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二章內訌


    三百黑甲親衛以極快的速度打掃戰場,處理完黃巾兵卒屍首,便押運著五千石糧草沒入黑暗,消失不見。


    典韋帶著數十個手下,往孫夏大營奔去,眼看不遠就要到了,卻發現道畔竄出二十來人。


    “大個子,你們終於回來了,可讓俺好等啊!”


    典韋聽著熟悉,定眼一看,原來是白日裏那黃巾兵卒。


    “咦,你們咋這兒?”


    典韋緩緩走過去,問道:“這都三啦!”


    那黃巾頭領白了他一眼,道:“孫將軍讓我們二十個兄弟去見管亥,沒有結果之前,咱怎敢回大營?這不,一直等你們呢!”


    典韋恍然。


    “大個子,給咱說說,管將軍那裏給說法沒?”


    黃巾頭領緊張的看著典韋,生怕他帶來壞消息。


    “呃……”典韋沉吟半晌,把一眾黃巾都整急了,這才道:“管將軍……他沒給說法……他還罵咱孫將軍,說他如此這般……”


    典韋粗口連爆,隻說管亥大罵孫夏,說他不識抬舉,竟敢與管亥作對……


    黃巾頭領聽完,沉默片刻,這才道:“管亥就沒把你們怎樣?”


    “能怎樣?”典韋悶聲道:“說是讓咱回來給孫將軍傳話,說糧草沒有,讓他死守沱河,所以才沒有動咱……不過咱的一個兄弟頂撞了他,被他亂刀分屍了……”說著,典韋還裝出一副難過的樣子。


    那黃巾頭領一看,發現確實少了一人,不由相信了典韋的話,與其交談幾句,便匆匆回了孫夏大營。


    孫夏得知去找管亥討說法的人回來了,連忙將那頭領叫進了主帳。


    “管亥是怎麽說的?”


    孫夏臉上還有些許喜色,因為他認為,好歹也是同僚,管亥不會那麽絕情,正期待著這頭領能帶給他好消息。


    那頭領忐忑看了眼孫夏,老老實實將典韋轉述的一切原原本本告知了孫夏。


    孫夏聽著,一張臉紅了又白,白了又紫,紫了又青,一雙眼鼓得圓圓的,暴怒的抽出腰間佩刀,一刀將案桌斬成了兩半。


    “管亥!老子與你勢不兩立!”


    “來人!立刻召集各位渠帥、頭領,本將軍有要事商議!”


    不多時,孫夏麾下十數位重要將領數集中了主帳之中。


    看著孫夏鐵青的臉,諸人不由十分奇怪,便問出聲來。


    孫夏也不隱瞞,隻把那話原原本本說了出來。


    這下可不得了,所有人義憤填膺,大罵管亥不當人子,有的甚至把管亥十八輩祖宗都翻出來仔仔細細問候了一遍。


    “諸位,你們認為,本將軍當如何處置此事?”


    “將軍,末將以為,咱大夥兒應當立即發兵去下曲陽,讓管亥低頭認錯!”


    “不錯!管亥把咱十幾萬兄弟當炮灰,一點也沒有大賢良師的精神,他不配做頭領!”


    “把他拉下馬來,孫將軍做頭領!”


    孫夏滿意的看著眼前這一幕,隻覺得自己做這下曲陽的主帥,乃是天經地義,他管亥算個什麽東西!


    正要吩咐拔營起兵,忽然有人說話了。


    “將軍,這樣不好吧?”


    那人也是個頭領級別的人物,卻聽他道:“既然幽州軍如許強大,我們扼守河岸正是占據有利地勢,方才能與之對抗。若是撤兵,讓幽州軍過了河,後果不堪設想啊!”


    這話一出口,所有人都沉默起來。


    “有道理啊!”


    有人附和。


    “我不讚同!”卻聽一人反駁道:“我聽說打仗,首先注重內部團結。咱如果不把這事給弄明白了,天知道我們與幽州軍交戰的時候,管亥會不會落井下石?何況我等大軍返回下曲陽,與管亥手下十數萬大軍合兵一處,幽州軍恐怕再狂妄,也不敢貿然進軍吧?”


    諸人聞言恍然,孫夏是大喜。


    於是拔營起兵立即進行。


    十數萬大軍,頂著火把,迤邐前行,黑夜中,仿佛一條巨龍,盤旋不止,聲勢之浩大,遠近可聞。


    劉淵得到消息,嘴角一翹,喝到:“機會到了!”


