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牢關硝煙彌漫,方圓數十裏之內清晰可見,滾滾上升的濃煙直達天際,就連天空都被黑雲籠罩了,一場慘烈的大火,不僅燒毀了虎牢關,帶走了不少無辜的姓命,也是一個重要的轉折。


    聯軍陣線太長,補給困難,生命線隨時有可能被截斷,若非陳宮拚死頂住,此時此刻的虎牢關也許已經易主,這一次的偷襲意義重大。


    許汜忙活了一夜,實在累的夠嗆,可眼下卻還不是休息的時候,陳宮特別提出,必須謹防敵軍再度襲擊,虎牢關防備必須立刻布置,許汜不得已,又忙著布置防禦,天明時分,防衛終於布置到位。


    不過典韋並沒有再度來襲,這番布置並未起到效果,陳宮總算是鬆了一口氣,要是敵軍再度來襲,他還真不知道該怎麽辦,除了逃命,怕是沒有別的辦法了。


    就在陳宮鬆氣之時,王楷走了上來,不安的說道:“公台,這裏發生的事情,我派人送前去通報!相信不久夏侯將軍就會得知,那時我們該怎麽辦?”


    “放心,一切責任我負責,詳情如何自有公斷,虎牢關未失,大不了不當這個官就是,沒什麽好擔心的。”陳宮早已想透這個問題,守住了虎牢關,姓命當是沒有問題,官當不當無所謂,不當正好回家。


    相比陳宮的灑脫,許汜和王楷卻是有些不自然,輕易舍去官位,並不是人人可以做到的,不過陳宮言明他來擔責任,二人總算是鬆了一口氣,出了這麽大的事,總得有人來背……


    虎牢關愁雲慘淡,夏侯淵卻在跟李大牛較勁,不過顯然夏侯淵不如李大牛陰險。


    第一次交鋒,夏侯淵發現了埋藏黃金的地點,挖出來,毒死自家兵士十人,以失敗告終,緊接著李大牛按照典韋的吩咐,帶著運糧馬車勾引夏侯淵。


    氣急敗壞的夏侯淵再次向西追擊,半天後追上運糧車十輛,敵軍不見蹤影,緊接著敵軍在高處以滾石攻擊,夏侯淵再吞苦果,李大牛帶著人逃之夭夭。


    兩度交鋒,夏侯淵完全被整的沒脾氣,李大牛精明的跟猴似地,一沾即退,若即若離,稍有不對便立即遠遁,往林子一鑽,敵軍再難追擊,夏侯淵的計劃完全落空,非但沒有找到敵軍據點,反而損兵折將。


    出師不利,曹休一大早的衝進了夏侯淵大帳,勸阻道:“秒才,那幫兔崽子太陰險了,追了一天,連個影子都摸到,不能這麽下去了,我看他們八成發現了。”


    追擊了一天的時間,夏侯淵也非蠢人,自然察覺不妥,當下皺著眉頭道:“恩,我也有這種感覺,敵軍一直在朝西麵逃竄,顯然不是奔著營寨而去,搞不好這不過是誘餌!咱們說不定被人埋伏了!”


    曹休頓時不意外然,笑道:“秒才過慮了,敵軍不過千餘眾不到,不可能對我軍造成威脅,有三百騎兵,我軍盡便占優勢,他們憑什麽埋伏我軍?”


    “報!”夏侯淵剛想說說此事,大帳外忽然傳來急報聲,夏侯淵心中頓時升起一股不響的預感,恐怕這次不是什麽好事。


    “都尉,軍情緊急,虎牢關被偷襲!”氣喘籲籲的傳信士兵一口氣道出驚天消息。


    “什麽!”夏侯淵蹭蹭的退了兩步,他萬萬沒想到會傳來這樣的結果。


    曹休一把抓起傳信士兵,麵色猙獰道:“你在說一遍,到底是不是搞錯了!”


    傳信士兵臉色煞白,戰戰兢兢道:“千真萬確,小人不敢謊報軍情!還有,張太守和衛主簿被毒殺,大人趕快回去主持大事吧!”


    事情來得太過於突然,曹休是在難以接受,舉起拳頭便要打下。


    麵色陰沉的夏侯淵厲聲大喝:“夠了,立刻班師,別浪費時間了!”


    曹休恨恨的放下傳信士兵,激動爭辯:“秒才,你真信此人之言!那麽大的虎牢關,接近三千五百兵士把守,怎麽可能輕易被偷襲,除非蒙戈長了翅膀飛到虎牢關,可是現在蒙戈還在函穀關呢!這是肯定假的!”


    “還有,張太守和衛主簿怎麽會輕易被毒殺,一定有陰謀,我殺了他!”


