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飛車驚魂,好算活著回到住處,席維與大狗跌跌撞撞開門下車,眼睛裏全都是螺旋圈圈。


    “姓魚的……你這種魚渣,真是馬路殺手,全民公敵,絕對會淹沒在人民群眾的汪洋口水之下,不得好死,遺臭萬年的!”


    虞盛音流氓樣兒聳聳肩,“本君在哪裏不都是橫衝直撞的?假假也混活了這許多年了,還真沒被怎麽樣過。”


    “別得意,交警大哥明天早上就會上門逮你!”席維深覺,如果不給姓魚的一些colour see see,這世上就沒有公理了。


    “……我沒撞到人逃逸,也不是酒駕,上升不到逮捕那麽嚴重吧。”虞盛音小聲辯解,“再說,要抓也是抓助理。”


    你無證駕駛,流氓行車,還想別人為你頂罪!


    席維真不知該說他什麽好,這家夥竟然懂得些道路交通常識?那就是明知故犯,三罪並罰,煎熟他妥妥的!


    天王的手機響了,助理打電話來痛哭流涕,虞盛音眼珠轉轉,直接扔給席維,擠眉弄眼悄聲道:“你也是助理,收拾爛攤子是本職工作,快上。”


    席維隻得接過來,一臉苦逼地開始扯謊,說虞天王嚴重不適啦,身如蒲柳風一吹就倒啦,此時已經軟癱成一團爛泥啦,哼哼唧唧啦,腰酸背痛啦,隻能趴著睡啦,再也起不來身啦,等等等等。


    助理在電話另一頭,滿麵菜色,“小席啊,你是說……咱們天王得了痔瘡?”


    席維一愣,旋即在心裏豎起光輝閃閃的大拇指,“前輩,你太有前途了!”


    大狗一驚,睜開睡意蒙蒙的眼,仔細觀摩某大妖怪的屁屁。


    虞盛音眼角不住抽抽,將拳頭捏得卡崩卡崩直響。好你個狗小弟,竟敢如此誣蔑本君,破壞本君英明神武的形象,看本君怎麽收拾你,別以為受傷就可以逃避懲罰了!


    “……那個,還有啊趙哥,既然你這麽明白事理,肯定也有些人脈手段吧,一定要想辦法保住駕照啊,我們需要你!”席維加重語氣,如果還讓虞盛音開車,他們不如直接跳海去。


    為什麽不自己開?


    席維當然有駕照,技術也相當不錯,不過可惜,與他所有其它證件一樣,都是假的,不到萬不得已,他並不想拿假證糊弄人民交警同誌。


    當下,不去管助理趙哥要怎麽收拾善後,席維得意洋洋掛了電話,卻看到不止虞盛音,就連大狗,都眼神不善地瞪著他。


    “怎麽了默默?”某人自動自覺無視了天王。


    大狗抬起爪子,扒拉扒拉自己的耳朵,它剛剛昏沉沉的沒留意,現在清醒了卻發現,兩隻耳朵全都濕漉漉的。


    當然不是雨水弄的,第一沒有下雨,第二這水帶著它萬分熟悉的味道,某混賬就算想抵賴,也抵賴不了。


    虞天王興高采烈,“哦哦,小維維吐在小默默身上了。”


    “我才沒吐!”席維大怒,坦克車比這個顛多了,他早就身經百戰了好不好?


    “那是什麽?”虞盛音邪惡地笑。


    大狗抖抖腦袋,還能是什麽,當然是某吃貨的口水。


    席維臉色通紅,想陪個不是緩和氣氛,手剛摸上默默的尖耳朵,肚子立刻就發出了不爭氣的響聲。


    手感……真好啊,脆脆的,嫩嫩的,咬起來一定非常有嚼勁。


    眼冒綠光,那吃貨狼外婆般胡胡笑著,湊近毛球狗狗。


    啪——


    默默毫不客氣扇了狼外婆一個嘴巴,相當無語地轉身,漠然掃了下尾巴,當先走回家去。


    狗小弟竟然對它做出這種事,不像話。


    就算折騰了那麽久,它也很餓好了,但身為犬,十天不吃東西這種程度的忍耐力,還是有的。小弟在這方麵,自製力不是一般的差,人類,果真脆弱得很。


    打開冰箱,裏麵塞得滿滿都是宵夜,其中竟真的有一盤涼拌豬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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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冰箱,是人工製造的機械吧,應該沒有可以和席維建立精神聯係的自我意識才對……這真是,好科學的不可思議。


    雖然不滿小弟之前被吃屬性蒙蔽了心智,但一想他那麽渴望耳朵,也不好太嚴厲,所以大狗還是將豬耳涼菜盤叼出來,放在案板上。


    那吃貨愛吃辣些的,但受傷時吃花椒什麽的不好,大狗想了想,用爪子擰開芥末油,滴了幾滴進去。


    芥末那強烈的味道,刺激得它打了個小小的噴嚏,這一幕看在老老實實坐在椅子上等飯吃的狗小弟眼裏,真是既可愛溫暖,又幸福貼心。


    果然,每次揍完他,都會親自下廚給準備吃的,狗哥對他,最好了!


