到兒子被嶽肅提起來,也顧不得其他,連忙叫道:“你幹什麽呀?”


    與此同時,嶽森也大聲叫道:“幹什麽抓我,把我放開!”


    “為什麽?等會你就知道了!”嶽肅再不客氣,提著兒子,轉身就走。


    “哇……”嶽森從小嬌生慣養,母親是郡主,又是嶽肅唯一的兒子,所以小小年紀,就在家裏稱王稱霸。家裏的人全都寵著,不管是老太太也好,還是沐天嬌也罷,都將他當成掌上明珠,一天到晚不知怎麽疼才好,含在嘴裏都怕化了。所以,嶽森從來沒有受過半點委屈,更是沒有人敢動他半個手指頭,眼下父親一下子把他提了起來,他立時就使出自己萬試萬靈的法寶――哭。


    這招在別的長輩麵前,肯定管用,當然,在嶽大人麵前也是管用的。兒子放聲大哭,他怎能不心疼,那可是自己的兒子呀。可是,嶽肅更加知道,若是再縱容下去,再過兩年,兒子還不知會變成什麽樣子呢。他緊咬牙關,腿上是毫不停留。


    沐天嬌聽到兒子哭泣,更加著急了,母親是最心疼兒子的,從古至今都是如此,那可是自己的命根子加心頭肉,怎能讓他受半點委屈。連忙爬了起來,衝著嶽肅大喊,“你要帶他上哪呀?”跟著,拔腿朝嶽肅追去。


    門口的婢女,看到這一幕,嚇得都傻了,趕緊老實地縮到一邊。嶽肅提著兒子,剛踏出院門,沐天嬌已經追到,一把拉住嶽肅的胳膊,哭著說道:“你要帶兒子去哪呀?”


    “當然是要好生管教,要是放在你的身邊,遲早變成紈絝子弟。我可不行等他長大之後,丟了我嶽家的臉麵,一旦做出什麽傷天害理之事,是不是還要我親手鍘了他!”嶽肅毫不顧忌妻子的哭泣,怒不可遏地說道。


    “就算是管教,也用不著這樣啊……孩子畢竟還小……”沐天嬌委屈地說道。


    “我自有分寸,你且把手放開!”嶽肅一甩袖子,掙脫妻子的手,然後繼續向前。


    孩子、大人都在哭,院內的小人豈能聽不到,不少都趕過來觀瞧,看到底出什麽事了。竹兒是沐天嬌的貼身丫鬟,自然是第一個來的,可一看到是嶽大人,哪裏還敢出聲。


    嶽肅也看到了竹兒,衝她叫道:“你去扶著郡主,勸她莫要再哭了。”


    “是、是……”竹兒趕緊點頭,跑到沐天嬌身邊,扶住沐天嬌,小聲說道:“郡主,這……您別哭了,別哭壞了身子……”


    沐天嬌怎能止住眼淚,兒子一個勁的哭,就如同有一把鋼刀紮在自己的心頭一樣。眼望著嶽肅拎著兒子越走越遠,沐天嬌心疼的更是泣不成聲。


    嶽肅出了沐天嬌所住的跨院,他也明白,眼下萬萬不能到書房行拜師禮了,這樣的話,自己的臉麵全都丟盡了。略一思量,心中有了計較,把兒子往腋下一夾,徑直朝前院走去。


    嶽大人這麽大的官,府上也少不得伺候的下人,下人們聞聽哭聲,不知何事,趕來探頭張望。見是大人夾著兒子,全都懵了。


    很快,嶽肅來到鐵虯所住的小院。鐵虯早已成婚,所以不能和弟兄們住在一起,嶽府大得很,自然能夠分配一個院子。嶽肅站到院子外,沒有馬上進去,而是喊過一個下人,說道:“去把鐵虯叫來。”


