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星團團轉》的錄製時間開始於下午四點,席維和大狗早早就到了演播室,在一片忙亂中,安慰參加的人安慰參加的狗狗,盡職盡責得很。


    隻不過中午吃了太多水煮魚,席吃貨的嘴唇被燙辣得紅紅,不免遭到了化妝師的取笑,“這效果真是好,綠色天然無汙染,都不用再上顏色了。”


    席維大驚,“什麽?我也要上場?”


    化妝師一呆,“小席不是嘉賓嘛,怎麽能不上場?”


    壞了,壞了,席維心裏頭直打鼓,他從來沒有上過電視,這可怎生是好。


    跑過去揪住編導分辯,編導說:“你是嘉賓啊,要給狗主狗狗們的表現打分啊,而且,不是早答應了還會為嚴導的新片做做宣傳麽。”


    “嚴導,新片?”席維莫名其妙,“你那時說有個電影要預熱一下,會在這期節目中透露透露□□消息什麽的,那是嚴授綱拍的?”


    “是啊,獨家消息首播,之前外頭可是一絲風聲都沒有露,要的就是驚爆的效果,緊接著宣傳就該鋪天蓋地的上了。其實你事先知不知道也無所謂,那是個和狗有關的影片,很感人的。嚴導出品,還能有錯?兄弟,也不要多,你一會兒說說很期待之類的話,就行了。”


    席維還是不想上電視,掙紮道:“我就是個保護協會的成員,在你們娛樂圈一點影響力都沒有,我說期待,那觀眾就會去電影院看嗎?這沒用啊不是。”


    “怎麽沒用了,”編導堅持道,“電影的主題是狗啊,拍攝目的就是為了喚起人們對這種忠誠夥伴的熱愛,用感動的淚水,來將最真最純的美深刻在人們的心靈上。要拍出這麽美的片子,拍攝方當然要愛狗愛到骨子裏,才更有說服力,這時候你們動物保護組織的承認就很關鍵了。”


    大狗猛然挺起胸膛,冷冷望向編導,如果他所說的,是那部電影的話,它不認為當時的攝製組,有一絲一毫愛護犬,尊重犬的心意。


    怎麽,狗哥知道那個電影,並且對它的印象很不好嗎?


    感應到大狗的情緒,席維微微皺起了眉頭,對編導說:“我明白你的意思,但問題是,我的身份決定了我的話,比起對人負責,更多的,則是要為動物們負責。你看,我並沒有見過嚴授綱的拍攝,這其中是否有不妥當的地方也不知道,如果貿然表態,實在……”


    “能有什麽不妥當的地方?絕對不可能有!”編導激動了,“那是誰的組你知道嗎,是嚴授綱,這個圈子裏出了名的嚴格,出了名的完美主義,他的職業道德,他的品格,就是保證!”


    這位電視台當紅欄目的編導,很顯然,以嚴授綱作為他的偶像。


    “嚴導這樣的人,在娛樂圈中有多難得,你知道嗎?他心胸寬廣,品行高潔,從不注重金錢美色,也從不論資排輩,他隻看才能說話。再不起眼的人,隻要有真材實料,他就會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幫忙、提拔,這些人中,後來有一部分甚至成為了他的競爭對手,但哪怕是這樣,他也仍然尊重和欣賞他們的才能,嚴導這樣內心公正的人,何其難得!”


    席維想起那位年輕母親誣蔑自己是殺人凶手時,嚴授綱的反應,他很客觀、很真誠地向自己道了謝,並沒有表現出任何遷怒怨憤,這在當時的環境下,對一位孩子生死未卜的父親來說,尤為難得。


    編導說了那麽多激動的話,見席維都靜靜聽著,突然感到非常不好意思,“哎呀,你看我,一提到嚴導,就像換了個人一樣,兄弟,我說話急,你別介意。”


    “不會,你這也是真心話。”席維搖頭。


    編導搓搓手,“小席啊,你不說兩句的話,就白瞎我們這麽萌的節目了,而且,讓越多人看到狗這種動物的美好,喚起人們的愛心,也才越有利於你們的工作不是?”


    不愧是電視台的,這口才可真好,要是平時,席維還真會被他給說動了。


    但是,狗哥就在自己旁邊坐著,從它身體上,始終傳遞出一種抵觸的情緒。


    “我可以說些什麽,肯定嚴導演他們呼喚關懷動物的愛心,但關於電影,那些我沒看到的東西,不盡不實的話語,我不會講。”席維的態度很明確,他絕對不會給出任何程度上的保證,尤其是關於拍攝過程中,是否有傷害動物之類行為的結論或鑒定。


    哪怕動物保護組織的身份隻是一張假證,但他照樣必須在公眾麵前謹言慎行。


    大狗勾起嘴角,將頭悄悄依偎在席維的頸項旁。


    編導表麵上哼哼哈哈,說可以可以,心裏卻在想,隻要你張嘴了,不管說了什麽,到時候一剪接一編輯,還不是我們想把觀眾往哪方麵引導,就往哪方麵引導麽。


    不久,現場觀眾開始陸陸續續就位,虞盛音和嚴授綱他們也到了,同行的,還有一位姿容冷冷、硬朗果敢的男子。


    席維眼睛亮亮地看了看,捅捅大狗,“哥,那是桐秋城啊。”


    大狗歪頭,它不知道桐秋城是誰,但它認得,這個是那部電影的男主角,表麵上很冷酷很男子漢,其實卻極端怕狗,在片場對它,絕對有多遠躲多遠,如果哪天沒有他的戲份,是斷斷不會出現的。


    那天,他就不在。


    一起拍電影時,有一幕戲,為了表現軍犬與男主角間的深厚感情,是要它從高處飛撲到桐秋城懷裏的,當時,這位影帝很敬業地拍完了,然後借口小解,向草叢後狂奔而去。


    但以它的聽力,卻能夠清清楚楚地聽到,那從荒草中傳來的壓抑嗚咽。


    他竟然被它,結結實實地給嚇哭了。


    今天現場這麽多狗,他行嗎?