    於是幽州軍緊接著也拔營而起,悄悄過了沱河,尾隨黃巾軍奔向下曲陽。


    半路中,典韋歸隊。


    “少爺……”典韋將今日所作所為一一稟明,劉淵聞之大喜過望。


    原本他想,若是孫夏與管亥見麵,免不了要露餡,到時候一場硬仗打下來,便是能勝,也要有些損失,但聽聞有機靈人打入了管亥內部,心念一轉,便露出了笑容。


    下曲陽,管亥正酣睡間,忽聞敲門聲,霎那睜開眼,呼的就坐了起來。


    作為一個武夫,必要的警惕那是隨時保持。


    “進來。”


    管亥抬起頭,看著房門被推開,走進來的正是白日裏從“孫夏”手中挖過來的人才,不由嘴角一翹,道:“何事?”


    “將軍,斥候來報,說孫夏大軍開拔,就要到下曲陽了!”


    “嗯?”管亥眉頭一皺,道:“這是為何,且去看看?”


    說著,起身穿上衣袍,帶著這人出了府門,直奔城門。


    來到城門樓上,管亥放眼望著遠處那一溜長長的火龍,眉頭皺的甚。


    孫夏為何會拔寨返軍?


    蹊蹺啊!


    管亥想來想去想不明白,打定主意,等到孫夏到來,定要好生問罪!


    不一刻,孫夏大軍到了。


    “孫夏,出來說話!”


    管亥喝一聲,遠近可聞。


    “去你的管亥,你個狗日的,操你姥姥……”


    管亥正等著孫夏回話,忽然間,下麵無數的謾罵聲傳來,隻把他氣的三屍暴跳!


    “混賬!找死!”


    管亥話音未落,忽然從身邊飛出一支利箭,隻聽得一聲慘叫,孫夏軍中一頭領翻身落馬,額間正顫顫巍巍插著那支羽箭!


    “管亥!”


    孫夏暴喝一聲,怒了:“你竟不顧同僚輕易,射殺頭領,該死,該死!”


    “為林頭領報仇!”


    “攻城!”


    “殺了管亥!”


    頓時間,孫夏大軍群情憤怒,把城上的管亥搞得無所適從。


    管亥恨死了那個射箭的人,側臉一看,卻是今日招攬的那位。


    “將軍,他們辱罵與你,罪該萬死!”


    那人怒氣衝衝,完全一副為管亥名譽著想的樣子。


    管亥見此,怒氣瞬間一空,點了點頭。


    這時候,孫夏大軍動了,散亂的箭矢毫無征兆的飛上城頭,射殺了好一批黃巾戰士。管亥一怔,原以為孫夏不過逞口舌之利,沒想到竟然真的動手!


    “反擊!反擊!”


    管亥暴怒!


    隨著管亥的喝罵聲,城牆上的黃巾戰士也動起來,一批批箭矢飛出,孫夏軍瞬間倒下一大批!


    仇恨一起,再無可化解!


    隻有一個字,殺!


    劉淵領著大軍,靜靜的立不遠處,看著混亂殺伐的下曲陽,拍手笑道:“那一箭射的好哇!哈哈……傳令,讓大家準備好,聽我號令!”


    這時候,孫夏與管亥之間已經進入白熱化,大軍攻守之間,愈趨激烈!


    孫夏軍士氣高昂,因為他們知道為什麽而戰。


    而管亥軍卻十分茫然,他們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再加上此時守城的大軍不過一兩萬,其餘都軍營歇息,於是,隨著傷亡加重,守城愈發不利。


    管亥一邊傳令讓軍營中大軍趕來救援,一邊揮舞大刀,將一個個爬上城頭的孫夏軍斬殺,那情形,就像一頭暴怒的野獸。也難怪如此,別說普通士兵,便是管亥自己,也不知道這到底為了什麽。


    但是,下曲陽不容有失,而且他管亥也不能戰敗,否則孫夏掌控了局麵,哪裏還有他管亥的好日子?


    死守!


    一定要守住!


