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浩清了清嗓子,微笑著道:“漫漫旅途二十餘日,各位老板都不必著急,輪著來每人都能縫製一件,多了沒有。艙上用具不便,為了讓你們見證我這技師製作出的皮衣質量,先就為這兩位貴人試做兩件。”


    頓了一會,李浩繼道:“當然,各位相信本店的信譽與技藝,可以先去到大老板這邊登記。”


    李浩指向的大老板是雪月兒,在這大船之上,與自己同來的人,除了兩個蒙麵的家夥,就雪月兒懂這邊的文字。


    雪月兒尷尬的看了眼李浩,搖頭示意自己不懂。


    李浩微笑著道:“別不舍得,瞧著這些老板這麽熱情的份上,就先為他們做上幾件,反正咱們的技師在船上閑著也是閑著。你先去將他們要訂做的皮衣數量與價銀盡數記下,價銀有不妥之處,再重新商議過。”


    這不是趕鴨子上架嘛!雪月兒頭疼的點點頭,去艙房之中登記。好在臨時惡補記帳,這最起碼的登記樣式還是會的。


    豪華艙房李浩倆人一間,兩蒙麵人一間,艾撒切爾帶著四匹強壯的雪犬暫時守在貨艙,另外四匹較差些的雪犬已經送回去了。


    還別說,有這高大強壯的雪犬守貨,鮮紅色的舌頭伸出,雪白鋒利的牙齒外露,凶猛可怕的模樣,生人勿近,遠比護衛更有威懾力。


    船上高手侍衛是很多,能夠輕易殺死四匹雪犬與不中用的管家,但他們都是各自保護自己主子的高手,鮮有偷雞摸狗,打家劫舍之輩。


    更何況他們的老板艙房之中還有一位蒙麵的高手,兩位老板也是身手敏捷的江湖中人,更得小心大船之上的護衛,當然不會來做偷雞不成蝕把米的笨事。


    這也是李浩為什麽敢放心大膽的,不帶更多的護衛上船之故。


    駝背老頭丈量過年青貴族夫婦的的尺寸,先到雪月兒房中幫忙,查看她記的皮衣價格與材質是否相符。


    瞧了一會,見記的都是些亂七八糟的,忍不住與李浩他們偷笑不已。


    後來實在看不下去,不忍雪月兒再做那無謂的紀錄,出聲提醒道:“各位貴客,對這皮衣要求不懂的,可以隻簡單提幾個你們想要的得重點,也可以隻與你們自身的皮衣為參照,是要求更好一些的,還是相等的。或者,隻報個銀價。”


    駝背老頭忽然插話道:“兩位老板,這皮衣要求什麽的,就由小老兒幫忙問詢吧,心裏應該有個底兒。”


    有了老技師坐鎮,三言兩語切中要害,那幾位富商不敢再吹得天花亂墜,老實的報著自己想要的皮衣毛料與價格。


    有年青貴公子搶先報出的高價,其他老板卯足了勁,相互攀比著。


    忽然,進來一位衣著光鮮,侍衛成群的肥胖子,微笑著道:“你們這批毛皮應該是從艾伊爾雪峰弄下來的吧?皮子一定非常珍貴的了,有沒有上佳的雪豹皮與雪狐皮?有多少,我要多少!”


    李浩驚愕的雙手亂擺:“這位大老板好眼力!不過這雪狐皮?哪有那麽容易得到的,大老板你就別開玩笑了!”


    “哪有上山收了這麽多皮貨的老板一件特等皮毛都收不到的!”肥胖子掏出一張千兩的巨額銀票,“啪”的拍在雪月兒麵前,笑嘻嘻的道:“不知道這訂金,做一件的,可夠?”


    千兩銀票,李浩他們在雪山總計的收購的毛皮銀價都沒有這麽多,這還是訂金!


    賺發了!這是李浩與雪月兒心中第一個興起的念頭。李浩心中暗喜道:“得,本公子追尋兩年找不到神仙,幹脆做這皮貨大亨算了,好好享受這大老板的滋味!”


    李浩湊耳過去,微笑道:“大老板果然精明!這僅夠做大老板這樣身材的皮子,就這樣沒了!換作嬌弱女子,那可足夠做兩件的!”


    ……


    肥胖子尷尬的摸摸肥臉肥肚,嘿嘿笑道:“這位老板說話真風趣,我喜歡!那就改做兩件女子皮衣吧。不對,好像還是不夠!”


    肥胖子不由得愁眉苦臉,使勁揉著他的肥臉,不甘心的問道:“這位老板,你們應該還有皮料吧?這樣,給我來一大一小兩件,依然是四千兩!怎麽樣?”


    李浩嘿嘿笑道:“你正妻與你一樣胖?兩人走在一起,那可真是福態啊!”


    肥胖子尷尬的摸著肥下巴,興奮的道:“如此說來,這位老板有貨了?”