    大狗好奇地觀察,果然看到了桐秋城筆挺緊繃的軀幹下,那雙結實有力的長腿在微微打顫。


    “哥你不知道,這個桐影帝可是當今少有的硬派明星,特別善於演軍人啦警察啦黑社會龍頭老大啦一類的人物。當年他一舉奪得帝位的那部片子,演的就是東北大軍閥張將軍,那叫一個帥啊,我看了好幾遍!”席維捧著臉,略帶興奮地回憶。


    大狗眨眨眼:你是他的粉絲嗎?


    在電視台混吃混喝幾天,它已經比較明白演藝圈中的某些專業術語了。


    某吃貨臉上一紅,別扭地否認,“才……才沒有,我隻是喜歡他的角色罷了,又不是小孩子,我當然知道銀幕上的英雄隻屬於銀幕,現實生活中,演員本身還不一定是什麽樣呢。”


    大狗點點頭:你知道就好,別的不敢說,可他至少怕狗。


    “啊?真的?”席維驚訝了,開始幻滅。


    大狗很肯定,又重重一點頭。


    當然是真的,它就是那隻當事狗。


    開始錄製了,攝影機離得非常近,狗小弟帶著他狗哥,戰戰兢兢坐到了嘉賓席上,竟然是與虞天王他們坐在一起。


    當然了,他的位置在最邊緣處,鏡頭一般不會往他這裏掃。


    大狗忽然動動鼻子,回頭向觀眾席看去,見前排最旁邊的位子上,坐著名眼熟的女孩子,居然就是那個被虞盛音嚇得當眾失|禁的卓小姐。


    她怎麽會來了?


    狗看看虞盛音,天王則像是完全沒有注意到,溫文得體地笑著,一點兒都不邪惡的樣子。


    大狗肯定,這美好的表象一定是假裝的。


    那邊,桐影帝瞧見巨大無比的毛球狗,居然離他這麽近,整個人已經凝結成了鐵汁澆築的雕塑,一動不動。


    而嚴授綱,自然也看到了席維,本來在他的認知中,席維應該是救了他幼子的警察,怎麽又會變成動物保護組織的代表了,這合該引起他的警覺與猜測。


    隻是,嚴導仿佛有著很重的心事,他人雖然在演播廳裏,但魂卻似乎飛到了天外,對於席維,或者說身周的一切,都一副視而不見的樣子。


    主持人擦擦冷汗,心想也許導演和影帝此時都不在狀態,於是隻好先進行虞天王與狗狗的互動環節,盼望隨著節目的繼續,他們能夠多少找到點感覺。


    狗主人們一個個興奮得滿臉通紅,伴隨著虞盛音上台,現場爆發出一陣陣刺耳的尖叫,天王隨意揮揮手,那副傲慢又滿不在乎的姿態,引人至極。


    觀眾席上的尖叫更加大聲了,席維癟癟嘴,與大狗偷偷咬耳朵,“哥你看,他裝不住了吧,保證很快就會露陷。”


    優雅溫文什麽的,怎麽可以屬於那個吃蟲子的家夥,他就應該壞壞的才是本性。


    大狗瞥他一眼:別忘了,我們是為了進行新任務才繼續呆在電視台的,保證他不露陷正是我們的職責。


    席維嘟囔:“要早知道他是個吃蟲子的妖孽,那任務我才不接,靠,戰友介紹的活兒果然就沒靠譜的!”


    之所以不用妖怪這個詞,是因為席吃貨始終不願意相信,這個世界上有那種東西存在,也許虞盛音隻是口味比較特別而已,話說席維自己還喜歡吃炸蠶蛹呢。


    至於猛吞一頓水煮魚泄憤什麽的,隻不過是按照狗哥的建議,將天王想象成魚罷了,還別說,總覺得魚和那壞家夥很搭調,沒看他的粉絲都管自己叫魚片麽。


    狗狗們開始在狗主人的帶領下,與天王一起表演節目,這期間,狗狗都會時不時拿眼睛可憐巴巴地望著大狗,看飽了它沉穩有力的身姿後,才會好像充電完畢似的,繼續戰戰兢兢地與虞天王玩鬧。


    席維覺得,要是沒有狗哥在,編導他們是絕對不可能完成這種互動的,電視台真該給他哥倆發工資,光白蹭了幾天飯,實在虧大了。


    端正坐著的大狗,突然回頭,隻見卓小姐踉踉蹌蹌地離開觀眾席,悄悄往舞台側方走去。狗覺得,這個女孩非常怪異,在她身上,人的氣息很淡,反而那隻玩具貴賓狗的氣味,非常濃鬱。


    我去看看,你在這裏照應魚。


    這樣吩咐了席維一句,大狗便縮起龐大的身體,跟了上去。


    席維滿麵木然,照顧魚?沒有狗哥,狗狗們立馬都要哭出來了,他到底該怎麽幫助這討厭的魚妖孽不要露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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