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夏192年,十二月二十八。


    曆時兩個月時間,從西域而來,初步被趙雲確認為賈詡的賈先生終於進入洛陽。在劉泰的安排下,“賈詡”第一時間被送入皇宮,為了與賈詡見麵,劉泰早在一天前就將所有公務都已處理完全。從這裏就可以看出,劉泰確實極為期待“毒士”賈詡的到來!


    雲台地處白虎門內,為周朝時期所建,有高閣四座,乃是皇室珍藏書籍以及一些秘典的重地。貫穿東漢百餘年,也隻有皇室子弟方可在雲台自由進出。而今,賈詡就被召到了雲台。


    寒冷的冬天,劉泰的衣服很單薄,隻有一件薄薄的紫衣。隱約間能看到劉泰那健壯無比的身軀,隱藏著恐怖的爆發力,完美的身體比例,可以說能讓無數男子自慚形穢。


    “賈先生,難不成到了現在,你還不願意親口說出實情的始末嗎?朕可不相信你與兩淮的那位賈先生!沒有一點關係。”劉泰嘴角掛著淡淡的笑意,站在高台之上眺望著遠方。


    劉泰的身後便是珍藏書籍與秘典的蘭台高閣。因這些年來洛陽屢經戰亂,皇宮也無法幸免,導致蘭台很多地方都出現了破損,整體的搭配出現了略微的瑕疵。不過好在的是,劉泰已經下令召集工匠修複蘭台,想來不久之後,大漢王朝最高等級的“圖書館”再次完美的展現在世人眼前吧。


    “陛下想知道什麽?”


    賈先生一副老神在在的摸樣看了一眼劉泰,隨後低下頭去輕輕的問道。


    既然登基為皇,劉泰自然從殿下升級到了陛下。其實這點名稱的變換對劉泰來說根本沒有什麽意義。在劉泰看來,是王也好,是皇也罷,最終還是要在沙場上決一勝負。


    當然,劉泰不介意,可跟隨劉泰出生入死的文武百官卻不同了。在文武百官心中,貨賣帝王家已經是根深蒂固的想法。而劉泰雖然是王,可畢竟不能與帝比肩,可若為皇呢?


    其實劉泰如今即使登基稱帝,天下人又有誰敢多說什麽?當然,稱帝的程序非常複雜,根本不可能如同登基北皇那般“簡陋”,起碼在文武官員看來,北皇的登基儀式還比不上劉泰昔曰上位教皇時的規模。


    “知道一切!!朕不喜歡雲霧的感覺!”


    劉泰猛的轉身,雙目如龍虎一般散發著滔天的威勢注視著賈詡。劉泰知道,賈詡是個難對付的人。可賈詡卻有一個缺點,那就是太過以自保為主!


    其實自保並沒有錯,螻蟻尚且偷生不是嗎?


    但賈詡這個自保卻有點過分了。曆史上賈詡明明有通天的智慧,可卻為了避免鋒芒過盛,導致英年早逝的情況,一生幾乎都沒有幾個出彩的地方。若不是宛城一役,賈詡將曹艸和張繡這兩個諸侯玩弄在手掌之間,怕是沒有多少人會記得賈詡這個名字啊。


    “好吧”點了點頭,賈詡眉頭輕輕的跳了跳。方才一瞬間,賈詡清晰的感覺到了劉泰的殺意。尚以自保為首例的賈詡,怎麽可能還敢多說廢話?小命,最重要啊。


    “其實兩淮的賈先生,乃是草民的徒弟裝扮”


    賈詡開口說話了,並且將兩淮的那位“賈先生”之所以揚名立萬的一切都告訴了劉泰。原來那位賈先生並不是算無遺策,而是賈詡早就將做好了一切準備,甚至“賈先生”在洛陽城外阻止曹艸前往平縣,也有一絲賈詡的影子在內。


    不過到了此刻,劉泰又疑惑了。別的能改變,過人的謀略確實能算無遺策。可問題是,那位“賈先生”的嗓音是如何改變得?那老沉、穩重的聲調,劉泰可不相信出自一個二三十歲的年輕人口中。


    賈詡再一次給劉泰做了解釋。


    原來為了更好飾演“賈先生”的角色。賈詡專門從西域商人那兒買來了一種藥物,這種藥物能讓人的聲道急速衰老。當然,不會對其他方麵造成影響,而賈詡要的也隻不過是語氣稍微滄桑點便可。


    可,這一個假冒的“賈先生”又是如何騙過曹艸的呢?


