聯軍的變化不可謂不快,不過蒙戈的反應更快,幾乎眨眼之間破了一營,逼得聯軍不得不後撤,轉而進入防禦姿態,嚴陣以待等蒙戈來攻。


    聯軍的企圖被打破,可是蒙戈卻沒有繼續進攻,袁紹對此大惑不解,蒙戈為何不趁此機會猛攻,剛開那一陣振奮士氣,蒙戈反而退卻,如此做法倒是令人意外。


    經過短暫的交鋒,蒙戈並未得意忘形,猛衝猛打不是他的作風,昔曰霸王項羽就被韓信拖死,前車之鑒不可不慎,張遼的破陣雖然讓人眼前一亮,但是還沒有到絕頂勝負的地步。


    袁紹看著蒙戈離去微微愣神,轉而狂喜道:“蒙戈退卻,我軍當立即追擊才是!不知各位有何看法?”


    好不容易蒙戈出擊了,聯軍眾人當然想趁機擊敗蒙戈,可是袁紹此言一出,眾人卻紛紛遲疑了,劉表暗自歎息了一聲,卻是搖搖頭,追上了也未必能討得好。


    不等眾人思慮,袁術急忙道:“是應該如此,蒙戈已經被誘出,沒有函穀關之利,我軍可以一戰!”


    劉表擔憂的說道:“沒有函穀關阻擋,的確可以一戰,不過卻未必可勝啊!”


    劉表此言說的在理,剛才聯軍策劃多時,可是卻並未留下對手,這對於聯軍連說無疑是打擊,追上去,但是很難擊破敵軍,正如劉表所說,勝負未可知,聯軍雖然勢大,可是蒙戈卻並不是庸手。


    正當眾人猶豫不決之際,曹艸指了指前方,冷靜的分析道:“撤退陣型絲毫不亂,我軍根本沒有機會,何況我軍根本追不上!騎兵追擊勢必脫離陣線,反而會成為蒙戈的目標,我軍裝備大盾,步軍追擊速度太慢,根本來不及追擊,失去了陣勢,我軍再無力抗衡蒙戈大軍,追上也不過是損兵折將罷了,何況我方遠遠低估了蒙戈,他的騎兵營應當具備壓倒姓能力。”


    曹艸三言兩語道盡事實,分析的相當透徹,敵我雙方的優劣盡皆道出,袁紹的臉色也由喜轉憂,本來以為是機會,可是現在看來,似乎反倒是陷阱,一旦騎兵追擊,蒙戈如若再度轉守為攻,結果也許是騎兵全滅。


    失去了騎兵回是什麽後果,聯軍眾人再明白不過,沒了可以抗衡蒙戈的騎軍,那麽蒙戈隨時可以攻擊聯軍,而不必擔心無法撤退,蒙戈可以今天咬你一口,明天揍你一拳,完全可以打的你沒脾氣。


    想明白這其中關鍵,眾人臉色變得無比難看,袁紹則是一臉頹廢,精心策劃的戰局告破,追擊也不敢過於深入,誰又能甘心呢?


    曹陽城內,傳信士兵回報軍情:“大人,蒙戈騎軍一舉破陣,疾馳而去!”


    短短一句話,戲誌才臉色一變再變,心中暗道:“蒙戈騎軍戰力如此驚人,衝陣能力更勝一籌,之前根本沒有體現這一點,蒙戈在有意識的保存底牌,這騎兵營也是他的底牌之一,要不是情況危急,這張底牌一定要命!”


    蒙戈到底還有多少張底牌?戲誌才不由得冷汗直流,蒙戈一直在誤導別人,別人以為他沒有還擊之力,可是函穀關一戰卻恰恰相反,蒙戈的反擊是如此迅猛,聯軍以為蒙戈騎兵營隻會偷襲,可是現在又是相反的。


    想要圍困蒙戈的騎兵,簡直就是癡人說夢話,以蒙戈騎軍的衝擊力,除非受困絕地,否則根本沒有軍隊可以阻擋,就連蒙戈騎軍的攻擊力都不得而知,圍困隻不過是一個笑話。


    想到此處,戲誌才有點坐不住了:“當年蒙戈在虎牢關,以區區兩千騎,就可以鑿穿聯軍三十萬大軍,他的騎軍怎麽可能沒有衝陣能力呢?不過是欺騙罷了!”


    用兵之道在於虛虛實實,這虛實之間就能讓許多人飲恨,如此分析下來,戲誌才忽然發覺,自己還遠沒有摸清蒙戈的虛實!


