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連從諾維爾鎮出發,想巴斯通的南麵偏東方向160裏出得阿爾薩斯進軍。但是因為下雪的緣故,路邊漸漸變得很濕滑,行車也顯得危險起來,車隊的速度變得很緩慢。葛奈瑞的預言成真了,他們在途中不得不一遍又一遍的下車放水。不過這沒什麽,反正車速很慢,即便是放水完畢也會趕得上卡車。但是和葛奈瑞一起的卻免不了要受到他的嘲笑。


    卡車隊經過了巴斯通,然後經過貝爾方丹、維爾頓、艾當、圖勒、南錫、杜林甘等地,但是在行軍途中,李普生病了。發高燒、渾身顫抖!但是他卻堅持著不肯去途經所在地的那些軍隊醫院。但是在車隊到達南錫的時候,溫特斯上尉下了命令讓他去當地駐軍的醫院看病,他讓康普頓中尉親自駕駛著吉普車帶著李普看軍醫。


    “上士,你得了肺炎,得轉去大醫院,我現在隻能給你打針,然後開點藥給你。如果你還要堅持行軍的話,恐怕得加重你的病情!”年輕的醫生看著李普直搖頭。


    “這可不行,醫生,我是e連軍士長,我可不想去任何地方。”李普堅決的搖了搖頭,他才被帕克斯上尉提升為連隊裏的軍士長,無論如何他不想在自己剛剛就任的時候,就鬧出這樣離隊的事件。


    “我想你得聽聽醫生的建議!”康普頓對著李普搖頭,“放心好了,e連的兄弟們會被照顧的很好的。別讓e連的兄弟們擔心你。”


    李普看了看他不又搖搖頭,然後轉頭對著醫生道,“給我多開點消炎的藥,阿司匹林什麽的。巴克,別說那些話了,我是聽不見的,要麽你載著我會連隊,要麽你自己回去,我走著回連隊。”李普看著康普頓,神情很堅定。


    康普頓看著他好一會兒,見他絲毫沒有讓步的意思,隻好聳了一下肩膀道:“好吧,你贏了!我載你會連隊,但願溫特斯上尉能夠放過你,還有你們的連長帕克斯上尉。你最好祈禱吧!”說著衝著李普一招手,自己就跳上了駕駛室。


    當連隊到達杜林甘的時候,已經到了晚上,車隊停下來,在當地宿營。帕克斯上尉第一件事就是找到了李普,他不想這個家夥就此倒下來,原本他就沒有因為這個肺炎而離開過連隊。


    “過來,李普。我給你找了一個好地方!”帕克斯上尉對著李普說著。也不管他是否原因,將他帶到了一家德國人的家裏。屋子裏隻有一對年老的德國人夫婦。他們見到了帕克斯上尉他們,顯得很熱情,很顯然,帕克斯上尉已經提前和他們溝通過了。


    “見到你們真好!上尉!”德國老人雖然有七十歲了,但是看起來就像五十多歲一樣顯得精力充沛,而老婦人則顯得非常的憔悴,眼窩深陷進去,但是臉上還是能夠看到淡淡的微笑。老人和帕克斯上尉擁抱了一下,然後又和李普擁抱。


    德國老人說的是德語,李普聽不懂,帕克斯笑著翻譯道:“他們說,非常歡迎你,你是尊貴的客人!”說著和李普一前一後隨著德國老人引進了屋子裏。客廳裏的壁爐燒著火。壁爐的前麵有張搖椅。


    德國老夫婦很熱情的招待了他們,給了他們一個很不錯的晚宴。然後李普就在帕克斯的要求下,躺在了壁爐旁邊的搖椅上,然後蓋上了厚厚的毯子。德國老人微笑著走過來,他帶來了比較烈姓的鬆子酒和蘋果卷。


    “上士,來點吧!”德國老人說著,倒了一杯酒遞了過去,然後又給帕克斯上尉倒了一杯,“我的了傷寒的時候,通常就是喝酒,然後發一身的汗。這樣就好多了,瞧瞧,我現在的身體,很棒!”說著他特意的展示了一下自己的身體,以示自己很強壯。


    帕克斯微笑著將他的話翻譯給李普聽,這讓本來有些不敢喝烈酒的李普不由笑了起來,他從來沒有喝過烈酒,但是這一次,他一小口,一小口的喝了起來。並且還吃了好些蘋果卷。然後和帕克斯以及德國老人說這話,就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很難想象會有德國人對我們這麽好!”李普在睡之前還嘀咕了一句。但是德國老人聽不懂,他好奇的看著帕克斯,希望能夠得到翻譯。帕克斯上尉如實的告訴了他。


    “對於你們來說,我們現在算不算入侵者呢?”帕克斯上尉接著李普的話說著,“現在我都不敢相信,自己有一天會和一群軍人一起,以這樣的形式進入德國。”他看著老人,覺得他就像是所有普通的歐洲人沒有什麽兩樣,在他的身上絲毫看不出法西斯帶來的狂熱,或者對德國納粹的那種盲目的精神追求。他隻是一個遲暮的普通的歐洲老人,無所謂國界。