    先前量過尺寸的年青貴公子不幹了,立刻大叫道:“慢來,慢來!本公子出二千五百兩要一件,給我夫人做!或者五千兩做兩件,絕對比那一大一下的省皮料!”


    肥胖子惡狠狠的指著年青公子罵道:“你這該死的亨德!竟然敢跟我搶皮衣,小心我找人揍你個三月起不了床!”


    年青公子笑嘻嘻的道:“傑克,該不會你付不起錢吧?你那位夫人身子太胖,皮料不夠,你就讓給本公子好了,免得你隻做一件回去,那就有罪受了,還不如不做!”


    ……


    瞧著肥胖子為難的樣子,外麵的富商與貴婦人頓時哄笑起來。


    肥胖子不死心的望向李浩道:“這位老板,你們就真沒有了足夠的雪狐皮料嗎?再幫我弄一點來?”


    亨德得意的笑道:“這位老板,別聽他的!他出的價格還沒有本公子的多,直接給我們做兩件就好,最好等到明日,我們就能夠穿上漂亮的雪狐大衣!”


    肥胖子傑克氣得肥肉亂顫,指著亨德罵道:“你給我滾一邊去,別來礙我事兒!我出六千兩!對了,你們連雪犬都帶來了,那位管家肯定是雪峰上的居民吧,你們一定有辦法弄來雪狐皮的對吧?可以托人回去捎帶皮毛過來的,我可以直接先給全額的銀票!”


    乖乖,不得了啊,一下直接漲了二千兩!


    亨德頓時喪氣,罵道:“傑克,你欺負本公子身邊沒有足夠的乾宋王朝銀票是吧?我看你也沒有!”


    傑克嘿嘿笑道:“你這世家公子沒轍了吧!瞧這是什麽?”


    肥手從懷裏像抓紙一般,嘩啦啦一大疊銀票砸上了桌。銀票上沒有什麽鮮豔的光澤,但周圍的大老板們一個個都耀得眼花了,哀聲歎氣的耷拉著腦袋,像是鬥敗的公雞,自承比不過。


    傑克再抽出五張銀票,直接砸在雪月兒麵前。想了想,再抽出兩張銀票放上去,嘿嘿笑道:“我還要一件自己穿的雪豹皮衣!”


    雪月兒與李浩頓時麵麵相覷。


    李浩想伸手去拿銀票驗證真假,又收回了手,來回搓著,興奮又焦躁的搖頭道:“這個我可不敢保證一定能夠弄到那雪狐皮,那東西太狡猾了,獵戶老手守候多時,都難捕殺到一隻!”


    傑克豪氣的道:“兩位老板不用為難,那兩件雪狐皮衣隻要兩個月前能夠交貨就行!”


    僅僅是這肥胖子,就將整整八千兩銀票砸在他們眼前,更別提李浩他們這次所收的雪狐皮遠遠不止這些,更還有那些雪山獨有的珍稀藥材不少。


    倆人心底早已經樂開了花,從來沒有想到進雪山一月之後,安全的運皮下山,就能夠賺到這麽多的錢銀,一月暴富!


    往往複複,猶豫再三,眼綻精光,不停吞咽著口水的李浩,終於一把將那八張銀票抓到手上,仔細撫摸過每一張銀票,絕對沒了當初摸那五百兩的輕描淡寫。


    銀票上李浩手,傑克樂得拍掌大笑:“哈哈,我就知道兩位老板肯定有辦法的!明日,能否先見到本人的豹皮大衣?”


    亨德立刻拍上四張千兩的銀票道:“本公子已經量過尺寸了,當然得我們先!”


    “你……”傑克指了指幾次三番來搗亂的亨德,忽然得意的嘿嘿直笑:“你先就你先!反正雪狐皮衣沒你們的份!我們走!”


    李浩忙屁顛屁顛的上前攔住他,笑嗬嗬的道:“大老板慢走,這尺寸尚未量呢!”


    肥胖子傑克摸了摸自己肥厚的下巴:“嘿嘿,興奮過度!找了這麽多年,總算能夠買到兩件雪狐皮衣,太興奮了!”


    蒙麵的駝背老頭查爾,就在這拿線尺丈量過肥胖子的尺寸,飛快的記下幾個數字,微笑著道:“不知道這位老板兩位夫人的尺寸是多少?”


    傑克摸著臉為難的道:“這個真不清楚,她們還從來沒有在這麽遠的地方訂製過衣服。有了,大夫人與我體型差不多,要腰圍要再大上一寸!愛妾嘛,與亨德的夫人一樣,就照她體型來一件皮衣!”


    亨德夫人頓時眉頭倒豎,戟指怒罵:“你這死胖子,你才是當小的!”


    亨德指著傑克罵道:“肥胖子,信不信本公子找人將熬成一鍋油膏!”


