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沒想到啊,我胖子在那山上查探了那麽久,卻什麽也沒有得到。你小子隻上去一次,就得了這麽一枚這麽漂亮的牙齒。”胡老頭不知道什麽時候也進來了,晚宴上喝了那麽多的酒,依然神清思明的。


    胡老頭說完了這一段,還不忘記起李浩說他的壞話,“喂,對了,你小子叫我什麽,老頭?想挨揍了麽!”


    雪月兒一把拉過胡老頭,“胡爺爺,你說這到底是什麽妖怪的牙齒啊?怎麽這麽長,這麽硬,卻又非常柔滑。”


    胡老頭轉而被眼前的利牙吸引了,暫時忘記李浩說他的壞話。


    接過那長牙,雖然僅有五寸,入手還挺沉重,比等大的黃金還要沉。


    “卻不知道這是什麽妖獸的牙齒。”胡老頭抽過一把匕首,一片耀眼的寒光閃過,嚇得李浩與雪月兒都驚叫道:“喂,你這老頭不要亂來啊!”


    他們的話還沒有說完,胡老頭手上的匕首已經泛過寒光,迅捷的劈落在那枚奇怪的牙齒上。


    “當”!


    一聲金鐵交鳴的聲音傳來,火星四濺,比打火石打出的火花還要耀眼。


    李浩與雪月兒瞪大的雙眼,緊盯著那隻雪白的尖牙,卻見那尖牙完好無損,卻是胡老頭手的匕首崩缺了一個小口子。


    “哇,這麽堅硬啊!”


    胡老頭瞪還了兩人的白眼,“兩個小鬼,你們擔心個鳥,我胖子從不做沒有把握的事情!這牙齒入手沉重,肯定硬度非凡,隻是沒想到,把我這鋒利的寶刃都崩缺了一個口子,果然是好寶貝!”


    說完,看了看那已經缺了個口子的匕首,不滿意的扔給了李浩,“倔小子,這個送給你了!”


    李浩翻了翻白眼,老實不客氣的瞪向胡老頭,“我說老頭,你這種垃圾東西,也好意思扔給我啊!”


    胡老頭摸了摸光光肥肥的下巴,沒好氣的說道:“你小子知道什麽,雖然這匕首比不上這枚獸牙,比你自己帶的那把垃圾可要強得多!你要不要,不要我可扔了!”


    “扔了還不如讓我去賣兩個小錢!”李浩不相信的接了過來,瞅了瞅手上這把黑不溜秋的匕首,“沒什麽了不起的嘛!還不是和我的匕首一般,黑呼呼的,刃麵看著也同樣不怎麽起眼!”


    胡老頭說道:“你這混小子,知道什麽是好東西?你抽出你那把匕首斬上去就知道了!”


    李浩從皮夾裏抽出了自己一直帶著的那把匕首,揚過頭頂,就劈了下去,臨到兩枚匕首相接觸的時候,李浩忽然又刹住了勢子,停止了動作。


    胡老頭不耐煩的催道:“又怎麽了?怕自己的匕首被斬斷麽?要是不舍得,還是可以扔店裏賣幾個銅錢的。”


    “我隻怕崩缺了不好用罷了!”李浩言畢,反轉了匕首以刀背斬了下去。


    “嚓,當啷!”


    李浩帶著的那把匕首一截被切斷了,掉落在地上,就跟切豆腐一樣!而胡老頭那把已經崩了口子的匕首,這回卻完好無損。李浩高興的把手上殘留的一個匕首柄扔在了地上,高興的大喊大叫著:“哇,果然是好東西!”


    輕輕的撫著刃麵,看著那已經被崩缺了口子的匕首,不由大感可惜的道:“可惜缺了個口子,真是可惜了!”


    說完瞅了瞅了胡老頭手上拿著那枚獸牙,神情更為不舍了,卻是不好意思再求回來的了,再說依雪月兒的性子,隻怕也不會再還給他的。


    胡老頭抓著這枚獸牙,愛不釋手的把玩著,“唉,好是好,卻是不好抓啊!若是有個護手、手柄,那就完美了!”


    雖然尖牙的後端平整一點兒,卻也是細長滑溜,並不好抓住,作為武器,當然不方便。


    雪月兒卻還是興奮的說道:“那也沒什麽,就當是給我當玩具吧,就是有點兒浪費!”


    胡老頭搖著頭,“豈止是浪費,簡直是暴殄天物!不過,要是作為武器用的話,隻怕會被人覬覦,還是交給胡爺爺我保管好了!”


    雪月兒一把搶了過來,“胡爺爺,您總不可能來搶小輩的東西吧!”


    胡老頭尷尬的摸著光滑的下巴,“這不是怕你這小娃兒拿著到外麵炫耀,到時會被人搶了去麽!”


