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維的咆哮體發過去後,沒過多久,戰友就有了回複。


    戰友:你好端端的發什麽瘋,要槍?想當恐怖分子嗎?


    席維:他們把我哥抓走了,我要去救它!


    戰友:……大狗狗?


    席維:是。


    當下,他劈裏啪啦把發生的事情全都告訴了戰友。


    席維:去做恐怖分子算什麽,沒有它,我也不活了,狗哥是我的命啊!!!


    戰友:……


    戰友:吃貨你省省驚歎號咆哮體成麽,滿屏幕那東西我看著精神緊張,頭暈目眩,心髒都難受起來了。


    席維:……退役後你到底吃得多肥?堂堂特種大兵為什麽會擔心心髒問題?


    戰友:當人人都是你這種吃貨!特種兵怎麽了,天天出生入死,神經緊繃,怎麽還失去得心髒病的權利了?!!!


    你還不是滿屏幕驚歎號,比我更多了個問號,竟然說我……席維心中不住腹誹。


    席維:別廢話,老子心情不好,快把槍投遞過來,讓肥鴿子趕緊滴!


    戰友:第一,它不是肥鴿子,第二,心情不好,要槍什麽的太直接太露骨太蕩漾,女人四十要靜心,就算你如狼似虎了,我也隻能送你兩盒太太口服液,聊表心意,別的真不敢幫忙。


    席維:……


    席維:你過來。


    戰友:什麽,妄圖真人pk?當哥哥會怕你?隻要你不上嘴咬,哪次單兵格鬥贏過哥哥?


    席維:咬你怎麽了,咬也是我贏了!輸給四十歲太太的滋味怎麽樣?


    戰友:……靠!


    席維:槍!


    戰友:席吃吃啊,乖,咱當兵這麽多年,總得為國家顏麵著想,“退役特種兵單槍血洗城管大隊”什麽的,丟不起這個人啊。


    席維:他們個個不要臉,偏偏要求我們這些人去維護他們的顏麵,這不是欺負老實人麽。


    戰友靜默了,似在思考。


    過了會兒,他傳來消息:大狗狗的事,我來想想辦法,你安心等等,不要做出多餘的舉動。


    席維:你的辦法向來都是餿主意,假證一摞摞的,現在□□已經不頂用了,難道你能做張城管部門上級領導的證件出來?


    戰友:……你還好意思說,我剛上網查了一下,這事鬧得沸沸揚揚,現在的情況,□□不行也得行了。


    席維一愣:沸沸揚揚?網?


    他拿出手機,隻是隨便搜了一下就看到鋪天蓋地的微博,鋪天蓋地的聲討,鋪天蓋地的喧囂。據說,城管的投訴郵箱爆掉了,據說,燕京警察局官網訪問量太大,崩潰了,據說,微博上輪|暴鞭屍相關部門的,幾千萬條。


    席維徹底呆住了,僅僅幾個小時的時間吧,事情為什麽會變成這個樣子?


    那些網民,素不相識的陌生人,他們做這一切,不是因為他們認識席維,隻是因為義憤,隻是因為他們有一顆向往正義向往公理的,火熱的心。


    誰人可言,國人如斯冷漠。


    “……可是,我不是真的警察。”席維低下頭,將發酸的眼睛埋在掌心裏。


    他心中湧動著澎湃的情緒,喉頭哽咽,又是感動,又是難受。


    絕望於自身的無力,渴求他人的幫助,期盼著伸張冤屈的光明大道,可是,一開始的立身之地,不能虛妄。


    席維慢慢寫道:我不是警察,默默也不是警犬,盡管它被搶走是陰謀,是有錢有勢之人濫用公器,但我也不能因為他們的卑鄙,就對善良的人們說謊。


    戰友:網絡風波又不是你策劃的,吃吃要真有這種腦子,我也就不擔心了。


    席維:可是……


    戰友:沒有可是。盡管一開始是個誤會,但如果不死挺到底,被爆出假警察假警犬的話,網民一定會覺得受到了愚弄,下次再遇到不公事件時,便隻會選擇袖手旁觀了。這不單單是你個人的問題,而是關係到整個社會的風氣、人們的熱心善心,處理不當,一定會造成非常惡劣的負麵影響。


    席維:你怎麽政客一樣的論調,善意的謊言之類。


    戰友:因為我比你腦子好,肩負的責任和義務也更大。問題的重點不在於警察身份的真假,而在於是否有濫用職權公器私用的事實,隱下某些曖昧信息,隻是不想給人轉移焦點模糊視線的機會而已,有些事情須得簡單直接才好。何況,你真的騙了人嗎?哼,成天誣蔑我做的是假證……


    席維:( ⊙ o ⊙)?


    戰友:咳咳,我是說就算真有人誤導利用民眾,那人也不是你,微博是虞天王發的……暈,他真不是故意的麽。


    席維想明白這句話的含義後,立刻搖起了尾巴:大魚好棒!妖孽得好!


    戰友默然,這麽生硬的轉移話題都奏效了,他真替席吃吃的腦容量感到擔憂,當然,虞盛音的確很妖孽就是了。


    現在成熟穩重的大狗狗不在身旁,將如此越來越小動物化思維的家夥,一個人放養在外麵,真的沒問題嗎?