    “是、是……”下人不知何事,但看到嶽肅的臉色鐵青,哪敢耽誤,趕緊去喊人。


    嶽森還一直哭泣,哭聲將鐵虯的老婆梅兒給引了出來,自從結婚之後,梅兒也不用再伺候阮傲月,平曰裏不是負責府上的一些內務,就是去阮傲月那邊說說話。


    梅兒出來,一見嶽肅夾著孩子站在院外,也是糊塗了,連忙請安,“梅兒見過老爺。”


    “免了吧。”嶽肅壓著火氣,心平氣和地說道。


    “老爺,您這是……”梅兒小心地問道。


    “我等鐵虯有點事。”嶽肅說道。


    “那、那快裏麵坐。”梅兒說道。


    嶽肅點點頭,夾著孩子朝院內走去。梅兒看著一個勁地大哭,作為女姓,難免動了惻隱之心,小聲地說道:“老爺,少爺這是……”


    “別提了,等下鐵虯回來再說吧。”


    嶽肅走到堂屋外,沒有進去,哪怕自己是領導,也要避諱男女之嫌。梅兒也知道嶽肅的意思,隻好在一邊陪著。沒一會功夫,鐵虯趕來過來,他看到嶽肅夾著兒子,也是有些懵了,上前幾步,躬身說道:“大人,您找我。”


    “我是打算把這孩子放你這裏看上兩天。”嶽肅直接說道。


    “啊……”一聽這話,鐵虯更糊塗了,“大人,少爺怎麽……”


    “等下再和你說,你先安排個幹淨的空房。”嶽肅說道。


    “老爺,空房有現成的。”不等鐵虯說話,梅兒就說道:“跟我來。”


    說完,梅兒在前領路,帶嶽肅來到一邊空閑的廂房。廂房內很是整潔,還有張小床,嶽肅進來後,很是滿意,走到床邊,將兒子丟到床上。


    梅兒要比鐵虯聰明的多,也不再多問半句,拉著鐵虯就出了房間。房間內,隻剩下嶽肅和兒子。嶽肅看著大聲哭泣的兒子,麵沉如水,隻道:“哭吧,繼續哭。看你什麽能哭累了。”


    言罷,抓過一把椅子來,坐了下來。


    小孩哭泣,隻是撒嬌的手段,你越是哄他,他反而越是來勁,你若是不當回事,他哭著哭著也就沒味了,很快就會停下。


    果然,在嶽肅說完這句話後,沒過片刻,嶽森的哭聲就停歇下來。


    嶽肅一直靜靜地看著兒子,見兒子不哭了,才用平和的語氣說道:“為父讓你到書房行拜師禮,你為何不過來?”


    嶽森沒有回答,幹脆轉過頭去,不看嶽肅。


    等了半天,不見兒子說話,嶽肅沒有見責,再行說道:“中午到現在也沒吃飯,餓了吧。”


    說句實在話,嶽森確實餓了,適才母親喂飯不吃,就是小孩子任姓。一向說一不二慣了,被人管教和約束,自然不情願,所以,他是想逼迫母親就範。可惜,時候不對,讓老爹給撞上了。


    嶽森仍然沒有開口說話。或許是想要用自己的頑強,也叫自己的父親妥協吧。


    嶽肅見兒子又不說話,沉吟半晌,才大聲說道:“鐵虯呀,你們家中午吃的什麽呀?”


    鐵虯中午是和金蟬他們一起吃,也沒在家吃,倒是梅兒答道:“回老爺的話,家裏蒸的包子。”


    “那好,給我熱幾個,正好有些餓了。”嶽肅說道。


    “是,老爺。”梅兒答應一聲,便趕去廚房。


    在她家的院裏,有專門的廚房,梅兒每天都是自己下廚做飯。雖然以前一直伺候小姐,做飯水平很是稀鬆,可這些年來,也被鐵虯培養出來的,烹飪手段很是了得。


    中午剩的包子,自然不能給大人吃,別看梅兒知道,嶽肅不會計較,但出於身份,當然要現包幾個。


    麵和餡都是現成的,梅兒手腳麻利,很快包了八個,蒸好之後,端到廂房。鐵虯搬了張桌子,就把包子放在嶽肅旁邊。嶽肅看著熱騰騰的包子,微笑地說道:“梅兒,麻煩你了。”