    雪月兒連忙把那枚牙齒收了起來,“那我就自己藏著好了!這可是李浩送給我的東西。”


    “這個也送給你好了!”胡老頭扔過一個匕首套子,皮麵光滑、堅韌,絲線花紋,繡工精美,顯然是剛才那把匕首的刀鞘。


    雪月兒打開皮套,將好枚潔白細長的妖獸牙齒放入進去。


    胡老頭看著已經被雪月兒收入皮鞘的尖牙,陡然高興的一拍肥手,“有了,沒有護手,我們可以另外加裝一個上去啊!對了,咱們這就去叫鐵匠裝上,不過這當兒,卻去哪裏找好的鐵匠?”


    胡老頭又為難的摸著他那光滑肥實的下巴,費力的思索著。


    雪月兒隨便的說道:“明天隨便找個鐵匠打造一個不就可以了!”


    胡老頭翻了翻白眼,“如此寶物,豈能隨便了事,一定得配上貴重的黃金,呃不對,黃金是黃色的,會不會與這牙齒本色不協調?”


    雪月兒雖然得了這枚牙齒,變得非常的興奮,可這一路奔波,仍然覺得昏昏欲睡,捂了捂嘴道:“胡爺爺你在這慢慢的想,我可要去睡覺了,困死我了!”


    第二天,天才蒙蒙亮,雪月兒還在昏昏沉睡,外麵就響起了西山芸那丫頭的聲音,“雪少俠,快點兒起來洗漱了!”


    雪月兒穿好衣服,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那張麵具,對著銅鏡看了看,確認沒什麽破綻才走了出去,隨著李浩他們一起去洗漱。


    這時,胡老頭湊近了雪月兒的耳邊,小聲的說道:“小娃兒,你先把枚妖獸牙齒交給我,我去找個高手鐵匠,鍛造出一把漂亮的護手,再交還給你。”


    雪月兒一臉不相信,不依的道:“你不會貪了我的東西吧?”


    胡老頭氣得抓了抓腦袋,把那幾根稀疏的白花擾得亂七八糟的,“真是氣死胖子我了!我要貪你東西,想拿就拿,還用得到和你這小娃娃商量?”


    李浩在後麵捂著嘴,嘿嘿偷笑著。


    西山芸好奇的問道:“你們在說些什麽東西?,說給我聽聽,好不好?”


    雪月兒笑笑,說道:“芸兒姑娘,你們這鎮裏有什麽高手巧匠麽,我想打造一把漂亮的匕首。”


    雖然才跟著李浩到江湖上行走,雪月兒也知道財不露白這個道理,所以並沒有說手上有什麽好的材料,這也讓胡老頭和李浩都鬆了口氣。


    “非常高明的鐵匠麽?這個我還真不知道。”西山芸為難的想了會,“如若是雪少俠想要匕首的話,我這把匕首送與少俠也可以的。”說著從懷裏掏出一把鑲嵌著金絲線的匕首套子,遞向了雪月兒。


    雪月兒笑著將匕首擋了回去,“謝謝姑娘的好意,這把匕首與姑娘在一起想必已經有了一段時間了罷,肯定是有感情的,這奪人所愛的事情可不好。”


    “自從十歲生日那天,爹爹送給我這把匕首,我就一直帶著身邊,它已經陪了我五年了!少俠既然喜歡匕首,那就送少俠好了。”西山芸有點不舍的摸了摸那上麵的花紋,又遞向了雪月兒。


    雪月兒還是把那匕首擋了回去,“我喜歡新的東西,還是另外打造一把新的吧,若這鎮裏有高手名匠,那就在這裏打造好了,若是沒有,就到其他的地方打造好了。”


    西山芸臉色變得有點兒不高興,微嘟著嘴,“那好吧,等會,我去問問我爹爹。”


    胡老頭插嘴道:“還是不用麻煩了吧。”


    西門芸惱怒的瞪著胡老頭:“我又沒有和你說話,上次還沒找你算帳呢,走開點,別來煩我!”


    胡老頭嘿嘿笑了笑:“好個刁蠻的小丫頭,小心長大了也沒人敢娶!”


    西山芸氣紅了臉,指著胡老頭就罵道:“好你個死老頭,我又不是嫁給你,要你這死老頭操什麽心?”


    李浩三人都暴笑了起來,笑得西山芸有點摸不著頭腦,“喂,你們笑什麽啊?這是我的事情,又不關你們的事!”


    雪月兒止住了笑,“那當然,我們先去洗漱,芸兒姑娘,一會見。”


    胡老頭再次湊到了雪月兒麵前,“小娃兒,記住了,那妖獸牙齒的事,對誰都不能提,要不然丟失了寶貝還是小事,隻怕還會招來殺身之禍!”


    雪月兒點了點頭,“那這麽說來,不能隨便讓人看見這枚妖獸牙齒了,那就不光要造上一隻手柄,還得在獸牙上再包上一層活動的精巧外鞘。”


    胡老頭點點頭,“對,還就得如此。胖子我昨晚隻顧著想在哪鍛造好,還真疏忽這個了,要是鍛造好手柄,再加上活鞘,外觀上看來就是一把匕首,那樣就會更精巧,更可靠。”


    胡老頭又想了會,“對了,等會那丫頭真帶你去打造匕首的話,你就打造一把好了,千萬別提妖獸牙齒。”


    “知道了,胡爺爺你可真煩人!”


