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到這,見左右無人,將腳從長裙下麵伸出來,比量了一下,卻更加的沒了精神。楊承祖笑道:“怎麽?方才我與張縣尊聊天,你偷聽來著?”


    鐵珊瑚不好意思的點了點頭,然後又解釋道:“我……我不是有意的,我隻是不放心夫君,所以過去聽聽……”


    她說到這又有點傷心,眼淚就在眼眶裏來回打轉。說來也不怪她敏感,實在是楊承祖一表人才,又有上好的身家,與之相比,自己一個小衙役的女兒什麽都算不上。


    在她眼中,縣太爺已經是高不可攀的存在,可是楊承祖卻能與之稱兄道弟,這樣的人,是自己所能比的麽?


    聽二人對話時,張嘉印說到她隻能當個粗使的丫頭,她的心裏就像被紮了一刀。可人家說的是實話啊,當初爹確實說過,要讓她去給知縣暖被,隻是被知縣拒絕了。當時她還以為知縣大老爺是青天,不接受這套安排,現在才知道,居然是嫌棄自己的腳大。


    女子都有愛美之心,再說夫君家裏,還有個聲音好聽的女人在,想必也是一雙上好的金蓮,她越發有點自慚形穢。楊承祖卻是一把抱住她,小聲道:“你若是疑心我不喜歡你,今晚就留在我家別走了,好不好?”


    他當初在鐵家莊,就想過和她成了好事。隻是她身有熱孝,哪能行此事,就連親熱也極有分寸。


    今天他這般說,也不過是逗她開心而已,哪知鐵珊瑚竟用細不可聞的聲音,輕輕的恩了一聲,等楊承祖再看時,見她的小臉早就紅的像熟透的蘋果,連脖子和耳朵也全都紅了,隻低下頭,用腳在地上碾來碾去,不敢抬頭看他。


    她這番表示,大有任君采擷之意,本來她就對楊承祖十分癡迷,隻是怕對方得到的太容易就看輕了自己,所以才沒有交出去。可是今天聽了張嘉印的話,讓她心內大生緊張感,生怕被夫君嫌棄,把這如意郎君都丟了,故此楊承祖一說,她也就應了下來。


    說完這話之後,她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麽,心內大為焦急,萬一相公認為自己不夠穩重,這可如何是好


    ?她混混噩噩中,都不知道怎麽被楊承祖拉著,一路來到了楊家門外。


    等到了門首,她才意識到這一路居然是被夫君拉著手過來的,隻覺得半邊身子都軟了,輕輕向後掙紮著“夫君……要不,要不我還是住客棧吧。我怕我太醜,要是婆母不喜歡我,可該怎麽辦?等我出了孝……”


    “現在反悔啊,晚了。”楊承祖故意把臉一板“要是不進來,我可就不高興了。跟我進來。”


    等兩人進了院子,如仙迎出來,見鐵珊瑚滿麵通紅的跟楊承祖雙手緊握,心裏就一陣泛酸。向上挺了挺胸脯,輕搖纖腰來到鐵珊瑚麵前


    “這個小妹子是誰?難不成是承祖知道咱娘自己一個人寂寞,從外麵買了個丫頭回來?我看看,倒還算過的去,看著似乎有點氣力,幹點力氣活,劈柴燒火,煮茶做飯都還湊合,就是不知道吃的多不多。怎麽身上還穿著孝?這是得有多晦氣,趕緊撕了燒了,要不然的話,當心礙了咱娘的眼。”


    鐵珊瑚被她這一嗆,就覺得一口氣橫在嗓子裏喘不過來,有心說什麽卻又嘴笨。再看她那如蓮俏臉,高聳的胸脯,以及裙子下麵那窄窄的金蓮,自己跟對方比,真是一無是處,不由又有點想哭。隻咬著牙小聲說道:“狐狸精。”


    “柴禾妞,混身上下沒有四兩肉,還敢看不起老娘麽?”如仙耳朵靈的很,這小聲音都沒能瞞過她


    “我告訴你,就算你給承祖弟弟暖了被子也沒用,你看看你那雙大腳吧,天生就是個粗使丫頭的命。別看咱一發都沒名分,可是我比你入門早,比你本事大,比你更會伺候承祖弟弟,知道怎麽能讓他高興。狐狸精怎麽了?狐狸精會伺候男人,你呢?承祖弟弟,今天晚上姐姐陪你,什麽花樣都跟你弄,你看好不好。”


    楊承祖發現,可能帶鐵珊瑚回來是個錯誤,如仙當初說過自己不吃醋,可是這話真信了就會發現,實在是與事實相去甚遠。這院子裏已經酸氣衝天,急忙拉著鐵珊瑚去見柳氏,才算免了一場口舌。


    那柳氏倒是豁達,見了鐵珊瑚之後,覺


    得她清純可愛,雖然不如如仙會說話,卻如同一塊透明水晶,分外惹人憐惜。聽說她爹新喪,又想起死去的楊大興,卻把她一把攬到懷裏“我可憐的孩兒,天殺的皇天,你不睜眼啊。怎麽讓這麽好個姑娘,就受了這份罪啊。”


    等到用過晚飯,如仙的神情裏就有了幾份落寞,柳氏看在眼裏,隻好勸慰道:“仙兒,有娘在,不會讓你吃虧的。承祖也實在是胡鬧了一點,珊瑚還在孝裏,怎麽能做那事?你就說我說的,讓珊瑚和我睡,讓他愛去哪睡去哪睡。”


    如仙強自一笑道:“娘,這事您就別管了。他現在正在興頭上,若是我敗了他的興,他就該說我善妒,不能容人了。我又偏生是那麽個出身,若是他恨上了我,將來女兒就連人都見不到了。明知道早晚有這麽一天,隻是沒想到這天來的這麽早。”她說到此,卻是忍不住,趴在柳氏肩頭上放聲痛哭起來。


    在另一邊的臥房內,鐵珊瑚一身肌膚上汗珠淋漓,臉色如蜜,緊緊閉著雙眼,任楊承祖在她身上輕薄。一邊左右扭動著身體,一邊緊張問道:“我的腳,是不是太大了一些?”


    她的六寸天足,正給楊承祖托在手中輕輕把玩。楊承祖看著這雪白的雙足,卻覺得以自己的審美看來,這與如仙那對金蓮各有勝場,難分高下。尤其這時代女子的腳,乃是第二重要的禁地,若非是愛到了極處,絕不會交給男人擺弄。他隻輕輕一碰,鐵珊瑚周身就一陣痙攣,與如仙那等成熟風味頗為不同。


    “傻丫頭,腳大怕什麽,當年馬皇後是有名的馬大腳,不一樣是有名的賢後?你這雙天足啊,我喜歡還喜歡不過來呢。好珊瑚兒,咱們雖然沒有辦什麽儀式,有些虧待了你,但是將來我定會好好疼你。不過就這麽沒有儀式的給了我,你不後悔?”


    鐵珊瑚道:“不後悔。今天這官司,我有點怕了,就怕什麽時候,又冒出一個什麽人,拿出什麽婚書說他才是我男人,我把我給了你,你就是我男人,誰也別想把咱分開,我願意把自己全交給夫君,其他的都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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