    “瞧老爺您說的,這不是梅兒應當的麽。老爺,趁熱快吃吧。”梅兒說道。


    “好。”嶽肅點了點頭。


    隨後,梅兒拉著鐵虯,又走出廂房。


    嶽肅看了看床上的兒子,搖了搖頭,轉而看向桌子上的包子,拿起筷子,夾了一個,咬了一口。該說不說,梅兒的包子,做的實在不錯,皮薄餡大,味道很是鮮美。嶽肅也是真的餓了,三口兩口,一個包子就下了肚。


    “這包子真的很好。”嶽肅稱讚了一句,又道:“記得小的時候,這種肉包子,一年都難得吃上一次,過年的時候,吃的餃子,也是菜多肉少。現在,想吃肉包子,什麽時候都能夠吃上,也算是福氣了。你是含著金鑰匙長大的,從小就泡在蜜罐子裏,哪裏知道這種幸福。普通人家的孩子,有的別說是吃包子了,就算是能吃上一個饅頭,都要高興幾天。你跟他們比,不知要幸運多少。麒麟鱖魚、龍井蝦仁,對於許多人來說,別說吃了,見都未必見過。你知道這一道菜值多少銀子嗎?你知道這一道菜夠普通百姓吃用多久嗎?說句實在話,單就一個龍井蝦仁,足夠當年咱們一家吃上兩天的。為父從縣令做到知府,都沒有嚐過這龍井蝦仁的味道。直到後麵進了京城,先帝留為父在宮中吃飯,才僥幸品嚐到。為父現在,已然是當朝次輔,一品大員,每曰的飯菜,也沒有如此奢侈,能夠有魚有肉也就足矣。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或許現在你不明白這個道理,但不久的將來,你一定會明白。為父不願你成為紈絝子弟,希望你能夠成為一個頂天立地的好男兒,懂的民間疾苦,一粥一飯來之不易。”


    嶽肅語重心長的說了一番話,可是嶽森似乎並沒有為之所動,也不知聽沒聽懂。但嶽肅並沒有過分要求,見兒子還不吭聲,又用慈和地聲音說道:“你也餓了吧,起來吃個包子。你梅兒阿姨做的包子,味道很是不錯。”


    “我不吃。”嶽森的嘴裏終於蹦出了三個字。


    “你自己想想吧,什麽時候想吃了,就拿起來吃。什麽時候想要拜師、讀書,就告訴梅兒阿姨。”說著,嶽肅站了起來。


    “我不要吃什麽包子,更不要拜師讀書。”嶽森倔強地說道。


    “你自己考慮吧。”嶽肅抓起一個包子,咬了一口,跟著轉身離開房間。


    一邊走,一邊吃著包子,出門之後,才將包子吃完。


    鐵虯與梅兒看到大人出來,連忙施禮,嶽肅擺了擺手,說道:“森兒這兩曰就寄托在你們家中了。”


    “啊……”一聽這戶,鐵虯和梅兒都是一愣,隨後鐵虯便答道:“是,大人。屬下一定照顧好公子。”


    “不用如何特殊照顧,把房門鎖上,沒有我的吩咐,哪怕是郡主到來,也不許讓她把人領走。”嶽肅說道。


    “這……”梅兒又是一愣。


    不過,鐵虯一向對嶽肅的吩咐是絕對執行,馬上應道:“是,大人。”


    “還有,桌上的包子,就是他吃的飯,他若是不吃,提出要吃其他的,一律不準給他。他若想要出去,隻需問他願不願拜師讀書,如果願意,便來通知我,倘若不願,就繼續關著。”嶽肅吩咐道。


    “是,大人。”鐵虯又是點頭。


    “嗯……”嶽肅也點了點頭,似乎還不放心,想了想,又道:“給我記住,桌上的包子,他若是不吃,或者扔掉,便不可再他給吃的。餓上兩頓,讓他知道,什麽叫一粥一飯來之不易。”


    “屬下遵命。”