    何況,還有奇怪的東西在暗中窺伺。


    戰友:你受到法術的攻擊,赤手空拳打不過人家,是個大問題。


    席維:嗯,紅衣女好厲害,現在民間的科技水平真發達啊。


    戰友汗:好吧,等著,我拿件東西給你。


    ……


    天色漸暗,捕狗大隊院子裏漸漸安靜下來。


    多數城管都下班了,隻是網絡上不知為什麽有好多人在罵戰,上級領導感受到壓力,隻得多留下幾個值班人員,以防萬一。


    一百多條關在籠子中的狗,緊緊貼趴在地上,用冰冷的水泥地,幫助縮起癟癟的胃部,忍耐著嗜骨的饑餓感。


    沒有吃的,每天能得到一點髒兮兮的水,就不錯了。


    它們一開始都會大聲叫,用力跳,低低哀求,期冀著能夠得到一點兒吃的,剩菜剩飯也好,餿的也好,發黴的也好。


    可是,什麽都沒有。


    大院門口,有個垃圾桶,那是城管們每天扔垃圾的地方,它們總是能夠看見,白白的一次性飯盒,被扔到裏麵,那其中,似乎還剩了些油汪汪的米粒。


    要是,能舔上一舔,該多好哇。


    然而,每天天朦朦亮,垃圾車就會過來,將垃圾桶清空,載著它們向往的油飯粒離去,它們隻能眼巴巴地瞅著,直到再也瞅不見為止。


    於是,它們就學會了不去哀求,不去期望,天黑了,還是睡吧,好歹能保存些體力。


    盡管,它們不知道保存體力的目的是什麽,是在黑洞洞的□□口指過來時,是在尖銳的針管紮過來時,還能對著天空,再虛弱地叫上一聲麽。


    最後看了看院門口的垃圾桶,一些狗咽咽口水,靜靜閉上了眼睛。


    這時,一直閉目假寐的大狗,卻睜開明亮的雙眼。


    它抖抖毛,站起身,看向右邊的籠子,白天時那隻大聲咆哮的獸,因為□□的緣故,還在沉沉地睡。


    其它狗狗感到它動了,都不約而同抬起頭,望向它的方向,它們潛意識中,想要依賴它,想要向它傾訴委屈,想要得到安撫和關愛。


    但它們都知道,這位也是被關在籠子裏的,它……什麽都做不到,就和它們一樣,不可以讓它感到為難。


    所以,狗狗們隻是看著,都很懂事的一聲也不叫。


    大狗彎彎眼角。


    它稍稍有些不好意思,但為了方便行事,現在不做,早晚也得這樣做,總會被它們知道。


    於是,狗又抖了抖毛,然後就在眾狗狗越瞪越圓,震驚不已的眼瞳注視中,縮小成了一隻很小很小,小到足夠從狗籠柵欄縫中鑽出去的小小狗。


    汪?變小了?


    好小哇。


    王,它是小小狗嗎?


    這種狗狗我知道,是茶杯犬汪!


    狗狗們驚奇地用狗語交流著,大狗……不是,現在應該說是小狗了,小狗瞪了這些八卦的同族一眼,心想要不是為了你們,我為什麽要變成這麽丟人的模樣。


    小狗不願意發出聲音,隻好用心念模擬狗語,都安靜。


    它哪怕再小,也是實力頂峰的犬王,狗狗們都不敢吱聲了,卻還是拿好奇的目光打量它。


    小狗不理這些傻乎乎的同族,鑽出籠子,四條短短的小腿動得飛快,隻一眨眼的功夫,小小的蒲公英毛球就消失到城管的辦公樓裏了。


    安靜了幾秒後,狗狗們又集體驚歎了一聲,它們的犬王,別看體積和老鼠差不多,跑得可比鼠鼠們快多了。


    茶杯小狗聞著味兒,竄上樓梯,找到可悲地留下來值班,正百無聊賴在自己的電腦前玩鬥地主的城管二號。


    電腦開著,很好。


    小狗跳起來,狠狠蹬在城管二號的後頸處,二號“吱兒”一聲,軟軟癱倒在椅子裏。


    小狗跳上桌子,用身體推動鼠標,點開網頁的曆史記錄,這家夥平時有用網上銀行,非常好。


    它又找出城管二號的皮夾,翻出信用卡,然後就打開肯德基網上訂餐,小腳踩在鍵盤上,開始笨拙地輸入。


    現在網購真是方便,隻要有信用卡,就什麽都買得到。


    總算弄好,小狗累得吐吐舌頭,第一次打字,哪怕隻是一行地址,也比炸坦克難多了。


    當隻文化狗,真不容易。


    最後,小心把東西放回原位,抹掉自己的一切痕跡,潛入作戰順利完成,茶杯狗狗滿意地擺擺長尾巴。


    有些渴了,一轉眼,看到桌子上的馬克杯,它探進頭去,將杯子裏的涼茶喝幹靜。喝完才發現,自己此時的體型真比茶杯大不多少,不由一陣鬱悶。


    算了,別人愛說什麽,是別人的事,它才不會呆呆地坐到杯子裏,去故意惹人尖叫呢。


    沒過多久,值班室的兩個小城管,就目瞪口呆地看到,一輛輛肯德基送餐車,打著大燈,聲勢赫,源源不斷地湧將過來。


    他們連滾帶爬衝到樓上,驚聲尖叫:“郝副頭,不好啦,白胡子爺爺……肯德基他來圍|攻城管大隊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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