    “不,小夥子,其實我也曾經是名軍人。我知道戰爭是什麽。”老人微微的斂起了笑容,“我的兒子很愛這個國家,所以他參加了黨衛隊,並且和你一樣升到了上尉軍銜。但是在諾曼底的時候,他就死了。但是這對我來說,沒什麽好遺憾的,我不會勸阻他去參軍,這是他的選擇,就像我當初選擇一戰一樣。隻是我幸運的沒有死而已。”


    帕克斯點點頭。他沒有說話,而是靜靜的坐在椅子上,手中端著酒杯,看了看李普,又看了看壁爐中的跳動的火焰。


    “你是第一個和我說這樣話的德國人!”帕克斯愣了半晌,不由抬起頭對著老人微微一笑,然後舉起了酒杯,輕輕的抿了一小口酒,“我聽過很多關於這場戰爭的事情,還有原因。是戰爭總得死人的。但是我的任務就是保證我連隊的人不為這場戰爭送命!這就是我的任務!”


    老人不禁看了看帕克斯上尉,然後笑道:“這也是我聽到的最動聽的關於戰爭的話題。我記得曾經也有一名軍官對我說過這樣的話,也是美國人。真不知道他現在還活的好不好。在聖誕節的那天,不管是我們還是敵人,都在陣地上狂歡,然後喝酒。誰也沒有開槍,我們享受聖誕節帶來的和平和歡樂。沒有炮彈、沒有進攻的哨聲、沒有慘叫和鮮血。我們都喝多了,然後一名美軍軍官抱住我的肩膀,然後說了一句和你現在說的一樣的話!”


    帕克斯上尉一聽,不由莞爾一笑。點了點頭道:“恐怕當時會有很多人都是這麽想的。我不過是其中的一個而已。那名美軍軍官叫什麽?對此我還是保留一點點好奇的心思。”


    “歐瑞克?本?帕克斯。”老人說出了美軍軍官的全名,這顯示了他對這名美軍軍官的尊重,而實際上,這名美軍軍官在當時也是兩軍中的一個傳奇。因為他在隨後的戰爭中的一件事情,“一名優秀的軍人,常懷著仁慈的心地軍官。”


    他絲毫沒有留意到身邊的這名上尉軍官的表情。帕克斯這時候的表情顯得非常的怪異,是的,他從這個德國老人的口中聽到了他父親的名字。這是一個巧合還是什麽?或許是同名同姓的人?帕克斯沒有追問。他對這個父親感覺很淡,這個便宜父親,他一直不太感興趣,原因來源於這個軀體本身中的記憶,粗暴、甚至虐待妻子,對原本的帕克斯也沒有好臉色。


    “他在一次的進攻戰中,救了一名德國小女孩,結果自己被這個小女孩的父親打傷了。但是他仍然堅持將這個小女孩送到安全的地方。當時我就在旁邊,我瞄準了他,但是我沒有開槍。原本這在戰爭中是很平常的事情,但是我看到小女孩的臉的時候,我深深的為自己的行為感到恥辱。”老人深深的歎了一口氣,“我救了他,幫他包紮,並取出彈頭,送他到安全的地帶。其實也隻是因為那一晚我和他喝過酒,還有他說的那一句話!”


    帕克斯久久說不出話來,他有些消化不了老人的話,他完全想不到自己的父親,一個在戰爭中救了一個小女孩的父親,會是一個脾氣暴虐的人,會是一個折磨妻子和兒子的男人,他感到有些複雜。


    “你在胡說什麽?”老婦人不知道什麽時候從另一個屋子裏走了出來,她對著帕克斯微微笑道,“上尉,房間已經幫你收拾好了,隻是有些簡陋!”


    帕克斯上尉有些恍然的點了點頭道:“非常感謝,夫人!”說著就站起了身,對著老人點頭笑道:“非常動人的故事,給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我想您說的那名軍官讓人敬仰,但是您的行為,也讓人欽佩萬分,這對我來說,是寶貴的財富!”說著伸出手和老人握了握。


    老人鬆開手,然後搓了搓笑道:“我這個故事說給很多人聽過,但是你是我說起的第一個美國人。祝你好運,上尉!也別完全放在心上,就當一個善意的童話!”


    帕克斯上尉點了點頭。然後這才轉身隨著老婦人走進了房間,一張放著單人床的簡陋的房間。但是很整潔。帕克斯透過門縫再次看了睡在壁爐邊的李普,這才躺了下來。


    第二天一早,帕克斯被敲門聲驚醒,是李普等候在門外了。他對著帕克斯大叫著:“長官,我們要出發了!”聽聲音,他的精神頭很好。實際上也是這樣,帕克斯見到他的時候,他顯得神采奕奕,盡管看起來眼窩還有點陷進去,但是已經不發燒了,隻要再吃幾次藥,估計就會全好。


    在告別了德國夫婦之後,李普顯得很得意的道:“肯定是那些烈酒的原因,沒想到我第一次和烈酒就治好了我的肺炎,這可真是個奇跡!”


    帕克斯沒有好氣的對他道:“是啊,這是個奇跡,下次幹脆別用針和藥了,直接讓醫生給你開一瓶烈姓的威士忌就可以了!”


    但是不管怎樣,李普得以和e連一起行動。而車隊也很快就要進入到他們的預定目的地――阿爾薩斯。在一點一點接近這裏的時候,每個人的心情都很複雜!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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