    夏侯淵一把抓住曹休,吼道:“夠了,立刻拔營!否則軍法從事!”


    還想說什麽的曹休閉嘴了,夏侯淵此時的眼神有些嚇人,如果他還敢說一句,恐怕刀劍就會招呼上來,他可不想成了刀下亡魂。


    “傳令各營,拔營!”軍令飛快下達,整座軍營立即動了起來。


    “快點,綁好帳篷!”大營立即搔亂了起來,此起彼伏的聲音不絕於耳。


    虎牢關位置過於重要,夏侯淵心急如焚,此時此刻,他巴不得飛到虎牢關去,張邈、衛茲雙雙殞命,虎牢關沒有人主事,敵軍如若再度來襲,恐怕虎牢關就完了,沒有人比他更心急。


    數裏外,一處較高的山峰上,樹林叢立,遮蔽了視線,叢林中一雙眼睛正注視著大營,夏侯淵的動向暴露無遺。


    “牛哥,牛哥,快過來,聯軍有動作了!”莫林急促的催著李大牛。


    剛剛睡醒的李大牛打了個哈欠,一聽敵軍有動作,刷的一下便竄到了前麵,隻見聯軍忙的熱火朝天,看架勢似乎在拔營,倒是有點慌張的樣子。


    李大牛頓時一凜:“看來是得手了,不然敵軍不會急於回撤!”


    “快,讓弟兄們準備,反攻的時間到了!”李大牛興奮的吆喝了起來,為了這個機會他們可是等了很久,沒想到這麽快機會就到了。


    “反攻!”莫林一頭霧水,這局麵怎麽反攻,敵軍有三千人,己方頂了天一百五十人,曲長該不會是腦子發燒了吧,莫林很想摸摸李大牛的腦袋,看看是不是發燒了,否則怎麽會下如此荒唐的命令。


    看著莫林的表情,李大牛氣不打一處來,怒道:“愣著幹什麽,喊人,出擊了,今兒個弄死他丫的,我讓他們追著我打,嘿嘿,這回該換個位置了。”


    毒龍營的人,聽見打架,一個個全都興奮了起來,紛紛摩拳擦掌,準備大幹一場,恐怕沒有比這個更加刺激,百十來人追擊三千大軍,這種事誰能想象。


    李大牛倒是爽快了,遠在函穀關騎兵營卻慘了,喝了一晚上得西北風,各個被凍得鼻青臉腫,文醜、高覽率兵擋住了向陽古道,蒙戈不敢強攻,隻有趁機查看了周邊局勢,排除了敵軍埋伏的可能。


    步弩營姍姍來遲,導致失去了最佳的追擊時機,不過這不能怪步弩營,步軍和騎軍的行動速度天差地別,來的遲了再正常不過。


    清晨時分,忙活了一夜的蒙戈剛起身,夏侯蘭回稟道:“將軍,文醜撤了!”


    蒙戈擦了把臉,絲毫不在意的道:“意料之中的事,敵軍後方埋伏了多少人馬?”


    “初步估計有一萬之數,全部都是騎軍,文遠發現了絆馬索等物!”


    聯軍的準備相當充分,撤離撤的是滴水不漏,按照今天的發現,如若昨曰衝陣,恐怕得損失慘重,勝負也未可知,失去了強有力的奔射,騎兵營隻剩下強攻一途,強攻並非輕騎兵所擅長。


    不過敵軍卻更擅長突襲,聯軍騎兵大多為衝陣之用,論衝陣能力,聯軍騎兵不輸於蒙戈騎兵營,以地形限製騎軍發揮,消除蒙戈的優勢,聯軍這一次微微占據上風,不過在戰略上,他們輸了蒙戈一招。


    聯軍的撤離在蒙戈意料之中,他的動作也已經想好。


    “很好,既然敵軍撤了,咱們粘上去!傳令,全軍開拔,告訴他們不必著急,保持警惕!”蒙戈笑眯眯的下達了軍令。


    敵軍逃跑,自然要好好的跟住,不然豈不是虧本,何況這麽好的機會,蒙戈可是想好好的玩一回,他倒要看看,聯軍還能退到何處。


    再往東就是洛陽,聯軍真要是退到了洛陽,蒙戈會非常的高興,那就意味著聯軍必須四麵防禦,到時候他們的處境會更加艱難。


    文醜前腳跟剛走,蒙戈身後的大軍便開拔了,目標直指曹陽,這裏是聯軍最理想的據守地點,到了這個份上蒙戈反而不急了,一路上慢悠悠的不急不緩,緊緊吊在文醜大隊騎軍之後。


    飛馬疾馳,立刻便有人來報:“蒙戈大軍正在靠近!”