    虞盛音不忍扭頭,這隻傻瓜偽幼犬。


    醫院中。


    一隻大手,摸了摸小娃娃蒼白的小臉,也許是大力了些,也許他本就睡得淺,嚴瓜瓜突然睜開眼,滿含期盼,卻在看到男子硬朗的麵龐時,湧起濃濃的失望。


    桐秋城心中黯然,覺得直麵這個孩子的目光,竟然變成了一件很困難的事情。


    “桐叔叔……”小孩非常敏感,似乎也察覺到了男人的異樣。


    他扯開一個單薄羞澀的笑容,怯生生地問了好,像是生怕惹到人不高興,懂事得叫人心疼。


    “瓜瓜,身體有沒有不舒服的地方,告訴叔叔。”桐秋城問。


    “沒……瓜瓜可好了,有好吃的,也有布偶玩。”小娃娃這樣說著,怕別人不相信一樣,還抱了抱被窩中的一個小布熊。


    那布熊非常小,也相當簡陋,一看,就是醫院慣常會送給小患者的免費禮物。


    有些髒,有些舊,一隻眼睛還開線了。


    桐秋城一陣心酸,好幾天了,嚴導一次都沒有來看過孩子,一門心思撲在電影的後期製作上,什麽都不管,什麽都不顧,著了魔一樣。


    而他卻沒有什麽能責備嚴導的,他的腿那個樣子,天天大把大把吃藥,本也不是個能夠下床的情況。


    可是,他卻像在透支自己的生命般,在做那件事,為了他的信念,為了他的理想。


    桐秋城著急,心痛,卻無法可想。醫院有護工,嚴導身邊也有,可是,金錢雇傭來的人,隻會將照料當成一件工作。


    誰會看到不滿四歲的小娃娃,懷裏抱著的,是什麽樣的小熊,誰又會有多餘的溫情,來關心他幼小內心的脆弱。


    “如果,我能照顧你,就好了……”桐秋城輕輕撫摸著小娃娃的頭頂。


    “叔叔?”


    可是小娃娃需要的,應該是他的親人,他的爸爸,他的媽媽。


    哄著嚴瓜瓜睡了,桐秋城到醫院旁邊的小超市中,買了很多好吃的,還有男孩子愛玩的飛機模型,以及一隻大大的泰迪熊。


    朱蘭茵靠在玻璃門邊上,靜靜看著這個男人目不斜視地走過她身前。


    “你不要多管閑事。”她說道。


    桐秋城停住腳步,連看她一眼,都覺得煩厭,“那是嚴導的孩子,你但凡還有些良心,記得嚴導對咱們當年的好,就不該這樣冷血。”


    “我冷血?”朱蘭茵冷笑,“他是賤女人鼓弄出來的孽種,根本不配當嚴導的孩子,嚴導本身絕不會期望他的降生,也不需要為他的生命負責。”


    這樣隻會給人帶來不快與煩惱的東西,留著自生自滅,她已經非常仁慈了。


    “不管大人做了什麽,孩子總是無辜的!”


    “你,竟如此天真,”朱蘭茵眼神奇異地看著桐秋城,柔柔歎了口氣,“孩子,是愛情的結晶,是夫妻間的潤滑劑,家庭的紐帶。父母撫育他,為他付出金錢與關愛,也從一開始便賦予了他回報家庭的責任義務。家長榮光,孩子自然獲得良好的成長環境,家長卑微,孩子也天生就低人一等,將來即便發達,付出的也遠遠多於旁人……甚至不得不,走上歪門邪道。父母與子女,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怎麽是沒有關係的呢。”


    “我不跟你說這些歪理,”桐秋城將手一揮,“你怎麽看問題,是你的事,但不能因為一己好惡,就試圖去決定一個無辜孩子的命運。”


    朱蘭茵定定看他,“我當然不在意什麽孩子,別說鬼子本是無稽之談,即便他真的是妖魔之子,我如今……難道就會怕了?隻是,你的心思,讓這孩子,變得越來越礙眼。”


    “我?”桐秋城不懂。


    “對,就是你,”朱蘭茵漂亮的眼睛,冷得像冰一樣,“你利用那孩子可憐巴巴的賤樣,想要達到什麽目的?”


    桐秋城氣得笑了,“我能有什麽目的,你再如何不願意,也無法否定瓜瓜與嚴導有血緣關係的事實,我如果真有目的,那也隻是不想嚴導的孩子像個孤兒一樣活著!”


    “所以,你要當他的親人?”


    朱蘭茵的語調,很陰,聽得人很難受,桐秋城覺得全身直起雞皮疙瘩,他從來就不喜歡這個美麗的同學,現在更是在她身旁呆一秒都受不了。


    “我一個大男人,當什麽他的親人,我找他的親人去!”


    “知道些好歹吧,別用他去煩嚴導了。”朱蘭茵柔聲勸道。


    桐秋城拔腿就走,“爸靠不住,我給他找媽去。”


    他母親?


    朱蘭茵笑了,那個女人現在,越發不能當什麽母親,因為,她已經沒法見人了。


    香水廣告的樣片,初步製作出來了,米國二貨導演盛情邀請虞天王也一起看看,肯定是想在片子裏再加些不著調的元素。


    席維和大狗陪著天王一起去,左右一站,虎虎生威。某吃貨如今精氣神更加彪悍,全是狗哥每天早上揪起來出早操的功勞。


    剛要進大門,一張連著長竿的大網子,就從天而降,往大狗兜頭套去。


    席維猛地回身,一個鞭腿抽上去,將長竿踢成兩半。


    “臭小子,竟然拘捕?”


    兩個五大三粗的男人,氣勢洶洶指著席維罵,他們一身黑製服,帶著肩章帽徽,這裝束,看著非常眼熟。


    難道是……城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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