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膊男子眉頭一皺,將狂怒收斂了一些,點頭道:“如此說來,這位兄台還有信心勝過岡某了,這讓我很是期待!”


    早有士兵將白衣書生的鐵牌接了過去,黑甲將軍驗明無誤,才道:“那麽,兩位勇士可以開始比賽了。”


    赤膊男子淡淡的站在擂台之上,等著白衣書生的來打。白衣書生也不含糊,輕飄飄的晃到赤膊男子身邊,如天邊的流雲飄動一般瀟灑,速度卻要快得多。白衣書生手中折扇擊向赤膊男子的耳廓,臨近之時,收起的折扇唰的又分了開來,在赤膊男子耳邊刷出一條淡淡的紅痕,轉瞬消失無蹤。


    赤膊男子站在那兒動也不不動,輕蔑的哼了一聲,笑道:“給小爺撓癢癢麽,力道怎麽這般小?”


    白衣書生一擊未果,隨即折扇收起,身形又是不一晃,繞到赤膊男子的背後,向著他的腋窩就擊去。


    原來這白衣書生是想找出他這命門要害的所在,赤膊男子神色一緊,不敢再粗忽大意,提起十二分的精神與他周旋起來。


    他左臂一夾,屈身下蹲,右腿向著後麵就是一掃。


    白衣書生在他一夾尚未收攏之際,折扇已經收了回來,輕飄飄的閃過側邊,淩空下砸,手中折扇閃擊赤膊男掃來的膝蓋。


    “啪”


    正中赤膊男的膝蓋,他恍若無事的閃身而起,向著白衣書生的手臂虎抓而去。


    白衣書生早借這一擊之力,燕子穿雲般的淩空後翻出幾丈,拉開了與赤膊男的距離。


    台下彩聲暴響如雷,這白衣書生果然有點功底,接連兩擊雖然無功而返,自己卻也安然無損。


    赤膊男一抓無功,靜靜站在原地,論身法,他追不上白衣書生,不必白費力氣,幹脆站在原地等他來襲。


    白衣書生點了點頭道:“岡兄這金剛不壞之身果然了得,水某佩服。”


    赤膊男笑道:“比不過水兄的絕世身法。”


    乘著他說話之際,白衣書生又動了,白影飄飄,白衣書生閃到赤膊男的身後,手中折扇向著他的膝彎戳去。


    赤膊男在他身形晃動之前,已然提足了精神在那等候,反手疾往後抓,仍是遲了半分,白衣書生已經一擊得手,飄然而退。


    這一擊,隻將赤膊男的腿擊得向前微微一彎,仍然是皮也沒破一處。


    又是一擊未果,白衣書生再次飄退幾尺,驟然再次逼近,將手中折扇戳向赤膊男的眼睛。


    赤膊男虎爪直接抓向扇骨刃麵,純粹打算硬碰硬磕。


    白衣書生手中折扇已經觸到赤膊男子的眼皮,陡然唰的一聲分開,迅速回旋,削過赤膊男的手爪心,卻是連紅痕也未起一條。


    赤膊男一抓落空,虎吼一聲,縱身前抓。


    “啊!”


    這時,擂台之下才有害怕的看客反應過來,高聲尖叫起來,看到那扇子擊向赤膊男的眼睛,以為那扇子就是擊向自己一般害怕。


    尖叫聲落,白衣書生與赤膊男子這第二回合,已然快若閃電的打完,還是誰也奈何不了誰。論占便宜,卻是白衣書生略微占了上風。


    不過擂台之下的諸人可都不看好白衣書生,既然他無法奈何赤膊男子,那麽赤膊男子隻要一擊得手,就能夠將他打敗,已經站在穩勝不敗的局麵,就連黑甲將軍與彩棚之下的眾人都是這般想法。


    白衣書生毫不氣餒,不時的上竄下跳,手中折扇盡往赤膊男的要害點戳而去,隻是效果不大理想。


    白衣書生臉上還是微笑淡然,好似他隻是上台來遊戲一般。


    赤膊男搖了搖頭,笑道:“既然水兄奈何不了小弟,何不就此下台,何必多浪費時間。雖然我一時抓不住水兄,但隻要僥幸一擊得手,水兄就是敗局已定。”


    白衣書生搖頭微笑著道:“我向來不會做未戰而逃之事,既然岡兄想要抓我,那且看岡兄有沒有這個本事。”


    白衣書生說完又是掠空而至,手中折扇戳向赤膊男子的肚臍眼。


    這一招,先前四青年已然用過,就連台下半懂不懂的看客瞧著也是搖頭不已。


    赤膊男微愕,繼續探爪抓向白衣書生的咽喉。白衣書生陡然折扇下戳,速度更加快捷了一分,同時偏頭一讓,避過這當頸一抓。


    赤膊男臉上露出苦笑之色,左爪一翻橫向繼續抓向白衣書生的脖頸。收腹避讓,右爪擋在自家命根之前。


    白衣書生折扇一觸到他擋著的手掌麵,倏忽閃電般的收了回去,倒縱而回。


    赤膊男站定搖了搖頭道:“岡某與水兄並無生死大仇,就算岡某要奪這駙馬之位,也用不到施這般斷子絕孫的辣手吧!”


