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乘象輅比起大明親王常用的車輦來,裝飾上更為豪華,於草原而言,就得算窮奢極欲。四周彩綢流蘇上,繡有無數經文。而在車輦內,一名美豔絕倫的婦人,身穿一件綢製緊身戰襖,將周身曲線勒的玲瓏畢現。


    脖子處的盤扣許是因為疏忽,並未係上,露出白皙的脖頸,順著這裏看下去,或許就能看到那對讓人魂牽夢繞的峰巒。在她身旁,跪著兩名妙齡的女子,身穿緊身蒙古袍,也頗為可人,在她的肩頭和腿上輕輕的敲打著。


    這女子懶洋洋的倚在車壁上,兩條修長的玉腿紳直,一對纖纖玉足,搭在對麵一個大漢寬闊的胸膛上。而那名捶腿侍女的拳頭,就在那兩條長腿上,不輕不重的捶打著。女子似乎是困了,即使外麵的喊殺聲或是車輛的顛簸,都不能影響她的困意。狐目微合,櫻口略張,隨著這兩個女子的拳頭輕輕落下,不經意發出陣陣哼聲。


    那聲音與其說是在享受按摩,倒不如說是在男女歡好時,發出的那陣陣交鋒聲,讓人聽了之後就忍不住血脈賁張。車廂裏唯一的男性,大約四十開外,體健如熊,兩條臂膀粗如小樹,輕輕一絞,就足以絞死一頭惡狼。一口大汗彎刀扔在一邊,即使隔著刀鞘,也能聞到那上麵散發出的血腥味。


    此人麵目醜惡,仿佛從地獄裏走粗來的修羅惡鬼,不過看向這女人的目光裏,卻充滿了依戀與貪婪。那兩隻赤足上,淡紅色鳳仙花汁味道刺入這大漢的鼻端,讓他的呼吸越來越急促。


    似乎是那侍女的拳頭力道大了些,那女子叫的聲音猛的大了一些,這聲音簡直就是女子飛到巔峰時,才會發出的那種聲音。那兩隻腳似乎受此刺激,向下一滑,順著胸膛一路向下,直奔這大漢的子孫地而去。


    那漢子再也忍不住這種刺激,猛的伸出蒲扇般的大手,捉住了女子的雙足,伸出舌頭在上麵貪婪的舔著,粗大的鼻孔內,噴出玉望的烈火。


    “討厭!”那女子睜開了雙眼,目光裏似是嗔怪,又似是在撒嬌,雙腳一抽,那漢子堪比鐵鉗的巨手,竟是捉不住這對嫩足,被她順利的抽了出去。“我現在還在為大汗守孝,你敢對我如此無理,可對的起死去的汗?你可和他是血盟兄弟,就不怕他的鬼魂來找你?”


    那女子本來是正顏厲色的訓斥著,可是說到這裏,又嫣然一笑,百媚橫生。那大漢開始真


    以為這女子發惱,這時則確定,對方是在和自己找樂子,哈哈笑著


    “我美麗的可敦,天上的月亮在你的美貌麵前,也隻能退避三舍。愚蠢無能的烏特爾,並沒有資格擁有你,惟有我莫日根這樣的豪傑,才是配的上你的豪傑。我當初能為你,將我血盟兄弟的喉嚨割開,現在就算他的鬼魂前來挑釁,我也將再次把他送回長生天的懷抱。你看看我,你忠誠的莫日根,他本來是個每天無女不歡的真男人。可是為了你,他已經十幾天沒碰過女人,求求你,別再逗我了,給我一次,再給我一次!隻要能再給我一次,我願意為你粉身碎骨。”


    他邊說,邊合身朝那女子撲去,可是那女子的蓮足猛的伸出,正抵在他的胸膛上,輕輕搖了搖頭“別胡來……有人過來了。”


    這名為莫日根的衛隊長,氣哼哼的抓起了身邊的彎刀,怒道:“哪個莽撞的小崽子,撞破了偉大的莫日根的好事?我不管是誰,都要一刀砍下他的頭來,再將他的妻子幹到下不了地。”