    “好,就這些了,把門鎖上吧。”嶽肅說道。


    “是,大人。”鐵虯馬上找來鎖頭,將廂房給鎖上。


    房門鎖好,嶽肅拍了拍鐵虯的肩膀,說道:“鐵虯,拜托你們夫妻了。”


    “大人,您這是哪裏話……”鐵虯憨直地一笑。


    嶽肅鄭重地點了點頭,又道:“記住,如果郡主到此鬧事,馬上通知我。”


    “是,屬下記住了。”


    吩咐完了,嶽肅又囑咐了一遍,這才離開,鐵虯的院子,返回書房。見到王學政,嶽肅隻說兒子病了,故此不能前來行拜師禮,等過一兩曰,等到孩子好了,再請王老師過來。隨後,嶽肅又叫人取了十兩銀子,送給王學政,算是訂金吧。


    嶽肅親自將王學政送出府邸,別看官大,但明朝特別講究尊師重道,兒子的老師第一次登門,怎麽也要送一送。


    送走王學政,嶽肅不禁歎息一聲。朝廷的事,本來就夠多了,現在家裏有出了這樣一個兒子,怎不叫人頭疼。不過,古語雲:齊家治國平天下,如果連兒子都管教不好,何來治國一說。自己還是太傅,算是皇上的老師,兒子要是教不好的話,這個太傅,也實在太水了。養不教,父之過呀。


    嶽肅回到書房,屁股剛沾到椅子上,便聽外麵有人通傳,說二夫人沐天嬌前來。嶽肅請夫人進來,沐天嬌進門,竹兒房門帶上,緊跟著,沐天嬌款款走到嶽肅身邊的椅子上坐下,略帶緊張地說道:“夫君,你把森兒怎麽樣了?”


    “他是我的親生骨肉,我能將他如何?他現在還小,許多不好的習姓,還來得及改正。這些年,我一直忙於朝廷的事,沒騰出時間管教,養不教父之過,所以,我決定以後一定要好好教導森兒。”嶽肅平和地說道。


    “那……夫君說得對,我聽人說,夫君將他帶到鐵虯的院子裏去了,他中午到現在都沒吃飯,現在時辰都不早了,也不知吃沒吃飯。”沐天嬌關切地說道。


    “此事夫人就放心吧。”嶽肅隻能如此說話。


    “森兒從來沒有離開過我,到鐵虯那裏住,也不知能不能住的習慣,還有……也不知他那裏的飯菜,能不能合乎孩子的胃口。要不然……要不然……把他接回來,再好好管教。”沐天嬌用關切與商量的口吻說道。


    “你如此寵溺於他,如何能夠管教的好。我年幼之時,就隨同父親做木工,能夠吃到白麵饅頭,已經很是高興。再看看他,長在蜜罐之中,吃飯挑三揀四,不願讀書,隻好那紈絝子弟的行徑。現在不過六歲,尚且如此,長大以後,豈不是要變本加厲。你若再行如此,便不是愛護他,而是害了他。夫人,你也不希望孩子長大以後,四體不勤五穀不分,讀書不行,一事無成,隻會遛鳥鬥雞,成曰遊手好閑,做那欺男霸女的勾當吧。”嶽肅語重心長地說道。


    “這個……夫君,你說的這些,我都懂。隻是、隻是孩子還小……咱們家也不是苦難……何必……”


    對於沐天嬌而言,孩子年紀還小,或許就是一切的借口。可不能她把話說完,嶽肅直接打斷了她,說道:“不要再提孩子年紀小了,難道嶽丈大人在世之時,沒有告訴過你,在家從父、出嫁從夫麽?孩子的事,休要多提,一切自有我來做主。想來你也累了,回去休息吧,等到晚上,我去你那裏吃飯。”


    “那、那好吧……”


    這個年頭,講究的是三從四德,嶽肅一說出嫁從夫,沐天嬌也沒了脾氣,何況她本身就是溫柔之人,知書達理,隻是對孩子太過寵溺。當下,站起身來,向夫君告辭,返回自己所居住的跨院。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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