    白衣書生哈哈大笑道:“如此說來,那裏果真是岡兄的命門所在了?”


    赤膊男苦笑道:“雖然不是命門,卻是命根。岡某坦言相告,這裏絕不會是岡某的命門所在,水兄還是放棄這個想法,不用再加試探,免得被擂台之下的看客們笑話。”


    “不試過,如何得知岡兄不是欺騙小弟的?”


    擂台之下哄然大笑道:“就是,不試過,又安知不是?人家可是金剛不壞之身,書生盡管去試來便知。”


    又有人道:“假若他那真是命門所在,豈不是連命根也要不保了,哈哈……”


    ……


    四公主紅著臉啐道:“那白衣書生瞧著風度翩翩,瀟灑文雅,卻做這下流之事來。”


    三王子哈哈大笑道:“誰叫那赤膊男練就金剛不壞之身,人家也是逼不得已而為之。”


    李浩卻取笑道:“因為四公主已然看上了這位風度翩翩的白衣書生,所以才會對人家這種不雅的試探也抱有成見。”


    彩棚中又是哄笑一片,眼睛睜得極致,緊張的盯著台麵之上的比鬥。


    四公主笑罵道:“小葉你盡來胡攪蠻纏,白衣書生隻怕是勝不了這赤膊男子。”


    李浩又道:“嘻嘻,我知道了,公主姐姐還是更喜歡這個將來欺負不了的霸氣金剛男。”


    擂台之上的赤膊男苦笑著搖了搖頭道:“水兄不信,盡管來試好了,隻怕一不小心,就要被我抓住了。”


    白衣書生又是幾度試探,果然給他偷得機會,險之又險的擊中了赤膊男的命根。赤膊男依然是毫發無傷,卻又惹來台下的一陣哄笑,還有彩棚之中的輕啐聲,幾位女子麵紅如燒,仍然不舍的緊盯著擂台之上,欣賞這難得一見的精彩搏鬥。


    兩人快打快退,百數回合下來,加上中間的短暫歇息,到此時仍然是神完氣足,與完全沒比試過一般。


    擂台下的看客漸漸得有些不耐煩了,有人叫道:“白衣書生,你既然奈何不了人家,出這風頭已經出夠了,還是乘早的認輸下台吧。”


    有的人則道:“白衣書生好樣的!那樣都抓不到你,你就繼續大膽的找出他的命門所在吧,將他全身點個遍,就不信找不出他的命門來。”


    還有的搖頭道:“赤膊男,既然人家奈何不了你,何不放心大膽的上去追打,將白衣書生早點攆下台去,好做你那快活駙馬爺。”


    赤膊男被白衣書生幾番從手底逃脫,早已經收起了輕視之心,如果說內力相當的話,這樣下去,還真就誰也奈何不了誰。到時候就算他倆以平局而論,隻怕公主也會偏向這麵相俊秀一些的白衣書生,何況人家還進入了文比第三輪。


    所以,赤膊男不再站在擂台之中,任白衣書生拿他當靶子,主動逼向白衣書生。


    白衣書生不以為意的淡淡微笑著,隨著他的逼近,快速的與他在擂台之上兜著圈子,時而進擊兩招。


    隨著他們的追逐的速度越越快,擂台之上霎時變成了一團白蒙蒙的影子與一團半黃半灰影子在飛速晃動著,又將那些普通看客瞧花了眼睛。


    陡然,赤膊男停了下來,口中含著一枚鋼針,吐落地上道:“水兄,你這招可真夠陰險的,差點中了你的招了!”


    黑甲將軍擊掌道:“這一手漂亮!兩位繼續……”