    外麵的大老板與貴婦人頓時又是一陣哄笑。


    傑克嘀咕道:“她那樣貌,還比不上我那愛妾呢!”


    亨德頓時氣得暴走,高喝道:“傑克,咱們出去決鬥!”


    傑克輕蔑的打量著亨德那一身排骨身,嘿嘿笑道:“亨德,你又沒有練過武藝,就你那一身排骨架子,我壓也壓死你!”


    亨德啞然,垂頭喪氣,雙眼冒火的瞪著傑克。


    外麵的人暴笑不絕,引來了船長過來詢問道:“幾位大老板好高的興致啊?在爭什麽好東西呢?”


    李浩見笑鬧的差不多,笑嗬嗬的上前問道:“傑克大老板,這具體的尺寸不會有差距吧?萬一弄錯了尺寸被她撓上兩爪子,可就不劃算啊!”


    亨德笑道:“哈哈……就得讓這家夥挨上兩爪子!”


    亨德夫妻樂得哈哈大笑,將剛剛悶氣一掃而空。


    傑克尷尬的道:“摸著知道,說卻說不出來!”


    亨德暴笑:“這會船上可沒女人給你摸尺寸!”


    外麵忽然傳來一個嬌媚的女子聲音道:“傑克大老板,你若給我買上件狐皮大衣,我讓你摸如何?”


    哄笑聲更是如不絕於耳的傳來,依稀間聽到一個男子氣急敗壞的罵聲:“你這妖婦,你的身材比那人差遠了?”


    ……


    傑克左右為難,胡亂-揉著滿臉的肥肉的道:“不管了,就照她的尺寸來一件!”


    哄笑聲中,傑克在侍衛護送下,走出了人群,剩下的大老板們炫富的過程仍在繼續,不死心的想多來上幾件雪豹皮衣。


    李浩當然會微笑著告知他們,下次有機會再給他們做。


    有了亨德與傑克抬杠哄價這件事情,李浩忽然想出了一個奇招,準備回去再次大撈一筆,過足足這皮貨大亨的癮。


    費時幾個時辰,才把這群精神力旺盛的大老板與貴婦送走。蒙麵的高手當即微笑著道:“李浩不會以前就是做生意的吧?這手段耍的,瞧得我眼睛都看直了。”


    他當然清楚李浩他們這次收了多少特等皮貨。照他們開出的那個價,光雪狐皮衣與雪豹皮衣,絕對值個二萬兩!如此暴利,讓他都興起了去雪山收購山珍皮貨的念頭。


    傍晚去豪華餐廳用餐,那可是山珍海味,應有盡有。


    李浩一行四人到來,獨坐一桌的肥胖子立刻邀李浩倆人入座,份外巴結。


    有免費的大菜可蹭,李浩就不知道什麽叫作客氣,帶著雪月兒就坐上去狼吞虎咽。好在吃相與肥胖子差不多,沒有招來他的白眼。


    另外一桌,李浩招呼了一桌同樣豐盛的好酒好菜給兩人享用,讓蒙麵的兩人得以暢懷大吃大喝,連呼過癮。


    他們在吃飯之際,臉仍然蒙著,隻用露出了張嘴。


    駝背老頭牙口露出,肥胖子哈哈大笑道:“李浩的製皮技師夠老啊,這技藝我就放心了!”


    李浩笑道:“觀衣識料斷價,本就是高手才能做到的。”


    傑克搖頭笑道:“識貨容易做來難!比如我知道各類珍稀貨物的具體資料,卻不可能自己做出來!”


    ……


    幾番言語下來,李浩得悉,這肥胖子常年遊走於了各大陸,收集每一國的珍品特產,來回倒***如什麽珍珠、寶石、美酒,茶葉、絲綢,甚至連大煙、奴隸都販。


    李浩來了興趣,笑嘻嘻的問道:“珍稀藥材,有沒有?”


    傑克笑道:“有!什麽人參鹿茸,靈芝雪蓮等,都販過!”


    李浩搖搖頭,問道:“雪三七、雪蛤有沒有?定魂草,虎筋等等?”


    傑克搖頭道:“這是雪峰之上罕見的藥材,沒收過!還有,那什麽定魂草?聽都沒聽說過!你要的這些,好像都是健體治傷的藥材!”


    李浩頓時大失所望,這些用來滋補的貴重藥材,在李浩看來,算不得什麽好東西。


    傑克忽然大感興趣的問道:“這些藥材你有吧?賣點成品傷藥給我?壯身滋補藥?”


    ……


    李浩頓時黑著張臉,變得有些難看。


    藥材他是有些,可這定魂草,早已經告盡,第一次熬製之後,隻配出兩小玉瓶的虎膏油,還將其中一瓶給了米婭。自己現在隻有三瓶尚嫌少,哪裏肯輕易讓給旁人。


    “還真有?”肥臉胖子樂得哈哈大笑道:“兩位大老板放心,這價格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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