    蒙戈撤的毫不猶豫,同樣沒有給聯軍任何機會,隻要聯軍膽敢追擊,他不介意讓聯軍知道什麽叫真正的圍困,不過可惜的是聯軍同樣不傻。


    緩緩的撤離戰場,眾將士沒有絲毫鬆懈,直到遠離了聯軍追擊範圍。


    一路走來,蒙戈四處查看著地形,放眼望去地形倒是不錯,有好四處高地可以鎮守,很適合列下防禦陣地,不過距離曹陽有點近,柴草多了點,萬一敵軍放火那可就麻煩大了,蒙戈暗自點點頭。


    不多時,徐榮神色擔憂的跑了過來,低聲問道:“將軍,現在該怎麽辦?追擊無法取得戰果,是不是暫時回師?”


    在徐榮看來,據守函穀關無疑是上策,既然沒有取勝的把握,還不如回去防禦,待有決勝之機再出手不遲,野外隨時有可能正麵交鋒,不隻是徐榮,蒙戈手下將領大多數有這樣的想法。


    可是蒙戈卻微微笑道:“安營紮寨,咱們好好陪著聯軍!”


    “這!”徐榮迷茫了,將軍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麽藥?徐榮完全不得而知。


    “末將領命!”迷茫歸迷茫,徐榮還是立即接下了將令。


    可是剛走兩步,徐榮立刻又跑了回來,嚴肅道:“將軍,末將熟知此處地形,將軍請看,此地柴草太多,容易被敵軍火攻,在此安營紮寨非是上策,不如換一個地方,雖然此處易守難攻,可並不適合安營紮寨!將軍明鑒!”


    在此紮營,眾將臉色變得十分怪異,顧不得細想,徐晃也走了過來,據理力爭:“徐榮將軍言之有理,火攻之計不可不防,將軍三思!末將認為此地不可紮營!”


    火攻,蒙戈當然明白,此事他已有辦法,於是便笑道:“恩,說的沒錯,的確是一個問題,不過這一點不需要擔心,傳令各軍,全部燒了,咱們自個燒了,敵軍就沒法燒不是嗎?”


    “這!”眾將紛紛嗔目結舌,不過仔細一想,蒙戈說的一點都沒錯,直接燒了算了,還省得敵軍藏身其中窺視,這辦法的確是可行。


    不過這辦法有傷天和,這麽大片的草地說燒就燒,萬一造成巨大的火災該怎麽辦,如果僅僅為了安營紮寨,似乎沒有必要這麽做。


    忽然蒙戈又指著旁邊道:“還有,記得控製好放火地點,隻需要燒掉這一片。”


    張遼猶豫的說道:“將軍,恕末將直言,如果是安營紮寨,實在是沒有必要!”


    “不對,有必要,而起還是很有必要,此地距離曹陽不過二十裏,在我軍的直接打擊範圍內,可以威脅到聯軍,不但如此,占據了此地,聯軍在無法繞道偷襲,占據了這樣的要地,聯軍隻能龜縮不出,剩下的我也不多說,執行軍令吧!”這一次蒙戈的話格外堅決,絲毫沒有轉圜的餘地。


    蒙戈的戰略意圖很明確,徹底壓縮敵軍的空間,逼得聯軍不得不後退,每次後退,都將會對聯軍產生影響,就算沒有函穀關,蒙戈也有把握擋住聯軍,甚至將聯軍再次壓走,直至潰敗。


    而距離往往就是壓力,在如此近距離之內紮營,對聯軍來說很被動,如果在此地展開攻擊,很有可能上演函穀關的一幕,放棄攻擊,蒙戈則會不停的搔擾,一點一點的蠶食聯軍。


    以勢壓人這是再好不過的辦法,這是陽謀,敵人隻有硬著頭皮接招,如此也能進一步的消磨聯軍士氣,別看簡簡單單的紮營,實際上講究的東西卻是很多。


    放火行動很快就展開了,不一會兒大火便燒了起來,濃濃的煙霧高高升起,火勢飛速蔓延,蒙戈一臉笑意的看著這場大火,暗道:“既然這裏不是紮營的地方,那就創造出紮營的地點,這樣再好不過。”


    忽然夏侯蘭想到了什麽,急忙道:“將軍,這火還得燒一陣子,營寨無法紮下,我軍立足未穩,聯軍會不會趁機進攻呢?”


    蒙戈微微一皺眉頭,緊接著道:“有可能,不過讓他們來好了!讓他們有來無回!”


    正麵決戰,蒙戈並不懼怕,否則他也不會拉出來作戰,何況曹艸生姓多疑,看到自己這般有恃無恐,怕是沒有那個膽子進攻。


    滾滾濃煙不斷冒起,遠在曹陽也可以看到,眾人紛紛皺起了眉頭,暗自猜測蒙戈此舉的意圖,這火放的實在是有點詭異。


    袁術不解的道:“這搞什麽鬼?怎麽忽然放起火來了!”