    這一點賈詡沒有告訴劉泰,即使劉泰如何詢問,賈詡都是不肯透露一定一點,無奈之下,劉泰也隻能轉移話題了。


    “文和啊,依你之見,朕一統天下當何時最為恰當?”


    劉泰難道不清楚眼下北疆的實力完全有能力在短時間內一統天下嗎?可劉泰在猶豫!因為劉泰的猶豫,當初天賜軍眼睜睜的放離劉繇逃入益州。因為劉泰的猶豫,中原大戰那麽好的機會,劉泰卻沒有下令揮師南下。


    那麽,劉泰在猶豫什麽呢?


    “何時恰當?難道陛下心中不清楚嗎?”


    “當今天下,能阻礙陛下腳步的唯曹、劉、孫三家而已,若此三家親密無間的聯合,或許能給陛下帶點麻煩,可就算麻煩,也實在很有限!”


    “絕對的力量,不是人力能抵抗的,他們落後陛下太多太多了。”


    “而且,以陛下來看,他們有可能真的合作嗎?”


    賈詡說的話越來越多,好像沒有一點深藏不露的感覺。其實賈詡並不是想多說,而是在劉泰的氣勢壓迫下不能不說。短短的交往中,賈詡已經發現,若在劉泰麵前耍把戲,很有可能會非常倒黴。


    而且依照劉泰的個姓以及以往的經曆,想來也不是個狡兔死、走狗烹的人物。隻要保住小命不死的前提下,賈詡不介意多說點什麽。


    “這一點倒不是朕的擔憂之處。”


    劉泰瞭望著遠方的雙瞳,略微閃過一道失望之色,即使智如賈詡這般的妖人,都看不出劉泰心中的想法,實在是讓劉泰有點無奈了。


    當然,劉泰也不可能強人所難,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優點。雖然說賈詡在算人方麵精通無比,可畢竟劉泰與賈詡的階層不同,而且劉泰也不是這個世界的本地人,雙方知識差距上千年,怎麽可能在這麽短時間就將劉泰看穿?


    若真如此,劉泰還真要考慮“除”掉賈詡了。


    任何一個帝王,都不允許一切都被人看透,即使劉泰也不例外。


    不過可惜的是,劉泰沒有看到賈詡眼中一閃而逝的精光,難不成,賈詡真的看透了劉泰??


    “陛下的擔憂之處是?”


    賈詡低著頭,沒有人能看清賈詡的表情。不過以賈詡這種智者,若能從表情上被人看出什麽,也算是天方夜譚了。


    “朕的擔憂,不是諸侯,也不是偽天子劉繇,而是中原以及南疆無數的門閥士族啊。”


    一直以來,劉泰真正的敵人其實都是門閥士族,不過因為門閥士族的力量隱藏的比較深,所以很難被看出罷了。但劉泰卻知道,江南以及中原的水深啊。想要統一天下,若不能徹徹底底找出一個安撫門閥士族的方法,那麽


    如今的中原和江南,絕大部分力量其實都在門閥士族手中,那些個劉備或者曹艸乃至孫堅,其實就是門閥士族的代言人。當然,這些諸侯本身何嚐不是門閥士族?很多時候,如果沒有得到門閥士族的支持,這些個寸步難移啊。


    對待中原以及南方的門閥士族,絕對不能如同北方一般。因地方的差異,導致風俗乃至處事方式都有很大的差別,萬一因天賜軍過快的南下,導致門閥士族們不要命的和劉泰死磕,就算最後劉泰得到了中原和南方,也不過是一片蒼夷罷了。


    “門閥士族嗎?”賈詡輕輕的嘀咕一聲,仿佛在思索著什麽應對之策。賈詡非常清楚,既然劉泰如此急不可耐的詔自己前來,想來也是為了問自己意見吧。可讓賈詡怎麽也無法明白的是,為什麽劉泰從十年前就瘋狂的追查自己?


    賈詡不相信什麽命中注定!!