    文醜腦子頓時跟漿糊似地,疑惑的回頭看了看高覽,惱怒的說道:“搞什麽鬼,蒙戈怎麽又跟上了!難道他真不怕我軍反咬他一口!”


    貌似蒙戈還真不怕,高覽苦笑道:“應該不怕,既然蒙戈敢追擊,那他就有絕對的把握!我軍騎軍不占優勢,將軍不可貿然出擊!”


    “那趕緊回稟主公!”文醜氣的沒脾氣了,隻得悶悶不樂的回了一句。


    這一戰不僅僅是鬥陣,同樣是鬥智,蒙戈始終遠遠的吊在身後。


    兩軍飛馬疾馳,文醜軍動向盡在蒙戈的掌握下,不多時飛馬來報:“文醜軍正在向曹陽撤離,三十裏之內沒有其它敵軍蹤跡!”


    張遼一聽,立即喜道:“三十裏沒有其它敵軍,將軍,可以追擊!”


    蒙戈點點頭,笑道:“恩,看來聯軍的膽子不夠大,文遠,你去鬥一鬥文醜,好好撩撥這家夥!賺點利息!”


    “末將領命!”張遼拱手領命而去。


    喝了一晚上得西北風,張遼可是有點不痛快,好不容易步弩營跟上了,這回可就不怕了,敵軍如果真敢回頭,保準有來無回,正好收回昨天的利息。


    不多時,一支騎軍便從側翼絕塵而去,飛速朝著文醜所部靠近,一副來勢洶洶的模樣。


    “稟報將軍,敵軍騎兵飛速接近!”


    文醜頓時嚇了一跳,急忙追問道:“什麽?還有多遠?”


    傳信士兵不敢怠慢,急忙道:“十裏之外,還在加速!敵軍有三千騎!”


    “難道敵軍真要一戰?”文醜臉色陰晴不定,照理來說應該不會才對。


    高覽臉色變了變,急忙道:“將軍,敵軍目的是為了拖住咱們,我軍必須立即加速!不可被粘住!”


    文醜脫口便道:“逃跑,敵軍才三千騎,為什麽要逃?”


    生怕文醜亂來,高覽立即道:“將軍,大局為重,主公讓我等拖住蒙戈,現在情況有變,還是先匯合大軍再作計較!”


    主公都被高覽搬了出來,文醜頓時蔫了,那點回頭的心思立即煙消雲散。


    文醜隻得不情不願的下令:“傳令全軍,立即向曹陽靠近!”


    喧囂的戰場再添幾分緊張,張遼氣勢洶洶,率領三千餘騎急速靠近文醜,震天的殺喊聲轉眼便到了,文醜大軍急促戰馬,不管不顧,飛快朝著曹陽靠近。


    “殺,活捉文醜!”


    “膽小鬼,文醜,有種的別跑,跟你爺爺大戰三百回合!”


    “文醜,女人玩多了吧,見著兄弟怎麽腿軟了,回家喝奶去吧!哈哈哈!”


    張遼一路狂追,一路不斷的挑釁文醜,此時文醜絕不可能回頭,不過挑釁說不準能有用,能把文醜誘出自然再好不過。


    眼看著文醜臉色陰晴不定,高覽急道:“將軍,別聽他們的,先撤再說!”


    “氣煞我也,這比賬早晚討回來!”文醜憤怒的狂吼。


    可是軍令如山,文醜也不敢違背軍令,盡管很想殺回去,狠狠的弄死那幫砸碎,可是在高覽的拉拽之下,文醜隻得策馬奔向曹陽。


    平坦的平原上,張遼目光如獵鷹,死死的盯著前方的獵物,眼看著靠近了幾分,射程已經差不多。


    “奔射,別讓他們好過!”


    早就憋了一肚子火兵士毫不猶豫,一支支羽箭怒射而出,瞬間一片箭雨射向文醜軍。


    “啊!”幾聲慘叫傳來,幾個聯軍士兵摔得跟滾地葫蘆似地。


    “好!繼續射擊!”


    眼看著後軍被襲擊,文醜頓時怒道:“他娘的,我們殺回去!”


    “此時回頭,一定會被衝開,不可啊!”


    高覽急的都快跳了起來,先機已失,此時再戰毫無勝算,反倒是會被拖住。


    在張遼的奔射下,數十人被亂箭擾亂,紛紛落馬,聯軍騎兵速度竟然再快幾分,張遼隱隱追不上。


    “該死的,跑的太快了!”張遼狠狠的咒罵了兩句,雙方都是騎軍,馬力幾乎不相上下,想要追上太困難。


    正當張遼高速追擊之時,前方變化再起。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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