    他瞧得起勁,當是在看戲了,而台上的那些普通看客茫然不知怎麽回事。


    原來,乘著赤膊男追擊之際不時發出嗬啊之聲,白衣書生見機射出了一枚扇骨鋼針,擊向赤膊男的張開的嘴中,卻被他及時張嘴咬住。


    沒想到白衣書生連隱藏這麽久都沒用的暗器都用上了,還是不奈何赤膊男子,台下的看客們更加不看好他,加油助興的,十有六七都是為赤膊男子吆喝著。


    再觀白衣書生時,他依然是淡然處之,不驕不躁的飄飛閃擊,與赤膊男子周旋,這一場比試,與上午的那場精彩比鬥有得一拚,甚至還要更勝上一籌,剛的更猛,柔的更綿。


    赤膊男同樣再提起了十二分的精神,這白衣書生果然是深藏不露,隻怕還有什麽絕招沒有使出來,由不得他輕忽大意。


    倆人在擂台你追我閃,扇來爪擋,閃電一般的又鬥了數百回合,遲遲未見勝負。而此時,天色已經不早,隻怕再戰下去,真得以平手收場。


    赤膊男子漸漸的沉不住氣,使出十二分力氣,虎撲橫掃,風聲呼嘯,霸氣的一往無前向白衣書生進逼,存心是打定主意一舉將白衣書生逼下台去。


    有好幾次,赤膊男子已經將白衣書生逼至擂台之角,總是被白衣書生以迅捷絕倫的速度,從他露出的一絲縫隙閃回了擂台之中。


    擂台之下為赤膊男子加油的看客不由為之扼腕歎息,也有許多人為白衣這一手漂亮的輕身功法大聲喝彩著。


    這一回,赤膊男子又如八爪螃蟹一般橫逼緊追,將白衣書生又逼至一個擂台的角落之中。


    “赤膊男加油,將他逼下台去!”


    擂台之下的看客們高聲喝道。


    赤膊男繼續向前虎撲而去,如離弦之箭一般。


    白衣書生輕飄飄的一旋身,“嗖”的又從他橫伸的兩爪旁邊,那不足一尺的縫隙疾閃而過。


    赤膊男哪裏又會讓他重施舊計,虎撲之勢陡然刹住,左腿向著白衣書生腿下就是一掃,等得就是這一刻!


    “這一招使得漂亮!”


    少數幾人高聲讚道。外行的看客們隻能看到擂台之上兩人影子的不停的晃動,又哪裏能夠看清楚他們的動作,等他們這話聲落下,他們才緊接著暴起彩聲如雷。


    白衣書生眼看即將撞上這橫掃而來的鐵腿,陡然身子拔高丈許,飄飛於半空,如一羽白鶴翔空。


    這會,不用高手們帶頭,擂台之下又是彩聲如雷,因為那白影飛向天空時,他們隻能仰著脖子才能看到,絕對是不簡單的招數能做到的。


    “這次看你往哪兒跑!”


    赤膊男子暴喝一聲,曲腿用力在擂台上一蹬,凶猛的直上追擊半空的白衣書生,蒼鷹搏鶴,機會就在此一擊!


    白衣書生一向淡然的臉孔,此時露出了開心的笑容,笑得是那麽詭異。


    疾衝暴抓而上的赤膊男被他那眼神瞧得激靈靈打了個寒戰,情況估計要不妙!


    果不其然,白衣書生那慢飄而上的身影,在赤膊男疾抓而上時,忽然身子在半空中一翻,避過了赤膊男上抓的勢頭,轉而疾沉而下,仿佛千斤重物猛砸而下,又似下麵有隻大手一把將他扯了下去,流星墜地一般,與他先前白雲悠悠的輕飄完全不同。


    隻見白影晃動,半空中白衣書生輕翻急墜,已然在半空中轉而掠過赤膊男子的身下,借著赤膊男子急使千金墜的力道,隻輕輕的一帶,就將赤膊男子抓著丟向擂台之下。


    “砰!”


    赤膊男子再也沒了剛才的沉穩霸氣,不受控製的甩落十丈之高的擂台之際,雙手亂抓亂晃,嘴中氣急敗壞的哇哇大吼著,與剛才白衣書生流星掠空一般,凶猛之極的朝著擂台之下砸落。


    可憐那下麵瞧得目瞪口呆的老兄,肥胖的肚腩成了赤膊男子的砸落的肉墊,壓得肚腹一癟,緊接著“噗”的吐出了一口血水,頭一歪昏死過去。


    胖子被砸成扁癟的皮墊,旁邊幾人同樣帶得幾個趁趄,好在人群過密,不至於摔倒在地上,卻是睜大了眼睛,驚得呆了,簡直不敢相信眼前所發生的一切。


    “呼,還好沒事!”


    赤膊男子哼哼的撐在被他壓扁的胖子身上,正欲惱怒的瞪向台上,忽然覺得身上的東西比較柔軟,還有濃重的騷臭味兒,奇怪的向下一看,原來那可憐的胖子被他這麽近兩百斤的身子從十丈高的擂台上迅猛的砸到,砸得上吐下泄,眼一白,早已經昏死過去。


    赤膊男子扭曲暴怒的臉孔陡然冷靜下來,從褲腰中翻出一枚藥丸,塞進了昏死過去的胖子嘴中,顧不得他渾身騷臭,扶起他的身子,運功將藥丸化入咽喉之中,將他體中的瘀血逼了出來。


    精彩的比鬥這麽久,結果終於出來,一眾看客們霎時又暴起彩聲雷鳴,將剛剛他們還非常看好的赤膊男子給甩在一邊。


    白衣書生衝台下與彩棚之中抱了抱拳,抓過自家的鐵牌,輕飄飄的直接向著人群之外飛掠而去。此時天色已然不早,早就到了該散場的時刻,再過得一刻,天色就要變得全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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