    如果在十年前劉泰就能洞悉賈詡的能力


    那麽,想到這裏賈詡就忍不住不寒而顫,看著劉泰的目光也多了一絲驚悸。


    “陛下的分而治之,乃是最好的辦法。”


    “不過南方的門閥士族情況有點不同,或許大部分士族在天下太平時喜歡窩裏鬥,可在麵臨強敵時,意見還是能統一的。”


    “最重要的是南方的士族與北方的士族有一種根本的差異。”


    “那就是北方的士族雖然尊袁氏為主,可卻很少聽袁氏號召,最多不過搖旗呐喊一番,或者根本就無視。”


    “而南方的士族形成完全不同,南方有四大家族立於士族之巔,在四大家族的號召下,幾乎所有士族都會出力,如今劉備之所以能穩穩占據江東,就是因為得到了三個家族的支持。”


    “若陛下不去動那些個家族,這些家族反而會成為陛下統一天下最大的助力。”


    “可陛下”


    說到這裏,賈詡已經清晰得表明了南方門閥的難纏,而以劉泰的打算又是必須剝奪門閥的特權。那麽衝突自然就不可能避免了。


    “分析的很好。”對著賈詡微微頷首,劉泰麵色憂慮的看了一眼蘭台南方,隨後語氣果決的出聲說道:“剝削門閥特權以及土地是不可逆的事情,朕絕對不會因為任何原因而妥協,那怕是毀滅南方所有門閥士族也在所不惜!!”


    劉泰的話語說到最後已經讓人發冷了。要知道,整個南方的門閥士族可謂數之不盡,甚至大部分商戶和中級階層都是門閥的子弟,若劉泰真的不允許門閥的存在,那麽想必未來的戰役絕對充滿了血腥和屠殺。


    這,或許就是劉泰遲遲不願意一統天下的原因吧。


    劉泰不是劉秀,當初劉秀憑借宗室與門閥一統天下,再複漢室輝煌。可劉秀明白過來門閥與宗室的威脅,想要再轉頭對付時卻已無能為力。當時的天下,大部分的軍隊或直接或間接掌控在門閥手中,隻要劉秀露出一點剝削門閥特權的事情,那麽劉秀剛剛打下的江山,怕是片刻就要分崩離析了。


    劉泰不希望出現劉秀那種尷尬的局麵。


    血洗中原以及南方的門閥士族,將會使得大漢王朝在劉泰手中即使出現盛世,也要退後二十年。二十年時間才是堪堪足夠恢複元氣而已。不過劉泰不能不做,因為劉泰非常明白,門閥士族這個毒瘤的危害姓。


    還好的是,當初劉泰選擇的是在北方開創基業。


    若在南方,那麽即使劉泰有天大的本事,應對那些個門閥士族也會夠嗆。


    “殺嗎?”


    “這將會血流成河啊”


    看著劉泰高大的背影,即使心腸如賈詡者也忍不住感覺到一陣窒息。南方的士族,實在是太強太強的,幾乎所有人都和門閥士族搭上邊。


    賈詡想不明白,劉泰為什麽這麽急著剝削門閥,難不成與門閥有大仇不成?在賈詡看來,借助門閥勢力一統天下時最好的選擇,待得天下一統之後,劉泰大可慢慢收拾門閥士卒。


    不論如何賈詡畢竟不是未來的人,不清楚門閥士族帶來的危害。也不能完完全全的看明白門閥士族的恐怖。這幾年來,劉泰對付北方和西方的門閥仿佛砍菜切瓜一般的手段,使得天下人誤以為門閥士族不過如此。


    但又有多少人真正看懂了大勢?


    這些年來,劉泰之所以那麽容易對付門閥,最重要的原因是北方的門閥知道劉泰對付門閥的果決,所以大部分提前跑路了,若他們繼續堅持留在北方,或者還真會給劉泰帶來巨大的阻力。


    起碼,劉泰不會過的現在這麽痛快,想幹什麽就幹什麽,根本沒有什麽阻力。如果劉泰的地盤是南方,那麽,可想而知劉泰就算為百姓分封土地這一點就要千難萬難,甚至被門閥脅迫。


    “血流成河又如何?難不成我大漢的血流的還少嗎?”轉過頭滿含深意的看著賈詡,劉泰的眼神讓人捉摸不透,無法與其對視的賈詡低下頭躲避著劉泰的眼神。


    “知道朕為什麽一直想找到你嗎?”


    “因為朕想要托付給你一個重任。”


    “幽龍暗虎,乃至龍虎總組,交到你手中,才能真正的顯現出全部能力啊。”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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