    管亥殺伐之時,卻沒發現,身邊少了一人。


    那人正是典韋手下幽州劉淵親衛的一員。他射殺孫夏軍頭領,挑起大戰之後,便悄悄的離了管亥身邊,下了城門樓,來到城門。


    此時,城門處混亂無章,他輕易就接近了城門,一刀砍斷門閂和吊,隻聽得嘎吱嘎吱的響聲,城門轟然大開!


    “城門開了!”


    “城門開了!衝哇!”


    孫夏軍見城門打開,是熱血沸騰,一**黃巾軍衝進城門,一瞬間斬殺了門後麵正呆愣著的一眾管亥士兵,提著刀就要斬殺那幽州親衛。


    “住手!我是孫將軍派來的細作,城門就是我打開的!”


    諸人一聽,原來突刺,一個頭領錘了他一拳,好生讚揚一番,領著戰士就衝了進去!


    “什麽?!”


    管亥眼中爆射出駭人的寒光。


    “城門破了?!”


    開始麽玩笑?城門怎會如此輕易被破?


    “傳令緊守城牆……來五十人,隨我將進入城門的賊子趕出去!”


    慌亂無比的戰士們聽到管亥的叫聲,不由定了定心神。管亥可是黃巾第一大將,武藝高超,肯定能奪回城門的控製權!於是都安心的守衛城牆。


    管亥領著五十個精銳黃巾兵,快速下了城門樓,放眼一望,孫夏軍已經有數百人湧進了城門,他們後麵還有源源不斷的戰士跟隨著衝進來!


    管亥哀歎一聲,奮起精神,大刀成輪狀,一排排刀氣排山倒海,若大浪滔天,瞬間就斬殺了數十個孫夏軍!


    “管亥!”


    孫夏軍驚恐的連連後退!


    “管亥,受死!”


    孫夏軍中衝出好幾員彪形大漢,提著各式兵刃,擋開刀氣,紛紛罩著管亥魁首,如天羅地網,灑了下來。


    管亥怡然不懼,隻見他冷笑一聲,不屑的呸了口口水,喝到:“受死!”


    那大刀簡簡單單一式橫掃千軍如卷席,刀光潑水一般,轟隆一聲將圍攻他的大漢數震飛出去!


    如此,卻腳下不停,隻見得如冰麵滑動一般,一霎那就接近了其中一人,那刀光一卷,就卷起一顆鬥大的頭顱,那頭顱上的雙眼,絕望、恐懼!


    孫夏軍衝入城中的戰士士氣又是猛的一降,士兵們恐懼的連連後退。


    “弓箭手!射他!”


    “射!不信他刀槍不入!”


    嘣嘣嘣……


    咻咻咻……


    鋪天蓋地的箭矢,雖然散亂,但卻有著足夠的殺傷力。


    然則管亥臉色竟未有4絲毫變化,仍舊是無比的輕蔑。


    那刀光翻滾卷動,箭矢被擊成粉末,飄飄灑灑。


    便是有鑽了空子的箭矢飛入,射管亥未穿盔甲的身上,卻聽得如中敗革,竟毫不能入!


    古之大將,莫不如此!


    有人可能會疑惑,管亥怎會刀箭不入?


    這並不稀奇。


    可知為何大將衝鋒陷陣,與萬軍之中來去自如?卻是因為他們身體夠強悍,耐力夠持久!不然,萬軍之中,刀劍亂飛,便是再靈巧的人,又怎會不受傷?說什麽盔甲遮擋,那是扯淡。這年代,盔甲的防禦能高到哪裏去?將軍們身上的華麗盔甲,大的意義不過是顯示身份罷了。


    要想以弓箭射殺大將,要麽是同級別的大將,要麽就是射中了眼睛等要害,要麽就是大將體力消耗殆,肌肉沒了束縛,才有可能。


    冷兵器戰場上,大將為何如此重要?甚至一員猛將就能決定一場戰爭的勝負?為何這時候興鬥將?


    還不都是大將與普通戰士之間那鴻溝一般的差距?


    如果沒有同等級的大將阻攔,沒有有利的地勢,沒有擊垮將領心中的壁壘,那是根本殺不了的,尤其是有了絕世坐騎的大將,那是說跑就跑,說打就打,你卻奈他不何。


    管亥如今那是虎入羊群,雖然孫夏大軍源源不斷,卻被他以一人之力堵了城門口,進退不得!


    “威武!將軍威武!”


    “殺殺殺!”


    這時候,管亥營中大軍也到了!


    焦灼!戰事焦灼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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