    正說著話時,幾匹快馬已經過來,幾名帶兵的軍官隔著簾籠,向可敦回稟著前線的戰情。名叫莫日根的大漢,在車內大聲怒吼


    “你們也有臉稱為巴圖魯?數千兒郎,困不住幾十個騎馬的漢奴,你們的身手,怕是比自己家的女人都差吧。幾十個人,沒有什麽油水,沒必要跟他們費力氣,先去多搞一些錢糧牲口還有女人,至於那幾十個漢奴,如果敢再來,就告訴我,我會教你們怎麽打仗。”


    那個美豔的女子,聽著幾個部下的稟告,臉上慵懶媚惑的神態一掃而空,狐眼內放出的卻是兩道清澈的光芒。她似乎在盤算著什麽,忽然發問“幾十名身穿鐵甲的漢奴,這難道是京師中某位貴戚的親兵護衛?有人看清楚,對方的頭領是什麽人麽?”


    “是個年輕的漢奴,手裏拿的是口寶刀,身上的鎧甲很堅固,我們的箭射中了他,但是卻沒能將他射落馬下。”


    那女子聽著回報,;忽然伸手,摸出了一個妝盒,將裏麵用漢字寫就的情報,拿在手中反複看了幾次。厲聲吩咐著:“傳令下去,咬住那幾十個漢人,不要讓他們走脫了一個。”


    “可敦,他們隻有幾十人,而且沒有什麽油水。這附近有許多村子,裏麵有大批的糧食還有白的像羊羔的女人。”


    蒙古眼下是個部落聯盟


    似的勢力組合,上下之間約束關係並不甚強,他們進兵的目的,還是為了掠奪物資,為即將到來的冬季進行儲備。對比起幾十名全副武裝的戰兵,還是村民更好對付,收獲也更多,一名帶兵的頭目,忍不住嚐試著勸說可敦放棄計劃。


    “哦?我的命令,你們想要拒絕麽?莫日根,這個人交你處置。”


    那名領兵的頭目撥轉馬頭,似乎想要先退避開,可是為時已晚。一聲大喝聲中,那個粗大的漢子,如同一枚被發射的炮彈,從車內猛衝而出,在那名領兵官規避之前,就已經合抱著他摔下馬去。


    其餘幾名軍官連忙向車內哀求著“哈勒圖不是有意抗令,請可敦饒恕他的冒失與莽撞!他隻是有口無心……”


    車內女子懶洋洋的說了一句“晚了。莫日根你們是知道的,現在的哈勒圖,我想已經是個死人了。下次求情,記得早點說。”


    莫日根此時已經站起身來,雙手得意的在胸前拍打著,而那名叫哈勒圖的領兵官,頸骨被生生折斷,頭顱以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偏向了一側。


    “現在不需要我重複命令了,快去!”


    “遵令!”


    草原上永遠以強者為尊,這種獨斷與嗜殺,在草原代表著最高的權威,與絕對的權力。幾名帶兵官大聲吆喝著,盡一切力量集中起所有的部下,向著山頭追去。


    莫日根則不解的回頭問著“為什麽?為什麽幾十個漢奴,比那些牛羊和財寶,更重要?你要知道,如果我們動手晚了,卑鄙的博迪和他的部下,會拿走一切,不會給我們留下一點。”


    那女子嫣然一笑,玉手在莫日根臉上輕輕撫摩著,眼神中則充滿了仰慕與依戀。“強壯的莫日根,我的英雄,為什麽連你也要懷疑我?這個人我認識,他與我有點過節,所以在這裏,我要與他清清帳。再說這個人的價值,抵的上我們搞到的所有財寶。”


    她用手指了指妝盒“他就是他們要的人,想想我們進的長城,你就該知道這些人的能量。抓住這個人,錢糧女人,要多少就有多少。帶上你的衛隊,去,把他帶來見我。”


    可敦最為精銳的部隊,整個部落中裝備最好,戰力最為強悍的三百名騎兵,在莫日根的帶領下,如同一支黑色的長矛刺破夜色,向著楊承祖和他的部下,緊追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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