    “你以為我想啊,這還不是為了小娃娃你的安全,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洗漱完畢後,西山芸帶著三人去用餐,席上,西山芸向她爹爹問道:“爹爹,您說哪兒有高手巧匠,非常有名氣的那種。雪少俠想打造一把精巧的匕首。”


    西山進哈哈大笑道:“這樣的匕首,我西山刀莊多的是,雪少俠若想要,就隨便拿一把出來就行了。”


    雪月兒回道:“謝謝叔叔,我……”


    雪月兒話還沒說完,西山芸就搶著說道:“爹爹,雪少俠要的是新打造的匕首,不喜歡用過的,連您送我的那把他也不要呢,您趕緊給人家找個名匠宗師去。”


    西山進這回有點驚訝了,他送給他女兒的那把匕首,那可是價值千金,好不容易才求來的,一時不確定雪月兒是不奪人所愛,還是他真的隻喜歡新的,旁人沒用過的東西。“這周圍嘛,確實沒有什麽有名氣的名匠,芸兒那把匕首,也是我花大價錢從器狂那求來的。”


    胡老頭眉毛聳動,“就是那名噪天下,煉器成狂的瘋老頭?要起那瘋子煉製一把武器,那可不容易啊。”


    “不錯,正是他!那次我拿了大把金銀去求他,那老頭隨便看了一眼,說道:‘這些東西並不是什麽煉器良物,用來製劍,大為不妥!以後別再拿這這不成樣的東西上去,否則就別怪他趕人!’這瘋老頭,金銀之物,當然是拿來買物享受的,他卻隻把它們當作了煉製刀劍的金屬材料,你們說這不是浪費嘛!”


    胡老頭嘿嘿的笑了笑:“還好我胖子上山求他之前,早已經把他的脾性摸得清楚了,帶了一塊難得一見的寒鐵,這老頭一看到那寒鐵,二話不說,搶了過去就躲進了他的鍛造室,把我晾在石洞外麵,自己關在裏麵,不分日夜的鍛造了三日夜,才鍛造出一把削金如泥的寶刀,出來時,那老頭已然是麵容憔悴,眼眶深陷,隻怕是三日夜沒進食了,卻是精神興奮,有點兒失望的搖頭道:‘胖球,你拿來這塊寒鐵實在是太小了,還沒過癮就沒了,太也沒勁!再有這樣的寶物,別忘了早點送過來啊!’”


    “原來祖師爺還有個雅號叫作‘胖球’,果然貼切,哈哈!”李浩聽到那器狂稱胡老頭為“胖球”,自然如以往與三牛大叔一起笑鬧一般,張口就取笑他。


    “好你個混帳小子,竟然敢對祖師爺不敬!”胡老頭曲起兩根胖胖的手指,“叭”的就賞給了李浩一記爆栗,敲得李浩想似龜一般縮頭躲避,還是慢了一步,配合這動作,卻正像那貨縮頭的模樣。


    樂得桌上眾人大笑不已,李浩畏畏縮縮的抱著碗,離得胡老頭遠一點兒,以防他再暴起傷己。嘴中兀自嘀咕不休,“這可是你自己說的,還不準我說啊!”


    胡老頭氣得想再去打他,隻是在大廳上,也不好過份為難一個小孩子,隻得狂吞下幾口酒,緩過了勁兒,才繼續與眾人聊著那器狂的趣事。


    雪月兒等三個小輩聽聽得神往,一時連飯菜也忘了吃,緊盯著胡老頭,聽他說器狂為別人打造名-器的故事。


    雪月兒興奮的說道:“那我們也去求那位前輩為我們鍛造出一把好的武器,好麽?”


    胡老頭衝她眨了眨眼,“雪少俠,那你可有什麽特別罕見的珍貴材料?想求那老頭打造武器,可不容易啊!”


    雪月兒隨口接過話題,“大不了,胡前輩你也給我找一大堆金銀,讓那器狂再鍛造出一把金銀打造的長劍、匕首好了!”


    其他人又都大笑了起來,西山進更是大笑道:“雪少俠別來取笑我了,這樁醜事若傳揚出去,還不被人笑掉大牙。況且那老頭就算真用金銀鍛造出長劍、匕首的話,絕對隻會鍛造一把,或是長劍,或是匕首,而絕不會多鍛造另外一把的!這還是隻能你們自己親去求他,衝你們的新麵孔,他雖然不高興,有了這大堆打造武器的‘劣材’,他還是會勉為其難的打造上一把的,並告誡下次可一定要帶上好的材料才能上山。若是老麵孔,沒有好材料,理也不理,直接趕下了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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