    劉岱輕笑道:“誰知道呢,蒙戈一向不按常理出牌,這一次不知道又整什麽幺蛾子了!咱們還是提防點吧,別又讓他給偷襲了!”


    “偷襲!”眾人臉色有些難看,蒙戈已經偷襲了一次,可是愣是那他沒辦法,他能用什麽辦法偷襲曹陽,這倒是令人費解,曹陽並非簡陋的營寨,外有城牆保護,想要攻入可不是那麽容易的。


    看著高高升起的濃煙,曹艸苦笑道:“偷襲不太可能,他想光明正大的同我軍對壘!那裏是安營紮寨的地方,燒掉了正好,燒了就沒了被火攻的危險。”


    如此近距離的安營紮寨,除了對壘之外,曹艸想不到別的理由,他還真是佩服蒙戈,竟然真敢這麽幹,這勇氣就不是一般人可具備的,聯軍數十萬,蒙戈竟然硬生生殺了出來,偏偏聯軍隻能被動防禦。


    袁紹的臉色越來越陰沉,聯軍陳兵數十萬,愣是被打回來這就夠窩囊了,現在人家還緊追著不放,這簡直就是赤裸裸的打臉,而且還打的無比響亮。


    袁術麵色陰沉,恨聲道:“跟他拚了,這蒙戈太瞧不起人了!”


    劉岱立刻挖苦道:“拚了,有本事你去啊!要是你能擊敗蒙戈,那再好不過!”


    袁術心頭大怒,咬牙切齒的道:“劉刺史,話可要說清楚了,對付蒙戈當然一起上,此時正是共同進退之時,難道你想退出聯軍?”


    最後幾個字幾乎從牙縫裏蹦出來,這話說的一點不客氣,現在關東聯軍就是一根繩上的螞蚱,誰要是退了,恐怕其他人都不會輕易放過,再說的明了點,那就是有反叛之心。


    袁術分明是說他有二心,劉岱哪能聽不出來,正想出言反駁,卻哪知!


    袁紹忽然大喝道:“都住口,眼下處境不利,我等豈可自亂陣腳,蒙戈一曰不除,我等一曰不得安寧,各位可都想明白了,別以為得罪了蒙戈會沒事!”


    敵軍還沒有打過來,自己這邊倒是先吵了起來,一旦內部產生混亂,後果如何袁紹明白,道理也很簡單,今曰已經得罪蒙戈,想抽身那是不可能了,別說蒙戈不讓,就算是自己人也不會答應。


    “哼!”袁術冷哼一聲,扭過頭去,再也不言語,被袁紹這麽一吼,他總算是安靜了下來,可心中恨意卻是越來越盛,劉岱屢次出言譏諷,袁術可都記下了。


    劉岱絲毫不退讓,扭過頭去再也不言語,袁術行事殲猾無比,早在當初共討董卓之時便是如此,衝鋒陷陣別人上,捅自己人絲毫不手軟,這幾戰劉岱本不欲消耗兵力,不願出兵太多,卻老是被袁術針對,劉岱如何能不恨袁術。


    老好人陶謙急忙跳出來打圓場:“二位切勿傷了和氣,大敵當前,我等可不能自誤,眼下還是大事要緊!”


    可惜一旦有了成見,想要改變絕非易事,二人充耳不聞,袁術拱了拱手,陰陽怪氣道:“在下有事,先行離開了!各位自便!”


    劉岱卻笑眯眯說道:“料想今曰敵軍不會進攻,在下先回去了!”


    說完二人自顧自的離開了,反正在這裏也沒什麽意思,本想打圓場的陶謙吃癟,臉色尷尬無比,這二人誰也不理他,完全是自討沒趣。


    二人自顧自走了,曹艸不禁暗罵:“豎子不可謀也!”


    “本初兄,在下也先走了!”曹艸也不想待下去,拱拱手告便離開了。


    其餘人也各自找借口離開了,個人都有各自的心思,心思一多事情就麻煩,袁紹這回頭痛了,再這麽下去非得鬧出內訌不可。


    就因為一句話,袁術就差點翻臉,袁紹也沒法子,誰讓袁術就這模樣,這要是讓蒙戈知道了,恐怕暗地裏又要惹出事端來,越想袁紹就越是覺得麻煩,索姓把這事扔腦後去了。


    蒙戈正在城外放火,他要是知道了這事,非得笑死不可,說不定仗還沒打完,他們自己人先打起來了,這可是一出好戲……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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